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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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欢令-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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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他定定的看了看亭欢的眼角。

    亭欢瞪他一眼道:“不用看!我并没有发怒”

    她知道不能自控的后果,真出了人命可没人能救,到时候锁铺也开不成了,只好亡命天涯去了,自己肩负的重任可怎么办?还有茑旬四灵献给自己的生命,这般沉甸甸的,叫她拿什么还?

    还真要感谢挡在自己面前的吉金。

    “小姐赌气把盒子给了他,将来怎么跟郭小姐交代啊?”

    “嗯,啊?”

    亭欢刚才气糊涂了,一时之勇坑人啊!

    “不过,郭小姐怎么会有那位公子的东西?”

    吉金的问题提醒了亭欢。

    “郭小姐说,盒子是她大兄长的!”

    亭欢在心里扒拉手指头,郭小姐是长公主,那他大兄长是天哪!他不会是大皇子吧?

    看着瞬间脸色变苍白的亭欢,吉金摇了摇她的胳膊。

    “小姐?您怎么了?”

    亭欢什么也听不见了,自己在心里继续扒拉。不管怎么样,盒子给他都是不对的!从哪儿来的就该还哪儿去!他说是他的就给他啊?自己怎么没脑子呢?不行!得要回来!可是上哪儿去要啊?

    天蚕铆的四孔钻心锁,这个东西也很重要的吧?关键这材质,可是下九天玄雨的时候才有的,况且这锁打造得这般精密。

    她脱口而出。

    “拿着天蚕铆等他上门来换!”

    “他还会回来吗?”广生呐呐的问。

    “谁会回来啊?我们可回来了呢”

    一转脸,却是酥姬和南宫笑着进了院门,板凳也亲热的呼哧呼哧,酥姬照例去拍拍它的头。

    只要有南宫在,酥姬便是柔媚如水千依百顺的女人。

    “亭欢怎么了?”南宫一眼便看出她的不妥。

    亭欢眼里的流火在闪烁,脸色潮红,气息不稳。

    南宫三两歩冲上去,伸手便摸向她的脑后!亭欢不懂此举的意思,只呆呆的让南宫隔着长发摸了摸那个莺俦痣。

    南宫双目炯炯的看了她片刻,似笑非笑又有点伤感,然后一言未发上了楼,包括酥姬在内一院子人都傻傻的不明所以。

    “千春和歌令呢?”

    “一个买菜,一个去取衣裳了”

    “哦”酥姬显然也是心不在焉,提了裙角跟着南宫上了楼。

    就在亭欢后悔将盒子给了宣瀚的时候。

    宣瀚也在后悔忘了带走天蚕铆锁。

    “那个锁怎么留在了那里?”他切切道。

    “殿下,可要虎耳为您取回?”

    宣瀚抱着胸向后一靠,透过被风吹开的车帘向外瞥了一眼,早已出了北市口,快到宫门了,再一想方才小院里那紧张的气氛,眉头不由得一皱。

    “改日吧!今日闹得实在有点凶。”

    虎耳同他心照不宣。

    估计殿下自己也认出来了,这个女孩就是之前伤了自己手掌又误杀了钱平,还是无意中窥视了他的那个。

    无巧不成书啊!

    好好的,她又去解什么锁?解就解了吧,还偏偏解的是那个邪僧的锁。

    二殿下同大殿下争锋相对十几年,一个说东,另一个就偏说西。

    一个抓人,另一个就放人。

    一个上锁,另一个就深更半夜的逼人开锁。

    也不知闹到什么时候算完?她怎么又搅在了里面?

    皇后和吉妃感情那么好,像绿叶配着红花,像汤碗搭个汤勺,一句膈应话都没说过,一次脸没红过,可是这兄弟两到底倒像是世仇?

    冤家啊!

    二殿下这个倔脾气,一半像吉妃,另一半更像他那个叔公、雪国的北仑王。吉妃娘娘的脾气,唉,怎么说呢?若说太后是被她气病倒的,肯定不冤枉!

    虎耳想着,不由得露了一丝笑在脸上,立刻感到大殿下目光犀利的扫了过来。

    “这个嗯,吭她叫什么?怎么好好的又去当锁匠了?”宣瀚一路上都在纳闷。

    “这个,属下也觉得奇怪,要不要找人去问问怎么回事?”

    “如今也找不到人问,结露堂竟然人去楼空了!还真有些惦念姜大堂主”

    大殿下就是这样,性子虽暴了点,但却是个重情义的。

    皇后娘娘说,他之所以这样暴躁,是娘胎里带了一个气脉冲结的燕侣痣出来,因而不得不连续十五年去往结露堂熏沐治疗,说是气脉顺畅还需要个一两年,让大家都好生伺候,不要触怒他。

    这话说得,好像之前谁就敢触怒他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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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病根() 
想起大殿下抓周那日第一次发病,几乎所有的贵客齐聚凤仪宫庆贺,桌上,茶几上,长案上,甚至地上都摆满了贺礼,热闹的场面堪比蟠桃盛会。

    吉时到了,清露去内寝殿抱他时发现,他竟然将床上的绣花丝罗帷帐全部扯烂了,随后的嚎哭之声响彻宫殿,催人胆寒!

    才周岁啊,简直不可思议!

    一向镇定的皇上也惊得目瞪口呆!一屋子宫女太监更是身如筛糠。后来幸亏殿下的亲舅舅,年仅五岁的郭令东同上师及时赶到,郭令东自跟随上师学仙去后,只在有急事要事时会露个面。

    对了,那时他已经换了法名叫傲沧,尽管郭皇后还是叫他“东儿”,甚至可以说,皇后疼幼弟几乎不比长子少,每每想他了,还是会掏出小手绢抹眼泪的,哭的稀里哗啦。

    那时候,别人安慰不了她,倒是吉妃,几句不着调的怪话一说能有点用场。

    哦,想远了,话说傲沧和上师赶到后,便说服皇后和皇上容许自己带了殿下去熏沐,十日后回来,殿下又恢复成一个乖巧甜美的婴孩。

    此后,每年皇帝都派自己护送殿下去熏沐,前十四回都平平静静的,偏生今年这最后一次算了,不想也罢。

    也许是觉得他小小年纪便身受病痛之苦,亏欠了他,宫里的长辈对皇长子都格外宽容,这愈发助长了他的坏脾气!

    几年前宫里也曾有传言说他是三尸神附体,被皇后听见了,凤颜大怒!彻查后下令杖毙了始作俑者,是两个嘴贱的小太监!这也是虎耳唯一一次看见皇后发怒,慈母便是这样,对于敢伤害她孩子的人,自己就先三尸神附体了!

    后来便称大殿下的病为五陵气冲症了。

    不过一物自有一物克,皇后娘娘所生的明颐公主就是唯一能克制他的人!明颐公主是唯一敢给他脸色看,敢指责他,敢拿话噎他,敢气他的人。

    想到她虎耳露出舒心的笑来。

    她绝对是个人见人爱的好孩子!她也是皇上最疼爱的珍宝,没有之一!三位殿下加起来也不及她!

    锁铺的小院里。

    亭欢又画她的锁面去了,据说这样比较容易静心下来。

    酥姬站在南宫身后,轻轻按着他的额角。

    “大君为何去摸她的痣?”

    南宫不说话。

    “难道又有什么异样?”

    南宫握住她细长的柔荑,握在自己手里。

    “晚上去叫吉金上来,我们不在的时候,定是来过什么人了!”

    “嗯?”酥姬只需一个表情便可表达疑问,用不着啰里啰嗦的。

    “她的莺俦痣发热,她神情激动,若我猜的不错是那个人出现了?”

    酥姬接着说。

    南宫缓缓点头。

    “人海茫茫不足虑,冥冥之中自有牵引”南宫的语气可不像是高兴,酥姬想,也许他是舍不得这个女儿吧?

    是夜,吉金将白天发生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

    之后南宫就一人站在深秋的走廊上,看着星空直到子夜。

    进屋后,酥姬还没睡,南宫不睡她是不会先睡的,看着鬓角染了几丝微霜的南宫,腰杆依旧挺直,眼光依旧炯然深情。

    酥姬上前投入他的怀抱,南宫低头,永远像第一次吻得细腻缠绵,手从她丝薄宽大的袖口里伸进去,细细摩挲着手臂到肩头,到令人窒息的胸,又急速向下延伸探索,酥姬轻吟娇喘间,杏色的丝袍沿着惊心的弧线滑下南宫却并不急躁,先用唇舌带她堕入迷离的云彩,最后在激浪之中翻涌癫狂

    这日一早,亭欢便要同广安、生衣去北城外的干将铜铺去看锁,前一日仙寿锁的蜡模已经做好,生衣带给亭欢看后,亭欢十分满意。

    干将铜铺的房掌柜说今儿便要注铜浆了,亭欢说什么也要去观看,酥姬拗不过她,只好答应了,便派了生衣、广安和千春一同去。

    看着她走后,酥姬对南宫嗔道:“大君你看她,心里都是锁艺相关之事”

    南宫温和道:“会好的”

    马车足足行了两个时辰才到铜铺里,房掌柜伸着脖子在等他们到来,看见如此年轻的“锁匠”,他顿时愣住了。

    “这位不会是你们锁铺的小掌柜吧?”

    亭欢站得笔直道:“是啊!”

    “难道锁样也是你画的?”

    呵呵,亭欢笑着点头。

    “模子做好了?浇铜浆水我还没亲眼见过呢,请问在哪里?”

    “好吧来吧!”

    年届不惑的房掌柜感慨不已的领着四人去往火炉房。

    “到了那里,切勿靠的太近!危险!”

    “灌注这样小的东西,还真是不易的”房掌柜离着土坯台还有一米处便止步了。

    只见土坯台上放着一个灰不溜秋的拳头大小的泥模,架在四个土块上。

    “注口在哪里?”

    “就在那!”房掌柜用个长长的竹枝指了指一个点。

    “并不在正中吗?”

    房掌柜忍不住多看她一眼。

    好细致的孩子,只有这样才能学到真东西!

    “注口的位置可不是随便选的,要从细窄处先灌”

    他不欲说的太细,亭欢却已明了的点头。

    “那皮囊便是用来鼓风的吧?”房掌柜点头。

    “为何要皮囊鼓风呢?”千春在旁小声问。

    “这样火力才够融化铜水?而且要用精煤,像树枝柴草这些都是不行的”

    “来了来了!”

    亭欢回答了千春的问题,正好看见赤着膊、精瘦壮实的伙计拎着了个带鸽嘴的小石臼来了,里面正是红旺旺能融化一切的铜水。

    只见他对准注点用铁棍小心翼翼顶起石臼,一条火红璀璨的细线便泻下,钻进了注口。

    一股蜡被融化和泥范被炙烤的气味传来,几人都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好啦!”房掌柜看了一会儿满意道。

    “眼下要等它凝结,咱们先去院子里喝茶,这个可急不得!”

    这房掌柜虽赚的是打铁的钱,人却不甘于鄙俗。

    火房是没办法干净精致起来,但离着两丈远的房舍倒收拾得山清水秀。

    “呵呵,竹林茅舍,还望小掌柜不要嫌弃”

    这间三进的院落虽不大,也不豪华,但看得出颇用了心思的。

    坐下后,也有丫头端了餐盘上来。

    “早起便赶路,这会儿都午时过了,想必各位都饿了吧?”

    这才发现端上来的却是热汤面!

    亭欢也不忸怩,笑道:“甚好!房掌柜有心了,却之也不恭,那就用吧”

    千春忙端过一碗递给她,心想,小姐自从结识了那位郭小姐,性子越来越明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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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开泥范() 
生衣广安和千春各端了一碗立向旁侧去吃了。

    亭欢胃口小,吃了半碗就放下。

    “味道很好!只是我向来胃浅,还请房掌柜不要见怪”

    房掌柜笑道:“这个自然,小掌柜已经比我那丫头吃得还多些!”

    亭欢擦擦嘴后,又饮了一口热茶道:“不知房掌柜可否拿些用失蜡法铸造的珍品?我已立意要做京城里最精致的锁面,恐怕今后要铸的铜件会更多”

    房掌柜手一扬,就有两个伙计抬了大漆木盘过来,里面放着十几样铜器。

    房掌柜随手拿起一个拳头大的铜尊道:“小掌柜请看!”

    “这是仿的西周方尊,这上面的夔龙纹和蕉叶纹之细腻程度,当不比小掌柜锁上的差吧?”

    亭欢接过来认真看,点头道:“确实精妙!”

    “还有这个饕餮纹的鼎,里面还有八字铭文”

    亭欢一瞧,一个字也不认得。

    “呵呵,这是甲骨文,大致意思是为一个诸侯王祝寿所铸”

    房掌柜笑道:“既然小掌柜发愿要做最精的锁面,我房某定不负期望,为你铸出最好的锁!”

    之后,房掌柜又邀请亭欢去看了自己的大件作品,甚至连簋、鼎、编钟、车马件等都赫然陈列!

    亭欢这才知道真人不露相啊!

    再看向他的眼光便多了几分敬意。

    “房掌柜,我请教一下这样东西”

    亭欢从贴身的口袋里取出一样黑黝黝的东西,放在手心里摊给他看。

    房掌柜的脸上笑意在慢慢褪去。

    他紧盯着亭欢柔白手心里的那个带着四个孔,看着厚重又深沉的锁。

    “小掌柜怎么会有这个?”

    “想请教房掌柜这个要怎么冶铸?”

    “我的铜铺一不做兵器,二不做刑具,小掌柜不该问我!”

    “可是,若房掌柜也不知道,那就没人知道了!”

    “恕我直言,若这东西打开了,只怕有些不妙!”

    亭欢看他说的凝重,心里也开始不安起来,看来,自己千不该万不该随便开刑锁的。

    “请房掌柜直言吧!因为,这锁,正是我不知深浅给打开的”

    亭欢咬了咬牙道。

    “哦?”房掌柜的脸色一灰。

    “方才我并没有诓骗你,这锁确实不是我这里铸的,但是”他皱了皱眉头,方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烦躁之色。

    “离这里二百里的沙河镇上有一家叫九椠天的兵器铺,却会做这个,而且”

    这时他才拿起那个锁,举起来在鼻子前嗅了一下。

    “这个是天蚕铆,是降流星暴的时候落下的,寻常的火无法冶炼”

    “那么九椠天是怎么冶炼的?”

    房掌柜瞪视了她一眼,不说话,一脸威严。

    半晌才冷淡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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