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清喃喃念叨两遍,率先鼓掌大叫。
鼓手张浩波也点头道:“是很不错,念起来很顺口,也很有气势。”
键盘手徐双却说起半吊子英文:“中文名天生乐队,英文名就是bornband,哈哈!难道将来我们会冲出国门?”
“天生,在雅天诞生,这个名字很有纪念意义。”
刘康的这个说法,得到了绝大部分人的认同。
这么大的热闹,吴轲早已按捺不住了,不过他一向信奉拳头解决问题,却迟迟插不上话,正急得抓耳挠腮。苦思冥想许久,他忽然咳嗽一声,故意彰显自己的存在感,朗声大笑道:“天生乐队这名字是取得很不错,不过最好就叫天生乐队,可不要跟风在后面加上摇滚两个字”
他故意卖一个关子,直到有人问他为什么,他才嘿嘿笑了两声:“天生摇滚天生‘要滚’,你们多读几遍就知道了。”
人群哄堂大笑。
陈禹抬脚踢一下吴轲屁股,笑骂道:“滚!”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刘康瞧着在场闹哄哄的人群,一瞬间仿佛回到当初街头卖唱的岁月,难得的不再扭捏,振臂高呼道:“小禹,今天大家这么高兴,要不咱们天生乐队一起合作一首歌吧?就当做是庆祝了!”
他此话一出,顿时得到全场所有人的支持。
刘康身为贝斯手,果然也具备贝斯这门低音乐器的气质,稳重且不会自乱阵脚,关键时刻一点也不含糊,一个提议便把在场局面稳住,随即一个电话打出,几分钟后,附近的一家乐器行便送来了一套乐队所需的乐器,全都是全新的高档货。
那乐器行曹老板显然和刘康等人熟识,一听他们乐队重组,而且打算参加经典之夜,于是当众宣布将这套乐器赞助给天生乐队,并且主动承担乐器的收送保养等一切大小事务。
一整套价值上十万的高档乐器毫不犹豫的送出,他反而像是占了一个大便宜,看着映在乐器上的门店logo,笑得两嘴都合不拢。
陈禹心照不宣的没有点破,站在崭新的麦克风架前,回头朝刘康等人咧嘴一笑。
“这是天生乐队唱的第一首歌,不过时间紧迫,来不及排练,主旋律我来负责,你们看着跟我节奏,随便给点伴奏就行。”
围观众人一听陈禹又要唱歌,顿时欢呼鼓舞,歌还没开始唱,他们已是赞美一通。
陈禹简直爱死了这群可爱的陌生的路人,原本只是临时起意检验天生乐队默契的一首歌,现在他更愿意唱给这群路人听,算是对他们的一个回报。
他决定借这个机会,趁热打铁,再用一首好歌,在这群极有可能成为他的忠实粉丝的路人心里,打下一个深刻的烙印。如果有朝一日出人头地,这群人一定会成为他最忠实的粉丝。
刘康等人也都意识到这是一次考验,猜到陈禹要唱的歌极有可能还是一首新歌,在不知道曲谱的情况下,想要插入伴奏,配合演出,难度不可谓不大,稍有不慎,可能就会演砸,自己出丑不说,天生乐队在陈禹心里估计也会大打折扣。
承受最大压力的还是刘康,贝斯做为乐队的低音声部,虽然看似存在不感不强,但因其在乐队中做一个声音的承接,有机的让鼓和吉他以及其他乐器相连接,同时做低音的支撑和低音旋律线的流动,相当于控制着整个乐队的律动。可他偏偏只能摸着石头过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会在什么地方淹死。尽管他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此刻也不禁感到焦头烂额。
“自己找感觉,见机行事!谁不行,自己走!”
刘康最后嘱咐道,他自然明白陈禹这么做的用意,乐队是一个整体,主唱再有能力,如果其他乐手拖了后腿,只会影响整个的演出。
他已经决定,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拿下陈禹这块宝,谁不行就换谁,包括他自己!
刘清几人都如临大敌,紧张兮兮地盯着陈禹,只感到每一秒都是煎熬。
陈禹左手抓着吉他琴颈,右手轻握麦克风,火燎一般的激动萦绕心扉,他感觉自己像是握住了天生乐队的前途,不自禁握得更紧了。
轻咳一声,咳嗽声从音响传出,响彻整个喷泉广场,陈禹面带微笑,扫视一圈静下的人群,用温和的声音说道:“感谢大家对我们天生乐队的支持,接下来这首歌,送给大家,还送给一个人嗯,大家一定还记得也在这里唱歌的那个混血女孩,你们相信吗?她是我前世最爱的人。尽管她现在不认识我,但我就是喜欢她,我不知道她在哪,她可能也在这里的某个角落,无论她能不能听到,我现在想对她说”
“田小幺,我又回来了!等着我!”
最后一句话,陈禹几乎吼着叫出声音,顿时迎来人群善意的起哄,所有人都把他所谓的“前世”当做一个玩笑。
刘康等人一阵面面相觑,皆是哭笑不得,倒意外缓解了内心的紧张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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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雨花石()
“雨花石,送给大家。”
鼎沸人声中,夹杂着一句略显沙哑的话声,仍是压过满场喧哗,紧接着便有木吉他清脆的乐声自音响中徐徐响起。
完全陌生的旋律,看来果然又是一首新歌。
在刘康的示意下,鼓手张浩波郑重点头,不轻不重的加入一串鼓点,以加重木吉他带出的旋律的节奏感。
其余几人包括刘康在内,无不竖起耳朵记忆这首雨花石的旋律,不过由于没有经过排练,又不知道曲谱,多少都存着一点浑水摸鱼的想法,不敢用力过猛,只是在无关紧要的地方加入一些同样无关紧要的伴奏,毫无章法的混合在一起,只听得陈禹眉头大皱。
所幸听众们大多都是很宽容的,不会过于在意这些,最多也只是认为这是一个失败的编曲。
陈禹既然做了天生乐队的主唱,也不想他们太过难堪,有意帮助他们磨合,因此延迟了吉他演奏,临时起意又加上一段哼唱,让他们提前熟悉雨花石的旋律。
陈禹也是充满感慨,如果没有脑海中自动浮现的雨花石曲谱帮助,这首他不是很熟悉的歌曲,估计也不会现在呈现出来。
陈禹的音色很有质感,一段哼唱从音响传出,众人听在耳里,只感到耳朵都快变得酥软。
这一刻,除了喷泉广场,雨后又恢复热闹的附近街道,也忽然安静下来,路人有意放慢脚步遥遥倾听,有些人甚至特意折返回去,也加入了围观的人群。
隐藏在街角的一家小奶茶店,田小幺坐在高脚凳上,轻轻咬着吸管,娇美的面容满是困惑,蓝色眼眸中带着几分慌乱,连她自己都不明白,心为何会跳得那么快?
自从那个人的出现,她感到沉沦了很多年的心,似乎重新掀起波澜,一**的涌向心头,想躲却躲不开。
她想离开这里,可是听着远处传来的歌声,好像空气变得极为沉重,一动不动的坐在高脚凳上,轻轻咬着吸管,那仿佛是她唯一还能够活动的部位。
“雨儿轻轻飘,
心儿似火烧,
那是谁的泪,
在脸上轻轻绕。
石对雨的爱,
就像蓝的海,
虽有万千语,
不知怎么去表白。
嗨,你在哪儿;
嗨,我看不见”
田小幺不得不承认,那个人很会用感情唱歌,每一句歌词好像都是从心而发,蕴含着深深的爱恋与执着,尽管她并不认识他,却也意外感受到一种莫名的感动,心也跳得更快了。
当她听到最后那两句呼唤似的歌声,灵魂深处像是萌生一种怦然的冲动,她几乎想要再度回到人群,站在深情演唱的他面前,告诉他:我在这,你看得见。
高昂绵长的尾音依旧响在繁华的街道,经雨水浸润过的鹅卵石地面,散发出清亮的光辉,那仿佛就是“石对雨的爱”,无声无息,纯纯净净,却不必去表白。
凡是在听陈禹演唱的路人,无不惊讶于他的昂亮高音和充沛气息,附和渐入佳境的乐队伴奏,即便是外行人也都感到他的音准极好,而且在情感的拿捏上恰到好处,能够做到循序渐进的引人入胜,哪怕是在做其他事情的人们,也不禁循声远望。
人群越聚越多,大部分人都觉得很稀奇,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竟然还有这样一名街头歌手,既拥有不错的唱功,又能拿出像样的原创,吸引数百人围观。
这样的情况,可是连同样也是街头歌手出道的一线摇滚歌手黄钧,当初也没有这份能力做到。
如果有星探在这里,他们应该会很兴奋吧?
“我是一颗小小的石头,
深深的埋在泥土之中,
你的影子已看不清,
我还在寻觅当初你的笑容。
我是一颗小小的石头,
深深的埋在泥土之中,
千年以后繁华落幕,
我还在风雨之中为你等候,
我还在土中为你守候”
主歌最后一句长达十来秒的尾音才一结束,副高**部分却是接踵而来,一如那道绵长高昂的尾音,副歌**音调也非常高,而且不是两句三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听来痛快之极,酣畅淋漓。
不论是围观群众,还是天生乐队的刘康等人,对于陈禹能够拿出这样一首并不弱于“高歌”新歌排行榜的好歌,内心中都充满了震惊,关键他的live唱功也一点不差,除了有些高音唱得有点飘,大部分时候都把握得很好。
似乎惊讶于陈禹表现出的实力,刘康也不禁晃了下神,不大不小的造成一个失误,他索性放下手来,不再伴奏贝斯。
他到底还是又小看了陈禹,像陈禹这样的苗子,唱功好、原创更好,他的潜力,已经完全不弱于黄钧。即便长得不够帅,那也无关紧要,歌手本来也不是靠长相吃饭的,何况那黄钧像个瘦猴子,长得还不如他呢!
刘康浑然忘却了伴奏一事,只把自己也当做一名听众,一脸唏嘘的倾听这首惊艳的雨花石。
“嗨,你在哪儿;
嗨,我看不见”
尽管乐队的伴奏拖了后腿,陈禹擅长临场发挥,依旧保持着自己该有的水准,并未受到影响,小小的耍了一个转音,再次接入副歌。
“我是一颗小小的石头,
深深的埋在泥土之中,
你的影子已看不清,
我还在寻觅当初你的笑容”
这首歌曲的难度很大,陈禹纯粹是用经验在硬撑,可惜气息还是跟不上,高音虽然能够硬顶上去,却唱得不大舒服,为了保护还未经培养开拓的嗓子,他只有采用假声,不过这样一来,情感的饱满度被大大削弱,倒显得有点虎头蛇尾。
若不是周围群众的反应实在太令他着迷,他恨不得终止演唱,回去闭关修炼唱功,再战不迟。
一个月,他有信心在一个月之内,至少将唱功练到流浪歌手巅峰期的六成左右,而且还能拓展音域。
很幸运的,他知道自己的潜力,知道怎么最大效率的快速提升唱功。
一旦练有所成,大部分高难度歌曲他都能拿下。
所谓老天爷赏饭吃,这是陈禹的优势,嗓子好,音域宽,会唱歌
“我还在风雨之中为你等候,
我还在土中为你守候”
最后的一长串高音,尽管经过降调,陈禹仍是唱得额头青筋暴突,原版本来还有一段很好听的和声,然后继续接入副歌,音高当然还会有所攀升,算是这首歌最动听的一段。不过眼下缺失乐队的和声,估计是难以呈现出来,他索性再度转入一段哼唱,首尾呼应,在哼唱中结束全曲。
“谢谢!”
陈禹微微喘上一口粗气,忍不住摸一把酸涩的嗓子,对着在场观众鞠躬道谢。
掌声稀稀落落的响起,令陈禹为之愕然的是,掌声虽然不够热烈,却是极为持久,一些新来的观众竟自发的上前,将一张张大大小小的钞票放在刘康主动脱下的外套上,随后又继续返回人群,依然没有离去。
“谢谢大家!”
陈禹不由热泪盈眶,再次道谢过后,想了想又道:“明天下午三点,我会继续在这里为大家献唱。”
掌声倏然变得热烈,有人高喊道:“那你还会唱你的新歌吗?”
“当然!我只唱这个世界的新歌!”
人群短暂的静下来,直到陈禹回答完毕,方才扯开喉咙欢呼,以表达各自的喜悦之情。
那些从头到尾围观下来的路人,早已被陈禹和他拿出的歌所折服,即便他口出狂言说只唱自己的歌,也都认为他有资格这样说。
许多人把录好的视频迫不及待地发到网上,并且大多取上一个张狂的标题,什么“黄钧快来跪舔”,什么“史上最牛逼的街头歌手”,甚至唯恐天下不乱的四处歌手,向他们发出一个个挑战。
陈禹从来没有想过,他还没有正式出道,竟然会率先成为一个声名不大好的“网红”,甚至被某知名博主评为“不知天高地厚的后辈小生”。
当然,此时的陈禹还被蒙在鼓里,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朝众人笑笑,正准备将放满钞票的衣服小心包起,眼前忽然一暗,紧接着便又有一把百元钞票塞进衣服包裹中。
他看着刘康愣道:“你这是”
“没什么,一点心意,我也常听街头歌手唱歌,唱得好的我都不会吝啬。我知道这行很苦,哎”
刘康若有所思的轻叹道。
他十六岁就做了北漂,自学吉他贝斯,自学作词谱曲,跌跌撞撞十多年,吃苦无数,就像一颗小小的石头,深深埋在生活的泥土之中,看不到出路,却仍在苦苦挣扎,寻觅生命中的灿烂。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很得意,他发现了陈禹,并且和这个人才共同组建了乐队。
同时他又觉得很自卑,他引以为豪的创作才华,在陈禹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而自己也没有做到坦诚相待。
“实话说,经典之夜我确实有点关系,不过我还没有正式拿到邀请函”
刘康抬头看了眼陆续散去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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