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滴答、滴答地又过去了两个小时。
午后的阳光越发的明媚了起来,长时间没有移动,聂然感觉到自己的背上被阳光晒得热热的。
她稍稍的动了动,换了个角度。
长时间的踮脚,让她感觉腰部以下已经发麻了起来。
370 申请见一个人()
可脚下刚一着地,手铐立刻就紧了起来,一双手被拉得笔直,似乎要把手臂给扯裂开一样,手腕更是被手铐给嵌入。
时间一长,手腕上的皮就被磨破了。
聂然忍着手腕的疼痛和腰下的酸楚,继续被吊着。
冬日的寒风隔着一扇窗凛冽的呼啸着,而屋内却死寂的如同被世界所抛弃一般。
只剩下她一个。
又两个小时过去了。
原本正中的光线渐渐地朝着旁边一点点的偏移了过去。
终于,门再次被打开了。
不过许队并没有走进来,而是就站在门口,看着聂然那副狼狈的样子,这才解气地问了一句,“怎么样,到底坦白不坦白。”
一直闭着眼睛的聂然这会儿听到声音,也随时睁开了眼睛,慢慢地抬起了头,“许队还真的是挺奇怪的,你什么都没说,要我坦白什么?”
聂然的话让许队立刻火冒三丈了起来,“什么叫都没说,照片都摆在你面前了,你跟我在这儿装傻是不是!”
只听到聂然嗤地一声,轻笑了起来,“就这么一张照片能代表什么?我要说只是同坐一辆车的关系,也不算有问题吧。”
“能代表什么?能代表你问题大了!”聂然那嘲弄地笑彻底激怒了许队,他大步走到了聂然的面前,从口袋里又拿出了一张照片,“我们从你的宿舍里搜出来的衣服袋子和照片上的一模一样,这足以证明这张照片的真实性!还同乘一辆车的关系?要只是同乘一辆车,人家会送你那么贵重的衣服?”
聂然看到那张照片,突然眼底掠过一抹小小的起伏。
原来自己的宿舍已经被翻查过了。
真是够速度的。
不过才短短一天的时间而已。
那么他们手中到底掌握了自己多少的证据呢?
聂然忽然地脑海中闪过,随即不动声色地问道:“还有呢?”
“还有?关这一点还不够你认罪的是不是?好,好,好!我这回就让你心服口服!”许队被她这样漫不经心的无谓神情弄得当即动身后那名士兵手里抽走了那个牛皮纸袋,将里面东西一一摆在了她的面前,“这个是你做任务的时候和霍氏当家人闹出来的绯闻!你自己看!”
聂然抬了抬头,发现竟然是当初自己设计出的那一份报纸!
那个绯闻的标题还是她自己想的!
呵,这个叶珍真是够好手段的,连这个都翻了出来。
不过,犹记得那时候事关刘震的任务完成,她就马上收到了第二个任务,连妆容都没有怎么改变,要真想搜的话,也不是搜不出来。
但问题是,她在执行关于刘震的任务时的长相,叶珍是怎么知道的?
厉川霖他不会出卖自己,方亮在部队也不会。
那么只剩下一个人……
只有他的职务可以翻查当年所有的事物,而且那时候好像第一个任务就是他命令方亮交给自己的。
啧啧!
她不去找他的麻烦,没想到他却主动自己凑了上来。
这边的聂然盯着照片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久久没有回过神。
那边的许队看她如此失神的样子,还以为是事情败露,不知如何后的反应,于是便立即道:“所以你别和我说什么你不认识他,或者只是搭车之类的废话。”
“……”聂然沉默不语。
身后那名士兵看她不说话,以为她是心慌动摇了,趁此机会连忙补充地道:“聂然同志,经过匿名人的举动资料以及后来我们的调查和取证发现,你在执行任务期间和霍氏现任总裁霍珩走的非常近,并且在任务期间不听从部队命令,甚至最后一度失去联系,迟迟没有归队。不仅如此,在任务完成以后,还私下进入霍氏成为了霍氏总裁秘书,并且爆出在酒店同住一夜的新闻。”
“……”
聂然长时间的不说话,让许队越发的认为聂然是害怕了,得意地冷哼了一声,“怎么样,这些事情应该都不是我们凭空捏造的吧?说吧!白你和霍氏集团当家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你来部队到底是什么目的”
然而回应他的,是聂然长久的沉默。
她似乎是局促了,也看上去像是不安了,或者是害怕了,眉头轻蹙着吊在那里,就是不肯开口。
“我们这儿可是把你的消息全部都掌握了,我劝你啊还是老实交代了吧。”许队看她那纠结的神情,提醒了一句。
一秒……两秒……三秒……十秒……
在短暂的沉默后,聂然缓缓抬头,问了一句话,“我能不能要求见一个人?”
371 惨绝的惩罚()
“就你这件事,谁来都没用,谁来都救不了你,所以我劝你,在这种情况下,还是早点坦白了,免得多受苦。”
可面对许队这样的劝说,聂然却依然坚持,“不,我一定要见这个人,如果这个人不来,那抱歉,我想我们之间没什么话可以聊了。”
“那你就会天天被吊着,你确定要这样做吗?”许队皱着眉,冷声地提醒着。
对面这样的威胁,只见聂然低垂着眼睑,不再搭理他了。
许队看她如此一意孤行,心里的怒火腾升,冷冷地丢下一句,“好!你既然非要走要一条道走到黑,那你就别怪我这样对你!这完全是你自讨苦吃。”
随即就再次转身离开了。
身后的那名士兵看到聂然如此的倔强,趁着许队离开,连忙对她劝道:“你这件事非常棘手,根本不能出去,更见不了任何人,你这样坚持,最后受苦的还是你自己,我劝你还是坦白,少吃点苦头。”
那名士兵一副苦口婆心的劝慰,聂然看的出来他是真的担心自己,便冲他笑了笑,“你告诉许队,他这样刑讯我,将来一定会后悔,到时候可不要哭鼻子。”
这言语中丝毫没有任何的动摇的意思,这让那名的士兵有些急了起来,“你……你这女兵怎么就说不听呢!你难不成真要把这两只手给赌上吗?”
聂然被吊在那里,浅浅一笑,“不赌一把,怎么能知道谁输谁赢呢。”
“你!”
面对聂然的执着,那名士兵也很是无可奈何,最终只能看了她一眼,就此离去。
门,再次被关上了。
聂然就这样被吊在那里,整整一天。
这一整天里,她没有吃一粒米,没有喝一口水。
就这样被吊在那里,直到窗外夕阳西下,夜幕再次降临。
始终没有一个人进来。
她就这样整整吊在那里一天。
等到窗外一片漆黑后,那名士兵趁着询问的同时,还趁着屋内的摄像头都关着,没人发现的时候给她偷偷地弄了个馒头。
“快点吃吧,不然你肯定支撑不住的。”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馒头,递到了聂然的嘴边。
聂然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嘴边还散发着小麦粉香气的馒头,最后只是调整了下姿势,说了一句,“我不饿。”
那名士兵皱了皱眉头,“你这一天都没吃东西了,还不饿?我告诉你啊,你就算绝食也没用的,到了这里,基本上就和外面断了联系了,特别是你这种情况,是绝对不可能让你申请见人的。”
他一次又一次的好心劝解让聂然忍不住将视线转移到了身边这个看似其貌不扬的士兵身上,他比许队要年轻一些,神情看上去很憨厚,眼里也没有任何的心虚之色,看得出是个老实人。
聂然看他那么的好心,她便出声问了一句,“你不是应该和许队站一起的么,为什么要对我一个阶下囚那么好?要知道我吃饱了,可就有力气继续和你们耗了,那你们这个案子可就迟迟不能结案了。”
那人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馒头,然后又递到她的嘴边,回答:“安教官曾经教过我,你是他的学生,我怎么样也要稍微照顾一下。”
聂然扬了扬眉,原来这是安远道的学生啊。
不过……
“我可是阶下囚,你帮我,不怕出问题么?”聂然挑眉问道。
就算自己是安远道的学生,可是自己同样也是一个嫌疑犯啊,他因为是安远道的学生就帮忙,那对安远道也太信任了吧。
那名士兵应该是没有听懂聂然的话,憨憨一笑,“没事儿,这会儿许队在吃饭,还没回来,我是特意提前回来的。你快把这个馒头吃了吧。”
聂然看他答非所问,这下也不再多问了,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不用了,我现在一点都不饿。”就再次闭上了眼睛。
那人看她怎么也不肯吃,不由得道:“你都两天没吃了,怎么可能不饿,你好歹多少吃一口吧?”
“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你可以吃的。”
“聂然同志……”
然而,无论他在身边怎么说,聂然始终都没有给他任何的回应。
那人看她不搭理自己,最终也只能将馒头收了回来,接着然后的审讯室。
门,又一次地被关上了。
聂然听到那关门的声音后,才睁开了眼睛。
她不是不饿,只是觉得这个人并不值得信任。
虽然说从他的眼神和动作中能感觉到他并没有恶意,但是在现在这种环境下,她已经没有可以相信的人了,她也不能随便的去相信人。
她只能等,等着一个最为恰巧和合适的机会。
------题外话------
今天的更新结束,晚安~!
642 看你怎么嘴硬()
那一夜,聂然就这样被许队铐在那里。
等到了差不多半夜时分,许队就再次打开了门,站在门口问了一句,“你还要继续下去吗?”
听到声音的聂然睁开眼睛,笑着反问道:“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
才一天的时间,虽然身上酸楚难忍,四肢更是动一下都觉得一抽一抽的疼,可是她脸上的神情依旧淡定自若。
“为什么要问我?难道现在不是你在被审讯吗?”听到她这番话,许队不禁皱眉问道。
聂然轻轻地再次踮了下脚尖,调整了一下位置,说道:“当然要问你了。我说过,你让我申请见人,我就合作。”
许队的脸当即沉了下来,口气冷硬地道:“你别想和我谈条件,你现在要么坦白,要么就继续铐着。”
聂然在申请见人这件事上格外的坚持,冷淡地丢下了一句,“既然谈不拢,那就算了。”
然后径直闭眼休息去了。
“那你别后悔。”许队看她如此顽固,也立刻冷哼了一声之后,就重新把门给关上,然后转身打算离开了。
一直站在门口看着的那名士兵看到许队真的就这样走了,立刻就走上前去,阻拦住了他,说道:“队长,这都一天了,再这样下去她不吃不喝还吊在那里肯定会出问题的。”
许队有心要折腾她,就将这些责任全都退到了聂然的身上,“这能怪我么!你又不是没看到她那不肯合作的样子!”
那名士兵却不认同地道:“可是再不合作,这样吊下去也不行啊,万一上面的人知道你这样刑讯,会出大麻烦的。”
“能有什么大麻烦,不就是吊她两天么!我就不信了,她能撑到什么时候!”许队似乎是打定主意的想要折腾死聂然,撂下了这句话后就准备气势汹汹地离开。
“但这样实在是……”
不合规矩四个字还没从那名士兵嘴里说出来,许队就不耐烦地摆手:“这件事就这样决定了!我要是不磨掉她那嚣张气焰,我就不姓许!”
话说完,他就气哼哼地走掉了。
然而,时间一天天过去,直到第四天的时候,他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姓许。
因为……让他震惊的是,聂然竟然站在那里就这么站了四天,整整四天。
期间她没有吃一口饭,也没有喝一滴水。
可以说是滴水未进。
她就这么被吊在那里,一直闭着眼睛,动也不动,就好像……好像是死了一样。
除了偶尔许队跑过来询问时的应答之外,其他时间她就这么吊在那里。
没有求饶、也没有哀叫,就这么铐着不说话。
只是她能忍,外面的那些人不能忍了。
特别是那名跟在许队身后参与这一次审讯的士兵,他看到聂然一声不吭地被吊在那里,心惊不已。
长时间因为被铐着早就已经磨破了皮,并且已经磨到了肉里,那血顺着被吊起的手臂一点点的蜿蜒流淌,单薄的训练服的衣袖上已经有一圈红色的血迹晕染在上面。
怎么看怎么觉得让人担心不已。
“可以了吧!再这样下去,她的手真的会废的,到时候就算她招了,等上了法庭,她手腕上的伤要怎么遮?”那名士兵在第四天的下午时分,找到了许队,语气已经从焦急变成了隐隐的愤怒。
而站在隔壁的许队此时也非常的烦躁,“谁让她死活都不肯说!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原本只是想折腾她而已,可谁知道这女兵怎么都不肯服软,以至于现在他连台阶都没办法下。
都四天了,这女兵真不愧是预备部队里出来的,骨头还真够硬的。
“许队,我觉得你最好还是把她放了吧,不然的话出了什么事,咱两都担当不起。”那名士兵冷着脸,提醒着许队。
许队站在那里,眉头紧锁着,他哪里不知道再这么铐下去会出问题,只是……
只是就这么给她解了,自己这张脸要放到哪里去?
岂不是让那女兵看笑话了么!
身边那名士兵看许队似乎面露迟疑的样子,于是又再一次地说道:“许队,您一句话问话都没有问出来,这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到时候您可是队长,要负全责的。”
他这话让许队莫名的想到了聂然当时的那一句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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