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光烈放心了,又绞尽脑汁想了想,然后大手往书案上一拍,蛮横地说:“第三,第三老子如果发现不对劲要随时补充!你,不得有异议!”
贺林晚乖巧地点头:“知道了爹,我听您的。”
见女儿这么乖巧懂事贺光烈满意了,挤出一张慈爱的笑脸,“乖!咱尽人事听天命啊!要知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呸!才怪!
贺林晚抿唇一笑:“嗯。”
这场风波就这么和谐愉快地揭过去了,贺光烈默默地给自己竖了一根大拇指。
这次三营大比的结果是,文登营进行了一次大洗牌,五皇子的即墨营因薛行衣的暗中布置稍有****,只有贺光烈的登州营受到的影响最小。
贺光烈原本决定放松心情在家休息两日,好好陪陪老婆,不想回到家第二****就接到个消息:文登营指挥使潘景峰昨日夜里暴毙。
贺林晚从贺光烈口中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震惊了,她想起来李毓说的话,当时薛行衣想要借机对潘景峰下杀手,但是文登营还没有完成权利交接,李毓出于本身利益的考虑不想让潘景峰在那时候死,所以从薛行衣手中将潘景峰救了下来,但是现在潘景峰还是死了。
“潘大人是怎么死的?”贺林晚问贺光烈。
贺光烈摇了摇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刚刚听下面的人来报说潘景峰当时被抬回去的时候有大夫去给他看过,他的伤势虽然很重,但是若是悉心照料也还能活个三五八年的。谁知道今日一早他夫人就发现他死在了床上。”
贺林晚皱起了眉头。
贺光烈道:“我要去潘家吊唁,顺便看看情况。虽说潘景峰这时候死了对文登营来说有点小麻烦,但是如果连这点小麻烦李毓都解决不了的话,那他还不如趁早歇了他那大逆不道的心思!你好好在家待着,别操这份闲心了!”
知道自家女儿在觊觎李毓,贺光烈断定贺林晚是在为李毓的处境担心。
贺林晚也不争辩,只是无奈地应下了。
不等贺光烈回来告诉贺林晚潘家的情况,贺林晚就收到了李毓的信。
李毓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句话:杀潘景峰的人是薛行衣。
“果然可是,为什么?”
贺林晚拿着李毓的信百思不得其解。
薛行衣为何一定要杀潘景峰?
不知道李毓是如何得知是薛行衣杀了潘景峰的,晚上贺光烈回来的时候告诉贺林晚,潘景峰死于伤势过重,并没有迹象表明是他杀。
贺林晚相信李毓的判断,不过她也没有太多空闲去纠结薛行衣执意要杀潘景峰的事情,因为紧接着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这日,贺光烈正在指导小虎子打拳,贺林晚和卫氏则在树荫下一边纳凉一边做针线,刀雷大步走了过来,不苟言笑的脸上带着几分焦急。
“大人,杨敬带了几十号人过来了,好像是冲着我们来的,看样来者不善!”
刀雷的话音刚落,在场几人就听到了重重地拍门声。
贺光烈眉头一竖:“格老子的!走,去看看这群王八羔子要作什么妖!”
“相公!”卫氏一脸担忧地放下了手中的针线。
贺光烈转过头来面对卫氏的时候,脸上那凶神恶煞的表情立即消失了个干净,他咧嘴笑道:“没事!别怕!我出去看看!阿晚,好好陪着你娘啊!”
贺林晚点了点头:“父亲放心,我会照看好娘的。”
贺光烈朝着刀雷使了个眼色,两人快步离开了。
“阿晚,杨敬可是上次把你父亲扣在大牢里的那个通判?”贺光烈离开之后,卫氏问贺林晚道。
贺林晚点头:“恩,他是陈闳的人。”
“那你可知这次他找来,所为何事?”卫氏眉心紧蹙。
贺林晚抬手将卫氏眉间的皱褶抚平,笑着道:“娘,你信不信我跟爹?”
卫氏握住贺林晚的手:“这是什么话!我不信你们还能信谁?”
贺林晚双手抓住卫氏的手,撒娇般地摇了摇:“那娘您答应我一件事,别操心外头的事情,不想不问,安心养胎!我向您保证,无论现在外头发生什么,都是在我们设计之中的,结果一定是对我们有利的!娘,您能答应我吗?”
卫氏看了贺林晚一会儿,叹了一口气:“罢了,我不管就是了!我这就回房去喝补汤!行了吧?”
贺林晚点头如捣蒜:“行行行,当然行!娘您最乖了!”
卫氏哭笑不得地敲了贺林晚一记,然后真的什么也不问,带着李嬷嬷和两个丫鬟回正房去了。
卫氏回房之后不久,偷偷跑出去打探情况的春晓急急忙忙跑了回来,小声禀报道
:“姑娘,不好了!他们把我们府给围了,说我们老爷通敌叛国,要抓老爷去衙门审问!怎么办啊姑娘!他们人多,把老爷抓走了怎么办?”
“通敌叛国?”贺林晚冷冷一笑,“该来的总算是来了!”
贺家大门口,贺光烈看着被簇拥着的杨敬,哼笑一声道:“杨大人说我通敌叛国,倒是拿出证据来啊!”
杨敬冷笑道:“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证据会给你看到的,贺大人还是先跟我走一趟吧!”
***小剧场***
贺光烈:闺女觊觎一个小白脸,总想着要抢来当相公!老子费尽心机才保住小白脸的贞|操!累死老子了!
李毓:保持微笑。(看热闹的,你们能扔点票砸懵我老丈人吗?)
(。)
第326章 套路是我走过的最长的路()
贺光烈朝旁边伸了伸手,刀雷立即上前一步将自己的配刀放在了贺光烈手上。
贺光烈拔出配刀看了看刀刃,又重重合上,配刀发出了兵器的铿锵之声,贺光烈居高临下地看着杨敬,用不屑的语气道:“老子今天就要看看,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到底是哪个孙子!”
贺光烈虽然没有动用武力,但是此刻却毫不掩饰自己浑身的杀气和戾气,他是在战场上用血肉之躯厮杀过的将领,释放威压的时候气势自然十分惊人,杨敬身为一个文官第一次正面对上这样的对手,吓得脸色一白,扛不住压力后退了一步。
“你!贺光烈!你敢抗命!”杨敬色厉内荏地道。
贺光烈轻蔑地道:“抗命?老子抗谁的命了?陛下下旨了吗?”
杨敬怒道:“是陈大人下的命令!陈大人身为东临督抚,难道没有处置一个叛贼的资格?你这是以下犯上!”
贺光烈冷笑道:“陈大人?他还真没这个资格!老子上阵杀敌守卫疆土的时候,他在哪里?你们这帮只会争权夺利排除异己的蛆虫,平日里就想着怎么打压自己人,敌人一来跑得比兔子还快,污蔑老子是叛贼?我看他才是叛贼!”
杨敬气得不行,后退一步,对着下属下令:“给我把贺光烈抓起来。”
贺光烈站在上面嘲讽地看着他们,漫不经心地掂了掂手里的刀。
杨敬来人的人被贺光烈的气势所慑,面面相觑,不敢上前。
杨敬气得大骂:“废物!”可是他自己也不敢上前,上次在县衙地牢里,他被贺光烈揍了一顿,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肉痛。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直到五皇子到来。
五皇子这几日已经是焦头烂额。潘景峰虽然如他所愿的倒台了,这几年六皇子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势力一夕之间覆灭,但是文登营却并没有如五皇子所期望的那样被他掌控,而是落入了谭盛同,胡广等几位文登营的将领手中。这些将领们在军中根基深厚,不是扳倒一两个就能改变局势的,无论是五皇子还是皇帝都没有办法在现在将这些家族连根拔起。
于此同时,五皇子手里的即墨营也在这次各方势力的较量中有些动荡,他开始疑心即墨营中也潜伏了别的势力的人,所以最近在忙着整顿,连文登营那边都没有空去找麻烦。
偏偏在这个时候,陈闳开始发作贺光烈。
其实在得知杨敬带人来了的时候,贺光烈第一时间派了属下去找五皇子,然后才悠哉悠哉地出去门口会杨敬。
贺光烈的人是这么跟五皇子说的:“殿下,陈闳为了扳倒我家大人冤枉他通敌叛国,听杨大人话里的意思似乎是怀疑我们家大人在来往京城和掖州之间的时候利用便利给大骥国传递消息。从京城到掖州这条路是借用了殿下您和安家的势力才打通的,我家大人怕因为这件事牵连到殿下您,所以让小的来向您禀报一声,让您早做防备,不要着了某些居心叵测之人的道。另外,经陈大人这么一闹腾,掖州的生意,以后怕是也不能再继续了。”
五皇子听完之后脸色铁青。
薛行衣这几日在帮五皇子整顿即墨营,正好有事来向五皇子禀报。
五皇子便问薛行衣:“陈闳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薛行衣垂眸道:“任何人行事都有立场,殿下可能看出来陈大人的立场?”
五皇子不由得皱眉:“陈闳的立场?他不是我父皇的人吗?”
薛行衣眼神无波无澜:“殿下可知为何我们没有拿下文登营?”
听薛行衣提到这里,五皇子的脸色更加难看,“是我忽略了谭盛同这些人!”
薛行衣摇了摇头:“登州,文登,即墨三营,无论那一营势力都是盘根错节,并非仅仅是登州营如此。殿下您这次是输在了孤立无援上。”
薛行衣的话令五皇子脸色一变:“孤立无援”
“臣也是陛下派来辅佐殿下的,对臣来说先对文登营下手还是先对登州营下手是看形势而为之,臣不会忘记臣的最终职责是协助殿下统一三营的兵力。而陈闳至始至终紧咬着登州营不放,却选择对文登营视而不见。这次三营大比如果有陈闳援手,殿下未必会失去掌控文登营的机会,但是陈大人却选择在这个时候对贺大人发作。陈闳他当真是陛下的人吗?”薛行衣用冷静的语气说出了令五皇子无比震惊的话。
“你的意思是说陈闳他效忠的不是我父皇?”五皇子不敢置信。
薛行衣想了想,说道:“陈大人或许是效忠陛下的,但是在效忠陛下之余他也可以有自己的立场。”
五皇子眉头紧锁,半响才道:“难不成陈闳也是站的老六那队?可是这样的话他为何会把女儿嫁到我府上?”
薛行衣没有说话。
可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它变会自觉地发芽破土。
五皇想了许久,突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咬牙道:“不对,陈氏只是侧妃!他若是真的打算一心跟我,就不会断了陈氏子嗣只为她谋一个侧妃之位了!换句话说,陈氏已经不可能有子嗣了,他支持我跟支持老六又有什么区别呢?我之前就怀疑陈闳的立场,现在看来我的怀疑并没有错!难怪他明明知道贺光烈是我的人还一再打压,却放过了跟随老六的潘景峰!难怪他这次会给贺光烈套上一个通敌叛国治罪,原来他的目标根本不是贺光烈,而是我!”
五皇子越想越心惊,最后他坐不住了,倏然起身:“不行,我不能让陈闳的人带走贺光烈!贺光烈的罪名一旦被坐实,我也脱不开干系了!子叙,你同我去一趟贺家!”
薛行衣却道:“殿下,即墨营那边有些事需要您现在就处理,这也是臣来找你的原因。”
五皇子闻言不耐烦地说:“我看营里那帮子人不是喜欢倚老卖老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鸡毛蒜皮的事情也天天跑来请示,一不合他们的意就要闹一场!这次拿不下文登营何尝没有这些废物在后面拖后腿的原因!与其他两营相比,即墨营从不拖欠军饷,将领们平日里的得到的实惠也比其他两大营的多,毕竟即墨营是直接效忠我父王的,待遇上有区别也是理所应当,可是这帮子人非但不知道感恩,还总是得寸进尺!”
薛行衣道:“安逸让人懈怠,军队亦然。”
五皇子对薛行衣道:“之前你提出来的那些整顿即墨营的意见我瞧着很好,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
“是,殿下。”
五皇子摆了摆手:“刚刚不是说有事情需要处理吗?你留下来处理吧,不用陪我去贺家了。”
薛行衣低头行礼:“是,殿下。”
五皇子去了贺家,薛行衣则来到了即墨营。
薛行衣刚一下马就被几个满头大汗的将领拉住了,看他们焦急的样子似乎已经在营门口等候多时了。
“薛大人,您总算回来了!五殿下那里怎么说?他同意饶恕霍将军了吗?”一个黑脸将领急急问道。
“薛大人!霍将军绝对不是故意喝酒误事的啊,他的膝盖早年的时候在战场上落下了点毛病,现在年纪大了时不时的就会复发,一复发就整宿整宿地疼,只能喝点酒镇痛,不然根本就睡不着!这次也是如此,所以半夜才没有听到号角声,他不是故意违抗军令的。”
“是啊薛大人!霍将军立下过无数功劳,殿下不能因为这一次的疏忽大意就处置他啊!这不是让兄弟们寒心吗?”
几个将领一同为那位霍将军求情,言辞恳切。
薛行衣脸色淡淡:“你们立过功,朝廷少了你们的赏赐吗?”
几人闻言一愣。
薛行衣的视线在他们身上一扫:“若是我没有记错,去年冬霍将军带领你们击退了一小伙山贼,但是朝廷的表彰和赏赐却因大雪的缘故迟了一个月没到,当时你们的如何做的?”
几个将领对视一眼,说不出话来。
薛行衣薄唇一掀,嘲讽味十足:“你们直接闹到了五皇子面前,五皇子不得不开了自己的私库给你们赏赐。”
将领们闻言脸上有些讪讪。
黑脸将领忍不住道:“这不能怪咱们啊,咱即墨营跟其他两营不同号称帝王营,上头向来不拖欠赏赐。咱当时也没想找五皇子闹,就是去问问怎么回事,殿下为人慷慨,所以二话不说就给咱添补上了。”
另一将领小声道:“难不成殿下因此事对我们心生不满?”
薛行衣语气冷淡:“我只是告诉你们,立功有赏,同样的有过就该罚,没有人可以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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