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皇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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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皇鼎-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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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绒哥儿!

    难道是苏令回来了?晚依欣喜,起身接过信鸽,打开纸条却失望了。信上道:请姑娘出宫一见。尽快。——魏呈武。

    晚依心中思量,会是什么事?晚依起身回信:‘傍晚,侯府西门’。又放绒哥儿飞回,一抹白色在蓝色的卷轴中越来越远。晚依轻叹起身关上窗户,从里屋的柜中取出一个木盒,木盒打开里面是一撮枪头上的红樱。晚依暗道,“真是太闷,谁会送姑娘这种东西。”想着又轻轻笑了笑,坐到床上,又取了冰袋敷上。

    “晚依姐姐,你快去啊!皇上关上门不肯吃饭,也不让人见。”一个小丫头突然哭喊着跑进来。

    晚依也惊得合上木盒,起身道,“怎么了?”

    “不知道。皇上今早给太后请了个安,回来就这样了。”小丫头道。

    “你别哭了。没什么事。”晚依温笑道,“你让他们把早膳热了,我片刻就过去。”

    小丫头这才止住泪,“嗯。”转身又跑出去。

    晚依撤了冰袋,觉得似乎是好了点,把木盒又放回柜子里。到了寝宫,却看一群太监女婢跪在外面不敢吭声,见着晚依来了这才起身,“姐姐,您去看看把。皇上不让人进去。”

    晚依道,“去太后宫里问了吗?”

    “问了。她们什么也不肯说。不过我看那几个丫头眼睛通红,见着素如出来就一句话不敢说,估计是发生了大事。后来听昨夜巡逻的侍卫说,夜里打雷的时候听见太后宫里闹闹轰轰的,去看,还没到门口就被拦下来。说什么’太后因为想念先皇突然昏了过去,现在已经好了‘。”

    ‘想念’先皇,若是想到了先皇,恐怕不只是晕过去了。晚依摇头轻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众人答声,“哎!”各自去了。晚依站到门外,轻叩,道,“皇上,外面没人了。是我。”

    过了片刻,没有动静。晚依推开木门,到了里间,才看启辛正坐在柱子后面抽泣。

    晚依走过去,轻声道,“怎么了?”

    启辛一心难过无处诉说,突然抱起晚依大哭起来。他这一抬头,才看额头上有一块已经紫了。太后宫里究竟发生什么了?晚依心里竟也有些发酸,轻抚启辛劝慰道,“没事了。太后只是一时怒火。”

    启辛眼泪确是止不住了,抱着晚依哭道,“母后疯了!她说我是鬼,说我是来来索命的我走。然后拿东西砸我。”

    晚依柔声道,“太后是受了惊吓,没认出你。”

    启辛埋头不说话,半晌突然抬头看她,“我听见,听见有人说父皇是母后推下楼的。”启辛一顿,大概是强忍住眼泪,“你说,会不会是真的。”

    晚依看着启辛不知道该说什么。启辛算不上聪明,心思又单纯。他虽然当上皇帝,却还是要每天早起读书,也没觉得什么不同,外面那些朝臣见他也只是行礼参拜,军队在外他也只知道大概是胜了。启辛心里只觉得能和他玩的人少了,父王了,母后也越来越不愿意见到他,一切突如其来,他不能理解更无法适应。他不该在这个位置。晚依轻叹。“不会的。”晚依轻声道,“太后和先皇生前何等恩爱,怎能听那些小人胡乱说!”

    启辛点头。晚依再劝了一会儿见启辛已经平静,也先回去了,又嘱咐他们如果再有事立刻去找她。再到了下午一切如常,晚依这才放心出去。

第八章 解药() 
那只叫作‘绒哥儿’的信鸽是一直被苏令养着的,若不是到了非常时期魏呈武也不敢妄动,可这次要保燕子追性命只有找晚依了。‘绒哥儿’飞入皇宫,又从皇宫飞出,带来了魏呈武想要的消息。

    黄昏时分,魏呈武吩咐侧门里门的人离开鸭脚七等在隔壁。一辆马车从皇宫东门出来,到了侯府侧门晚依轻挑车帘缓步下车。魏呈武正在等着,两人进了侯府门房

    魏呈武说起燕子追中毒又被困请晚依设法周旋把解药送去,晚依知道燕子追和苏令的关系自然愿意。可按魏呈武所说,天牢已经被郝升接管,那郝升必定是奉了韦无妄的命令,怕是连皇上面子也不管。这事实在难办。再者燕子追在天牢里怎会平白无故中了毒?既然天牢封锁燕子追中毒的消息又是怎么传出的?晚依疑惑,轻笑问道,“事关燕姑娘性命我必定尽力,可这其中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魏呈武点头,“姑娘请问。”

    晚依轻笑,“燕姑娘是中了什么毒,你又是从何处知道燕姑娘中了毒的?”

    鸭脚七也在一旁听晚依这样问推门进来。

    晚依不认得鸭脚七,微惊看向魏呈武。魏呈武起身正要介绍,鸭脚七示意晚依坐下自己接过话来,“我是连云寨的人,先谢谢姑娘肯救我们小六姑娘。”说着也坐到了晚依对面,“昨天我进信陵时有个小孩递给我一封信。信不知道是什么人给的,是上面说小六姑娘中了三日断肠丹,而解药只服了一半,现在已经过去五六天了。我本来想进天牢,可天牢的士兵都换了人,又说是奉了韦无妄密令不许人探视。那些人戒备很严,又没法混进去。”

    “燕姑娘在查的事和韦无妄有关?”晚依突然问道。若非如此韦无妄何以特意对付燕子追?

    “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小六姑娘吩咐事情我去照做,至于具体是什么事不是我们问的。”鸭脚七干笑。

    鸭脚七要晚依帮忙,却又不肯完全信她。晚依轻笑也不再问这个,又道,“你能确认送信给你的不是你们连云寨的人?”

    “不可能。连云寨的人要知道小六姑娘中毒早就去拼命去了。”鸭脚七道。

    魏呈武也道,“皇上对姑娘多有信任,郝升见了姑娘也不敢太过放肆。若姑娘以皇上名义求进大牢,或许郝升不会阻拦。”

    晚依也不知是否有用,再看两人实在没其他办法也不再问,接过解药只说一定尽量。可该怎么把药送进去?此事必须尽快,不然燕子追恐怕支撑不住。又不能太针锋相对,否则惹怒了韦无妄怕是会对启辛不利。无论如何总归要试一试,万一想着带着药向天牢方向去。只还未进靠近大牢就已经被拦下,晚依挑帘询问。

    那两个小兵也不看晚依,横刀在前齐声喝道,“天牢重地,禁止出入!”喊话间郝升已经出来,见是晚依示意那两人收了刀,才笑道,“晚依姑娘怎么到这里来了?”

    晚依轻笑下车向郝升微一施礼,“里面有个朋友好久不见,今日出宫本想去见一见她,却不知道现在天牢不许探视了。这是怎么了吗?可也没听见发生什么大事。”

    郝升笑,“不许出入这是韦大人的命令,我不过是听令行事。这事姑娘还是不要问的好。不过现在可不能放你进来,这是严令。但凡放进来一个人,这些人、包括我的脑袋可就全没了。”

    晚依轻笑退上马车。“既然如此,只有等韦大人回来解除禁令之后再说了。将军辛苦。”晚依缓步上车心中却急。看郝升那阵仗就是皇上亲自来了也没用,燕子追能再撑几时?再一想突然来了主意,嘱咐小厮赶车再回了定远侯府。鸭脚七还在,魏呈武也在等着。

    “情况这样?”鸭脚七急道。

    晚依轻摇头,再问道,“这解药可有毒性?”

    鸭脚七道,“是药三分毒,它怎么能没毒性。”

    晚依凝神再问,“若是没有中毒的人吃了它会怎么样?”

    鸭脚七不明白晚依怎么突然这样问,答道,“总会恶心几天。”

    “那你现在有多少解药?可难配?若要百十人的量什么时候能办成?”

    鸭脚七疑惑,“这解药说起来都不是什么多珍贵的药,可是不知道各自具体的量,没法配。晚依姑娘问这些干嘛?姑娘可是想到了什么办法?”

    晚依听着眉头微皱,轻声叹道,“天牢情况你们都该知道。那郝升是奉韦无妄的命令根本不让人靠近,莫说是我就是皇上亲自去了恐怕也不能进。我本来是实在没有办法,突然想到他们总要吃饭喝水,若是把解药投进去他们饭食里,燕姑娘但凡吃饭喝水总该能解了毒。”

    若是真的进不去天牢这也算是个办法。可百十人的解药哪里去找?鸭脚七拍腿愁苦。

    正说着只听门外有声响,魏呈武开门去看时却不见有人,左右寻觅只见门上一根银针订着一张纸,上面尽是药材名。鸭脚七大惊,“是那个送消息的人!”说着掏出另一张纸。纸上道:

    燕子追中三日断肠散。

    看那笔迹果然是同一个人。

    鸭脚七盯着纸喜道,“咱们就按晚依姑娘说的办,我去按这个找药材配解药。之后还请晚依姑娘帮忙。”

    晚依轻声答应,出了侯府却暗自较量。那鸭脚七说和送信之人素不相识,何以对他这么信任竟然不查药方是否是真的就去直接去配?再者那纸上只说燕子追中了毒,却也没说她已经服下半分解药,更没说吃了几天,鸭脚七何以知道这些?

    晚依几个各自行动,那个躲在屋顶上又送来药方的人也顺着偏僻巷道一路到了那个小小赌坊。

    此时赌坊寂静无人,连盏灯也没点,不过窗户全开借着月光,也并不多昏暗。胡猫儿推门进去,门内十个虎面人站着像是在等胡猫儿。胡猫儿跳坐到桌上,不禁自语道,“以后三日断肠丹也没用了。”再看那虎面人僵站着,眉头微跳,“怎么了?”

    “北边有信来。”一个虎面人道。说着上前把一个密封的竹筒递上。

    胡猫儿打开来看。信中道:

    十日韦无妄收到信陵急信,惊慌。十一日匆忙安排,在军中留下替身,黄昏时快马独身离开。

    消息竟然穿的这么快!胡猫儿突然笑,“他还真这么急?”

第九章 神秘人() 
韦无妄府中

    清晨,府里的奴婢都醒了。虽然韦无妄还没有回来或者说他们以为韦无妄还没有回来他们还是有忙不完的事。几个奴婢端着水盆拿着扫把,竟然有时不时揉揉惺忪的眼的人。这个园子里其实不过是有个藏书阁,说来奇怪,里面书虽多却从不见韦无妄进去过,平时也不过他们几个人来略微清扫。抬眼就看今天后西院门口莫名多了两个侍卫。

    “怎么了?”一个问道。

    “这里今天不用收拾了,你们回去吧。”

    几个人奇怪却也乐的清闲,退了几步再转身已经换上笑脸,这个时候回去怕是还能再睡会儿。

    进秋了,经过一夜后西院里的梧桐树叶落了好多。还带着青色的树叶铺在石板上映着前面的木楼,竟有几分诗意。胡猫儿此时就藏在梧桐树的枝叶间。

    前方的藏书楼里忽明忽暗,看不见人影只有时不时传出的隐约说话声音。一个是韦无妄,一个声音苍老大概是那个‘箜西’,另还有一个。

    胡猫儿不敢离近,也听不太清,大概只听到‘抱月湖’‘长皇’‘燕子追’‘连云寨’等。

    这已经够让胡猫儿惊心的了。他们还是把燕子追和抱月湖的事联系道一起?

    突然一人提高声音,“我去问她。如果果然是燕子追,就随你们处置。我再无二话。”

    胡猫儿心里咯噔一声,这人认得燕子追!

    屋内韦无妄突然看向窗外的梧桐树。有人!韦无妄大惊,缓走几步推窗去看。院中空空荡荡,树上的人也不见了,几片梧桐叶落地。

    已经打草惊蛇,胡猫儿不敢再在韦无妄府中多停留。再回赌坊,关上了门长吸一口气盘腿坐下。

    半月湖出了那么大的事,韦无妄着急赶回来是意料之中的。书房之中至少有三个人,其中一个应该是‘箜西’,另一个会是谁?他和燕子追是什么关系?太阳越来越高,赌坊外柳树的影子越来越短再向东拉长,已经到了黄昏了。

    三声狗吠,小小赌坊的门突然被推开。胡猫儿睁眼时素如已经站在他眼前。

    “发生什么了?”胡猫儿问。

    “那东西丢了。”素如道,冷冰冰的声音颤抖带着七分恐惧。

    胡猫儿盯着素如,“我早让你处理了,你怎么还留着?”说着起身盯着素如笑问道,“你是想留着威胁谁?”

    “没有。我只是想……”素如低头委屈道,声音哽咽似是要哭了出来。话未说完只听‘锃噌’一声,一把匕首贴着素如脖颈飞过直插入后方柱上。匕首没入木柱足有五寸!

    素如惊的抬头,瞪着双眼不敢再说话。后方传来匕首的颤音。

    “你以为你想什么我会不知道?你是想以此威胁云裳来摆脱我们?异想天开!”胡猫儿怒道,绕过僵直的素如拔出木柱上的匕首,慢慢回到赌桌前坐下,突然冷笑,“你不甘心,我知道。不过我早警告过你不要试图跟我耍花样。说吧,究竟怎么回事。我不想再听废话。”

    素如觉得身上发冷,抬手摸着脖子上匕首留下的一丝血印,像是全身都绷紧了声音也僵硬。素如定了定神,看着胡猫儿似笑非笑的眼睛突然一片空白,“我是把血衣埋在了云裳宫里的桂花树下,我是想拿这换一个庇护。几天前下了场雨,云裳养的猫意外把血衣挖了出来。云裳见到,又正逢雷闪不断,云裳以为老皇帝的鬼魂来索命被吓得疯疯癫癫的大闹。应该是这时候引起别人的注意。之后我把血衣又藏起来,昨天发现竟然不见了。”

    “当时血衣出现有谁见到?”胡猫儿问。

    “有两个宫女看到。不过不会是她们。”素如道。

    “呵!”胡猫儿冷笑,“你把她们杀了?心狠手辣你学的到快。还有谁?”

    “有侍卫过来,不过我让人拦着了,跟他们说是太后受惊已经没事了,不许人进。其他没有人看到。”

    “我不知道你是聪明还是笨,或者说你只是爱算计。你不让进岂不是更引疑心?”胡猫儿冷笑,再看素如道,“丢就丢了。这是韦无妄和云裳的麻烦。韦无妄还在,这件血衣无论在哪里也只能藏着,你回去吧。”

    “是。”素如低头答道,却不见走。

    “还有什么事?”

    “韦无妄来信,要皇帝亲自下令处死一个囚犯。”素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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