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善解人意的点点头。
可沈嫔却不打算放过靳橙,“靳嫔娘娘可是忘了什么吧!臣妾可是听说,皇上还特意为四阿哥请了张廷玉来教书,张大人原本可是担任过太子太保的,这四阿哥难不成?”
“难不成什么?”靳橙接过话来,坐在位子上,斜睨着对面的沈嫔,“四阿哥今日不论被赏了多少东西,他依旧是四阿哥,在他上面还有二阿哥,还有三阿哥,如今即便皇上请了张大人来为四阿哥指点,那也不过是因着四阿哥开蒙晚,能得贤臣指点,想必日后四阿哥也会成为一代贤臣,忠心辅佐自己的兄长,皇后娘娘您说呢?”
皇后心里虽是偏向沈嫔的,但沈嫔今日说的话,确实有些不合规矩,前朝的事情本就不应当是她们嫔妃该议论的,“是啊!靳嫔说的对,四阿哥心性纯良,如靳嫔一般,将来必定能够辅佐君上,造福百姓的。”
容贵妃也因着沈嫔的话有些不高兴,未来会继承皇位的只能是三阿哥,“沈嫔的话说的本宫的三阿哥好像哪里比不上四阿哥似的。”
沈嫔因着容贵妃的话慌张起来,“臣妾万万没有这样的意思,臣妾只是,臣妾只是。。。”只是什么?她难道要说只是想针对靳嫔吗?若真是这样说,叫皇上知道了,她仅剩的那点恩宠,怕是也要没了的,罢了,这个靳嫔,她迟早会叫她永远消失的。
“好了,起来吧!大家都是姐妹,一同伺候皇上的,该要和和气气才是。”皇后发了话,也就没人再去说四阿哥的事情了。
肆拾捌()
请过了安,靳橙便急匆匆的赶回了永寿宫。安茉已经在门外等候。
“小主,奴婢已经去问过了,张大人此时便在养心殿与皇上讨论朝政。”
靳橙点点头,“好,待我进屋换身衣裳,咱们便去养心殿等着。”
司洛与安茉相视,都不大明白靳橙这是打算做什么,但也只能在屋外候着。
靳橙换了身暗色的衣裳,显得整个人也大气沉稳了一些,此时的她才与自己已经二十七的实际年龄相符起来。
“本之,你去库房寻一幅山水画,一本诗集来。”
“喳。”
司洛很是不解,“小主这是要做什么啊?”
“要送给张大人。”
“小主为何不直接送钱财啊?”
靳橙看向司洛,“这世上不是所有的人都爱财,既然是要打点一下,那就得打点的称心如意,就好像拍马屁一样,咱们得拍在屁股上,可不能拍错了地方。”
司洛是聪明的,一点即通,心中明了。待到本之回来,便拿上了画卷与书本跟着靳橙去了养心殿。
靳橙与司洛在西偏殿等候,已经交代过初之,待到张大人出来,便将他引到此处。
靳橙等了许久,终于见到了张大人。
张廷玉的相貌与靳橙的想象还是差不太多的,很清瘦的一个人。
张廷玉见到靳橙上前行礼,“微臣参见靳嫔娘娘,娘娘吉祥。”
“张大人,快快请起,本宫来此等候张大人,也是耽误了张大人的时间,多谢张大人愿意前来。”靳橙示意司洛扶起张大人。
张廷玉坐在了靳橙的对面,“娘娘之所以找微臣前来,怕是为了四阿哥的事吧!”
靳橙笑笑,“张大人果然神机,四阿哥今日得了这样大的赏赐,本宫总归有些放心不下,想必张大人也能明白本宫的心情,因着本宫今日才要来见张大人一面。”
靳橙看向司洛,“司洛,把东西拿来。”
司洛将画卷与诗集递到张廷玉面前。
靳橙缓缓打开画卷,“张大人,本宫认为您不是爱财之人,乃是一代贤臣,本宫得知您喜爱山水画,平日里自个也会做诗吟辞,便在宫中寻了这幅山水画,和这本唐宫诗集,还望张大人能够收下,也就是收下了本宫的一片心意,四阿哥便就交给张大人了。”
张廷玉见到那副山水画很是欢喜,看了好一会都舍不得挪开眼,又翻了两页唐宫诗集,更是喜上眉梢,“这诗集当是藏书楼中的珍宝,世间只此一本?”
靳橙点点头,“是,皇上前些日子瞧着本宫喜欢,就赏给了本宫,本宫如今也算是借花献佛了,还望张大人不要见怪才好。”
“哪里,哪里,微臣能得了这样的珍宝,该要多谢娘娘才是,娘娘定当放心,即便娘娘今日不曾来找微臣,微臣也定会尽心辅导四阿哥的。”
靳橙起身,屈身行礼,“多谢张大人。”
张廷玉也起身行礼,“娘娘客气了。”
见过了张廷玉,靳橙总算是放心了,况且历史上张廷玉就不曾背叛过四阿哥,反之还是四阿哥在张廷玉年迈时误会了他,靳橙本不必多此一举的,但这心里头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中秋前,四阿哥得了空,来给靳橙请安,陪靳橙一同用晚膳。靳橙自然是高兴的。
“额娘,儿臣今日怎么没瞧见那个罗贵人?”
靳橙给四阿哥夹着菜,“今日皇上翻了她的牌子,去了养心殿侍寝了。”
四阿哥点了点头,“额娘可不要吃醋啊!”
靳橙皱眉看向他,用筷子跟敲了下他的脑袋,“小孩子哪里学来了这样的话,你皇阿玛身边能有新人在侧,额娘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吃醋。”
“额娘在儿臣面前,就不要不承认了。”
靳橙任凭四阿哥打趣她,也不再说此事,“你这些日子可有跟张大人学到些什么?”
“张大人博学深广,儿臣不及张大人万分之一,还需要些时日去渗透理解。”
靳橙点点头,“嗯,无妨,时日还长,咱们不求学的快,只求学的扎实。”
“是,儿臣明白。”
“你且记着,断不要跟张大人走的太近,叫你皇阿玛心生嫌隙。”
“是,儿臣谨记。”
用过了晚膳,四阿哥便离开了,晚间还要去上书房,靳橙也就不好多留了。
“四阿哥数日不见,长大了不少。”安茉给坐在院子里的靳橙加了件披风。
靳橙抬头看向安茉,露出笑容,“是啊,这孩子比着之前胖了,我也就放心了,原本最担心的就是他独自居住,会更加不关心自己的身子。”
“四阿哥是懂事的孩子,小主不是说了,下回见面,一定要见他长胖吗,他定是记在心里的,也生怕您担心。”
靳橙舒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眼看又要到中秋了,过了中秋便就要入冬了,这一入冬啊,转眼就又是一年过去了,时间过得真的太快了,不知不觉都在这里待了三年了。短短三年,她已见了不少场面,遇到不少生死关头,虽都化险为夷,但现在想来仍然是心有余悸,还剩下十年,这十年,还不知会如何度过呢!
“小主,夜深了,回去吧!”
靳橙点了点头,缓缓起身,在安茉的搀扶下进了屋子。
永和宫东殿的安嫔,此时也坐在院子里,手里握着一块绣着鸳鸯的帕子,不多一会,帕子上便染上了泪水。
安嫔也抬起头望着月牙似的月亮,“范提哥哥,两年了,你过得好吗?可曾想我?是否已经娶妻生子?还是在等我?我不愿你等我,我已经是皇上的人了,可我也不愿见你娶妻生子,我多么希望你的妻是我,你的子也是我们的。范提哥哥,我每每与皇上亲热后,都会用一粒药丸避孕,我是不会与皇上有孩子。范提哥哥,我好想你。”
眉佳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到伤神的安嫔,心里也不是滋味起来。眉佳是安嫔从家里带到宫中的,安嫔与范提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当年的安嫔与范提当真是郎才女貌。
“小主,当心身子,咱们还是回屋吧!夜里凉。”
“再凉,也凉不过我的心啊!”
眉佳蹲在安嫔面前,“小主,公子他也定不想看到小主现在这个样子的,若是有朝一日,你二人能够再相见,小主可要比从前再漂亮百倍才好啊!”
安嫔看向眉佳,眼里的泪水已经被风吹干了,半晌后,终于起了身。
肆拾玖()
近几日,宫中都在忙着中秋大典的事宜。身在妃位的几位娘娘都忙的很,皇后由于日夜操劳,也病倒了,便免了去给她请安。
靳橙这一日起得有些早,又不用去给皇后请安,便想着去找静嫔,顺道还能看看小公主,若是实在没意思,便把安嫔也叫上。
刚换了衣裳,门外就有了动静。
安茉推开门,“小主,罗贵人来了,在殿中候着呢!”
靳橙皱眉,“她怎的又来了,真是扰人清闲。”
既然人都来了,靳橙也没办法,只能去见。插好了最后一只钗,便在司洛的陪同下,去了正殿。
靳橙坐在主位上,没露笑脸。可这罗贵人却不觉得尴尬,自己乐的倒是挺欢。
“嫔妾给靳嫔娘娘请安,娘娘万安。”
“起来吧!”
“多谢娘娘。”罗贵人坐到椅子里,“娘娘可知昨个儿皇上去了嫔妾那里?”
靳橙斜睨了她一眼,她怎么可能不知道,都在永寿宫,皇上进宫是要通报的,这个罗贵人大清早的来她这,不会就是为了显摆皇上昨晚去了她那吧?!
“你有什么要说的,就痛快说便是,用不着拐弯抹角的。”
罗贵人见此,便也收了一半的笑脸,“嫔妾听闻,娘娘之前有过身孕,想必也有经验一些,嫔妾这几日身子不爽,便想来请教请教娘娘。”
“你身子不爽,就去请太医,跟本宫有什么好请教的。”靳橙心里想着,若是这个罗贵人当真能有孕,那正好可以让皇上晋她为嫔位,便可以离开她的永寿宫了。
罗贵人却不罢休,“娘娘是有过身孕的,加之,嫔妾只是一介贵人,想请太医也不是容易的事,便只好先来请教娘娘一番。”
司洛听着罗贵人的话,有些不悦,这个罗贵人真是欺人太甚,为何一直抓着小主有过身孕之事不放。
靳橙感觉到司洛的情绪,悄悄拉住司洛的手,安慰她,“那本宫便请了刘太医来为你请脉,你便回寝殿中候着吧!”
没等罗贵人再接话,靳橙就起身回去了。
司洛扶着靳橙,“小主,这个罗贵人还真是过分。”
“不必与无用之人计较,她愿意如何就如何,若是与她动气,岂不是白白伤了自己的身。”靳橙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
司洛小行一礼,“那奴婢便去请刘太医了。”
“嗯,去吧!”
刘太医来了永寿宫,先是按着惯例,给靳橙号了脉,“娘娘的身子是越来越好了。”
“嗯,我自个心里也有数,这些日子按着你给开的药方日日都没有落下,如今也好的差不多了。”
“是,娘娘那日小产落下的病根,已经痊愈,日后又是有望再为皇上繁衍子嗣啊!”
靳橙只是笑了笑,“今日叫你来,除了给我号脉,还要请你去东偏殿,给罗贵人请脉。”
“是,既然是娘娘的意思,微臣这便去。”刘太医起身,弯着身子,“娘娘可要一同前去?”
靳橙摆摆手,“不了,司洛,你叫个宫女跟着刘太医过去。”
“是,小主。”
不到两刻钟之后,刘太医与那宫女回来了。
刘太医进了屋子,半跪在地上,“娘娘,罗贵人已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一个月?”靳橙挑眉,“那便是她头一回侍寝就有了身孕?还当真是好福气啊!”
靳橙看向安茉,“安茉,你叫本之去通知皇上此事,再告诉太后一声,太后知道了此事,定会高兴的。”
“是,小主,奴婢这就去。”
靳橙叫司洛扶起刘太医,赐了座,“刘太医,本宫有一事,想让你帮忙。”
刘太医眼珠一转,垂下眼眸,“娘娘的意思,难道是罗贵人?”
“不不不。”靳橙赶紧解释,“皇上儿女本就少,罗贵人能有孕,是天大的喜事,我保她这胎还来不及呢,怎会害她,本宫要说的是另外一桩事。”
刘太医闻言大惊,赶忙起身,屈身行礼,“是微臣小人之见了,竟将娘娘想成那蛇蝎心肠的人,还请娘娘恕罪。”
“刘太医快坐下,本宫没有要怪你的意思。”靳橙见刘太医再次坐下,才又开了口,“本宫想求你的,是宁妃的事,宁妃的身子不好想必你也是知道的,自从她诞下二阿哥,便再也没有起色,本宫想请你得了空去给宁妃瞧瞧。”
刘太医点了点头,“微臣定会尽力的,还请娘娘放心。”
“嗯。司洛,送一送刘太医。”
司洛去送了刘太医。安茉进了屋子伺候,“小主,这罗贵人竟这么快就有了身孕。”
靳橙轻笑,“她有了身孕,正好可以离开永寿宫,我也能落得个清闲。”
晚间,皇上便来了永寿宫,却是去陪罗贵人用晚膳。
靳橙得了信,放下了筷子。说到底,不嫉妒是不可能的,从前都是在别的宫里,今日却是在她的宫里,她果然是会不舒服的。这会也没了吃东西的心情,独自一人坐在小榻上。
抓着小榻上的褥子,这是皇上最喜欢盖着的,皇上的腿年轻时受过伤,落下了点病根,现在只要一换季,就会疼,入了秋,夜里又凉,也不知道罗贵人有没有照顾好他。
皇上不爱吃甜食,可却唯独钟情桂花糕。靳橙便叫人每日早上都换一盘新的桂花糕,这样才能保证皇上来的时候总能吃到。靳橙望着桌子上的桂花糕,脑海里浮现出皇上笑着吃桂花糕的样子,跟孩子似的,总会弄得嘴角边都是残渣,靳橙每次都会仔细的为他清理干净。
靳橙最喜欢窝在皇上怀里,皇上顺着她的头发,给她讲着她压根听不懂的故事,没多一会,她便会睡着。每次睡着了,皇上都会小心翼翼的把她抱到床榻上,再自己更了衣,也躺下来,再将靳橙揽入怀中,就好像寻常夫妻一般。
思及此,靳橙已经红了眼眶。不小心陷入了回忆之中,她才发现,原来她与皇上之间已经有了这么多的回忆了。
司洛进了屋子,便看到呆坐在那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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