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实给了她好几下狠厉的耳光,也终于让她明白,这个世界是真实的,这里人由着自己的思想和智慧,不是她可以随意糊弄的游戏npc!
尤其,这个本该错漏百出的世界,还出现了好几个能力爆表的‘异界’人士!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夏初都恨不得给自己来几下!
在‘揭穿’夏挽秋,并同她‘相认’之后,她似乎有些过于掉以轻心,也太过相信夏挽秋说的那些‘未来’的事,除了对吴卿芸有所防备之外,她却依然按照着原来的生活方式。
本来,这是无可厚非的,只要夏家不倒,只要她做好自己,这辈子自然可以安享平静的生活。是不是富贵她并不看重,上辈子过得还不够吗?她想要的,不过是安稳度日,有几个自己的孩子,守着丈夫儿女过岁月静好的小日子。
那是她上辈子从未敢奢求过的梦!
可是陡然之间,她发现她的身边其实并没有那么安宁。
一个凤凰山便是如同世外仙山一样的地方,那里十分的神秘,便是皇帝都说不清具体的方位,但却有一位出自凤凰山的长公主——且那位颇有些玄奇道术,能够替濒死的先帝延寿,能卜卦占算,怎么看都十分的神秘!
她的丈夫也是一个和吴卿芸同样的重生人士,而且他们很可能来自同样的‘前世’!也就是说,吴卿芸知道的,顾腾说不定知道的更清楚,因为他是男子!
哪怕同样是重生,顾腾也比吴卿芸更占尽先机!
这个世道,对女子从来都是不公平的。
倘若夏挽秋所说的几十年盛世根本就是幻影,大晋朝还有着未知的危险,那么她该如何选择?是笑着送夫婿上战场,还是拖着他缩在这京城之中安享太平?
乱世出英雄……顾腾,应该是这么想的吧?
夏初看着顾腾的眸子里忍不住翻腾起几分复杂的思绪。
“为何这样看着我?”顾腾察觉她的目光,似乎隐约藏着一丝不安,心中顿时柔软了几分。
他知道,他平日里有些太过忽略她了。
他没有接触过譬如夏挽秋这种‘穿越’者,所以对夏初的认知,其实并不够全面。前世这个女子和顾家几乎没有什么关系,他见过她,也不过是偶然,对她并不熟悉。
他不知道为何她这般的性格在前世会落得那样的下场——也许是因为宋家的环境太过复杂了些?宋彧残废之后,宋承兆就回到了宋家,宋家不能有一个残废的家主,宋彧即便是他的表弟,也只能退居其后。
姑母的不甘造成了她的偏激,宋承兆对宋家的怨恨深埋心底,却从来不曾消逝过。夹在这样的婆婆和丈夫之间的小女子即便再聪慧,只怕也是心力交瘁,也怪不得,会难产而亡了。
当初母亲说要去夏家提亲的时候,他心底其实是有几分不愿的。他并不知道夏初对宋承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想法,也不想当那等棒打鸳鸯之人,若不是知道了与宋承兆定亲的是夏家二小姐,他兴许根本就不会同意母亲自说自话的打算!
但结果还算不错。
她并没有心上人,她对宋承兆,也并无多少情谊。
她的笑容温暖,眸光却微凉,也叫他心里打鼓,生怕她是个凉薄之人。
但幸好,她并不是。
见过了她同夏老夫人之间的祖孙情谊,没有任何人能说她是装出来的,况且若真有人能装到那种程度,他也只能承认自己看走了眼。
今生,她是他的妻。
她进退有度,举止端方,就如母亲所说,是最适合他的妻子人选。私底下,她偶尔俏皮,也有小贴心的时候,每次在家里,都不会给他任何压力,更不会对他抱怨什么。
这让他很放松,但也有隐隐的遗憾。
他向看她对自己撒娇,想听她诉说一些烦恼,但这个女子太要强了,好像不管什么是,都难不倒她,都不需要倾诉。
顾腾看的出来,她是真心愿意嫁给他,相夫教子,侍奉公婆,都做得无可挑剔,但……她的眸种没有那种炽热的情感,正一如他。
她和他,真的很相似,却又截然不同。她的自持是因为不需要,他的自矜是因为没有必要。
他们同样冷静,却是不一样的孤独。
“只是许久不见你了,所以想好好看看。”她笑道,弯弯的眉眼笑的极好看,眼底仿佛藏着一弯明月,美不胜收。
那笑容带着几分真心,但却只是掩饰了她的猜疑。
他看得出来。
心中忽然冒出的酸意叫他忍不住狠狠的摄住了她的唇,他突如其来的热情叫夏初猝不及防——一直以来在房事上他都很温柔体贴,少有这样激烈的时候。
被动的承受,却忍不住伸出手,勾住了他的脖颈。
辗转渐深的夜色吞没了房外的一点朦胧光线,隔壁耳房值夜的杏儿听到响动本要起身,却在片刻之后满脸通红的缩回了被子里。
世子跟她们姑娘感情可真好……
本想着让自己快些睡去,可听着那隐约的吱呀声,杏儿忍不住摸了摸挂在胸前的一块红绳系着的小玉佛——兴许,她也该让染墨同世子妃提一下亲事了……(。)
206 你要当爹啦()
新官上任的第一天,顾腾低头看着小妻子温顺的替他穿上官袍,低眉敛目一片沉静的模样,心中有些莫名的安宁。om
似乎,转换了身份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至少不用一个月大半的日子都耗在军营里,毕竟那些训练对他来说都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禁军的好处就是轮换制度,他每天都可以回家,就算是值夜,早上也可以迎着第一缕阳光踏入家门然而他内心的焦灼并未有半分的延缓,只因他知道,表象的安宁并不能延缓将军府的衰败,家门的荣光,必须踏着无数敌人的鲜血才能够延续。
大约他早就不是一个纯粹的臣子了吧!
然而事事并不能按照他的想法一步步的走下去,从父辈的命运被改变的那一天起,他就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根据‘前世’来预测未来的每一步。就如父亲在离开之前送他进西山大营的时候,也不曾想过,会因为一件乌龙到极点的刺杀事件,而让他脱离了军营。
既然无法反抗命运的安排,顾腾倒也没有惊慌失措,他的重生已经足够匪夷所思,压下心中脱轨的不安之后,他老老实实做起他的禁军小头目――当今倒是十分看重他,并未让他从普通的禁军护卫做起,而是领着一个小队的小统领。
如今罗子和小郭都在他手下,两人对他比他们稍微高一点的地位并没有什么异样的表现――顾腾原本就是比他们厉害的多,这一次护驾的时候也是他抵挡在最前方,他们二人实则并没有出什么力。
纵然大家伙都知道这场刺杀有着太多破绽,但众人十分有志一同的视而不见,除了皇后为了救驾‘意外’负伤之外,皇帝其他的安排倒像是提前知晓了一般这种事,也没有人会傻头傻脑的说出来。
总而言之,九王爷是彻底完了!被圈禁之后,那围着王府的两排军士让他绝望,再多的不甘也只能化作飞灰,皇帝早先便一点点将他的党羽铲除干净,现在连身上最后一点羽翼都给拔出了,便是不死,他也不过是个废人――就算如此,皇帝也不曾对他掉以轻心,他是个十分谨慎的帝王,绝不会给他任何死灰复燃的机会!
满朝的官员也不是个个都得好的,先前同九王爷有些关隘的全都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小心人头落地,就是周围开启了看戏模式的同僚,也不敢有丝毫张狂的选择明哲保身,皇帝一派的官员心中自然就轻松的多了,但也有那脑子拎不清的张狂之人――比如早先就从女儿口中得到了消息,知道自家闺女又‘立了一功’的吴家人!
吴大人自从升了官就一直闷闷不乐,三品的帽子看着再好,也不如那侍郎的位置来的实在!他虽仍旧****上朝,但手中却没有半点实权,以至于想做的许多事情都添了许多的麻烦!沸腾的脑袋被一盆冷水狠狠的浇上,他也慢慢的恢复了理智,知道自家必定是犯了皇帝的忌讳了――当初就不该听女儿的话,去做那些背地里的筹谋!
且不说皇帝还信不信任他,单单是他知晓太多当今登机前的‘私下手段’,就足以让人心惊肉跳的了!换在自己的立场上想一想,他大概也不会让拿着自己把柄的人权势滔天若不是女儿还在宫中,若不是吴家还有几家给力的姻亲,没准儿
好在他待当今是一片赤诚,并没有半点异动,皇帝观察了许久,确认了他这个编外岳父还是很老实之后,慢慢又起了一些旁的心思。om
皇权旁落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儿,可满朝文武也不是摆设,江山社稷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一言堂,纵是开国皇帝,也不是什么都能处理,否则何必广纳贤士呢?
而他最想抓住的,唯有军权!
养兵是最花钱的,国库每年的税收银子却根本供不起所有军士的消耗,单单是俸银一项,就是极大的支出,更不要说在军备上要花费多少银钱了!便是每年铁器的损耗,便不是一个小数目!纵然国库够用,可是万一发生灾祸呢?不说旁的,便是一年前的西北大旱,银子就如流水般的花销出去,险些连当年的置军费用都拿不出来!
当然最后事情还是圆满解决了,可这人心,却叫帝王泪奔不已。
洛王府的边军为何对赵家人忠心耿耿,还不是因为赵家人大方?洛王府从不克扣将士,他们吃得好穿得好,心中自然感激。而那些银子,却都是皇帝出的!
所以皇帝才格外的咬牙切齿,不能忍!
拿着朕的俸禄,却对别人忠心耿耿,岂能愿意?可是赵家人却是没有半点错的,他们照着规矩发军饷,好生的养着边关将士,难道还能因为这个治罪不成?
真要那样干了,他也别指望能留下什么好名声!莫说是千古一帝了,昏君都是轻的!
前朝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例子,被认定叛国的斩首将军千古流芳,糊涂皇帝被骂成狗――起因不过是皇帝想收回军权却发现不能,于是给将军安了个通敌大帽子!
其实这就是政客手笔,大家本都是这么糊弄人的,只不过那皇帝的作为实在不高明,将军的声誉也太好了些,最后反而激起民愤――功高震主莫过于此,也难怪要落个死于非命的下场!
所以说,做个纯粹的忠臣不难,可是要做一个长命百岁的忠臣,简直就是做梦!
想做一个好官,可以,但在做好官之前,得先学会给自己‘抹黑’。
这就是洛子谦在儿子中举之后,教授夏彦为官之道的第一课。
至于一门忠烈出身的贵妃娘娘缘何会有这样的奇葩理论那就要问一问那位在深宫里屹立不倒了几十年的无子皇后娘娘了。
只怕夏初自己也想不到,自己曾经闲着无聊说给洛子谦听得那些胡言乱语,竟真的有一天会被她付诸行动,而且还效果显著吧?
否则,她如何能任由儿子的后院乱成那样去不出手管束?
真当贵妃那个太后是白当的么!
当然,此时的顾腾不用任何人教,就已经明白这些道理了。
前辈子他就是因为被温氏教的太过正直,而在仕途上一败涂地。纸上谈兵终究是照猫画虎,他行的再正,也架不住有心人往他身上泼脏水――既然这脏水一定要泼,为何不自己来呢?
原本他想着若是依照前世的诡异还娶了那位妻子,他也就不想着学父母恩爱白首了,他对那位着实没有多深的感情,且对她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品德也着实无法接受。而如今走上了这条岔路,他却对夏初生出了别样的情丝,那不如就做个妻管严――俗称‘怕老婆’。
虽然夏初管他一点都不严。
皇帝对自己身边新上任的小统领果然很满意,行事端正,也没有二心,对他这个主子很是忠心,唯有一点不好,就是太过惧内,三天两头的功夫总要请假――不是陪着妻子回娘家,就是妻子身子不舒坦,要么就是过生日,真是够了!
好在这也没什么,不耽误正经事也没什么妨碍,他作为一国帝王也不好去管人家的家务事,别看他这么三不五时的开小差,可看他那模样,自己还乐在其中一般!
渐渐的,京中就出了些不好听的传言,说将军府的世子妃是个白虎星,厉害的紧,几年怀不上孩子不说,还牢牢的把世子栓在自己放里头,屋里干净的连个通房都没有!
顾老夫人受了些许影响,主要是一直没抱上重孙,她有点儿不乐意,是以面上待她淡了许多,和夏家老夫人来往也没那么亲密了。
温氏却是知道内情的,顾腾早早就在她这里报备过,只担心自家祖母藏不住事儿,漏了出去不好,便没有同她说过。她心疼儿媳妇受了委屈,待她越发的好,有意无意的替她挡着老夫人几次三番的想往儿子屋里送丫鬟的事儿。
转眼之间,又是两年。
司农寺如今是越发的受到皇帝的器重,高产的粮食带来的不只是国库的丰盈和粮仓满溢,新出的旱稻种甚至解决了日后仍有可能出现的旱情问题,这让皇帝龙心甚悦,对那位一心钻研种地却不甚懂礼数,几次三番在朝堂上错漏百出的年轻臣子也宽容多了。
自家哥哥成了皇帝跟前的红人儿,小吴氏走路都带风,不过得瑟了没几日就被吴氏给弹压了下来,原因是她的好二哥居然要求分家了!
真真是一个大写的懵逼!
每一个家庭总有那么不完美的部分,小吴氏娘家本来低微,便是攀上夏家二少爷也是看在吴氏的面上,这几年风生水起之后,渐渐的家里人也不那么一条心了,旁门左道的心思生了出来,叫吴二爷这个耿直的青年甚是不喜,竟是直接求到了大理寺!
有道是清官能断家务事,何况大理寺卿可算不上什么青天大老爷,这种家里头的事儿哪里是他能判决的?苦着脸把折子送到了皇帝跟前,皇帝却批了个已阅,这是个什么意思?
揣摩着上意,大理寺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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