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粽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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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粽客-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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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苏醒已是午后黄昏时,家丁侍女们谁都没敢碰那副翘尾棺,张熙冉无奈,只得命人将狐尸抬出,重新厚葬到了郊区的风水宝地里,翘尾棺也跟着一并给烧了,转天又谴人将那些个等着张祚临幸的宫妃杀掉俩个,然后上书威王张祚,称这三人假借进宫之由,实则图谋行不轨之事,被他查到,已如数伏诛。

    张祚对这些事情并不上心,听说选拔的宫女嫔妃里居然有刺客,龙颜大怒,于是把负责这事儿的几个大小官员全部都给咔嚓了事,并称赞牙门将军火眼金睛,办事滴水不漏。可对于受到威王赏赐的张熙冉来说,这事儿远远没有结束,甚至,似乎还像是刚开了个小头儿。(。)

第一百一十九话:茂公身死() 
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开棺现狐尸那天起,张熙冉每天晚上都会做同一个梦,梦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翘着俩条腿,在他院子里爬来爬去,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爬行的速度不快,样子却是非常吓人,而且张熙冉还留意到这梦……似乎还带有一定的连贯性……

    怎么说呢,张熙冉发现啊,梦里这女子每天晚上,似乎都在按同个轨迹爬行……大前天晚上在院子里……前天晚上就到了西墙角……昨天晚上顺着西墙角又到了北墙根……总之张熙冉夜夜都梦见,那女子就是从院子中间爬到墙边上,又顺着墙边爬回到院子里,每天晚上爬那么一小段距离,跟看默片似的,晚晚搅得张熙冉六神无主,汗流浃背。

    张熙冉当然知道自己这是冲撞了邪祟,战战兢兢熬过一旬之后,他坐不住了,因为他发现,梦里那翘脚女人不再顺着墙根来回爬行,在三天前已是调转身形伏在了自己正大门墙根处,朝着自己门里爬来,昨天晚上惊醒之前,他分明看到那女子已经爬到了院子中央,今天夜里要是一闭眼,顶顶得爬进屋里来。

    可这一幕到底还是没发生。

    一想到这茬张熙冉全身毛发又止不住的根根倒竖,也顾不上干其他事儿了,忙质问下人自己前几天就放出寻找高人破除邪祟的事情怎么还没个着落。不想,有家丁慌慌张张的跑进房内,“扑嗵!”一声瘫倒在地,语无伦次的告诉张熙冉。

    “将、将军,不、不好啦!造、造反啦!”

    公元355年,同年闰九月,在张祚腰斩了张曜灵没过多久,宋混和宋澄两兄弟便以“为哀公张曜灵举哀”为由,与潜伏在城中的张灌兄弟一起里应外合,起兵伐祚,进攻姑臧。由于张祚荒。淫无道,一路之上的军兵和百姓全都袖手旁观,他张熙冉作为门牙大将军也是无处遁逃,也被进城喊杀震天、如洪流般的反叛军逼退到了朝堂之上、万秋阁前。

    张熙冉哪见过这阵仗,还门牙大将军呢,见到赵长、张涛等人面色一改,手持利刃杀气腾腾的挪来,他连高呼一声“新凉王万岁万岁万万岁~”都没来得及呼出口,便被赵长以利剑封喉,一命呜呼了。

    趁着自己昔日部将斩杀张熙冉的空挡,张祚自己也抓住时机逃到了万秋阁,于是后世有部份人便捏造修改事实,将张熙冉塑造成了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神勇大将军,为保护主子血染沙场……当然,张祚最后的下场也没好到哪儿去,虽是没死在朝堂之上,却被躲在暗处的厨子徐黑用杀猪刀一刀毙命,死后更是被抛尸路野,遭万人投石践踏,这是后话了。

    张玄靓登基之后,张熙冉借尸还魂的事情才被人们所熟知,当时就有人说,那李听虚确实是个有真本事的人,不过并不是要帮助茂公起尸回魂,而是布了个局让茂公中计,那焦途翘尾的回魂棺,实际上是种非常恶毒的厌胜之法,那狐狸啊,其实是只火皮血狐。

    当然了,这些真相搁到今天早已是无从考证,这翘尾回魂棺的典故啊,还是我当初刚进考古队的时候听周围同事闲聊说起的,那会子我就独独对棺中女尸无故变成火皮血狐那部份特别感兴趣。

    嘿,你想想看啊,几十号人眼瞅着埋下去的是个死人,才隔了没多久,挖出来就变火狐狸了,这得有多邪性?我当时听得是俩眼直冒精光,心说有生之年要是能遇到副焦途翘尾回魂棺那可就得劲了。可惜队里小吴告诉我说,这玩意儿压根就不是用来收殓死人的,不在葬志之内,显然是用来布邪下阵的,考古队可不考这类玩意儿。

    可谁知道呢?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该遇上的时候没门路没机缘;不该遇到的时候没想到还真给遇上了,还是在我从小生活了六七年的下古村里。

    这会子要不是隔着潜水头盔,估计胖子他们都能看到我一脸的窘迫,我想起这翘尾回魂棺的典故,都不知道要怎么和他俩说,毕竟这棺椁里的东西,是什么……还真不好说。

    我瞅了瞅身旁俩人,虽是看不到他们的表情,但心里也清楚,无论里面有什么,也阻止不了彩柳和胖子开棺。

    面前这副骨制翘尾棺棺面上除了日积月累的一层淤泥之外呢,真就是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图案及纹路,和我从典故里听闻过的描述几乎一致,我小心抚去上面的淤泥,彩柳环视了一周,表示没有机关,我们这就准备开棺了。

    骨制棺椁不同于木棺,木棺泡在水里得腐朽;也不同于石棺和青铜棺,我们此番下水带的多是探路防身的物识,开棺的工具却是不多,毕竟都没料到会有如此规模的大椁,虽说骨制棺在重量上没有石棺青铜棺沉重,不过四米来长的棺材盖,那也不是开玩笑的,而且这又是在水底,很难使得上力,鼓捣半天,面前这副翘尾骨棺仍旧一副纹丝不动的死样子。

    我琢磨着干脆先上岸好了,一来带些必要的作业工具下来,二来……也可以和那狐面鬼女当面对峙对峙,毕竟这会子是在自己地盘上,而且大白青天的,也不至于像在西女齿合棺那里那么被动。

    不过我这个提议很快便被彩柳和胖子双双否决了,我一看没辙,那行呗,继续鼓捣呗。我本以为要在开棺的问题上耗费很长一段时间,没想到,胖子摸来摸去不知道摸到什么,四米来长的翘尾棺突然之间就开始剧烈摇晃起来,带起的淤泥土灰差点没把我们给埋了。

    我一看这情形不对,怕是有机关,还没来得及喊众人撤退呢,随着一记沉闷的声响,骨制翘尾棺的整副棺材板儿就跟喷气式导弹似的,直接从我们面前弹飞出去老远,带起的水流又将我们划拨了个东倒西歪。(。)

第一百二十话:唐氏族徽() 
好不容易等水流平复稳住了身形,我连忙在耳麦里喊了俩声,彩柳嗯了句,胖子骂了几声娘,看来大家都没事儿。

    “嘿他娘的,刚才怎么回事啊?”胖子骂骂咧咧,一副狼狈样。

    “你他娘还好意思说,八成是摸到什么机关了。”念着胖子一向鲁莽的作派,我有些无奈,闻言没好气的回他道。

    “哎?女侠不是说没有机关嘛!”胖子一听有些不服气,彩柳的话一般都是我们行动的总纲领,她说没事儿,那铁定没事儿啊。我正要反驳反驳胖子,彩柳说话了。

    “不是机关。”

    这时候潭底被那棺材盖带起的淤土泥灰已经散去不少,周遭的视野又逐复清晰,我见彩柳身形一晃,游回到了棺椁之前。

    “你们看。”

    循着彩柳的话头,我和胖子也挪过去看了一眼,这翘尾棺椁内确实还有一副稍小尺寸的内棺,俩米有余,看来是用作收殓棺中正主的,不过我们这会儿倒是没怎么把心思放在那副内棺之上,因为在它周围的椁层间……还有些其他东西。

    透过浮浮沉沉的水底泥灰,大致可以看出来是一副什么动物的骨架,一截截完整围排在内棺外侧。

    只一眼,我们就认出这是什么东西了。

    “蛇骨……!”

    我微微一愣,旋即惊呼道。这长度,这形状……显然就是副巨型蛇骨!

    这蛇骨长度少说也得有个十余米,以盘伏状整齐摆放在棺椁夹层内,似乎是做陪葬一起封棺下葬的。

    我心中一动,莫非这副蛇骨和刚才那条巨蛇有着什么联系?这样一想好像也是这么回事儿,自己祖先被高人葬在这里当阵眼,自己也只能在此守护了……

    我乱七八糟的想着,用眼光一扫却发现……咦?棺椁内层的里这副蛇骨似乎有古怪。

    之前在纸人幡阵中我和那条黑色巨蟒有过俩次近距离接触,所以对它的印象特别深,再加上那巨蟒头部也有些不同寻常,除了已经进化出似蛟似虺的触角之外,巨蟒头部还有个巴掌大的印记,印记看起来很是眼熟,但无奈当时情况危急,没能细细观察,这会子我一看棺椁里的蛇骨,冷汗就下来了。

    棺椁内这副蛇骨的头骨上也有触角,而且也有图案,只是可惜泡在水里的时间久了,已是叫人模糊难辨。

    几个人仔细看了看每一截蛇骨,都没找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商议了一会本来决定先把内棺给绑了,拉到岸上再做定夺,结果绳子都拉出来了才想起岸上现在已经没人了,耳麦里喊了俩声没人搭话也证实了这一点,无奈之下我们只能在水下开棺了。

    内棺的棺盖没再设置什么机括,我们鼓捣了片刻,就将其掀开来,掀开的一瞬间我还在想,要是里面也是具火皮血狐的尸体要怎么办,不想掀开来一看,却是具高大魁梧的男尸。

    内棺里的正主衣着整齐,呈仰面直肢葬,袍服至靴一应俱全,双手微合于胸口,脖子上还挂着串五颜六色的珠子。

    我仔细看了看心中不禁疑道,啧,这不对啊,我记得老吴说过的,这翘尾回魂葬的葬法是必须得让尸身反趴着放入棺材内,后脚翘起,还不能穿鞋才对,可怎么里面这位……体位这么正常?而且都不说体位了,这双层套椁显然并不防水……那既然不防水,这男尸怎么又会是一点腐败的迹象都没有呢?从它的穿着打扮来看,并不像是才泡了没多久啊?

    这话不假,棺中男尸脸色青白带灰,剃着个青茬,一条又大又粗的辫子盘在其脖颈处,一身绫罗绸缎没有一点点岁月侵蚀的痕迹。我简单扫了几眼,没发现有什么火皮血狐,紧张的情绪算是放下了些,咽了咽口水又开始细细打量起这具古怪的男尸来。

    我还在看呢,一旁的胖子就开始装填鼓捣他那杆霍弗雷鱼叉枪了,我以为黑色巨蟒又来了,忙警惕的四下里一扫,却没什么发现,便问他怎么了,胖子冷哼一声。

    “哼!你看这老粽子,脖子上全是小孩子的手印,当年孙小可铁定就是它捣的鬼,这狗日的,二十年前夺走了小可,如今又害了阿标和阿虎的性命,我今天要是不亲手将它碎尸万段,我就不叫纪阎罗!”

    手掌印?

    我一愣,忙往棺中男尸的脖颈处望去,黑乎乎的还真像是一排排手掌印,我拨了拨水流,这才看清楚原来是些淤泥浮土覆盖所致。弄清楚这茬儿,我小吁一口气,正要给胖子解释解释,让他先别冲动,不想眼角却不小心扫到了那具男尸胸膛处的东西。

    此时淤泥浮土散尽,男尸胸口处的衣襟也被波动的水流带起,翻露出胸膛的部位,他胸膛上有个很清晰的图案,这一次我看得真切,一眼瞅见我心里不由自主的一咯噔,人就傻愣住了。

    胖子见我拨散了那些手掌印,也放了手中的活计凑过来围观,当看到男尸胸口上的图案时,他显然也是大吃一惊。

    “嘿!老、老唐……这、这不是你们唐家的家徽吗?!”

    我以前小的时候,就知道家里的祠堂建在村外的响马坡上,每逢过年过节,都要跟着爷爷父亲,还有家里的亲戚们前去祭拜。祠堂不大,牌位倒是挺多,想来都是我们唐家拉车的列祖列宗了。我那时候还小,牌位上那些老祖宗名讳字号又比较长,也看不懂,不过却是对牌位顶头那些个图案印象深刻。

    唐家祠堂里所有的牌位上,都有个正方形的草头边框,里面阴刻撰写着个古篆体的“唐”字,整体看上去有种很古朴的气息,但同时里面的字体又让人觉得有些怪异。

    五岁那年我问过爷爷,爷爷告诉我说,那是咱们唐家的标示,从很早很早以前就传下来了,在以前呐,咱们唐家人行走江湖都佩戴着这东西,只是随着时间推移,传承到我们这几代,也就不怎么流行咯。(。)

第一百二十一话:破椁现道() 
小时候调皮,有段时间我非缠着爷爷让他给我篆刻了一枚简易版的别在衣领上,那会子的感觉真是威风八面极了,后来被我父亲看到,不仅不由分说揍了我一顿,还和爷爷大吵一架,那枚简易版的家徽也被父亲踏了个粉碎。我当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平白无故挨了顿打,还没人告诉我为什么,后来随着年龄增长也就把这事儿给淡忘了,却没想到这棺中男尸居然也顶着个,着实让我吃惊不小,这……难道这翘尾回魂棺里葬着的……是我唐家先人??

    见我还在发愣,胖子又在耳麦里喊了俩声:“嘿,老唐,真是你家先人啊?”

    “去你大爷的!我怎么知道!”我有点恼怒,我们下这绣花潭本是件大义凛然的事情,想着为兄弟报仇,为乡亲除害,没想到现在竟然朝着我唐家是幕后黑手、朝着我必须得大义灭亲的方向上演,这……

    我觉得脑子里混乱极了,一时间什么头绪都理不出来,这绣花潭底葬着的如果真是我先人,那么方才那“幡互浪旋”的五象邪局也有可能出自我唐家之手,而年年发生在绣花潭的怪事、溺毙在绣花潭的那些男童……

    我越想越觉是得惊心,这怎么可能?我父亲面朝黄土背朝天半辈子、我爷爷行侠仗义肝胆相照、即便是我完全没照过面的太爷爷听说在乡里也备受人尊敬……我努力往上追溯,突然想起我那号称“妙一手”的老祖宗来。

    也是……我转念一想,如果我唐家真是个盗墓世家的话,那么会使这些邪魔歪道的东西好像也不奇怪……可为什么要在这小小绣花潭里布乾坤呢?这样做的意义何在?或者说……又有什么目的呢?

    胖子见我还在冥思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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