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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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子-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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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名护士都嘻笑起来,那名小护士也乐了,红着脸说道:“护士长去开会了,应该很快就回来了,等回来了我会让她来这里的。”

    “那可不行。”杨炎摇了摇头:“虽说她是要来这,不过还是得去恭迎一下的,等她回来的我会去护士站,谢啦。”

    他回到病房里,听到了齐云晓的叹息:“可怜的小护士,今晚是睡不着觉了,明天上班没精神,说不定被开除了,真是杨炎祸水啊。”

    “不会。”秦山也在一旁调侃:“院方知道是杨公子来过,第二天会自动忽视女性职员精神状态的,小护士肯定不会被开除。”

    “杨炎祸水倒没关系,别是杨炎薄命就好。”杨炎被调侃惯了,偶尔还会自黑一把。

    “这点你放心,祸害遗千年。”周鼎从桌上拿起个杭子,撕开来吃着。

    陈阵躺到了床上,他确实有些累了,被夏帆刺出来的伤可不是一个晚上就能恢复的,一般来说受了这么重的伤,至少得躺三天才能下床,他先前走了很长一段路,不至于倒下,就是疲倦。

    几人又在房间里聊了十多分钟,杨炎和周鼎就出去了,没一会就陪着一名女护士走进来。

    她的着装明显不符合规定,穿的倒是护士服,却没有戴燕尾帽,黑亮的长发披在身后,年龄、个子都和杨、周二人差不多,气质却完全不同,杨炎和周鼎跟在她身后,就像是两个跑腿小弟一样。

    秦山和齐云晓也小意的叫了声“丛姐”,显得有些拘束。

    丛姐向他们点了点头,走到床前,看着坐在床上的陈阵,说道:“听说你杀了三个豹侍。”

    她的声音略显低沉。

    “是。”陈阵微微点了一下头。

    “干得漂亮,可惜你没把那个姓林的杀了。”丛姐看了一眼那只裹着绷带的左臂,转身向杨炎问道:“梁城和兖城有什么来往?”

    “没有。”杨炎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还要让那些兖城的人留在这里?趁早赶出去,连理由都不用找,以后永不相见就是了。”丛姐微微皱了皱眉。

    杨炎又摇了摇头:“在弄清他们的目的之前,哪怕有理由都不能赶,现在他们在明面上,还能监视、观察,要是赶出去了,他们悄悄回来,就转到了暗处,就连监视都没办法做到了,到时候会麻烦得多。”

    丛姐又皱了皱眉,一撩头发往外走去:“算了,这些事留给你们头疼吧,不过他们要是敢来医院闹事,你要么把林晋的脑袋挂到天柱上,要么把你自己的挂上去。”

    杨炎苦着脸应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丛姐以前可是很厉害的狼卫呢,你别看她平时凶巴巴的,其实很温柔,正是希望受伤的狼卫能得到妥善的照顾,才离开狼卫营来做护士的。”齐云晓小声的向陈阵说道。

    “其实是个笨蛋,本来是想当医生的,结果老是考不及格,退而求其次,才当了护士。”秦山也凑过来,声音压得比齐云晓还低。

    几个人又聊了一会,等一名医生进来为陈阵仔细检查了一番后,这才商量着去哪吃饭,一起离开了,齐云晓临走前说她明天会来,周鼎和秦山也说有空就会来,他们能一直休息到下一次行政会议之后。

    …………

    等众人离开,陈阵躺回床上闭目休息,直到有护士送晚餐来才睁开眼睛。

    贵宾区的晚上都是根据病人的情况量身订做的,味道自然不会差,骨子必须吃普通生物的肉,他的晚餐是一块很大的牛排,一块汉堡肉饼,和一盘炸猪排,味道自然很不错,肉的鲜嫩程度也不是冯隆升店里的肉能够比拟的。

    陈阵吃东西的姿势依旧豪爽,不管是牛排还是肉饼都是直接用叉子叉起来吃,嚼得也依然细碎,这顿晚餐又让他认识到了住在城市里的好处。

    天黑以后,房间里亮起了蜡烛,住在贵宾区的人一般都会带着照顾自己的人,除了查房外,护士一般不会来打扰病患,有什么需要可以摇铃。

    陈阵喜欢这样的宁静,可惜到了晚上九点左右,宁静就被打破了。

    丛姐独自一人推开门走进来,右手提着瓶黄酒,左手用指头夹着两个杯子,自顾自把病房里的茶几拖到床前,又把椅子搬到桌前坐下,倒了两杯酒,把其中一杯推到陈阵面前。

    “带刺激性的饮食不利于伤口恢复。”陈阵完全没有拿杯子的意思。

    丛姐皱了皱眉,把倒给陈阵那杯酒端起来一饮而尽,“哈”的喷了口气,问道:“对了,你要不要血?我可以帮你找找,或者你可以去停尸房呆着,有尸体来了就直接吸掉,反正也没用,还不会有尸斑。”

    “不用,死亡一天以上的尸体,血液不容易吸收。”陈阵坐在床上,以极缓慢的动作动着。

    “还得要比较新鲜的?这么麻烦。”丛姐又端起她的杯子,小抿了一口,她不是来喝醉的,只是想找个人陪着喝几杯,陈阵不喝酒,但至少会说话,比那些昏迷不醒的植物人要好一些。

    这也不是个话多的人,几杯酒后,她的脸颊发红,就把酒瓶连着酒杯放到陈阵病房的柜子里,又自顾自的离开了,只留下满室余香,一半来自酒,一半来自她的身上。

    陈阵来了蜡烛,躺下,把断刀放到手够得到的地方,只要肚子里没有酒虫,浓浓的酒香就是催眠利器,他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

    晚上十一点,医院里已经十分安静,大部分病患已经睡了,几名清洁工推着小车出现在医院门口,车上放着打扫的工具,并挂着一盏灯笼。

    谁也不会注意这些每天都来打扫医院的人,也不会去细数他们来了几个,走了几个。

    值班的狼卫坐在自己的岗位上看书,不时抬起头来看看走廊两头,太静,他们甚至能听到颈椎转动时发出的细微声音,有人出现,绝对不可能逃过他们的耳朵。

    “吱——吱——”小推车的万向轮发出了不满的抗议声,像是在讨要机油,在路过当值的狼卫时,清洁工向他打了个招呼,然后走到走廊尽头,拿出工具开始打扫。

    冬夜,医院里,光线极暗的走廊,能有一个挥舞着拖把的人作伴,任谁都会觉得轻松一些的,清洁工一边拖地一边后退,渐渐来到了狼卫身旁。

    拖把的顶端被拧开来,清洁工从里面抽出了一根细长的针,肉眼几乎看不见。

    …………

    陈阵突然睁开眼睛,他好像听到了重物落地的声音。

第二十章 夜访(中)() 


    没有电灯就没有夜生活,梁城也不是没有属于年轻人的娱乐场所,基本都是在一个较大的屋子里点上篝火,台上表演节目,多是音乐,台下的看看表演,喝喝酒聊聊天,或是谈谈恋爱,并不吵闹,持续到十一二点也就结束了。

    而且娱乐场所集中在居民较多的地方,离市中心较远,夜已深,万籁寂静。

    重物落地的声音很轻,甚至还没有手推车缺油的万向轮发出的吱呀声大,很沉闷,但是尖锐的吱呀声没有吵醒陈阵,反倒是更加细微的重物落地声让他睁开了眼睛。

    手指仍在搭在断刀的刀柄上,陈阵没有动,重新闭上眼睛,注意力全部集中到听觉上,倾听着门外的声响。

    他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一个很胖的人在努力的把自己塞进一件很小的衣服里,这时,极远处不知谁家屋顶上的牛“哞”了一声,声音穿透力很强,引发了一轮犬吠。

    等周围再度安静下来之后,那窸窸窣窣的声音也不见了,再也听不到什么。

    但是在陈阵病房的门外,已经并排站了三个人。

    走廊的墙壁上安着带有透明防风罩的烛台,每隔几米就有一个,主要是为了照亮墙壁上的指示线和病房门上的号码牌,烛火跳动摇曳,却怎么也无法照亮三人手中的黑弩。

    黑弩比城卫的钢弩要小得多,哪怕弩矢里装有振石,力量也不足以射穿变异生物的外骨骼,这只是用来杀人的连弩,射穿皮肉绝对没有问题,矢尖上抹过毒药,哪怕是头大象,被射中后也活不过十秒。

    不追求牢固,连弩的结构比钢弩要复杂得多,弩身下方也有矢盒,矢槽也是全封闭型的,能保护弩矢,弩矢也不会滑落,上弦不是用手指去勾,而是拉动旁边的栓子,上弦的同时也能上弹。

    这种连弩在形式上有点像灾变前的栓动步枪,威力当然远远不及,但不会发出太大的声响,弩弦的弹动声也被类似枪管的矢槽减小,是专门用来暗杀的。

    除了连弩外,三人还带着别的武器,中间那人腰上挂着把短刀,左边的人身后背着把单刃斧,右边的人则是在身上藏了五六把小刀,能刺能扔。

    弦已经挂上,离得最近的几根蜡烛已经捏灭,不会有光直射近病房里,墙壁反射过来的光已经足够看清里面的一切,站在中间的那人转动脑袋和身边的两人对视点头,伸手握住了门把。

    先拉住门,然后转动门把,这样锁舌才不会和锁扣板的边缘摩擦,发出较大的声音,直到门把转动到极限,他又轻提门把缓缓前推,如果合叶的螺丝有些松动,开关门的时候就会发出吱呀声,稍微提着门把再开就不会发出声音,合叶缺油的话也会有动静,提着门把也能最大程度的减少摩擦,降低声响。

    最好的医院,最高档的病房,门自然不会发出怪响,无声的推开来,三把连弩同时抬起来对准房内,而且是不同的方向,中间的人瞄着床,左边的人对着衣框,右边的人对着门框边缘。

    他们的行动自始至终都没有发出声音,可床上没人,空空如野,三人又互相对视了一眼,由中间那人率先走进屋里。

    进屋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门后与天花板,确定没有人躲着,他才把连弩对准了床底,因为被子从床边耷拉下来,挡住了床底。

    第二个人走进来,连弩始终瞄准衣柜,第三个人进来后再次扫视四周,没有房间去瞄哪,只是抬着连弩,做好射击准备。

    窗帘忽然扬了一下,三人立即调转连弩对准那里,却只是风而已,街上有路灯,灯罩里同样是蜡烛,不是为了照亮什么,仅仅是指路用的,这个时代已经没有了光污染,云层不会反射地面的光,所以外面黑得厉害,也冷得厉害。

    这么冷的天,没人会开着窗子睡觉,窗子肯定是刚刚才打开的。

    最先进门那人看向衣柜,最后进门那名同伴立即领悟,走过去站到衣柜侧边,伸出手指缓缓勾开柜门,两名同伴一个仍瞄着衣柜,一个仍瞄着床底。

    衣柜里没人,原本瞄着衣柜那人立即调转连弩瞄向床底,看到这个动作,开柜门的人又小心的走到床旁,捏住被子,等了两秒,然后猛的掀开。

    床下也没有人,孤零零放着个没使用过的便盆,这是给无法下床的病人用的,陈阵自然不需要。

    能藏人的地方除了衣柜和床下外,就只剩窗口了,他们的目标要么已经跑了,要么就挂在窗子外面,三把连弩都对向窗口,开门、掀被那人再次走到窗边,紧张的吞了口口水,把手握住窗帘边缘,往上提起,这样就可以避免拉开窗帘时发出的声音。

    窗帘像是幕布一样卷起来,虽然只有一边,却已经足够看清窗台,而就在这时,光线忽然消失。

    门被关了起来。

    鬼魅般的身影飘动起来,窗外的光虽弱,可墙壁是白色的,能够映衬出那个黑影,“啪啪啪”三声轻响,三支弩矢打在墙上,翻滚着落地,根本无法射中那个人。

    三人都没有发出声音,说明他们还有同伴,不想惊动其他的病人或护士,这也正合陈阵的心意,他左手拿着断刀,飘过三人身旁时用刀柄敲在三人后脑勺上,将三人打晕在地。

    他们很快就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被床单牢牢绑住,嘴里塞了东西,发不出声音来,是被花瓶里的凉水浇醒的。

    陈阵站在他们面前,俯身看着他们,见三人都醒来了,便提起其中一个人,用左手捏住他的脸,虎口对着鼻子,掌心压着嘴唇,把这人提到空中,轻声问道:“来了多少人。”

    那人的嘴并没有被捂实,还可以发声,只是没办法发出太大声音,他也没打算发声或说话,不屑的冷笑了一声。

    下一刻就是骨头被捏碎的声音,口腔、脸颊被碎骨刺破,流出了大量鲜血,却没能从那只左手的手掌边缘流出来。

    等这人身上的血被吸光,陈阵这才放开手,让尸体掉在地上,脸已经被捏烂了,根本看不出来是个人类。

    另外两人看到这一幕,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提起第二个人,陈阵掐着他的脖子,把塞在他嘴里的被子布团取出来,问了同样的问题:“来了多少人。”

    这人同样感觉到了那只左手的坚硬和冰冷,他在害怕,大脑一片空白,没有回答陈阵的问题,这被看作是拒绝回答问题,脸没有被捏烂,别传是喉咙上多了个刀口,鲜血激射而出,随后被那只钢铁般的手捂住。

    被同样的热血洒得满脸都是,第三个人已经吓得魂不附体,抖得像筛子一样,等第二个同伴的尸体摔在地上,他也被提了出来,不过抓住他的是右手。

    “来了多少人。”陈阵的语气没有变化,像是录音机里放出来的一样。

    被提起来的人嘴里发出了“唔唔”的声音,用力点头,急得差点流泪,他嘴里的被子布团没有被取出来,生怕又被视作是拒绝回答,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想回答问题的迫切心情。

    陈阵拿起放在床上的断刀,在这人手被上划了一个极小的口子,这才取出对方嘴里的布团,用左手握住了那只手被划伤的手,又道:“我在吸血,还有一些别的问题要问,能不能活下来,取决于你回答速度的快慢。”

    那个立即压低声音说道:“应该有十多二十人,因为是分组行动的,我不知道具体数目,也不知道雇我们的人是谁,不知道其他小组的行动安排,我们这组的行动计划第一步是清理走廊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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