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粽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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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粽客-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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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倒是挺顺利,下去的七八个人都没出什么意外,何副所长命其余几人在落脚处做完标记才朝围在洞口的我们打手势示意。大家看没什么问题,第二波技术小组也缓缓下到了洞底,我编在第二组,也一并挂绳下了地儿。

    虽然我进考古队的时间并不长,不过这几年倒是基本都随队伍一起下古墓作业,家里头希望我能在最短时间内在考古队里打好根基,所以一直嘱咐我工作积极热情一些,当然,我对出人头地独揽大权这些事并不感兴趣,想这些还不如去考公务员呢。我是这样想,不过家里似乎跟考古队领导打过招呼,所以每次下工地何副都会带上我这个新人,我是对权力不感兴趣,好在对钻古墓探险这种事也挺来电,自然也乐在其中。

    印象里暗藏墓道暗室的古墓我也见过不少,这次遇到这种内有乾坤的规格倒是头一遭,想来头顶的衣冠冢应该是个虚冢,这一发现令众人激动不已。

    我们落脚之处似乎是在这条甬道中段的位置上,前后看起来都是黑暗绵延,连探照灯都贯不穿。地面距离头顶落绳的地方约莫有十来米的高度,待设备也全部下来之后,何副所长望着身前后背的黑暗稍一思忖便决定先朝甬道东面的黑暗摸索。如果这里是处地宫,那么先往东走,应该不会错。

    稍一编排,留下几个器材人员在洞口下面搭建设备之后,何副所长、钱老教授、三个专业学者加上俩个保全人员以及我,一行八人便准备妥当,打着探照灯逐步往东甬道东面深处行进。脚底四壁都是墓砖所砌,我走在队伍后头,也没听何副所长和钱老教授在说什么,只举着探灯四处打量,原以为周围的墙壁上会有些壁画彩绘之类的东西,却什么都没发现,这感觉跟走在防空洞里也差不离,我稍微有些意兴阑珊。也不知走了多久,队伍停了下来,听见走在前面的李队长低声骂了句娘,我便近前想看看是不是找到墓门或者墓室了。

    这甬道还算宽敞,四人并排站立也还算过得去,我本想挤一挤,才发现他们几个人都散了开去果然是走到了甬道尽头。

    甬道尽头的空间呈扇形结构,一进去就觉豁然开朗,八个人站在里面一点都不觉得拥挤。我随便望了望,这地方单凭肉眼观测少说也得有百八十来个平方,想来应该是间墓室我刚想问李队长骂什么来着,嘴还没动眼睛扫到面前光亮处登时就明白了。

    这甬道整体就像根水管,我们所处的扇形区域有点像水管上的卡口,八盏探照灯齐刷刷照在面前的青砖墙壁上,几个黑黝黝的大洞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我略一粗数便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些安静杵在墙壁上的大洞竟足足有十一个之多。

第三话:失踪疑云() 
这种几乎闻所未闻的构建方式一下子就难倒了我们,且不说这些深洞连通何处,里面有什么就算是我们全分开走,那也塞不够数儿啊,更何况这又不是钻下水道,我们这次下地儿也没带相关工具设备,古墓地道,谁知道里面会有些什么玩意儿,怕是连盗墓贼遇到这阵仗,也是不敢乱点生死簿。

    钱老教授毕竟有些学识,举着探照灯逐一查看过后回到众人身边,颤巍巍说道:“这些墓洞见棱见方,应该都是人工修凿出来的,只是一眼望不到底儿,周围也没有任何可以提供甄别的物识,是有些难办咧。”

    我看他一脸忧郁,也知道事情棘手,何副所长闻言没有接话,李队长倒是先开了口。

    “何所长,我看这些墓洞也不算要不咱们俩人一组,分俩组出来,系上绳子逐个看看?”

    李队这个人向来喜欢阿谀奉承,何副明明是个副职,他总有意无意的喊成正职,何副也不说他,队里其他人为了不弄得一身骚也懒得招惹他,我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对他却是鄙夷万分。

    我看着面前这十来个大洞心里也是一沉,如李队长所言,洞口规模确实也够俩个人一前一后半蹲着行走,规模上没问题,但是看起来凿得很是蹊跷十一个墓洞,六个在下,五个略高,皆是相错而凿,排列的很有规律。这情形,只要脑子没被门夹过,任谁都能看出来绝对有问题,而且还是不能忽视的问题。

    说个题外话,甭管盗墓里写的多天花乱坠惊险刺激,在真实的发掘考古工作中,还真是从来没有哪一支考古队在发掘古墓的过程中碰见过还能发动继而伤人的机关消息,唯一能让业内人士津津乐道的,怕也就是秦始皇陵里那传说用水银构筑的万里河川了,而且就算真有这水银河,也没人见到过。干考古的都知道,这发掘古墓啊,一怕沼毒,二怕坍塌,三怕官腔,四怕盗墓狂徒,至于机关和诅咒什么的谁都没见过,还真不怕这茬,这也有益于干这行的基本都是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的关系。

    这个观念一度贯穿我整个短暂的考古职业生涯,直到多年之后我才明白:说没见过,是默守的谎言我没遇到过,是有人帮我挡了。

    我当时细看那些墓洞的排列,心底猛就有股说不出的烦闷感觉,也不知是不是密集恐惧症发作,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我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通透,后来索性不看了,反正有领导在场,听从安排就是。

    李队长的提议钱老教授不太赞同,毕竟老人家干了一辈子学术,严谨惯了,提议折路返回,带够人手设备再回来说事何副所长本是兵家出生,哪耐得了这劳什子折腾,想法基本和打了鸡血似的李队长所同,当即一挥手,同意就这么办。由于队伍里负责保全的也就李队长和老周俩个人,只能分开一人带一个考古队员进洞勘测四个专业人员我算一个,小陈算一个,赵哥算一个,还有个曹姓女孩子。这一分,女孩子排除出去,小陈又是个比我还新的新手,自然是由李队长带我,老周带赵哥分别探洞。

    我虽然一百个不情愿,但也无可奈何,接过登山绳,卡到了自己腰上的卡扣里。这绳子前头系在李队长腰间,后头打了活结卡在地面上的卡扣里,末了还攥在小陈手里,一旦出了什么事,绳子一吃力,地面上的卡扣会将绳子的活结直接卡成死结,若是卡扣被挣脱,后面的人还能马上再打一道卡扣,算是双重保险。准备妥当,俩组人便开始分工作业。

    这辽墓十一洞内部会有什么样的光景我跟在李队长身后想象了不下百种,种种惊险,种种刺激,想得我脑飞思窜,可结果俩组人鼓捣了近俩个多小时居然都一无所获,我们组速度快一些,上五下一多查探了一个,老周的组也摸完了下方剩余的五个,回到扇形房间一合计,众人惊觉,这十一个看似深不见底的墓部不仅整洁干净,而且竟皆被封得严丝合缝,全无活路。

    这结果倒是出乎众人意料,但一时之间大家也理不出个子丑寅卯来。鉴于我们手上也没带有可用的设备,何副所长便招呼众人先打道回府,眼下甬道东面的情况暂且先放放,明天看看西面再做定夺。

    青砖墓洞深处都由铜汁铁水浇筑封死,这种情况是挺蹊跷,连封十一洞更是让人费解。我心里想着事,跟在队伍最后头,一行人往回走都在说着话,探照灯的光束在不算窄仄的甬道里胡乱晃荡。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头绪便没再去想,望着眼前几人的背影专心赶路,心里寻思着回到营地去看看小王什么情况,可就这么望着望着,一股寒意突就涌上我的心头。

    我起初以为是看花了眼,逐又看了一遍行在前头的众人,这才急急拉住李队长道:

    “李队,有情况!”

    听我这么一喊,连队伍最前头的何副所长也止了话头停了脚步,一干人等齐刷刷望向我,不明就里。李队长疑惑道:

    “这么了”

    “人数不对!”我急急而语。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似乎并不懂我在说什么,我举着探照灯快速扫了俩遍,心里更是发毛。

    “曹雪呢?”

    众人闻言全都愕然,李队长望望何副所长又望望我,挠了挠头,略带尴尬的对我说,“小、小唐,这黑灯瞎火的,你在说什么呢?什么曹雪?谁是曹雪?”

    “咹?什么谁是曹雪?”我闻言楞了楞,显然是没听懂他这话儿,还下意识一脸发懵反问满脸狐疑的李队。

    李队也是一怔,大概也没听明白我到底在说些什么,只好无奈的把目光投向了何副所长。何副所长这会儿已是脸色铁青,背着手,双眼冒着寒光,蹙着眉头盯着我我一下子反应过来,忙解释道:

    “不是,我说的是,就刚才跟着咱们一起下来的那个曹雪啊,短头发,瓜子脸,负责勘探地质岩层那个妹子啊。”

    这话一出,本还满是疑惑的几个人脸色全都骤然一变,像是见了鬼,不由自主的全朝后退了退,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不知哪里突然冒出来的厉鬼一样,一时间甬道里静得针落可闻。

    见众人如此,我更是有点急火攻心,“你们怎么了?刚才分组的时候不是喊她待在外头吗?我跟着李队进出三个墓洞的时候还看到她站在小陈旁边来着,现在人呢?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话一落地,人堆里的小陈浑身就是一颤,表情就像是死了爹娘般难看,抖着喉结颤巍巍说道:“唐、唐哥,你、你、你别吓唬我,我”

    我看他浑身筛得,都说快不出话来了,更是被弄得云里雾里,这什么情况?那么个大活人不见了,这些人这是什么反应?

    我还在满肚子狐疑着弄不清楚状况呢,何副所长就已经三步并俩步踱到我跟前,仔细打量了我好一会儿,直看的我心里发毛,末了,他才幽幽的、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这队伍一直都是七个人,全是男的,没有女孩子。”

    何副所长一字一顿,字字凿墙穿耳,说的我心头骤然一凌,好似被人劈头盖脸打了个耳光,扇得我半天没回过神来。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晌才道:“啥?没有?没有女孩子?”

    考古队里几十号人员,除了何副队长和钱老教授这类人物之外,其余人员基本都是年轻人,年轻人嘛,玩心都颇重,大家在工作之余也会搞搞恶作剧,调剂调剂枯燥乏味的工作,这不足为奇。见众人无一接话,我以为大家都在和我开玩笑,于是稍微调整了下神情,讪笑着又说:“别拿我开刷好吧,你们把曹雪藏哪了?还是让她先回去了?”问罢我还装模作样的喊了几嗓子,“曹雪,曹雪?”

    “闭嘴!”

    跟前的何副所长这时脸色陡然一变,厉声喝道。我被他喝得头皮一麻,没敢再出声,再一扫众人神情,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对,一股寒意立时顺着我脚脖子噌噌噌就冲头皮上爬。还未等我再说什么,何副队长便朝李队及老周送了个眼神,俩人会意,一同走到我边上,不由分说左右开弓就把我架了起来。

    “哎?哎?这是要干什么?哎?”

    我顿时慌了手脚,刚要辩解,何副所长阴沉着眸子一转身挤出一个字。

    “走。”

    后面的事我记的不是太清楚,只知道出了古墓,自己立刻被随行医务人员当精神病一样,关在医用帐篷里巡诊把脉灌药捉针足足弄了一晌午,李队长跟泥雕石塑似的也守了我一整天。我实在受不了,转天扯了个慌说是地底墓洞空气稀薄,一度出现幻觉自己才说了胡话,又发誓又保证的,李队这才把我从医用帐篷里放了出来,何副所长勒令我休整一天再回到工作岗位,我没了脾气,领了惩处闷声不响回了充当宿舍用的临时帐篷里去。

    事到如今,我都没有搞清楚在那个黝黑深邃的甬道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加入考古队实地勘探发掘古墓算起来今年已是第三个年头,一路过来着实没遇到过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唯独这次诡异非常。

    曹雪究竟是谁?

第四话:深夜遇险() 
对于那个笑起来很腼腆的川妹子我印象竟有些模糊,难道真是我水土不服疯发臆想?这也不是没可能,毕竟干这行的平日里接触的不是古墓就是老粽子,实质的危险没有,邪乎的事情倒也不少,但这些事往日里大家也就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聊聊,要真怕这些个东西也不会来干这行当了再说了,考古队里人来人往,工作繁重,职司又各有不同,大家也都不会刻意去留意谁,现在想来她似乎是半个月前才加入考古队的。

    想到这里我豁地从床榻上翻身坐起,对!她就是半个月前加入考古队的,这个叫曹雪女的女孩子,是真真切切存在的!我猛然想起半个月前某次领盒饭的时候撞见过她,这姑娘抿嘴一笑的模样当时还让我楞了会神儿,只是后来再不曾打过照面,工作上的事情又繁杂,便渐渐忘了。前天下古墓甬道的时候我一直在想别的事儿,也没注意到她,唯独记着七男一女八个人往东勘探这茬

    没错!是七男一女,清清楚楚!

    这边思绪一理清楚,我周身便是一阵极寒,一个细思极恐的念头在我脑中盘亘:既然这是既定的事实,那么甬道里同行的那六个人又是怎么回事?

    我不敢往下细想,正寻思着是应该报警还是自己找个机会再悄悄下甬道找找,帐篷的帘子就被人从外面掀将开去,有人走了进来,我瞥眼一看,却是小陈。

    小陈这厮年方二十,我记得他加入考古队大概有俩个来月了,同我一样,也是空降兵。空降兵啊,就是指家里有点关系,走后门进来的。不过不同与我,我再怎么说也算是考古系的毕业生,属于硬件空降兵小陈不一样,混了个野鸡大学本科便硬生生被他爸塞进了考古队。我也挺纳闷,既然有伞包,那怎么也得往机关单位里跳才是,降在这劳什子地方是要干什么?坐办公室吹空调不比太阳底下翻沙扬土好?但这毕竟不关我事,我也没那么三八,要不是何副所长指名道姓让我带他,我难说半年都不会和他讲上一句话。

    小陈一进帐篷见我正襟危坐在床沿边也是一愣,不过马上又反应过来,满脸堆笑的过来和我寒暄。

    “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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