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命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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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命悬-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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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梯门开了,里头有几位跟我一样赶下班的上班族,是打算去一个地方,车上讲。

    一进电梯,那些纸终于远离冯心眼前,他直盯着电梯键看,指间徘徊在b2跟b3之间,似乎对着英文与数字的组成排列很感兴趣。

    这封闭的大铁柜里异常湿闷,我闻到站在前头的中年男子浓浓的发油味。电梯中途几度开开关关又陆续挤进不少人,无疑延长了到停车场的时间,只能忍受着这无可避免的无奈。

    到b3的只剩我们三人,我往标来的二手lexus前进。

    他叫什么?边开车门边问。

    杨心。子车回。

    谦肴好本事。伪造文书,实力雄厚。

    他浅笑道:因为她是杨谦肴啊。

    这东西你怎么得来的?拉开车门,才刚坐上车冯心就开口了。

    啧,这件事说来话长。我转着头开始倒车。

    那你长话短说即可。冯心淡淡的道。

    我可以趟下吗?子车在后座发问。

    躺啊。

    子车踢掉鞋子躺在后座开始滑手机,和现在的青少年没有什么不同,反观冯心就像个老阿伯。

    这东西你怎么得来的?冯心不厌其烦又问了一次。

    偶然查到的,我也只得了这几页,现在正要去图书馆把剩下的找出来。

    图书馆是?

    就是放很多书的地方。

    书房?

    再多点。

    藏书阁?

    嗯应该吧。书房跟书阁规模差距到底多大我根本没概念,于是反问他,你看得懂?

    冯心低头又研究了一会后,严肃的说,这是翻译本,原文是古禹文。

    古语文?那是什么?

    我第一个联想到的古文字是西夏文,以前当学生时在写书法课练过几个西夏文字,西夏文似汉字却又不是一般汉字,结构笔画复杂的可以,只学了吉祥如意就举白旗投降了,虽然整幅西夏文看起来确实气势磅礡、震慑四方。

    冯心又默默地开口,古禹文是夏禹所创的文字,约三十个字不到。

    古语文?下雨?我没听明白。

    之后冯心用最少的字数简洁有力地解释一便,我才知道是我会错意。

    转弯后停了第一个红灯,这大路口红灯时间都不短,我眼见着还有九十几秒便偷空降下车窗点了支烟,子车闻到味道也伸手要来。

    你没带烟?我夹一支给他。

    我没瘾,没习惯带,只是觉得这味道闻起来挺舒服的。

    这就是瘾,狡辩什么。

    哈哈哈。

    再采上油门,话题又接回到那古禹原文的书上,冯心说他老家也存有一些后人转载的古禹文丝帛,只是丝帛保存不易大都已支离破碎,连完整的一页半页都凑不齐。但其中有两行字的意义与我列印下来的资料部分相符。

    冯心大胆研判,那在他老家凑不齐的帛书,在其他地方被顺利的留存下来,不仅如此还被后世不断翻译成册。

    我想到冯心的出身,并没有质疑他具脉络性的推断。

    中间利用几个停红灯的空档,我拿手机查了有关古禹文的相关文献,发现没有这种东西,只有一个夏禹书的相关记载。我将手机递给冯心让他确认,他看了一眼,朝我点了头。

    看来两者是一样的东西,但上资料说夏禹书只有十二个字,冯心却说不到三十字,这中间还是有十几字的落差,可见是在时代演进里失传了。

    我呼口气,钻牛角尖想也没用,洋洋洒洒几千年历史岂是三言两语道的尽的。

    你都来到这了,难道没有想过看看唐朝的历史吗?我不知哪根经不对突然问冯心这个问题。

    他眼神瞬间凝住。

    沉默片刻后,有什么好看的。到这,也只是证明了改朝换代四字而已。他喉间带着些嘶哑,感觉有些沧桑。

    嗯也是啊。

    他讲得很真实,我却一语塞不知道该回什么,撇了眼后照镜,后头的人闭目养神,看不出情绪。

    外头开始飘起毛毛雨来,今天的气象明明就预测是晴天,雨瞬间大起,过路的行人纷纷走避不及。一点一点的雨滴打落在玻璃上后缓缓滑落,布成一片绵密的细丝。我按下雨刷键,刷去那碍人视线的水珠。

    我们离开公司没多久,路上便开始塞车,拥挤的交通延迟了我们抵达图书馆的时间。

    图书馆建在比较郊区的位置,夜晚停车场里就只有我们一台车,停好车后,走进阅览室,里头的人寥寥无几。

    子车张着眼,看着耸立的书墙说,这就是图书馆啊?

    你之前没来过这种地方?

    有什么理由必须来?

    算了,当我没问。

    冯心看似也很感兴趣,随手抽了一本书就翻起来。我走到柜子边查了一下书录,心说这种东西应是会归在鬼神宗教那一类吧。

    ,望了一眼边角幽暗的书廊,径自走了过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十一章 从现在追寻过去() 
我们三人耗了将近一小时,大致把e区搜一圈,没什么特别发现,还架梯子爬到最高层。

    e区似乎是在整栋建筑的背光处,沉积已久的霉味及一层厚灰让我支气管开始发痒不适,而上层架上除了一本本厚重乏人问津的典籍之外,也没其他的了,这些宗教丛书对于没有慧根的我来说简直沉闷的不得了,翻着翻着开始想睡觉。

    我爬下梯子,接过冯心手上的那几张纸,看着并重新思考那本书会出现在架上的可能性。依网路上翻拍的资料看来像是旧式的手缝线书,文字内容也不是大众感兴趣的,况且都过了二十年,这本书出现在e区的可能似乎是微乎其微。

    一般来说图书馆里都有自动查询书籍的电脑,而这间偏僻的地方图书馆却只有一个管理员,柜台里坐着的是一个满头白发、看上去一把年纪给人感觉却十分硬朗的老先生,这位老先生坐姿很挺,眼神也看不出老态,,正在看一本奇人轶闻选的书。

    我直觉他以前应该是名军人,就像我爸爸那样,即使有年纪也离开军旅生涯很久了,但从军之人就是有一股不容忽视的气势,很难言喻。

    对着表,离九点剩不到二十分钟,就算这位老先生知道这本书的机率只有千分之一,我仍硬着头皮走上前,把手中的资料递到柜台。

    不好意思,打扰了,请问您有印象这间图书馆里有这本书吗?面对像爸爸的人,我态度变得十分谨慎。

    原本看书的老先生闻声,将鼻梁上的老花眼镜乔了下位置看着我,我瞄见他的职员名牌〝李亦成〞。他放下正在阅读的奇人轶闻选,朝我走过来。

    看他跨步的姿势,心里更确定他是位军人错不了。

    你找什么?李老先生顶着一口厚重的地方腔,中气十足的问。

    喔,李先生您好,这个,这本书。我指着纸张上的图片又问,请问您看过吗?

    李老先生对我来说有着绝对的气氛渲染力,我整个情绪莫名紧张起来,讲话的态度也跟着改变。

    你山东人?他看了一眼我手里的资料,问了我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嗯我父亲是山东人。

    难怪。简单两字从李老先生口中说出却相当有张力,我不知道他怎么判断的,但他看上去跟我爸爸年纪应该差没几岁,整整多自己六十年的人生阅历。

    李老先生抓了抓鼻头,指着那些古书图又问,你找这做啥?

    喔,一个历史的研究。

    啥研究?

    关于语言文字的研究,希望能收集到一些古书类,能多采集一些语言。我一脸正经地回答,突然发现自己瞎掰的功夫真不是盖的。

    他俩也是?他眼神往后看,语气充满疑惑。

    我回头看,不外乎老先生会怀疑,后头两人打扮的确不太像在做什么研究的样子。

    嗯,是啊。我尴尬地回道。

    这样啊。他又看了看我,手指规律的敲击桌子,像是在思索某些复杂的问题。突然,他舍弃满口乡音字正腔圆地对我说,这东西是不会摆在架上的,况且它不是书。

    啥?我惊讶李老先生口音的转变,也惊讶他居然真的知道这本书,我堵到了千分之一的机率。

    这资料你怎么找来的?

    这间图书馆的资料网,您等等啊耶?奇怪了?我说着忙把手机掏出来想证明给他看,却怎么也找不着那个色彩鲜艳的网页。

    网站不见了,但我确实把资料印下来了啊。

    李老先生眯起眼看我,又估量了后头的两人一会后指墙上的挂钟说,你们明天在来吧。接着便对着馆内的几个学生喊着即将闭馆,不再搭理我们。

    李先生谢谢您,那我们明天再来。我对那背影喊声。

    回程的路上,冯心和子车在某个我不熟悉的路口就表明要下车,只相约明日一早九点在那间图书馆前集合。

    我没关心太多他们此趟的行程,这两人飞天遁地的没什么好担心。我只需要回家睡一觉,然后明天准时出现就好。

    隔天,我比约定的时间提早了一个小时,没想到冯心他们已经站在们口了,还换了套衣服。他们靠着图书馆大门,像是等了许久。

    嗨,这么早?子车笑嘻嘻的问。

    你们也一样啊。

    他心急,等不了。子车用拇指比了比后边靠在门上的人。

    他也会心急?我暗暗乍舌,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离开馆还有些时间,我们坐在楼梯间抽烟,开始闲聊起来。

    我看着冯心,欸,我说你觉得那桃花源墓里的女尸是谁啊?看起来挺了不得的。我想起镇墓兽下跪的情景。

    他摇摇头,不管是谁,那墓主都不会是那具女尸。

    你怎么知道?

    那女尸是犹如一个试验品的存在,若她成了,此法才会用在正主身上。冯心说的淡淡的。

    真的假的?

    没准正主也没埋在那呢。子车说。

    那些人怎么这么无聊,大兴土木宁愿出租也不自己住。实在是不懂古人的思维。

    你说呢?人啊,有钱有闲,不知道自己要干嘛,只能尽做些无聊事。子车附和说。

    这点不管朝代如何好像都一样。

    人嘛。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聊的内容也没主题。此时李老先生出现了,他慢慢步上台阶。

    李先生早。我主动打声招呼。

    李老先生没理会我,只是从口袋拿出一个折叠套将里头的门禁卡贴在一旁的感应机上。

    咯答。图书馆的大门开起了,与其说是门,其实也就是一片落地玻璃而已??,只防君子不防小人。但话又说回来,这图书馆连台电脑也没有,借书都还是维持写借阅卡的方式,也瞧不出有什么值得偷的。

    跟我来吧。他从柜台的抽屉里取出一把钥匙说道。

    李老先生边带领我们走往全是霉味的下地储藏室,边大致讲述了这间图书馆的历史,原来这是间民营图书馆。

    他在这服务快三十年了,创办人过世后只剩他的两个儿子定期会意思意思的近些新书,剩下的任何设备就都没有在更新过了,而所有超过一定时间没人再借阅的书,都会搬到这地下室来存放。

    我一听,想说这创办人离开的时间应当就在1997年间,这创办人还大手笔的建了当时最新的网路资料库,想必是很珍视这间图书馆,只是到后人手中后不了了之。

    李老先生又说,我找的那资料应该是创办人从自己家里捐出来的,很久很久以前台风侵袭时图书馆淹大水,他整理善后时看过类似的穿线书,但实在太久了,他也记不清是不是同一本,那些穿线书有些都给雨水泡烂了,剩下的也都散了上不了架,就通通搬来这地下室。

    已经很久没有人会特地为了一本书而来了。领在前头的李老先生说这句话时,感觉特别忧愁。

    我们都没人说话,只是静静着听着这位老人对时间无情流逝的感慨。

    地下室的走廊很长,却只有尽头一扇开在左侧的门而已。李老先生将钥匙插入门锁转几个圈,打开里边的灯,并提醒我们周六只开馆到下午五点后便离开了。

    顿时间这长条型的储藏室只剩我们三人。

    好多纸箱高堆在眼前,我们合力挪了几箱后,潮湿霉味由里往外越发扩散,但说实在的,这味比那些腐烂的阴尸好过太多。

    看的出来后头的铁架设立的井然有序,架上的书也都排得整整齐齐,以前确实被好好整理过。也许是后来的人贪方便,反正送下来的书也不可能再放回去,就全给一箱箱堆在前头了。

    好,开始吧。冯心说。

    这资料是二十年前的,你们觉得从最后头找起会不会比较有效率啊?我问。

    反正就是找线书,对吧。子车耸耸肩说,眼神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我们取得了共识,一同穿过挡在前头的纸箱走往最后面铁架子开始搜索。一开始找可说是完全没头续,一排一排的仔细扫过一眼都没看见类似缝线书的影子。这里长年被关着,里头空气不流通,意外的没积多少灰尘。

    陈允然。冯心忽然出声叫我。

    靠,你吓我一跳,干嘛啊?我找的正专心,他突然从后头叫我害我吓了一跳。

    那位老先生

    嗯哼。

    你记得他昨晚说了什么吗?冯心突然问。

    说了什么?我努力想了想,嗯他问我是不是山东人。

    你有想到什么就直说嘛。子车一边翻着些看不出是散页还是纸片的老书堵了冯心一句。

    冯心抬头环视这些铁架说道,人的第一反应往往最真实,那位老先生昨晚只看一眼,当下立即就说,我们要找的东西不会在书架上,况且这不是书。

    我回想了一下似乎对这话有点印象,昨晚被老人家气势干扰没听仔细。

    你想想看,若不是书的话,在这个时代它还会是什么东西?他停顿了一会继续说,我觉得那个老先生知道我们在找什么,但他不愿意当场点明,刚刚走下来时还特意说了一些缝线书的事来混淆视听,我猜想他是打算让我们知难而退。冯心语重心长讲出他的推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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