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粽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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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粽客-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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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几个呈三角形的队列往下潜游,我和胖子分别挂拖着俩副纸人,一左一右,彩柳在我们中间稍微靠后一点的位置,由于周遭环境和背后纸人的原因,我们一路也没过多的交流,我一直努力用头顶的探照灯往面前深处打探,胖子则是四下里搜寻着阿标和阿虎的踪迹。

    就这样沉默着又下潜了大概七八分钟,我们便来到了绣花潭的潭底,我看了看手腕上的计量器,好家伙,四十多米,这绣花潭也够深的了,不过奇怪的是,潭底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除了乱石淤泥和水草之外,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我们三人用探照灯四下里扫了几个来回,确实没见到预想中的那些玩意儿,别说棺椁了,连块墓碑封土堆之类的东西都没见到,更别说哪里有阿标和阿虎的身影。

    我把霍弗雷鱼叉枪往腰间一挂,冲胖子打了个手势,告诉他小心一点,我们四周转转看,胖子会意,三个人就慢慢分散开来,我游了一会儿,发现探照灯打在脚底下的淤泥里有什么东西在反光,正准备俯身下去看看是什么,耳麦里就传来彩柳冰冷的声音。

    “我这里。”

    待我和胖子都游到彩柳边上才看清楚,原来是条水底裂缝。

    这裂缝开得很大,已然形成了裂沟的规模,粗略一看长度达十来米,宽度也在俩米有余,只不过裂缝口上现如今全长满了比人还高的水草,飘飘浮浮的将这地方遮了个严实,这也难怪方才我们触底的时候没注意到。

    我和胖子对视了一眼,便从包里摸出几支荧光管,朝裂沟深处抛去,阴冷的光晕缓缓下坠,将沟底深处的情况照了个大概。

    “嘿……这沟子下面别有洞天啊。”胖子眼睛一向挺尖,跟着荧光管我也看了个满眼,一般的江河海沟都是俩壁垂直向下,越往下越狭窄,直至触底;绣花潭这裂沟倒好,下面看起来似乎是个非常开阔的空间,而且深度还在增加,一眼瞅下去让人脊背直发凉。

    正常人谁会往这些地方钻啊?我咬了咬后槽牙,见荧光管已经缩得只有指甲盖一般大小,想来是触了底了,我正想琢磨琢磨下面的空间有多大,有个大致的概念然后计划一下,不想一旁的彩柳双脚在潭底沟边的淤泥里一蹬,便纵身往那裂沟里钻,我没辙,也招呼胖子一声,跟上了彩柳的步伐。

    一进到裂沟里,就感觉周身的水温正在急速下降,寒冷的感觉也开始慢慢渗透防寒衣往骨头缝里钻,我不敢怠慢,又将腰上挂着的俩盏小一号的探照灯打亮,胖子和彩柳也跟着照做,在九盏光亮中,裂沟之下的景象我们大致能瞅清楚些了。

    这地方确实是个独立的空间,头顶上方的潭底像块巨型隔板,以那条裂缝为中心,将一整片空间隔成了俩个,看这规模不难猜测,如果有什么东西的话,那应该都在这裂沟之下的空间里了。

    果然,左顾右盼的下潜了不多时,耳麦里就传来胖子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传感器的原因,我总觉得胖子的语气有些飘忽不定,不过重点不是这个,而是胖子说的话。

    “吔?老唐!你看前面!”(。)

第一百一十话:翘尾水棺() 
听着他说话,我还没来得及把目光移过去,突然之间就感觉眼前一片骤亮,四周的黑暗一下子被撕开好大一片,我定睛一看,原来是胖子照着沟底的位置打了一发水下照明弹。

    这玩意儿也是德国产的军备货,用的也是冷凝光,比起在陆地上使用的照明弹而言,体型更小,射程短了三分之一,照射范围也差强人意,不过优点是持续时间更为长久。就这么一下,也能将我们直径五十来米的周遭照得恍如白昼了。

    有深海恐惧症的人都知道,所恐惧的正是处在这种环境下那些黑暗深处中的未知事物,这会子打起强光却没有让我的恐惧感有所减退,相反,看清楚沟底的东西反而让我一阵哆嗦——果然如我们先前所猜测的一样。

    沟底的乱石淤泥地面上,这会子,正整齐罗列着三口大棺材,而且,还是三口翘尾棺。

    这本在我们意料之中,但此刻亲眼瞅见给人的感觉还是相当震撼,我愣了会神儿,才想起还有正事儿要办,忙在耳麦里喊了一声,准备招呼众人触底鼓捣那几口棺材去。

    我们下水之前也用登山绳扣将自己和金杯车上的转轮机连接了,和之前阿标他们一样,找到棺椁或是失踪的人员,便可将其固定住拖拉上岸,我们自己出水的时候也能用得上。这会子我们发现水底下有棺材,那么下去把它们捆绑结实,直接送到岸上就行。

    值得庆幸的是我们三个人,刚好拉了三条绳索下来,但……刚好也是三口棺材,似乎是巧了点……

    好在我也没多想,招呼彩柳将她腰上那根绳子递给我,我和胖子负责捆绑棺椁,让彩柳去附近找找阿标和阿虎。

    任务安排妥当,我们正要分头实行呢,耳麦里就传来刘瞎子阴测测的提醒声。

    “见到东西了?”

    他突然说话把我给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我便把水下的情况在耳麦里简单说了说,本来还想指望刘瞎子这道术中人能给点什么指示,没想到他在那头沉默了片刻,只说句个小心就再没其它下文了,我翻了翻白眼,拽着俩道登山绳便往水底的棺材处游去。

    说来也奇怪,刚才在水下照明弹的光亮中瞅那几口棺材感觉离的也不是太远,顶多十几米的距离,这会子打着探照灯游了半天,竟是还没触到底儿,我有些纳闷,想着光线在水中可能会发生一些视觉上的变动,也许实际距离更远一些也不是没可能的,也就没多想,不过从头顶探照灯里也能望得见那几口棺材,这样看来不应该远得太离谱才是。

    但真游起来我发现这点距离还真不是开玩笑的。

    一旁的胖子似乎也发现这事儿了,我看他下潜的速度明显提高了很多,正欲提醒他悠着点,我突然就想起刘瞎子的话来——对了,这绣花潭下不是还有个什么“幡互浪旋”古阵的嘛!

    “胖子!停一下!”想到这个我连忙在耳麦里喊胖子,胖子一愣,问怎么了,我用探照灯四下里探探,对他说道。

    “再打一发照明弹,同个位置。”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我果然没猜错。

    胖子闻言又摸出发射器照着水底那几口棺材停放的地方打出了第二发水下照明弹,这一次我看得真切,三口前头大后头窄的翘尾棺安安静静躺在乱石淤泥之中,和之前第一次望见之时一模一样。

    真的是一模一样。

    胖子看了看问我怎么了,我却是半天说不出话来,眼下的情景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实际上,问题大发了……

    我们第一次瞅见这几口棺椁的时候,大概在十来分钟前,这期间我们整整下潜了十分钟,俩次见到的情形怎……怎么可能还会是一模一样的呢?!

    我脑中思绪飞闪,立刻得出了结论:要么就是这几口棺材也一动不动的带着周围的地表和我们保持同速度在往下陷,要么,就是见鬼了。第一种情况几乎是不可能的,那么排除所有的可能之后,最不可能的……就是后一种了。

    有鬼。

    这感觉很像某些恐怖电影里主角走楼梯撞见鬼那种桥段,无论怎么跑,楼层都不变,一直显示在二楼一样。我牙齿缝一凉,忙在耳麦里把情况简单一说,叮嘱各位小心,照目前情况来看,我们应该是进到那什么“幡互浪旋”的古阵中了,而且不用说,这还是个迷魂阵。

    落到别人排布设置的陷阱里那往往都是凶多吉少,更别说我们几个还是自投罗网。我招呼胖子别往下潜了,估计潜到来年开春都触不了底儿,得想想其它法子;胖子听了我讲的东西之后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我看他泡在水里琢磨了一会儿,就果断操起腰间那杆霍弗雷鱼叉枪,没等我惊呼等等,他便“咻!”的一枪,把枪口轨道里最粗的那支三叉头渔箭朝下面那三口翘尾棺材的方向射了出去。

    胖子这地痞流氓还真他娘乱来啊!

    事到如今说什么也没用了,全金属制的渔箭就像颗鱼雷一般,带起一股强劲的水流直冲潭底而去,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得提心吊胆的用目光追着那道急速窜行的水流,祈祷千万别他娘惹出什么惊世骇俗的情况来。

    事实上,胖子这支三叉头的渔箭还是给我们带来了胆战心惊的视觉效果,渔箭的速度当然没问题,带起的水波也正常,唯独眼前那三口翘尾棺怪异非常,它们静静躺在潭底儿,就跟幅静态画一般,三叉头渔箭硬生生从这幅画上面穿了过去。

    我看得目瞪口呆,愣了会神儿,胖子在耳麦里冲我喊:“嘿他娘的?老唐,你看见没有?这什么情况?”

    我他娘哪知道是什么情况?啊?

    我在心里暗骂胖子一声,正欲开口让他别这么冲动,就又听得刘瞎子的声音二度传来。

    “镜花水月……五鬼登台……八门轮转……”(。)

第一百一十一话:幡然启阵() 
这刘瞎子,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倒说得挺起劲,什么镜花水月?什么乌龟登台?这绣花潭里面连条鱼都没有,哪有什么乌龟王八?等等……镜花水月?说的难道是我们眼中所见的那三口翘尾棺??

    好哇,刘瞎子果然对这“幡互浪旋”阵有所了解!

    别看我这人虽然平日里吊儿郎当没个正形,但有三件事是完全无法忍受的,被人欺骗就是其中之一。一琢磨出刘瞎子在岸上给我们留了口,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正准备厉声质问下他到底都知道些什么,这人命关天的岂能信口雌黄?可惜还没等我张口呢,彩柳的声音便接踵而至。

    “小心周围,来了。”

    闻言我又是一愣,什么东西来了?

    思绪还没转回来,耳麦里就传来了我这分钟最不想听见的东西。

    “咿呀呀!盼之兮兮呀盼之兮!念君为吾披花衣!咿呀呀!哀之切切呀哀之切!为君甘剥这血皮!”

    我的娘亲啊!这是——《恨魂离》啊!

    更要命的,此时耳朵里炸响起来的女鬼剧目……还他娘是……尖叫版的!

    声音刚起,我便被骇得情不自禁的拍了几下自己的脑袋,这才把想揭开潜水头盔的念头给硬生生压了下去,不过处在这种情况下没被吓死就不错了,哪还有集中精神的能力?

    我和胖子都觉得极为痛苦,尖啸着的《恨离魂》像股强劲的电流一般,从我们耳朵里钻进血肉里,插到骨髓里,我感觉眼前的景象逐渐变得朦胧,似乎马上就会晕厥过去。

    就在这时候,耳麦中突然传来另一阵铿锵有力的吟唱之音!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皇路当消夷,含和吐明庭……”

    一首正气歌如醍醐灌顶般,我一个激灵,混混僵僵的心智瞬息间便转醒过来,刚想赞喝一声刘大伯好样的!可再一细听耳麦里的声音……我却又是一阵白毛汗过身。

    耳麦里正沉稳吟唱着正气歌的……分明是个女声!

    这条耳麦又没联网,属于极为私人的频道,而且也就五个人在用,水下面胖子、彩柳和我,岸上也就阿鬼和刘瞎子,彩柳的声音我不可能会听错……那多出来的这个女声……又是谁?

    我本来就泡在这深邃阴冷的绣花潭深处,这会子更是觉得全身冰凉毛发倒竖,那股子尖啸着的女鬼剧目虽是被正气歌所慑,变成了温润婉转的正常歌调,但是莫名其妙的正气歌也同样让人听得发怵,夹杂在这俩股声音中让我感觉脑袋都要炸开了花,终于是按捺不住,拼尽气力歇斯底里的问了句。

    “谁……谁在唱歌?!”

    这一声发问没想起到了出乎意料的奇效,耳麦里俩股诡异的声音居然同时戛然消止,只留下“嗡嗡嗡”的电流窜流声,好一会儿,耳朵里都只感觉到耳鸣,阒无人声的耳鸣。

    “那……那个,老唐啊,我觉得……应该是有人捡了阿鬼那老小子的耳麦,救了我们吧?”

    沉默片刻,胖子的声音从耳麦里悠悠传来,刚才《恨魂离》的尖啸声才响起的时候,我们都在耳麦里听到阿鬼歇斯底里的嚎了一嗓子,然后传来金属撞击的声响,想来他又是将耳麦丢到地上去了……不过胖子这个推理未免有些牵强了点,有人恰巧捡起耳麦?又恰巧给我们唱了首正气歌?而且还是个女人?不对不对,不可能这么巧,不合常理即为妖啊。

    而且退一万步来说,真是这么巧……那为什么不回我话呢?

    为了验证胖子所言差矣,我准备对着耳麦再问一次,如果有什么不出世的高人在上面辅助我们,那怎么也得谢谢人家才是。想了想我深吸一口气,刚要张开嘴,突然觉得腰上吃紧,仿佛有股大力正在背后死命拉扯着我。

    这可是在水里,周围又没什么人,离我最近的胖子也都泡在五六米开外,背后怎么会有人拉我?我一惊,忙回过头去看,就这么一看,骇得我不由自主的喊了一嗓子。

    “哎哟!!!”

    我背后确实没有人,但是……我却忘了自己当初拖着的……那副纸人。

    这好死不死的,背后那副纸人居然活了?

    我震惊得无以复加,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儿,这会子腰上吃力,力道还不小,也顾不上鬼叫,忙拽住腰上缠着纸人的那根绳子,想把它解开,之前下水的时候就是考虑着拖着个纸人挺恐怖的,刻意将绳子拉了个三四米来长,但三四米其实也没有多少,如此一来,这分钟我和背后这副纸人也算得上是面对面了。

    当初从水里把它们拖上来的时候没仔细看过,这会子惊鸿一瞥可算看得清爽,我背后拖着的这副,是个玉女形象的纸人,扎着俩个马尾小辫,白皙的面皮上涂着好大俩块腮红,身上穿着的是……嗯?

    纸人身上的服饰不见了?慌忙中我一愣神,发现纸人身上本该是衣服的地方现在取而代之的竟是一排排逐渐显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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