两个人的对话声越来越近。
门最终被推开了,当聂然看到厉川霖走了进来时,她故作讶异地瞠了瞠眼眶,然后微笑着道:“厉队长,好久不见啊。上次你送我去医院,还给我买衣服那事儿我都没机会谢你呢。”
厉川霖的看到她手上缠着纱布,眼底滑过一丝异样。
她又受伤了!
“厉队怎么来这里了?”霍珩微笑着寒暄了起来。
厉川霖冷冷地回了一句,“执行任务。”
“那真是太巧了。”
霍珩笑了笑,他可没错过刚才厉川霖在看到自己身旁的人时眼神中流露出的一抹紧张之色。
看来他的小妮子有不少人惦记啊。霍珩眼色微凉了起来。
“你们都认识啊,这也太巧了吧!一看就应该是老熟人了吧,快一起来喝碗热汤暖暖吧。”站在旁边的村长看着他们几个人的寒暄,将手里的骨头汤端在了桌子上,热情地招呼了起来。
老熟人?聂然看了看厉川霖面无表情的冷峻面孔,又看了看身旁那张含着淡笑却波澜不惊的霍珩,他们两个最多就算得上是熟悉的陌生人吧。
“请问这个村的村长是谁?”
厉川霖并没有和霍珩同桌吃饭,只是问了一句。
正在盛汤的村长立刻放下手里的碗,走了过去,“是……是我……”
“镇子上要求我过来调查,问有没有什么损失。”
村长挠了挠头,“哦,损失不大,就是仓库烧毁了,其他的没啥子大问题。”
“人员有没有伤亡?”
“没有,都在呢。就是有点小伤。”村长指了指在场的两名伤员,“现在喝汤补着呢。”
厉川霖看了眼聂然的手,再次拧了拧眉头,继续问道:“那失火的原因找到了吗?”
“没找到,那仓库我们好久没开过门了,不知怎么了就突然着火了,估摸着这两天天太干了,不是都说天干物燥嘛……”
村长可没忘记当时聂然当时说的放火,因为他也觉得这个仓库着火着得太诡异了,时间什么的都太巧合了。
所以那天晚上他在那个废墟里转悠了好几圈,但还是什么都没找到,唯一找到的就是找到几个木箱子的残渣,从没有烧毁的迹象上来看是新做的,并不像他们放在仓库好几年的那种。
他可以确定,的确是有人故意纵火。
但他不敢说出来,他怕到时候会给村里再次带来灾祸,所以这才想要故意模糊视线。
但厉川霖并没有就此被糊弄过去,“带我去现场看一下。”
“哦,好的,在那边。”村长擦了擦手,回头对着聂然和霍珩说道:“那个,我先去,你们两位赶紧把汤喝吧,可香了。”
等到这两个人走了以后,屋内重新归于平静。
“霍先生我们什么时候回去?”聂然的勺子搅动着还未喝完的鸡汤,问了一句。
他们两个在这个村子里修养也修养了好几天了,再不走,聂然真的怕村长要把整个村子里所有的家禽给杀光了来招待他们两个。
万一到时候村子没收购成功,她都不敢想象村长到时候又一副老泪纵横的模样。
“再过两天吧。”霍珩坐在那里,一直盯着聂然看,那深沉的眼眸让聂然心头一顿。
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好像从厉川霖进来的那一刻,他的神情就有了微妙的变化。
那他现在又看着自己的意思是……不会是从厉川霖身上看出点什么了吧?!
“好。”她装作平静的样子点头,继续喝着碗里的鸡汤。
可心里却对厉川霖恨不得能狠揍一顿!
这家伙每次都要妨碍自己,他到底存什么心啊?!如果不是因为相处过一段时间,她真的强烈怀疑厉川霖是不是那女人派来的奸细,专门搅和自己的。
她沉着心思和霍珩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没过多久,厉川霖又被村长给带了回来,并且进了隔壁的一间屋子。
村长将他一切安顿完毕后,这才回到了聂然和霍珩的屋子里。
“汤好喝吗?要不要再给你们盛一碗?”
“不了,我已经饱了。”聂然将碗推了过去,她现在肚子里全是水,再喝下去估计就真成水袋了。
“那明天再喝。”村长笑着将碗给收拾好。
霍珩微笑了着,“汤留给厉队喝吧,他这么匆忙赶来,一定很疲惫。”
村长想了想,也觉得霍珩说的有道理,点头笑了起来,“也对,我等会儿就让老婆子送一碗过来。”
可在这番笑语中,聂然却惊悚了。
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吧?!
就现在他们这层身份,霍珩给送鸡汤去,人家厉川霖也不会喝啊。
可霍珩却像是完全跳脱出了两个人的身份关系,几天下来对厉川霖像是多年未见的好兄弟一样,但凡他有口吃的,总要分出一份让村长给厉川霖送去。
这份兄弟情义让村长大为感动,可让聂然觉得越来越提心吊胆了起来。
霍珩是不是不仅在那场大火里砸伤了腿,连脑袋也被砸伤了。他现在到底是在干什么啊?
捉摸不出霍珩想法的聂然只能一直按兵不动,对厉川霖的态度不冷也不热,可心底却在流水般的日子里越是越焦躁不安起来,于是她趁着霍珩不注意的时候,对厉川霖的一个眼神,厉川霖微不可见地点头。
夜色初上,聂然趁着夜半无人时,极快的闪进了厉川霖的屋内。
------题外话------
咱们家的小然然心慌慌了~啧啧啧……
146 喜欢上他了!()
“你到底来干什么的?”她一走进屋内,只见厉川霖正一个人坐在那里,聂然拧着眉头,语气不善地走到他面前。
“我怕你一个人莽撞行事,出危险。”厉川霖在屋内等候了她很长时间,见她脸色难看地走进来,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一下。
这几天他一直被霍珩缠着,无法和聂然说话,又加上聂然对自己的态度也很平淡疏远,所以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
既想问她伤势,又怕会被霍珩看出些什么。
但从刚才她的语气上来看,她应该是对自己的不请自来非常的不满!
聂然坐在他的对面,压制着心头的怒,冷冷地道:“你现在自己才是莽撞行事!”
其实厉川霖也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些突然,但只怪当时手机断的实在是太巧合,他生怕聂然会头脑一热简单行事,反而被霍珩抓住。
在这种偏僻的乡村里面,到时候连个求救的人都没有。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这里会突然发生一场大火,他原以为是霍珩动手了,自己来迟。
结果却听村民说当时聂然不顾生命危险将霍珩从火场里救了出来!
当时在电话里不是说要暗杀霍珩的吗?为什么最后她又要拼死相救呢?
他们之间难道……
那一瞬间,他心头惊涛汹涌,直到被杯中溢出的热水烫了一下,才惊觉自己的失态。
“他们说你把霍珩给救出来的?”厉川霖终于将这个已经压在心里好几天的问题问了出来。
聂然现在正心里不爽,只是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是啊,有什么问题。”
“你的任务不是要解决掉他吗?为什么去拼死救他?”厉川霖皱着眉头质问。
聂然原本带着微微怒意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眼神里有了些许的犹疑,“……因为,他当时冲进去是为了救我啊,才困在里面的。”
“你肯定不是因为担心?”厉川霖并没有错过她眼底的那一细微的变化,他眉宇间沉了沉。
“当然不是!”聂然微微提高了声音,随即神色不耐烦了起来,“我说,这是我的任务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跑这儿来瞎参与什么!”
“你在害怕什么。”厉川霖视线直直地看着她,他发现聂然在提到霍珩的时候格外的烦躁。
而且眼神发飘,并不敢直视自己,这是心虚的表现。
聂然避开了他的视线,故意扯开了话题,“难道我不应该害怕吗?厉川霖,你这样突然出现,极有可能会让霍珩怀疑我,到时候我小命可就难保了!”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意思。”厉川霖目光如电,话语中也有些咄咄逼人了起来。
至少聂然觉得厉川霖这是在逼迫自己!
她脸上写满了烦躁和不按,两根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的敲打着,“你到底要干什么?咱两之间的任务已经结束了,over了,懂不懂?我现在是为部队办事,不是为你警队办事!”
厉川霖听着她的话并不开口,只是眼底的冷意逐渐深了几分。
那种沉默的探究让聂然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总之,我干什么都不需要你来插手,我是死是活都和你无关!”
她异常的举动让厉川霖也随即站了起来。
只不过他依然没有开口。
因为他想起在警局的时候,聂然也很反常,最后却为警局抓出了一个内鬼。
那么这次呢?她这样异常,是不是又有什么计划了呢?
“我们是朋友。”良久,厉川霖才开口低低地提醒了一句。
当初在警局的时候,她一句话不说,全盘自己操作,将自己晾在一旁。
明明已经看出有内鬼却不告知自己,那种不信任的感觉让他一直耿耿于怀,他好像被排挤在外面,永远靠近不了她。
自从认识她开始,虽然一直看到她面带笑容,但是厉川霖很清楚,聂然这个人的内心到底有多么的冷酷无情。
对于敌人的狠绝,让他这个身为男人也有些望而却步。
“见了鬼的朋友,我从来不需要朋友!”聂然冷冷地嗤笑一声,接着神色一转,“厉川霖,你别以为和我接触久了,就可以用朋友两个字框住我,赶紧走!”
说着,她就想离开了。
“你这么希望我离开,是不是喜欢上霍珩了?”
一句话瞬间让聂然要跨出的脚滞了滞,就连脸色都变了,她惊愕地咽了口口水,眼神立即转向了别处,“是或者不是,都和你没关系。”
自从那天在火场里把霍珩救出来之后,霍珩对她各种细心相待,本来嘛在这种偏僻小山村里又没有什么娱乐设施,他们两个又都是伤患,只能每天被推出去晒晒太阳,喝喝肉汤,聊聊天,日子过得倒也十分安逸。
让她有种与世隔绝的感觉。
但直到厉川霖的出现,他的一出现让聂然感觉顿时回到了现实里。
而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和霍珩之间的相处已经越发的融洽了起来。
厉川霖看到她的表情以及那番没有正面回答的话后,心顿时沉了下来。
这次,她的反常好像不是有什么计划,而是真的对霍珩……
想到这里,他手握成拳,捏得死紧。
“怎么没关系,你的前途!”
聂然毫不领情地扭头,“这不需要你来替我担心。”
厉川霖看她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样子,“你这样做,让方亮知道……”
就在此时,聂然却眼光森寒的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周身的气息开始变得尖锐了起来。
“你警告你,我的事你别插手。”
当初也是他打电话给了方亮,然后这两个人就把自己给押解了回去。
那种被人钳制的感觉她不想再尝试第二遍!
厉川霖也想起了那一次,知道如果这次再和方亮联合起来将她带走,第一次只是差点削了方亮的头皮,如果敢有第二次,他觉得聂然能直接给他们两个一人一刀。
他可没想忘记,在那个小巷子里聂然手握着刀冷酷决绝地捅下去的样子。
“你会后悔的,一定!”厉川霖挥手将她握着自己衣领的手甩开,冷声说完后走到了窗口。
屋外的月光洒进来,映在他刀削般硬朗的面容上,冰冷的气息里带着隐隐的暴躁。
聂然冰冷地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暂时不会把这个消息告诉方亮。当然,他现在也已经没有任何资格和立场来打这一场小报告了。
接着,转身离开了房间。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未亮,聂然就起床出门了。
昨晚上和厉川霖谈完之后,她躺在床上怎么也没睡着,满脑子都是厉川霖的那句是不是喜欢霍珩。
烦躁的恨不得再回去揍他一顿。
“你这是要干什么呀!这小猪仔是要拿来卖钱换小四的学费的,不能宰!”突然,不远处传来了一个中年妇女着急的声音。
“你个老婆子懂什么,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村子收购!”
因为是早晨,村里还很安静,她不过是想打发时间四处走走,没想到却走到了村长家门口,无意间听到了屋内人的对话。
“收购收购收购!你就知道收购,自从你当了这个破村长,你说说看,咱们家还是人过的日子嘛!孩子连口饭都吃不上,学也要辍了。”老妇人听到后,显然是哭了,那悲伤的声音里充满着对艰辛生活和自己男人的控诉。
“你懂什么!如果霍总真能收购了这村,咱们村每个娃子都能有学上,人人都能有饭吃!去去去,别在这里耽误我了。”
“耽误你?你这是在耽误我儿子!”老妇人明显是怨气憋了好几天了,此时全都爆发了出来,“你看看仓库都烧成那个样子,到时候又要花钱重修,村里和咱家已经拿不出积蓄了,你知不知道!”
“所以我现在不正在让霍总想办法收购我们村子嘛!”老村长也有些生气了。
“问题人家收吗?人家看咱这穷地方,根本就不肯收啊!这已经不是第一家公司了,你这个白日梦到底还要做多久啊!”
“反正我做事,你不要管!”
别戳到自己伤痛的村长大声地喊了一句后,很快门内就传来了一声猪仔被杀时的嚎叫声。
“你,你真把这猪给杀了?你,你,你就折腾吧,我看人家愿意买你这破地方。”老妇人当场被气哭了,摔门进了屋。
站在门口的聂然听完了两夫妻的话后,就悄悄地离开了。
她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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