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老对我说道:“子贤,你对佩蒂很好奇是不是,我带你去看看他。”
说着,宁老打开了暗室的门,率先走了进去。
我看了魏老一看。
“看我干什么,进去啊!”魏老冲我瞪眼。
我便跟着走了进去。
魏老、剑神、宁公子也都来了。
穿过一截甬道,来到一间卧室。我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但每一次过来都有意外,佩蒂一次比一次长得高。包括现在也是,佩蒂缩在墙角,脸上都是泪水,眼中都是恐慌,身子瑟瑟发抖,像只淋了雨的公鸡。
佩蒂果然还是被救回来了。
我的心一下沉到谷底,仍旧不知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也不知道赵虎、程依依他们怎么样了。
魏老走到佩蒂身前,蹲下身去轻声安抚着他:“没事了,爸爸回来了……”
哄了一会儿,佩蒂慢慢地睡着了,剑神过去将他抱起放在床上。
佩蒂很大,足有十六七岁,就算是外国人的基因,也能媲美成年的华夏人了。
接着,宁老又走到我的身前,从怀中摸出一叠文件给我。我接过来,就见上面写满了看不懂的英文符号,还有一些怪模怪样的图案,像是细胞、组织、血液一类的鉴定。
“智商很低,身体发育异常,所有细胞、组织都是畸形……”宁老沉沉地说:“是罕见的怪病,全世界最顶级的医院也束手无策。子贤,你是国外留学回来的,应该知道这都意味着什么吧?”
说实话,我还真看不懂,高中毕业就出去打工了,能看懂几个英文单词就不错了,但我还是假装看得很认真。
我心里想,你给我看这个干嘛,就凭你的身份,什么文件伪造不出来啊?
我是打心眼里不相信魏老,质疑他的一切言语和行为。
当然,面上还是装作很沉痛的样子。
旁边,魏老叹着气说:“哪怕是请最顶级的大夫,也一定要治好佩蒂。”
“肯定会的。”宁老一字一句地说:“我哪怕什么都不干,也一定要治好佩蒂。魏老,我之所以主动担下许多国外的工作,就是想顺便探访一下他们国家的医术,看有没有治愈佩蒂的可能性,无论最尖端的科技,还是最荒谬的巫术,我都想试一试……”
宁老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掉下泪来。
谁都知道封建迷信不好,可当孩子出现这样的问题,真就什么办法都想试一试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剑神和宁公子的眼睛也都红了,魏老更是一脸哀痛。
宁老或许感动了所有人,却打动不了我。
我的一颗心坚硬似铁,绝对不会相信他的鬼话,但嘴上还是说:“宁老,真的很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佩蒂的,我不知道佩蒂有这么严重的病……”
“没关系……”宁老叹着气说:“是我解释的晚了,上次就说要解释的,可惜一直忙于公务。只是这次绑架事件,佩蒂受了太多惊吓,需要好好静养,以后别再打扰他了。”
“好……”迄今为止,我也只能答应。
也就是魏子贤了,换成张龙,早被毙了。
“出去吧。”宁老轻轻说着,往外走去,步伐很轻,显然是怕惊醒佩蒂。
魏老等人也都跟上。
我回头看了一眼佩蒂,他还在床上很安详地睡着。
我一咬牙,往前紧跟了几步,轻轻叫了一声:“宁老!”
宁老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着我。
“这事是我一手策划,错都在我,龙虎商会也是受我差遣,麻烦您千万别怪罪到他们身上……”
我是魏子贤,不夸张地说,天生自带免死金牌,当然要把责任全揽过来。
宁老却没说话,转身往前走去。
“宁老、宁老!”
我往前追了几步,但魏老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冲我摇了摇头。
我只好闭嘴了。
出了暗室,魏老和宁老道过别后,便带着我离开了。
我和魏老一前一后地走出宁家,回到魏家。
一路上,魏老始终沉默不语,我也只能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
这是第二次失败了,魏老肯定对我很失望,可我更关心赵虎等人,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千万别被我连累啊……
“他们没事。”魏老像是知道我想什么似的,沉沉地道:“剑神本来将他们全打伤了,准备带到天城问罪,但一瞬间,都消失不见了……”
我很吃惊。
都消失不见了?什么意思?
“就是被人救走了。”魏老说道:“谁救走的,剑神也不知道。”
我更加吃惊了,谁有那么大的本事,竟然能从剑神的眼皮底下把人救走?
“这我就不知道了,应该是你们的朋友吧……”魏老沉沉说着:“总之,他们应该没事,你可以放心了。”
我实在想不出来是哪位朋友,但也真心希望赵虎他们真的没事。
我和魏老一路攀谈,才知道计划是怎么暴露的了,原来问题出在盗圣和盗神两口子身上。剑神一露面,他俩就交代了所有事,我却没法责怪他们,因为他们本就不想参与这种事情,一向都是我和赵虎强迫……
除了自责考虑不够周到,还能怎么办呢?
回到我的屋中,四周都没人了,魏老才问我说:“计划又失败了,魏子贤的身份也不好使了,你以后恐怕很难再接近宁公子和宁家,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的心中一阵难过,魏老给我的这个身份,已经是最大的外挂了,我却没能利用好……
“也别太责怪自己了。”魏老说道:“你的对手可是整个宁家,宁老是出了名的老谋深算,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更何况他手下还有剑神、石天惊这样的高手,你输给他实在太正常了,没把你搭进去就行。”
虽然魏老在安慰我,可我还是没法原谅自己。
“还有最后两个月,你到底怎么想的?”魏老问我。
确实,现在没时间自责了。
我咬着牙道:“我坚信,问题一定出在佩蒂身上,只要抓到佩蒂,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但是经过这么一次,想再抓他可就难了。”
“我想想,我再想想……”
一定有办法的,一定!
“慢慢想吧,你没多少时间了,我真正的孙子快回国了……”魏老喃喃说着,起身离开。
1525 宁公子的女朋友()
一连三天,我都没有出门。
我拼了命地联系赵虎、莫鱼等人,但一个都联系不上,他们自从被人救走以后,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丁点消息都没有了。
我甚至动用了军方的定位系统,还是一点消息都没,他们彻底地不见了。
究竟去了哪里?
能从剑神眼皮底下把人救走的不多,我怀疑是不是飞龙特种大队干的,但一个电话打给古老头,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
或许是罗子殇?
我又辗转联系上隐杀组,才知道他们自从被春少爷重伤后,全都处于蛰伏状态,也没出手救人。
因为龙虎商会的高层们集体失踪,春少爷趁机拿下了蒙内和齐鲁,要不是江省的人仍旧很团结,不肯让外来的组织入驻,就连最后一块地盘都要保不住了。
但就算是江省没被染指,龙虎商会也名存实亡了,因为高层一个都没剩下,其他的人群龙无首,也就慢慢散了、各谋出路。
我很生气春少爷的所作所为,但我发现魏老渐渐把重心转移到春少爷身上了,很多次都为春少爷撑腰,不让我再干涉杀手门的事情,大有将除掉萨姆的重担交到春少爷的身上。
这也正常,我已经失败两次了,龙虎商会也几乎不存在了,魏老另选他人也很正常。
无论实力还是能力,我都比不上春少爷,魏老的选择无可指摘。
于是我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别看我是魏老的亲孙子魏子贤,可我手中无权无势,亦无人可用,像是个空架子,根本没人来搭理我。
没错,连宁公子都不理我了,天城二代的圈子也渐渐在疏远我。
因为我是魏子贤,华夏第一公子,无论给谁打电话,还是会很礼貌地接应我,言语之间明显有很多的疏离,就算我主动去和他们接近,也能和他们在一起玩,但还是能感觉到那份陌生。
没人再围着我转,也没人再热情地问候我,孤零零地像是个透明人。
哪怕身居高位,哪怕无人敢挑衅我,也失去了往日的辉煌。
反倒是春少爷,摇身一变成了炙手可热的红人,无论魏老还是宁老,都对他很客气,希望他能揪出萨姆、铲除战斧。春少爷甚至拉拢了石天惊,在春少爷的操纵和安排下,石天惊也加入了他的队伍,要为铲除萨姆出一份力。
春少爷确实比我会做事,当初我求过魏老多少次啊,魏老始终不肯同意,现在他一开口,就办成了。
石天惊当然感激春少爷,处处维护、帮助春少爷,四处打探萨姆的下落。
而我,完全被边缘化,也完全被遗忘了。
做张龙,我是失败的;做魏子贤,我还是失败的。
什么叫一手好牌打成烂牌,在我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现在,如果我不主动联系别人,别人是绝对不会主动联系我的。
我被边缘化了,赵虎、程依依等人联系不上,龙虎商会干脆名存实亡,南王还在病房里躺着,罗子殇等人集体蛰伏,隐杀组被杀手门压得抬不起头,就连古老头都打算配合春少爷,让童耀和河西王协助杀手门……
可能这就叫做树倒猕猴散吧。
我真心觉得,这可能是我有史以来最灰暗的时刻了。
但我不是那种轻易会绝望的人,儿时的经历让我百炼成钢、坚硬似铁,这点挫折想击败我,门都没有。我还是很努力地参与各种聚会,很努力地去和各种二代接触,很努力地想要接近宁家……
我坚信,问题一定出在佩蒂身上,只要抓到佩蒂什么事情都能解决。
我每天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去抓佩蒂,如果我能抓到佩蒂,绝对不再错过机会,哪怕用上满清十大酷刑,也要从佩蒂口中挖出秘密。
至于春少爷,他就没把心思放在宁家,而是从其他地方寻找战斧的蛛丝马迹,我觉得他的路线错了,肯定是不如我。
等着瞧吧,最终的胜利一定是属于我。
我坚信,我坚信!
当然,要说没一个人理我也是不对的,起码陈冰月就在持之以恒地联系我,只是我一向不太爱搭理她罢了,她也帮不上我什么忙。
这天下午,陈冰月突然给我打电话,说宁公子在某酒店举办舞会,问我去不去?
宁公子并没有邀请我。
但我还是说道:“去!”
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够接近宁家的机会。
于是到了晚上,陈冰月开车来接我,接着载我去长安街的某个酒店。
我和陈冰月今晚都是盛装出席,我是一身白色西装,因为魏子贤长得很帅、气质也好,整个人可谓潇洒帅气;陈冰月穿了一身露背的黑色晚礼服,也是高贵典雅、光彩夺目。
我们两人一起走进酒店,就有人喊:“魏公子、陈大小姐到!”
我们两人都是天城有名的人,在顶级的二代圈子中也拥有不可撼动的地位。我们刚一出现,许多人都看过来,换作往日,早就涌上来一大批人,热情地向我们打招呼了。
但是现在,他们看了一眼之后,便又回过头去,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像是没看见一样。
因为我的缘故,就连陈冰月都遭到了冷落。
我和陈冰月面色平静,继续往里走去,虽然很少有人主动搭理我们,但当我们和某人的目光撞上时,也必定会迎来一声礼貌的问候。
虽然有些疏远,但还不至于被人排挤。
音乐很轻,我和陈冰月每人拿了杯酒,朝着宁公子一群人走了过去。
今晚这个舞会是宁公子组织的,邀请来的大多都是二代,宁公子所在的人群,当然是最核心的圈子了。我和陈冰月走过去后,宁公子也端了杯酒,笑着说道:“魏公子,陈大小姐,你俩来了。”
我也笑着和他碰了下杯,说道:“你不邀请我,我就只好自己来了。”
宁公子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说道:“哎呦,真是不好意思,我竟然给忘啦!下次、下次一定记住叫你。”
“好说,机会还多的是。”
“对对对,多的是。”
我和宁公子碰杯喝酒,看上去亲密无间,其实心中隔着一条沟壑。
我能理解宁公子的疏远,换作是谁也不可能对我一如往常。
我和宁公子多喝了几杯酒,两人都有些微醺了,我便借势搂着他的胳膊,说道:“宁公子,上次的事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是要针对你们家的,真的是对佩蒂太好奇了……”
“没事,那事不是都过去了嘛,我爷爷也没说再计较了……”
“希望不要影响咱们俩的关系。”
“不会的,放心吧。”
宁公子嘴上虽这么说,但却不动声色地挣开了我,不让我再搂着他了。
“我去趟卫生间。”宁公子匆匆离开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
但我很快又打起精神,和其他二代们攀谈起来,他们对我一样有些疏远,但还不敢不理我,我问什么,他们就答什么,但也仅限于此了,不会有人主动挑起话题。
陈冰月都看不下去了,将我拉到一边。
“子贤,陪我跳支舞吧。”
我点了点头。
伴随着美妙的轻音乐,我轻轻搂着陈冰月的腰,和她跳起了最老套也最优雅的交谊舞。与此同时,我也侧耳倾听那群二代在聊什么。
我一离开,他们的气氛好了许多,什么都开始聊。
“对了,我一直想问,宁公子今晚组织舞会的目的是什么啊?”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听说宁公子交了个女朋友,今晚要带来给咱们看看呢!”
“真的假的,这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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