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手腕都在轻轻抖动。
换成自己处于那个八卦门弟子的位置,癫九都没把握避开这一击,最主要的是,那家伙的出招判断太过准确,赵诚耀还未变招,只不过刚有一个顿势,就被他果断判断出来出手。
“峻哥,我觉得那家伙同你一样不好对付,交手时满脑子都是各种心思,想方设法让人上当受骗。”癫九对身边的霍东峻开口说道。
在他看来,霍东峻就已经很不好对付,并不是说霍东峻的功夫天下无敌,而是癫九和霍东峻交手时,总是会不由自主被霍东峻一些故意露出的破绽或者细节吸引注意力,从而做出某些错误的判断,当时机成熟时,霍东峻会毫不留情的利用这些细小错误,迅速翻盘。
那已经不是功夫的范畴,而是动脑。
“不止是动脑,那家伙刚刚那一手动作,是真的犀利。”霍东峻看着被裁判宣布获胜的张敬夫和白明晨,轻轻的吐了一口气说道。
……
蔡国邦看着自己这位每天六点二十分起床,在健身教练的陪同下慢跑去深水湾九洞高尔夫球场打球的老板,忍不住想一个问题。
一个真正的大亨,工作很辛苦吗?
在普通人的想象中,他们可能完全不用再辛苦工作,可以躺在无数钞票上花天酒地,锦衣玉食。
在商业杂志的访谈中,那些大亨们会对记者说,他们每天有10…14个小时甚至18个小时来进行工作,而且没有假日这种概念,而那些看商业杂志的人也相信这些大亨说的话,因为不努力,是没有可能成功的。
作为何鸿生的贴身助理,赌王的每天工作他都一清二楚,六点二十分固定起床,然后慢跑到达1。2千米外的高尔夫球场打球。
在其他人眼中,这是普通的晨练,但是对何鸿生来说,起床之后所做的一切都是工作,陪他打高尔夫球的人,每天可能都不同,也许是某个和赌王同一阶层的富翁,也许是澳娱公司的高级管理人员,甚至也可能是潜在的生意伙伴。
上午十点钟,准时到达公司的办公室,然后开始看港澳地区的所有报刊,无论英文还是中文,看完之后会继续通过办公室房间里的电视机回看他昨晚和今早错过的所有电视新闻,偶尔会打给某个部门的主管,召唤他们过来面谈。
上午十一点半,由公司的保健医生进行按摩,然后是过目各种管理报表账目,下午一点钟,在公司吃工作餐,然后继续处理事务到达下午四点钟,准时离开公司。
如果晚上有宴会或者活动需要出席,就回家让设计师帮忙准备礼服,如果没有公开活动,那么,何鸿生可能会打电话给几个好友,一起下下国际象棋,或者打几局桥牌,然后九点三十分结束这次的休闲活动,让按摩师帮他做个按摩,十点钟上床休息,直到第二天的早上六点二十分,再次起床,周而复始。
这些流程,蔡国邦都已经记得烂熟于心,但是却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今天早上陪何鸿生打球的,居然是自己。
“tony,你进入澳娱多久了?”何鸿生一边挑选着球杆,一边问向身边不远处的蔡国邦。
蔡国邦说道:“我入职到现在已经六年七个月,何生。”
何鸿生挑选了一根木杆,轻轻的挥了两下:“很久了,我昨晚和沙胆彤下国际象棋时,想过你说的关于盛濠娱乐的事。”
蔡国邦顿时下意识站直了身体,霍健文约他见面,而且让他有所难看的事,他昨天回来后告诉了何鸿生,包括霍健文羞辱他的那些话,都没有保留,全部坦诚的说了出来。
蔡国邦以为何鸿生都没有在意这件事,因为自己在说这件事时,何鸿生正看着一份关于新酒店工程预算的计划书,和动辄十几亿的支出比起来,自己说的盛濠娱乐,在何鸿生心中可能都没留下一点痕迹。
没想到何鸿生居然记住了自己说的事,而且在昨晚时细细的想过。
“那何生您是想让我,联系霍健文?”蔡国邦语气谦恭的说道。
何鸿生此时已经准备挥出第一杆,他用手压了一下高尔夫球帽,然后漂亮的挥动了球杆,高尔夫球划着弧线飞向远方,落在草坪后,慢慢的滚动着进入了球洞区,但是,也只是停在球洞区边缘。
“可惜,这么久都没有试过一杆进洞,想给球童发些奖金都没理由。”何鸿生看到自己的球停在球洞区边缘之后,摇了摇头笑道。
他没有继续去走过去推杆,而是把球杆交给球童,转身对蔡国邦说道:
“霍健文说出这样的话,不奇怪,他之前格局小了一些,我更好奇的是,那个霍东峻,他看到pansy的计划书会有什么反应,猛然一听到这个消息,本能反应应该是和霍健文差不多,不过那个小子的头脑比霍健文转得要快,等他亲眼看到了那份计划书,应该就能明白过来,不过,也很难说,pansy那份计划,想看懂不是太容易,做了那么久公关,故弄玄虚她最擅长。”
“头脑再快,也不如何生您的眼力。”蔡国邦语气真挚的说道。
同样没看到何朝琼那份计划书,只是听自己说起,面前自己这位老板可就已经知道了这个计划的真正目的。
第469章
“不一样,tony,我能听你说完之后反应过来,是我这一世做过太多这样的事,可霍东峻虽然看起来手笔很大,搞电影,搞卫星电视,搞赌船,但是实际上,他这些东西加在一起,不过仍然是一个个人的小作坊。”何鸿生笑了笑,没有接受蔡国邦的奉承。
“霍健文的话说的很难听,是因为你的态度问题,你处的世界和他处的世界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存在,其实你大可不必心中郁闷,他看完这份计划书做出的反应是他所处环境下正确的表现,赌船生意就是他的所有,当这个生意可能会出现他暂时不了解的波动时,换成是你,你也会如此表现的。”
蔡国邦站在旁边一语不发,听着何鸿生在那里一边准备挥第二杆一边说的话:
“pansy出现在盛濠娱乐,本来就会让他想的有些多,最主要的是,pansy给所有人的印象都是,她的决定和我无关,但是她又是我的女儿,带着拭不去的何家印记,你对霍健文说的那句话,很严重,你吓到他了。”
何鸿生的语气和表情没有一丝一毫责备蔡国邦的迹象,可是最后这句话却让蔡国邦的后背渗出了冷汗,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他蔡国邦做事方式不对,不合赌王的胃口。
“是,何生。”蔡国邦甚至没有开口辩解,在何鸿生的身后干脆的承认了错误。
既然何鸿生对自己见霍健文时说的那些话不满,自己就算再辩解,也只能画蛇添足,不会起到扭转何鸿生对自己印象的作用,所以还不如干脆的接受何鸿生对自己这件事的评价。
“之前我想过,让你去打理公司在越南的那几家酒店。”何鸿生眼睛看着远处的球洞,嘴里轻松的说道,说话的同时,手里的球杆挥动,将高尔夫球打了出去。
蔡国邦心中顿时一冷,越南那几家赌场?就算加在一起都不如澳娱在澳门的一间酒店生意好,自己被安排到那里,几乎就等于被发配去了不毛之地,远离澳娱的高级管理层,那里的报表何鸿生从来都不会专门去看的,或者说,那里的生意也只是给他的三房太太陈万珍的一点小产业。
这一球的力道稍大了些,飘飘悠悠在空中飞过了球洞区,落到了草坪上。
何鸿生有些兴趣缺缺的叹口气:“挥杆时没有风,球飞起来时却偏偏起了一阵风。”
转过身看到蔡国邦略显失神的表情,他笑笑,把手里的球杆没有递给球童,而是交给了蔡国邦:
“试一试,我是说我之前想过,不代表你就要去吃越南菜。”
蔡国邦朝何鸿生勉强笑笑,接过球杆,何鸿生好整以暇的站在旁边看蔡国邦挥杆,蔡国邦每逢有假期时,都会去苦练高尔夫,他的技术就算比不上职业选手,但是在业余玩家中也已经算是高水准,可是练了这么久,却是他第一次在何鸿生面前有机会打高尔夫球。
调整了一下姿势,蔡国邦轻轻吐了一口浊气,用一个尽可能漂亮的挥杆动作将高尔夫球打了出去。
高尔夫球稳稳的落在球洞区,朝前滚动着钻进了球洞!
一杆进洞!
现场连何鸿生在内的几个人都鼓起掌来,打高尔夫球,很多人一生都碰不到一杆进洞的机会,而刚刚为蔡国邦服务的球童更是兴奋的脸都通红起来,按照不成文的规矩,今天他可能会收到做这份工作以来,最多的一次小费,而以后,也因为这次一杆进洞,会有更多客人在光临高尔夫球场时选择他来做球童。
“漂亮的一球。”何鸿生对蔡国邦说道。
蔡国邦把球杆交给球童,对何鸿生说道:“是何生你给我机会。”
“嗯,如果不出意外,你很快就会和霍健文一起共事。”何鸿生对蔡国邦说道。
“何生是说……“蔡国邦楞了两秒钟,才眼神怪异的看向何鸿生。
何鸿生点点头:“意外就是,霍东峻看得懂看不懂那份计划书,看不懂,你可能还要在我身边呆上一段时间,看得懂的话,我想,他也会需要一个比霍健文眼光能力出色的管理者。”
说完之后,何鸿生转过身对两人的球童和教练笑笑:“今天早晨是个幸运的时刻,tony的钱包要归你们了。”
钱包里的几万块全部当成小费送给球童,蔡国邦都无所谓,他现在一门心思都在想着何鸿生刚才的话,霍东峻,这份计划书你到底能不能看明白?
你的眼光可决定了我的位置。
……
何朝琼自从接到霍健文的电话之后,脸色已经将难看从昨晚一直延续到了今天早上,起床之后,仍然感觉心火大盛。
“那白痴自己看不懂计划书,只想着陈志远会占便宜……”
身边只有住处的佣人,没有人能交流,何朝琼坐在梳妆室里,只能自己对着镜子自言自语。
还说什么只给自己三个小时?
真是亏自己当初还把霍东峻当成一个典型的功利主义者,现在看起来,那家伙的头脑简直亵渎了这个单词。
自己做的计划书怎么可能会白痴到让别人白白去做好处,只是霍健文那家伙想不到罢了,至于自己要不要提醒对方,这个问题完全不在何朝琼的考虑范围之内,如果对方想不到这点,自己就算说出来,他也会认为是另一个圈套。
“小姐,水蟹粥煮好了。”佣人在梳妆室外轻声的说了一句:“少吃些,蟹肉太寒。”
“谢谢你,睐妈。”何朝琼嘴里答应了一声,站起身走了出来,将自己正在梳妆室外的地毯上趴着的宠物猫抱了起来。
做到餐厅的座位上,把猫放在自己双腿上,盛了一小碗粥,何朝琼对站在自己身后的睐妈说道:“睐妈,lucy的医生八点钟过来,要接lucy去检查身体,你记得告诉医生,lucy最近不爱活动,吃饭也很少,让医生看一下它是不是肠胃有问题。”
“知道了,小姐。”
睐妈心里感叹一句,有钱人家的猫狗都比穷人生活幸福,每周都有固定的医生登门接走去做检查,吃的食物都是从国外买来的。
“对了,小姐,你昨晚睡下之后,还有个电话打过来,自称霍东峻,我说你休息了,他就说了一句打扰了不好意思挂断掉。”睐妈想起了一件事,对小口喝粥的何朝琼说道。
第470章
那边张敬夫和赵诚耀双方退场,霍东峻和癫九就已经披好了狮被,而另一侧的吴清润也已经选好了武器走到青台前方。
吴清润自从走上场之后,场边观众的双眼就一直盯着他手里那件兵器,霍东峻在对面看了一眼之后,心中也打了个突。
中国武功博大精深,并不是说学拳练武之后,天下武功就能一门通万门通,虽然中国武功各个门派之间的确有相通之处,但是,不同之处也多如牛毛。
此时吴清润手里拿的这件兵器,霍东峻只能猜测它应该是少林如意金钩,或者叫龙彪派秘传的独门兵器金龙钩,至于到底是不是,霍东峻不敢肯定,因为他没见过。
如果要形容这件兵器的模样,只能说它有些像是个没有下面一点的问号,通体是精铁铸成,上面曲成s型的圆弧锋芒闪亮,而下面的长柄底端也只是一个尖刺,整个兵器长不过一米二左右,吴清润左手握住武器的长柄中端,脸色肃然。
不止是霍东峻认不出来,无论观众还是场边参赛的队伍,大多数人也都不认识,纷纷朝自己的师傅发问,不过,那些师傅大多也都言辞含糊遮掩过去,显然也没见过。
其中甚至包括光武国术社的总教头詹传春。
“师傅,他手里那兵器是什么来头?”张敬夫开口问道。
詹传春摇摇头:“不知道。”
“还有师傅你不知道的兵刃?”
“中华武功,古今兵械何止百千,一些独门秘传的兵器,我不认识有什么奇怪,咱们琼派的燕子档,不也有很多人不认识吗?”詹传春语气平静的说道。
而此时主席台上,聂荣飞看到吴清润手里的这把兵器,难得来了兴致,和身边一样须发皆白的江戴开口问道:
“江师弟,你认不认得场中这根兵刃?”
江戴性格内敛,为人和善,大多时候在主席台上不言不语,多是含笑饮茶,少有开口的时候,那些新加坡方面的官员对这样一个老头儿没话题,所以也只有聂荣飞偶尔同江戴开口时,这位老人才开口与聂荣飞聊上几句。
江戴打量了吴清润手里那根兵刃一阵,才微微摇头说道:
“有些像鹿角刺,更像是少林如意金钩,但是却又比少林如意金钩的钩首多了一道弧,我对龙彪派不过有些耳闻,未曾了解过,想来是龙彪派的独门兵器。”
“的确是龙彪派的独门兵器,这件兵器叫做金龙钩,脱胎于少林如意金钩,比金钩的钩首又多出一道弯弧,如同龙形,故有此名,是龙彪派的杨相球自创而成。”聂荣飞对江戴说道。
能让这两个老人感兴趣的事并不多,所以江戴和聂荣飞倒是对着吴清润手里这柄金龙钩谈论了不少。
霍东峻摆着狮头到达吴清润的十步之外,没有不懂装懂,而是直接开口请教:
“吴师兄,我见识少,认不出您手中这柄兵器,能不能说出个名字让我涨些见识。”
他这番话说的语气,没有才疏学浅的样子,反倒有些洒脱模样,吴清润开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