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答道,“奉楼主命令,杀了陈休。”
陈休看着耿小多,才稍稍定了心,心道你把我带来总不能这么看着我死。
耿小多看一眼陈休,转而道,“这人杀不得!你们谁去请坛主来。”
那几人相互看看,“这是坛主亲自吩咐的,不用再问了。请你让开。”说着举刀要砍,耿小多以剑鞘相拦,再拔剑点刺,剑尖离拔刀那人只有寸许,再指着旁边一人道,“你去请坛主来,我有话和她说。”
耿小多态度强硬,几人相互一对视,就要一齐冲上来。
耿小多横眉冷笑,“我武功虽然不算好,不过对付你们几个还是足够,你们若是不怕死尽管过来!”说着剑花一转,,护在陈休身前。陈休一时分不清这是意料之外,还是耿小多计划之中,也不插嘴。
耿小多不肯让,众人止步,一个跑出去请人,不过片刻那人回来,“坛主请耿小爷楼中说话!”
话罢众人先退,耿小多亦收了剑,推着陈休进了月香楼。仍旧是下潜那六名女子迎上来,却不见所谓的坛主。(。)
第二十七章 装神弄鬼()
月香楼花香四溢,风吹来,红纱飘飘,到有几分诗意。
耿小多打量四周,这样阵势,怕是非要杀陈休不可了,这陈休是他带来的,怎么也不能让他在这里丧命。也不见其他人,耿小多想着看向那六名女子问道,“你们坛主何在?”
“坛主便是这满楼的花香,花香满溢之处尽是坛主所在。”一女子道。
陈休笑,这到比我厉害了,胡扯眼睛也不眨一下。耿小多亦是不信,朗声道,“坛主还请显身相见!”
仍不见人。
一女声答道,“耿小爷有话请说,何必执着于找区区在下。”
这跃龙教的红坛坛主亦是月香楼楼主,在江湖也有名声,从来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没有人能见到楼主真容。传闻曾有人不信,带了三百人要那月香楼楼主现身。却只听一娇媚女声道,“来着是客,诸位何必苦苦相逼。”三百余人守着月香楼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却没一个见到人的。
“坛主轻现身相见!”耿小多再道。
却仍旧不见人出来。
装神弄鬼!若真是这满楼的花香,昨天就该发现他。耿小多自然不信,心中冷笑纵身跳上楼顶,房上无人。再回了楼内,仔细四处看,也没发现异常。耿小多看向那六名女子,心中疑虑,不可能这样。再看屋内六名女子,轻一笑道,“想必坛主便藏身在几位中吧?”说着移步向前,以手贴向女子腹部。那坛主精通腹语,藏身在这几人之中,当然找不到人。
却听女声传来,“耿小爷何以不信?”
不见气息有动,不是她?耿小多暗道,移开手,再试一人。耿小多不断发问,女声也是即刻回答。
“坛主何必一定要杀了陈休?”
“你何必救他?耿小爷既然将陈休送来,便是该由我月香楼发落,怎么突然反悔了?”
“你可知他也是陈国公子?”
“陈国公子如何?与我无用,不过杀之。”
“他身负长慌宝藏的线索,你们不动心?”
“长皇宝藏在万毒山,此事人尽皆知,再留他何用?”
“他是唯一和百里随有接触的人,你们不想知道百里随的下落?”
“人是活的。他们有过接触,又怎知一定能再找到?”
几句问完,六个人也已经试了一遍,竟然都不是。听那坛主话中语气,杀心已定无可转寰!
陈休也奇怪,这里不是大梦崖,长皇已死神术已绝,人间不可能有没有形体只有灵体之人。可明知道这些人在装神弄鬼,却不知道是怎么个骗法。
只听那坛主又道,“耿小爷有心护他,难道来我月香楼求救是假,探秘是真?”
话中杀意重,耿小多笑道,“月香楼中有何密可探?连云寨虽然又乱,不也不至于没人可用让我亲自来!”又道,“我来这儿不过是图个清闲快活,坛主若肯收留便罢,不肯收留便走!”
说着便要带着陈休向外冲,却见六个女子从四方逼进。耿小多武功内力都不及,又带着陈休,怎能走脱?既然逃不得,耿小多也不硬闯反而推着陈休退了几步,横剑笑道,“你放心,但凡我活着绝不让你死!”
陈休愣神,看看四周苦笑道,“你要是自己走还有可能,带着我哪能走的掉?”
“你虽然混蛋,可卢姑娘拿你当亲弟弟一样。你要是死了,卢姑娘必定伤心,卢姑娘若是伤心二爷必定难过分神。你现在还得活着!”耿小多道。再看那六个红衫女子,突然一愣神,太像了,一个念头从脑中一闪而过。
陈休听那耿小多的话确是苦笑,这是什么逻辑,转了一圈确是因为不能让朱蛮刀伤心,所以他才不能死!想着现在也不是钻这个牛角尖的时候,再看四处被围,若是还坐在轮椅上故弄玄虚,才真是逃不掉了,正要起身。耿小多突然大笑,把剑归鞘,“月香楼楼主!哈!我想明白了!说来神秘无比,其实不过装神弄鬼。”
那声音笑道,“你猜到了?”六人收势。
耿小多横剑挑眉一笑,看着那六名女子,“都说没有人见过月香楼楼主面目,其实这楼主根本不存在!”又道,“六位都是精通腹语之人吧?”
那声音道,“你不是已经试过了吗?”
“我是试过了。不过我疏忽了一点。”耿小多笑,“我本来想着你是藏身某处,后来想着你或许是藏身在这六人之中。刚才突然想明白了,既然能用腹语,或许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陈休恍然。那坛主其实是很多人,耿小多去试探时一次只能试探一个,那时候就是另一个人以腹语相答,耿小多自然试不出来。再一想这月香楼的‘楼主’恐怕不只是这六人,还有之前那四个琴师或许也会腹语。他们谎称满楼花香都是坛主,不过是糊弄别人,其实她们坛主是这十个人。难怪!难怪!
六人齐齐冷笑,“都说连云寨的耿小爷是一等的聪明人,今日一见果然不假。不过可留你不得了!”说着起势而动,四方亦传来琴声。
陈休心道不好,突然楼外一声高喊,“耿小爷!”
有人?不!不只是人!
野鸭!陈休暗道,惊向四处看,却见四处也不知多少飞爪勾住雕窗。雕窗多做装饰,并不那么结实,那飞爪一扯多数窗户被扯烂,四面大空,几乎只剩空荡荡几根柱子。
就听噔噔噔窗户落地声,又听唬咻唬咻飞爪之声,还有噼里啪啦几片青瓦落地之声,随后呼哧呼哧不知哪来的无数野鸭飞入,羽毛乱飞,竟遮住视线。野鸭聚满整个月香楼,一时花架倒地、红纱散落,野鸭落在琴师身上、落在琴身上,一时琴声也被打乱。
原来你耿小多上去找坛主之时就发出信,四处有他提前吩咐之人赶来,以飞爪转开四处遮挡的窗户,又放无数野鸭飞来。
耿小多趁机拉起陈休跃下高楼,楼下有快马两匹。月香楼却被野鸭挤满,楼内众人避过野鸭拥挤狼狈的逃出楼来。那六名女子带人去追,耿小多已策马而逃。
“调弓箭手来。让蓬明令去拦阻渡口,封住四方去路。这里不是太上湖,可不是能任他出入的地方!”(。)
第二十九章 交集()
两人找了两根长藤,一端绑在树上一端垂到洞里。寻洞向下,也该有十几丈,想着高度又该何碎石滩差不多了,不过隔着几百步的石头。洞里不时有滴滴答答的水声,原来是个钟乳石洞。洞里有个倒扣而中空的石台,上面一个石乳,仍旧不断向下滴水。那鼓声原来是水落到中空的石台上发出咚咚的声。
可石乳滴水,水消散,地下应该生成石笋才对,怎么会出现这么个中空的石台?再细看原来这石台竟然是一块薄木板,木板上附着了一层青碧色的玉石一样的膜,四面倒是结结实实的钟乳石壁。向来是上面滴落的水顺着木板四向流下,以至于在木板四周形成石笋。
都说水滴石穿,这木板却完好。木板完好不说,上面竟然附着了一层青玉。
“你看这里!”陈休道。耿小多过去却见一旁还有一堆白骨。墙壁有字:身中剧毒,命不久矣。筋脉断而落入此洞,不能复出。身旁唯一尤成,尤成痴傻,不敢交托,又恐有辱使命。遂制台融石,将‘玉简’藏于石中,助尤成以出,教其交付启勋。
两人看得心惊。那‘玉简’二字已经扎进两人心里了。那木板也是因为洗了玉简而长存?
再看启勋二字,陈休心惊,这已经是两百多年前的事了,又直呼其名,看来是挚友。真正让陈休心惊的是‘尤成’二字。《民杂·记丑》里也提过这个人,是说他抱着石头当宝贝,陈休还拿这件事激袁从,可没想到这石头里真藏着宝贝!让人嘲讽了两百年的傻子,竟然抱着世人追逐了几千年的至宝走遍了大半个中原,可是却无人问津!
“可是没有听过显国有玉简。”耿小多道。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陈休苦笑,“我看过武帝本纪,里面说有一个人追了几百里,送给他一块石头,第一次把他赶走了。那人又去送,结果武帝又把他赶走了,把石头也扔进了山里。过了十几年那傻子找到石头又去送,结果武帝一怒之下把他逐出中原去了。大概就是尤成了。可那片玉简去哪了?”
耿小多摇头,“不知道。”
耿小多当然不知道,也不会有人知道了。那尤成被逐到北境,却还抱着石头不肯松手,想再回中原,可惜在两界山被冻死。两百年后尤成那块石头里的玉简被一头熊掘出,后又被韦无妄等人发现,起了贪心,才引出曲家灭门惨案,韦无妄这才设计攻陈、引起大战,显也因此而灭亡。这也算是因果循环吧。
两人把白骨埋了。攀绳上去。
雁下有人名尤成,憨傻不知所谓。得一石而藏于怀中,人问之,曰:“吾宝,欲献显王。”人欲看之,尤成不许,“吾宝不可示人。”人欲近之,尤成惊起而惶恐逃窜,“吾有宝,不近生人。”——《民杂·记丑》
武帝为将时有人欲献石,驱之不走一而再再而三。下臣以为戏弄,谓曰:竖子欺君,当杀。武帝曰:不过痴傻而已,何谓杀之,赠金逐远而不见可。笔者自叹曰:武帝之仁可比上古圣帝已。——《显书·武帝本纪》
两日后信陵
小小赌坊,一个虎面人坐着,胡猫儿半躺在赌桌上。
“红坛有消息报给韦无妄。”
“什么消息?”胡猫儿问。
“连云寨内乱,朱蛮刀重伤,东西可能已经落到陆久手中。”虎面人说的平静。
胡猫儿却惊的起身,再看虎面人丝毫不见着急,不由得又坐回去,“你不信?”
虎面人摘下面具,露出一张笑脸,竟是燕子追。“不信。他说消息来源于耿小多,又说耿小多逃出连云寨,想求一个安身之地。”
“不可能?”胡猫儿问。
燕子追笑,“不可能。谁都可能逃走去找安身之地,唯独耿小多不行。朱蛮刀若是受了重伤,耿小多必定已经死了。而且耿小多的话十句里九句都是真的,可就那一句假话就能骗得你团团转!”
胡猫儿闭目想着,“那就是朱蛮刀要对陆久下手了!”
陆久抚养戴一鸣多年,若是证据无法拿出不能服众。耿小多这恐怕是一招引蛇出洞之计。
“他要证据,这还不好办!”胡猫儿突然起身笑道,“既然是这样,那帮他一把也好。”
想着眼睛一转,抱剑去了韦无妄府中。韦无妄得到这消息,正琢磨不定。消息是真是假?若是假的那耿小多怎么会自投罗网?若是真的,那陆久得到玉简却不肯说,难道又是一个曲尚,他也想私吞玉简?
胡猫儿来先禀道,“属下无能,曲流霜已经逃出了峪口。”
韦无妄随意道,“东西已经找到,她是死是逃也不。”一抬头打量胡猫儿,“太上湖有事你亲自去一趟。”
胡猫儿自然听令而去。韦无妄交代一番,胡猫儿也不耽搁策马出城。
黄昏时分一只白鸽到飞韦无妄府中。韦无妄展信看罢,猛地皱眉起身。耿小多大闹蓬明!那连云寨内乱之事恐怕也是假的!他们要做什么?韦无妄想着一时想不通,但隐约觉得中计,“来人!去把胡猫儿追回来!”
那人快马出城,到了黄昏就追上胡猫儿。
“大人让你立刻回信陵,不必再去太上湖。”
胡猫儿心思暗动,“为什么?”
那人禀道,“连云寨内乱或许为假,太上湖不可去。”
胡猫儿嘴角微挑翻身下马,却是皮笑肉不笑,盯着那人,“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大人像是收到一封信,就立刻让我追来。”
“为假?”胡猫儿笑,“大人让你来通知我?”
“是。大人让我快马追上。”
“你一个人来?”
那人疑惑,“是。大人问……”话未说完,喉咙已断,那人应声倒地。
胡猫儿收回刀,看那人摇头笑道,“可惜你死在路上,没追上胡猫儿。我没收到命令,也只能赶往太上湖了。”说着翻身上马冲太上湖而去。(。)
第三十章 大势()
陈休耿小多从碎石滩一路算是跋山涉水,到了落月峡乘船西去。他们乘船西去的时候,连云寨正发生一件大事。
太上湖上船中
这是一个定好的局,人到起了,结局是可以预见的。
船上有两个人,胡猫儿和陆久。
陆久本来不愿来的,但又恐韦无妄疑心他私藏玉简,加倍小心,也就赴胡猫儿的约了。
大概已经有人在这儿了吧?胡猫儿心道。四处打量却不知道人藏在哪儿。陆久既然来赴约,就已经是百口莫辩,胡猫儿无非是引陆久自己承认给韦无妄报信,并杀害曲家的事。
“韦大人问为什么你还没有把曲尚埋下的玉简交出去?”
“玉简在朱蛮刀手里。”陆久道。
“我岂不是白费功夫了?好不容易得知玉简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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