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济?好了,先陪我选衣裳吧!”亭欢已经想好办法了,背着手迈着轻快的步伐向配殿走去,徐陶在后面絮絮叨叨说:“你别自己骗自己了,你那个脑子,啧啧,实在是不行!我看还是去找把锁吧!”
就在亭欢身后半丈远的宣瀚,注意力全在徐陶的身上,这就是那个“立了大功”的小伙计吧?怎么变成太监进宫了?过一会儿去问问亭欢,还有,亭欢一个小锁匠待会儿要怎么应付?实在不行就当众写几个甲骨文吧!上次看她在临甲骨文,还是挺有原意的!随即吩咐图林:“去替我备好笔墨和纸,估计用得上”
“殿下,您打算写字?”图林小心的问。
“不是,是给亭欢备着的”
“那您自己呢?”那个玛瑙勺又不认得人,转到哪儿是哪儿,您以为自己一定躲得开?
宣瀚猛地站定,对啊,自己怎么办?光想着亭欢怎么办了,“实在不行就受罚呗!”
“那哪儿成啊!您是大皇子!怎么能让娘娘脸上无光呢?”图林一脸的不甘心。
“那么,”他抬头看看树缝里金线一般的日光。
“舞剑吧!”图林立刻拊掌微笑。
“对对对!殿下每日练习的那套袭霞剑法,那身姿,那神韵,反正奴才是从来没见过那么好看的,说来还是要感谢傲沧公子啊!”
袭霞剑谱是宣瀚五岁时傲沧托人送给他的礼物,此套剑法结露堂的大堂主姜逢也会,寻常的时候宣瀚按照图谱练习,每年去结露堂熏沐的十日间,姜逢会在一旁督练纠正,十几年下来,已经舞得十分娴熟。
配殿的正房和内室内都挤满了人,叽叽喳喳的,每个主子至少带两名贴身仆人,加上原本在屋里伺候的人,少说也有五六十人聚集在此,亭欢在一排舞衣前慢慢走着,想挑一件适合自己的。
突然她眼睛一亮,一件式样新颖的杏色裙子挂在窗下,腰间的丝绦精美异常,她用手一指,千春正要上前去取,就被一个浅蓝衫子的婢女抢先一步把下摆拽在了手里。
“这件挺好!小姐您是要这件吗?”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亭欢身旁不知何时站了一位一身浅金色的纱裙女孩儿,皮肤白皙,蛾眉弯弯的,却是那日大殿上见过的曹蕊。
她根本不看亭欢,“先拿着吧!”
“好嘞!剑兰,你抱着!”说完就将裙子丢给身旁一个婢女,那人已经抱了一白一红两条裙子在身上了,此时又添一条。
千春有些不高兴了“请问你们到底要几件啊?这三件里总有两件是用不上的吧?”
浅蓝色婢女面不改色道:“我们小姐还没选定呢,你们要等挑剩下的,就跟着我们小姐好了”
千春也不惯于吵嘴的,一脸不高兴的退下了。
若是歌令在可能还好一些。
“这三条裙子都好看,只可惜,下摆都太长,你们家小姐要是穿了,一上场就得绊自己一个跟头!到时候摔个嘴啃泥肯定比什么舞蹈都好看嘻嘻”
曹蕊是个娇小的女孩儿,身量比不得亭欢和宝樨她们这种纤长型的高,徐陶这么说,便是笑话她长的矮了。
徐陶上前指着另一件说:“要不,姑姑咱们选这条吧!”话音刚落,浅蓝衫子的婢女冲上前拉下那条裙子,“这条我们也先拿着!”
亭欢冷冷看了她一眼,继续向前走,徐陶这个小坏蛋立刻就有了破解之法,他故意领着亭欢一路走一路挑,随便点,很快曹蕊身边的婢女就抱不下了,香狗熊掰苞米一样一边走一边往下掉!此时进来巡视的清露发现了,有些惊讶的走上前一福道:“曹小姐好!您这是”她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却不点破;曹蕊是亲王府的嫡女,是除了公主和郡主之外最尊贵的一个,当然要给足面子的。
“找个人帮您拿吧”她的声音很热情响亮,周围很快聚集了好奇的目光。
“谢谢嬷嬷,不用了,我这就挑好了,剑兰,留这件果绿色的,其余的挂回去吧!”说完又亲亲热热的对清露说:嬷嬷今儿这个簪子可真好看!这个流苏是整块的玉雕得活环吧
后面,她两个婢女手忙脚乱的往回挂衣裳,千春拿着之前亭欢看中的裙子回来,“小姐,这条还要吗?”
亭欢摇摇头,“重新挑吧!”
几乎沿着墙快走到头了,亭欢突然站住,一件罕见的衣裳挂在墙角,她用手一指道:“千春,我要那个!”
“小姐,这个能行吗?”千春有点不定心,生怕那个不讲理的浅蓝衫子婢女来抢,紧紧的抱在怀里,但是,这条裙子会不会太冒险了呢?
“就它吧!”
宣瀚正好在窗外,看着她袅袅婷婷向一片兰草园走去,她这个一旦决定就不再犹豫的个性还真讨人喜欢!
也许自己就爱她这个爽利简单,无拘无束,没心没肺又倔强的个性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65章 双演大戏1()
兰草园里很清静,因为其他姑娘都在挑东西做准备,除了亭欢这种快刀斩乱麻型的,还有就是压根不用备战的了,比如正在鹅卵石花廊上欣赏一只红蜻蜓的福心。
她是那种就算有再多女孩子,你也能一眼看见的人,身上独树一帜的冷清气质就像她的标志,把她和所有人都区别开来。
亭欢站住脚伸开手臂示意后面的千春和徐陶,两人一下就明白了。
侧面的月亮门里正走来一身白衫的宣浚,福心给了他一个眼神,他也立刻站在原地不动,所以最后进来的宣瀚就看到一个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画面,几个人像画上的人一样被定格在盛夏竹影斑驳的小院子里,都屏气微笑一动不动,直到那只蜻蜓扑闪着翅膀飞走了,几人才开始走动。
“你若喜欢,我找人给你粘一只“相思豆”,那个才叫漂亮!”宣浚从台阶上走下来,眼里柔光洋溢。
“什么是相思豆?”福心也是一身白裙,但上面从上往下由疏到密绣了青色的羽毛纹,十分雅致。
“是一种山里才有的红蜻蜓,头顶褐红,身段是艳红色,尾巴带一个黑点,体型非常小巧”两人渐渐走远了,宣浚说话的声音好温柔,亭欢看着他们的背影,若有所悟。
一个人影投射在自己脚边,她早已知道那是谁,转身一见,还是为他的绝世风华微微一惊。
“你有什么想要的?我也可以送给你”他笑起来比盛夏的日头还要明丽。
“我还没想好”
图林在身后叹了口气,转身瞧着湛蓝的天空,哪有问人家姑娘要什么的,正经送东西不是要揣摩人家的喜好的吗?
“有了,我可以带你去如意馆!”他笑眯眯的捏了下鼻子。
“库房的钥匙都在我这呢!你想要什么画册都可以借!有些名不见经传的画家其实水平也很好,甚至更有真性情!”说着凑近亭欢压低声音道:“凡是没造册的,送你也没关系嘿嘿”
亭欢忍不住抿嘴一笑,大殿下啊,怎么也有这么贼兮兮的时候。
“对了,待会儿你要怎么办?我叫人给你准备了笔墨,实在不行”
“亭欢有办法,殿下你呢?”亭欢俏皮的眨眨眼。
“我也有!”
“可否透露一二?”
“不行!否则就没有惊喜了”亭欢俏皮起来眉目生动如画,惹的宣瀚心里痒痒的。
“大哥哥!你在吗?”
墙外传来宝樨的声音,一会儿就看见小脸红红的宝樨提着裙子跑进来,“大哥哥,你说我是脱稿绣个竹叶,还是背诗呢?还是写大字?”
进门一看亭欢也在,她笑道:“亭欢你说呢?”
“绣竹子会不会太慢了?背诗和写大字都可以”
“嗯”宝樨点头。
“我也是这么想的,唐诗的话我就接龙好了,谁说上半句,我就接下半句写字就算了吧,我的字哼哼,也不怎么好,碧悠的字就比我的好!”
“碧悠的字周正,你的字烂漫,其实,我更喜欢你的字”宣瀚和气的对妹妹说,宝樨张着嘴一脸奇怪。烂漫?是烂吧?
“是真的吗?大哥哥说的是实话?以前我一写字就被你奚落,我都快没信心了呢!今儿是怎么了?”她看看亭欢,再看看宣瀚。
“哦,我知道了,是因为亭欢在!亭欢治好了你的病是你的良药!”宝樨说完就跑掉了,根本没管两个都红了脸的人。
两个红脸人仓皇的往外走,在月亮门口撞上了,宣瀚伸手扶住摇摇晃晃的她,晶亮的明眸对上幽深的黑眸,同时从对方眼中看见了自己,心都是砰咚一跳,一股热潮涌上脸面,要不是图林和千春徐陶都在,宣瀚真想把她搂进怀里。
鼓声敲的咚咚咚,既振奋又激越,所有人都重新入座了。
丝竹声恰到好处的合奏着,清露笑吟吟的来到场中。
“作为令官,场上我最大,因此暂时僭越一下,不再称奴婢,我先饮一杯向各位致敬”说完拿起一个两寸高的琉璃杯,将紫红色的液体一饮而尽,然后走向玛瑙盘,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捏成一个圈,绷紧了弹出食指,玛瑙勺就开始顺滑的转动起来。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勺柄,想看第一个幸运儿(倒霉蛋)是谁?
焦易带着十个瓦灰色的轻装侍卫像壁虎一样贴着墙壁,从青云巷隔壁的巷子里无声的潜进来,转过了三个弯后,借着一堵照壁的遮挡,已经可以看见那扇紧闭的黑漆大门,门口石凳上放着一条两米长的青石马槽条,里面没有稻草,倒是养着很好的青莲,叶片上还湿漉漉的,显然是不久前才侍弄过的。
焦易朝一名身姿矫健的黑脸侍卫点点头,他灵活的窜到门前抱胸靠着门,同时三名侍卫已经踩着另外三人的膝盖迅速的翻上了墙头,听得轻微的落地声后,很快有人拉开了门闩,剩余几人都进去,只剩那名黑脸侍卫掏出一把雪亮的软匕首守在门口。
焦易领着人长驱直入,遇见的家丁一看这架势,忙抱着头蹲在地上叫:“大爷饶命!”焦易喝道:“闭嘴!不许叫!”
顺便抓过一个年轻人用匕首抵着他的脖子问:“你主子在哪里?快说!”
他战战兢兢道:“在,在最里边的正房”
“你带我去!不许出声!用手指!”说着像拎着小鸡一样,带着他往里走。
那人伸出颤抖的手指着路,过了两进院落后终于看到最后一个院子的正门,此时几人迅速的从衣兜里取出一样奇怪的东西,是两个小指粗的软木耳塞,中间连着
一条牛皮筋,木塞往耳朵里一塞,皮筋的长度正好在下巴上箍住,这才轻而急速的跃入内院。
守在正房门口的两个丫头一见,一个胆小的已经倚着墙壁慢慢瘫软下去,另一个瞪圆了眼睛“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屋里瞬间传来平凉而威仪的一声:“什么事?谁在叫?”
焦易把手里的小厮往身后一推,带头两三步跑上台阶,直接扯掉了湘妃竹帘冲进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66章 大戏双演2()
焦易带着五人一进屋就臊了个大红脸,这大白天的,就不能做点别的事嘛?
罗汉床上的女子迅速的抓了深色纱衣裹住自己的身体,又带着满面的羞怒灵活的翻过床围,掩身到衣架旁的四扇屏风后面,床上的男子不得不让人佩服他的镇定,有条不紊的穿着白色的亵裤,焦易侧过脸等他系好裤带后便带人一拥而上,将他控制住,接着有人用绳索捆了他的双臂。
他精壮的胸膛上还淌着汗,并没有反抗,只不露声色喝问:“你们是谁派来的?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你们知道我是谁就敢贸然闯进来?抓我,是要钱?还是别的”
焦易根本不理他,顺手拿起床沿已经滑落了一半的衫子将他随便一裹一系,捉了他的胳膊往外走,他奋力一挣大声问:“你们到底是谁?若是为财大可不必!我出更多的银子便是!”正要再说,却他发现焦易他们都塞着耳塞,皱着眉道:“为什么堵上耳朵?掩耳盗铃?还是”瞬间他就明白了!
大叫“玲婀!快跑!”
耶玲婀一身黑衣从屏风后闪身而出,立刻袭击了一名侍卫,宣湚一看她加入战斗就知道是为了救自己,心里暗叫不妙!她的魔声虽然能摧毁人的心智,瞬间叫人陷入眩晕之中,若施展不出来的话,仅靠近身搏斗自然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听这些人走路悄静、呼吸轻匀就知道都是顶尖高手!
耶玲婀目光骤凶,轻启朱唇送音,宣湚急得大叫道:“没用了!快走!他们都带着耳塞快走!日后我还要靠你!”
发声后只见作用十分微弱,这些人略微一顿便又恢复了战斗力,她心中大恨!只好慢慢向窗口退去,门外传来护院家丁和门口四名侍卫的搏击之声,焦易大声叫:“不管那个女人!只管抓了公子冲出去!”听了这话,正与耶玲婀缠斗的几人立刻放弃了她,转身环押着宣湚往外冲。
耶玲婀一甩衣袖便从窗户飞跃出去,宣湚丝毫不顾自己的狼狈,扭头对着她的背影叫道:“别忘了我让你找的人!”
护院们一看主子已经被生擒,而且这些人都是真正的高手,知道无论如何是截不住的了,又怕侍卫伤了他,都不敢硬往上冲。
宣湚面无惧色道:“不用斗了!给我看好家!生意上的事情都听陆管家的,照应好丰县的大奶奶等着我,我会回来的!”
接着他又高声唤道:“魁冬,记着我之前交待过的话!快去!”
院子里乱哄哄的围了一群人,焦易也不知道谁是魁冬,只仿佛看到一个瘦高的人影从人群里冲了出去,他也顾不了那么多,出门前皇帝交待过,别的都不要!只抓宣湚!
如今宣湚已经得手,再拖下去只会浪费时间、生出事端,便一挥手里的刀大叫:“撤!”
玛瑙勺终于又停下来了。
前两轮分别转到了杨思钰和苏枫,杨思钰是杨勋的胞妹,杨家的教养自来不差,她也算是有貌有德中规中矩,若一定要挑毛病,就是太规矩了些,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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