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祁峰人虽不高,但胜在力气大,无论慕玉白怎样挣扎,就是无法从那双比她胳膊粗不了多少的臂弯里挣脱。
幸好从浴桶到床的距离并不长,祁峰三两步就抱着慕玉白走到床边,而后将人往床上一放,动作飞快的扯开被子将慕玉白整个盖进被子中。
“臭小子你想造反啊!”慕玉白一只手拽过被子,将自己的重点部位盖好,一只手就要去敲祁峰的脑袋。
这小鬼,反了他了!
慕玉白的手刚伸到一半,不出意外就被拦截下来,祁峰按着她的胳膊将她整个人按回床里,而后乖巧的帮慕玉白盖好被子。
在盖被子的过程中,他还很认真的摸了摸慕玉白冰凉的手脚,像小大人一样道:“手和脚这么冰,我给你灌个汤婆子吧。”
“去你的汤婆子,这可是六月,你要热死姐姐我啊。”慕玉白彻底被祁峰用武力镇压在被窝里,只能愤恨的等着祁峰,之前所有的伤春悲秋都暂时被抛到了脑后。
“你冻得发抖。”说着,祁峰的手又摸了摸慕玉白的脚,还是很凉,男孩子也不管自己一身尘土,干脆直接钻进被窝中,将慕玉白的脚直接揣进了自己的怀里。
慕玉白不说话,她尝试动了动脚,祁峰握着她脚的手没怎么用劲,却还是轻轻巧巧的让她动弹不得。
勾着脑袋瞪了瞪自己颇有霸道总裁味道的弟弟,有点认命的松懈下来。
房间内又恢复静谧,祁峰抱着慕玉白的脚,一直没开口,他的手指偶尔摩挲过慕玉白的脚面,却也让慕玉白感觉不到任何不妥。
“我认识一个人。”慕玉白的声音忽然打破了沉默,有一些哑,又有一些低落:“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兵王的选拔赛上,我看见那个男人从四层楼上摔下来,强忍着骨折,完成了比赛。”过往的种种如同电影镜头一般在慕玉白眼前闪过,她至今还忘不掉看到那一幕时的恐惧,鲜血淋漓的男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拖着自己几乎不能动的胳膊以及接近半残的手臂,一点点向前挪,直到挪至一个死角,向原定目标掰动扳机。
“后来那个人就成了我哥哥最得力的部下,哥哥经常带他回家吃饭,我也常看见他。”说到这里,慕玉白忽然笑了笑:“我从来没见过如此自律的人,吃饭永远不超过2分钟,即使是吃一顿家常便饭,站如钟,坐如松,摇杆永远笔直,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当兵的。
最可怕的是我有很长一段时间,几乎看不到他笑。他不怎么说话,也不怎么笑,就像个傀儡一样。我那时候小不,有17、8了,也不小了,但看着那样的人就是怕,还特别厌恶,每次他来家里,我总会给他脸色看。后来有一次,他和哥哥一起去出任务,任务是完成了,但我听说他为了完成任务,将一名俘虏折磨死了。这件事放在大盛也许没什么,可放在姐姐的家乡,却要遭受道德谴责和法律批判。有我哥哥护着,又因事出有因,最后他躲过了法律,可自认站在道德最高点的我,却义正言辞的谴责了他,我骂他是‘怪物’,告诉我哥哥,如果再跟这种‘怪物’做队友,我就不认他这个哥。就在我骂完他的那天晚上,我看见那个男人站在自来水龙头下冲了一个多小时,那晚之后我很久都没见过他,再见时,他已经能像个正常人一样与人沟通交流了。
又过了一两年,那个人像是彻底消失了一样,我再也没见过,后来有一次我在吃饭时和哥哥提及他,哥哥跟我说了一点他的过往。
那个人三岁的时候被自己的父亲卖掉,后来被人贩子用去乞讨,为了能让他看起来更可怜,人贩子甚至想弄残他,幸好有警察即使感到,救下了他。
由于找不到父母,他就被送去了孤儿院,孤儿院的工作人员也并没有电视里宣传的那样富有爱心,他们更多的像是在完成一项任务似的把那些孩子带大,直到他16岁参军离开孤儿院。我哥哥说,刚接触那个人时,感觉他就像机器,只要你有要求,他总能想尽一切办法完成。国家需要这样的机器,但作为他的朋友,哥哥又想让他坐回正常人,所以才常常带那个人回家里,希望他能感受到家的温暖。
可惜啊,遇到我这么个熊孩子,他最后还是选择做了一台机器。”
感谢当年伊人一梦望醒的打赏,我会努力更新的!(。)
第一百一十八章:还好你没有()
“白姐姐为什么要提这个人?”祁峰不解,在他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 '
“因为我忽然现,比起他,我更像一个怪物啊。”慕玉白抬起一只胳膊捂着眼睛,语调低沉的慢慢道:“用自己拥有的一切去肆意打压别人,肆意的将自己看不爽的人打压入尘埃,偏偏还以为自己是真性情,与那些狗仗人势之人不一样。今日看来,这样的我,跟那些人,没什么不一样。”
“今日生了什么?”看来必是今日有事生了。
“我打了个人,原本以为自己是替天行道,伸张正义,后来现这事儿我不动手,报官也能解决。我何德何能,居然把自己放到了一个裁决者的位置上去,想来真是可笑。”说着说着,慕玉白真就笑了起来,泪水混着笑意,从遮挡眼睛的手臂空隙处冒出,一滴滴落在枕头上,被祁峰看得一清二楚:“就像当年骂那个人一样,我一点都不了解他的过去,我有什么资格指责拼尽全力做好事情的他呢?”
“白姐姐既然事情已经过去”
“来这边后我又遇见了他。”慕玉白打断祁峰想要安慰自己的话,她觉得那天晚上自己说的每句话,都像刀子一样,一条一条的,割着自己心尖上的肉。
“我没有办法送你离开。”那个男人这样对慕玉白说:“但我任务终止后,你有可能能离开。”
“我死了,任务,就终止了。”
慕玉白至今还记得那个在她心中被刻上冷血记号的男人,是以怎样冷漠的态度说出的这番话。
那是你的命啊如果有机会再遇到那个男人,慕玉白真想好好问问他,你为什么一点也不珍惜你的命啊?
“然后还打了他一拳,还骂他没有人性。”越说,眼泪落得越密集,慕玉白想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经过了中二期啊,怎么说话做事还这么欠考虑。
那个人,已经表明自己不打算活着回去了啊。她怎么还能说出那么多残忍又伤人的话?
“还有机会补救吗?”祁峰动了动,他讲沾满灰尘的外衣脱掉,像一条白虫子一样挪到慕玉白身边,在被子外面躺下,与慕玉白面对面。
“恩?”慕玉白放下手臂,一双早已哭红的眼无助的眨巴着,眼内写满迷茫。
“若是还有机会见着他,就跟他说句抱歉,然后请他回来,我做顿好吃的当时给他赔礼,如何?”祁峰擦了擦慕玉白被泪水浸湿的鬓角,露出一个纯良的笑。
他可不想慕玉白因为这点小事,又对别的什么人记挂上。
这个女人看着强硬,实则有颗比豆腐还软的心。
柏立山不过一些小恩小惠就让她以身相许,还在他死后念念不忘,甘愿为那人守寡。
现在这个不知名的男人不过是因为她受了些许的罪,就让她深陷愧疚不可自拔,日后万一碰上了,还指不定会生什么事。
祁峰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生出这样的想法,他就知道自己不想让慕玉白再记挂什么人,一旦这个女人深陷情窝,可是一件很烦人的事情。
又哭又笑的,真是太烦人了。
这人怎么这么多泪水啊,他家所有人前半辈子加起来流的泪,都没有这个女人流的多。
他不想再见这个女人流泪了,可怎样才能做到呢?
“小峰,你真是个好孩子。”祁峰这一番话,直接戳进了慕玉白的心窝里,她抬起胳膊将孩子隔着被子勾到自己怀里,又将脸埋进祁峰的颈窝:“我做了那么多不好的事情,上天居然还如此眷顾我,把你,把阿山带到我身边来,我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宇宙,拯救了全人类。”
“白姐姐你别哭了。”察觉到有泪水划过皮肤,祁峰心中一阵烦躁,怎么又哭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就是忍不住。
‘啵’响亮的肌肤碰撞声盖过了慕玉白的抽泣,女人有点不敢相信的摸着自己的脸,祁峰刚才居然主动亲她了?
她之前又是撒娇又是哄骗,这小子就是不肯主动亲她,没想到他会在此时此刻亲她一口。
被祁峰的动作一惊,慕玉白忘了哭了。
见自己的目的达到,祁峰心中舒畅很多。以后这女人再哭,自己就用这招来对付她好了。
其实不哭的时候也可以,亲她的感觉还是挺好的。
可就是太娘了,除了慕玉白,他没在军营里见过任何人整天亲来亲去的。
‘啵’又是一个响亮的吻,不过这次是慕玉白亲回去的,她抬起脑袋,重重亲在了祁峰的嘴角,黑暗中,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闪烁着些许期待。
“你知道吗?”慕玉白乘着祁峰没反应过来,又快去的亲了他一口,不过这次嘴唇落在了男孩的额头:“我有一段时间,特别害怕你步上那个人的后尘,怕你因为这场战争而变得冷漠,愤世嫉俗。还好你没有。我真庆幸,还好你没有。”
“那是因为我有姐姐。”祁峰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又摸了摸额头,感觉这两处地方都热热的,很舒服。
他不想让着温度消散。
“因为姐姐我才不会变得冷漠,厌世。所以姐姐一定要一直在我身边才行,若是姐姐不在了,我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的人。”祁峰用清脆的童音说出这样一番话,并没有让慕玉白感到任何恐怖感。
她只觉得这孩子可怜,连要一丝的爱,都如此卑微。
不由得,慕玉白紧了紧环着祁峰的胳膊,在男孩耳边呢喃:“不会的,我永远不会离开小峰,我要看着小峰长大成人,娶妻生子,儿孙满堂,我会一直一直陪在小峰身边。”
写着写着就现,自己笔下的主人公变得越仗势欺人,思索良久,觉得这不是我想表达的价值观。
不论你是善意的想去锄强扶弱,亦或者,自以为很自己的使用手中的权利,都不应该脱法律的约束。
嘛这样说起来未免太过于老八股,大家还是继续看小说。(。)
第一百二十章:喂药()
“白姐姐,白姐姐。”迷糊中,慕玉白听到有人叫自己。
她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身体也重的不得了,循着叫喊声,她勉强睁开眼,祁峰那张写满担忧的漂亮小脸映入眼帘。
“小峰啊”慕玉白挣扎着想起身,却被男孩死死按在上:“你要去上学了吗?姐姐不太舒服,你从我钱袋里拿钱,自己去吃买早饭吃。”
“多拿点,午饭也在外面解决了。”想了想,慕玉白又补充一句,不用摸她也知道,自己现在有点发烧。
浑身酸软无力,头晕脑胀,嗓子疼,都是发烧的典型征兆。
祁峰一只手搭在慕玉白的额头,滚烫的触感让男孩子的脸色暗了暗。
他在水井下待了那么长时间也没有生病,不过是泡了一会儿井水,这个女人居然病的这么厉害。
“顺便帮我跟婆婆说一声,我今天就不跟她去买菜了,拿点碎银子给她,作为今天的菜钱。”絮絮叨叨交代完一切,慕玉白觉得眼皮子似乎又变沉了。
她想好好睡一觉,但她又觉得这样对小孩子不好。
祁峰今年十一岁了,正是性格塑造的关键时刻,她想让这男孩成长为同他哥哥一样温柔的男人。如果她总是这样用点钱他,男孩会不会也这样对待别的的什么人呢?
“算了,我还是”慕玉白强迫自己睁开眼,她用自己混沌一片的脑袋想了想,还是决定爬起来。
“你别动。”祁峰又将女人按了回去,虚弱的慕玉白连往日的挣扎都没有了。
白皙的脸蛋因为高热变得粉红,那双勉强睁开的眸子也是红红的,她呼出来的气更是灼热。
祁峰昨晚后半夜就发现慕玉白的不对劲了。
一直在翻来覆去,像是做了噩梦,嘴里还发出颇为痛苦的呻吟。
他上次见人生病是两年前,村里的一个爷爷病了,原本精神矍铄的老头,在淋了一尝雨后再也没从上爬起来,而后没多久,他就去了。
被他的儿子埋入苍茫的草原,再也不会出现在世间中。
这个女人也会这样吗?
“你会死吗?”祁峰直爽的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他看着慕玉白艰难的睁开眼,对他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小傻瓜,想什么呐,发个烧而已,姐姐我哪这么容易死。”
祁峰没再说话,他讲一早替慕玉白拿好的衣物摆到慕玉白头:“白姐姐,你先把衣服穿上。”
慕玉白摸了摸自己,顿时觉得自己有点方,她还真裸着在。
“谢谢小峰。”抬手捏了捏男孩的脸,慕玉白虚弱的笑了笑:“快去上学,别迟到了。”
祁峰点点头,没再说话,转身径直走出慕玉白的房间。
“柏夫人,我姐姐今日生病卧,就不与您一起去买菜了。”站在孙氏房门口,祁峰毕恭毕敬的冲着孙氏行了个礼。学了一段诗书礼仪,加上在慕玉白精心打理下,现在的祁峰看起来就像是大家族出来的小少爷一样。
听了男孩的话,孙氏手中的筷子停了停。
“可要找大夫?”吴妈跟了孙氏几十年,最知孙氏心思,见她碗筷一停,便问了一句。
“柏夫人放心,我会照顾好姐姐的。”祁峰没头没尾的答了一句,又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开。
“他这是什么意思?”看着祁峰的背景,小芸不明所以,孙氏和吴妈则对视了一眼,并无多话。
穿好衣服重新躺回被窝里,慕玉白觉得自己简直像是被掏空了一样。
她其实也不是那种体弱多病的人,仔细算起来,上一次生病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情了。仗着自己身强体壮这一点,慕玉白以为自己泡泡冷水应该也不会有事。
然而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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