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缘佳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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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缘佳成-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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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贵妃,该喝药了。”

    苏琬清从漆红托盘上将药碗端了下来,将药一饮而尽。楚修泽虽然囚禁了她,但却并未苛待她,产后该用的药物梯己等一样不少地送了过来。

    “皇贵妃,您该歇息了。”

    面前说话的女子名叫侍周,终日阴沉着脸,机械般地伺候她,愈发显得十分老成持重。由于她是这副态度,其他伺候的宫女也都终日敛着神色,整个英华宫因此显得死气沉沉。

    苏琬清裹了绫被躺在榻上,望着宫女们将银勾帘撒下,然后将貔貅铜鼎中的香料换成清雅的安神香。她闭上眼假寐,均匀地吐着气息,看到帘帐外闪过一道人影,她才敢复睁开眼睛。

    只有确定了她真切睡着,侍周才会离开。她不能就这样被楚修泽攥在手中玩弄,她总要想些自我保全的方法。

    苏琬清蹑手蹑脚地走下了床榻,掀开帘帐到寝殿的窗格边,整个过程未发出一丝响动。就在她要伸手推开窗格一条缝时,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凉飕飕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苏琬清回首望去,却见楚修泽皱着眉头站在自己的身后。她竟然都不曾听到他进来!她自以为是的小心翼翼到了他那里不过是自作聪明罢了!

    楚修泽阔步朝她走来,刚捏住她的手腕,便见她不轻不重地抖了一下,抗拒之意甚是明显。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到榻边,欺身压了上去。

    苏琬清顿时惶恐地道,“你要做什么!”

    楚修泽嘴角上带了讥诮之意,“一切如你所愿,平安生下孩子,又送到了宇文彻那里。清儿,你和他不为世人所容的孽情也该结束了,如今既为南楚皇贵妃,该做些什么,还用我来教你吗?”

    苏琬清只觉自己的心坠入了冰窖,想起胃中便泛酸水,“我我还在坐月子,你你怎能让我侍寝?”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07章 兵结天堑() 
她是发自内心的恐惧,但被楚修泽看在眼中,便是从未有过的落寞了,她总是这样害怕自己,仿佛自己是一个吃人魔鬼一般。他勉为其难地笑了笑,勾了下她的鼻尖,“你想什么呢?我怎会那般禽兽不如?”

    闻言,苏琬清长吁一口气,但仍不敢把悬着的心放下来。因为此刻楚修泽还将双臂撑在她的身侧,两个人的姿势都极其暧昧。她的脸唰地就红了,推了推他的胸膛道,“你先起来,这样看的我眼晕。”

    楚修泽依言坐到了一边,拉过锦被躺在了她身侧。苏琬清本还欲赶他走,但又怕将他给惹毛了,遂闷闷未出声,却也不敢放纵自己睡的太深,时时刻刻惊醒着。

    整一夜,他没有再行过火的举止。翌日起身上朝时,他窸窣的更衣声将她给吵醒了。苏琬清撑起半个身子向外边瞧,在他阔步离开时,听到他道,“清儿,你早晚是我的妻子,夫妻敦伦乃常事,莫再说什么侍寝了,你与那些女人不同。”

    苏琬清悲叹一声,没有言语。

    自这次的事情过后,苏琬清渐渐摸清了楚修泽的脾气规律,他向来吃软不吃硬。每当与他有意见上的冲突时,苏琬清便会刻意放低姿态。他见自己柔弱不堪,往往不会强迫自己,只是自己闷头离去。

    虽然苏琬清不知道自己能坚守到什么时候,但她还是心智坚定,能拖一日算一日。如果真到了不可回避的那一天,她也不知自己会如何抉择,是从了他,还是自我了断

    二月二龙抬头,在北方人眼里是极好的日子,皇三子承翌被两个摁着,只为剃一撮胎发。这小子或许天生感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与远在千里之外的亲娘心意想通,所以一直弹蹬着胳膊腿儿,极其不安分。

    刘妈妈手快,趁着小家伙不注意,剃下几根胎发来,放进铺明黄底禧红的盒子里,请神送佛般地传了出去。

    几个丫头忙出一身汗,清音把承翌抱进藤木椅里,来来回回的晃,“瑞哥歇咯瑞哥歇咯”

    小家伙不肯睡,乌溜溜的大眼望着左侧藤木椅里比自己大一些的“同龄人”,伸着细小的食指指向那个方向,嘴里哔啵吐着泡泡。

    清音哭笑不得,瞅了一眼哄二皇子承安的清莞,“把二爷抱过来吧,瑞哥想跟他哥哥一块儿睡觉。”

    于是乎,两个小家伙凑到一块儿,承翌这个调皮精,扒着哥哥的襁褓看人家脖子里挂的玉坠,好奇到忘乎所以的地步。

    清音嗤笑着点了点他的小鼻子,“那是人家亲娘留下来的,你别想套走。你亲娘留给你的东西在我这儿呢,等你长大了我给你,这墨玉石太沉了,压在你身边容易铬着。”说着,她晃了晃手中的墨玉石。

    小家伙不听那一套,伸出跟藕节差不多的小胳膊来抱。清音没办法,只得放在他腋窝下方,承翌总算是满足了,甜滋滋的抱着墨玉石呼呼大睡了。

    皇帝从御书房批折子回来,刚走到藤木摇床里,就看见这幅画面。两个孩子挤在一起,偏偏怕热的承安可怜巴巴被挤到一侧,罪魁祸首小承翌怀里抱着什么东西睡得正香。

    他皱眉问道,“怎么把他们俩弄到一块儿去了?”

    清音蹲礼道,“咱们三爷要求的,微臣们不依他,他便不歇着。”

    宇文彻嘴角不停抽搐,连教养女官都制服不了承翌,看来这个儿子将来皮实的很。

    清音蹑手蹑脚地上前将承翌手中抱着的墨玉石取了出来,呈递给皇帝道,“三爷聪明,知道这是亲娘留给的,十分宝贝它。”

    皇帝接过墨玉石轻轻摩挲,又不禁想起远在金陵的苏琬清,如今任何探子都进不去南楚皇宫了,她究竟过的怎样也无从得知。

    “微臣听说,皇上带回皇三子之后,朝中质疑声颇多。微臣也了解了承翌皇子生母的身份,南楚公主的身份实在是尴尬,皇上何不在后宫娘娘中,择一位继为养母呢?”清音年过三十,老成持重,早先便教养过众多王府世子。宇文彻也是见其优秀,才特意召其进宫。

    皇帝思忖片刻,默然道,“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朕怎么能交给别的女人抚养?朕已定下计划,三月中旬出征南楚,到时必让她们母子团圆!”

    “前朝之事,微臣不敢乱言。只是冥冥之中有些心电感应,皇三子尚且懵懂,便珍视生母赐予之物。若再大一些,皇上想给他寻养母,只怕就不容易了。”清音长揖道。

    皇帝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他从心底就不愿让孩子喊别的女人“娘”,“再议。”

    清音见皇帝态度坚决,也不再说些什么。说来,皇帝才是最辛苦的那个人,一边要忙朝廷政务,一边又要照顾两个没了娘的孩子,终日脸上也看不到一丝笑容。虽为九五之尊,却不能享阖欢之乐,确实可惜。

    随着新年到来,一切渐渐步入正轨,大夏和南楚几乎同时开始在长江边布防,经过去年的科举选察,宇文彻收拢了一大批能人志士,许以重任。况且帝师沈韦卿亲自坐镇京城,也免了他许多后顾之忧。

    夏承熙十一年,楚昭阳二年,三月初五,夏军集结完毕,于长江北岸呈星连之势。楚修泽却甚是不以为意,千百年来,想度过长江夺取疆土的人多了去了,但几乎都是如此列阵。孰不知,金陵城虽然临江,却易守难攻。敌人拼死渡过长江,差不多就耗尽了所有气力,想再攻城,如同痴人说梦。

    “宇文彻已经到扬州了,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苏琬清坐在寝殿的榻上,看着他坐在外间独自酌酒。她总感觉他的话音里有些阴冷的意味,仿佛在期待自己的情绪变化。

    “我还能说什么?他既然出兵,早已不顾我的生死了。我辜负他的深情,却也还了个儿子给他,我们俩早就两清了。”苏琬清靠着床帷道。

    楚修泽微挑长眉,“既然你看的这么开,那我也不手下留情了,大夏和南楚征战对峙近百年,就让我了结这一切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08章 心在渡洲() 
苏琬清状似无意地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她的声音轻微至极,但楚修泽还是听出了那丝试探之意,他撂下手中的碗筷,走到她面前,弯腰一字一字道,“清儿,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苏琬清颓然无比,她和楚修泽之间彼此相互猜忌,又这样防着对方。从这一日之后,她明显感受到楚修泽踏入英华宫的次数减少,而且侍周等人对自己的态度愈发冷淡,除了每日必须请示的问题,她们鲜少会和自己说话。

    苏琬清用勺子搅拌着碗里的清粥,眼神不断往侍周身上瞟,而侍周始终都是板着一张脸,侍膳在她身边。

    苏琬清若有所思地指了指对面的南瓜饼,“那个。”

    侍周持银箸去替她夹了一块呈现金黄的小饼,苏琬清偷偷瞄了她一眼,轻咳一声道,“多夹几块儿。”

    侍周愣了片刻,但还是依言多取了些。虽说皇家食不过三,但苏琬清到底只是皇贵妃,而且有众多的人保护着她,应该不会有问题。

    苏琬清津津有味地吃着在热油中炸过的南瓜饼,大快朵颐的模样让人不禁暗中发笑。其实,她这副样子其实是装出来的,她才不喜欢吃这么油腻的食物。之所以这么疯狂地将一碟南瓜饼全吃进肚子里,只是为了将侍周打发出去而已。

    她吃下最后一块儿南瓜饼,还欲去夹时,却怅惘地发现碟子已经空了。她正欲悻悻地撂下筷子,却听侍周道,“皇贵妃今日似乎对金香南瓜格外喜爱。”

    苏琬清抬头翻眼皮瞅了她一眼,“早膳没用好,午膳多吃一些不可以吗?我产后口味变化很大,现在最是喜欢这种油腻的食物了,可惜这个都是定量的,御厨定然不允准我多吃。”

    侍周看着面前玲珑剔透的女子,启唇道,“皇贵妃难得胃口大开,陛下若是听说,也一定会十分欣慰的。奴婢现在便差人去通知御厨,让他们再赶制一些出来。”

    苏琬清下一刻便大叫道,“别!”

    侍周心存疑惑地看着她,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食不过三,我都已经破了这规矩了,让人得知了我的喜好总是不妥。”

    侍周轻笑,环顾周围伺候的宫人道,“今日伺候的宫人这样多,皇贵妃已经让人得知您的喜好了,此刻也别在乎了,奴婢这就去通知御厨”

    她作势就要离开,苏琬清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侍周姑姑,我还是担心你知道,我胆子向来小,不如你在那儿守着,省得出问题。”

    侍周轻轻皱了眉,显然已经看出了她要将自己支开的目的。但转念一想,如今英华宫中侍候的人都是陛下的心腹,就算皇贵妃想问,她们也不会回答。而且,不如利用这次机会,好好敲打皇贵妃一番,让她不要再想那些不可能实现的事。

    “好,奴婢去亲自监督。”

    苏琬清亲眼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口,坐在膳桌旁百无聊赖地用玉箸戳着碗底,过了片刻,她忽然将玉箸搁在桌案上,“罢了我也用餐用的差不多,等侍周过来之后,你们让她进来便是了。”

    她环顾四周,状作随意地点了一个宫女,“你侍候我进去歇着。”

    那宫女垂眸敛目伺候她进殿躺下,正待要撒下纱帘退下时,不妨苏琬清又开口道,“等等!”

    “皇贵妃有何吩咐?”

    苏琬清支起半个身子,上下打量着她,“刚刚进了膳,我还不困,你留下陪我说会儿话。”那宫女地神色顿时紧张了起来,苏琬清见状,补充了一句道,“你放心,我不会问你敏感的事。”

    “皇贵妃”

    那宫女支支吾吾地嘟囔一声,而苏琬清却不给她留机会,直接兴趣斐然地问,“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氏?家里刻有兄弟姐妹?”

    宫女俯身跪在脚踏之下,低眉顺眼地道,“奴婢素纨,金陵人氏。”

    苏琬清眼珠一转,总算是没找错人。这么多天来,她细心聆听宫人们说话的强调,以推测他们都是哪里人氏。这个素纨又经常被侍周差使,应该知晓一些外面的事情。

    “素纨这名字取的好,颇有淡雅之风,是你进宫时的本名还是后来主子给你取的?”

    素纨是在搞不清楚面前的主子在打什么主意,但她现在问的话总算是没有大差大离,便接着回答了,“回禀皇贵妃,奴婢的父母目不识丁,这是进宫后内庭的老姑姑给取的。”

    苏琬清点头,从素纨内敛的性格便可以看出,她生于忠厚人家。这个年头,估计也只有老百姓才会实诚些,“看来你们家世代以耕农为生,只是长江下游总是受水患影响,连年收成不多,百姓也不富裕,只盼陛下在朝野能施行仁政,免去你们诸多赋税罢了。”

    素纨没有说话,但已经放松了警惕,苏琬清趁机问道,“你们家的田地在那一块儿?据我所知,城南的土地更肥沃一些,然而城北的却要便宜些,纳粮政策上也有所宽松。”

    素纨脸上似有悲怆之意,“再怎么宽松也是纳不起粮了,江水滔滔,涨潮之时,淹死稻米无数,全凭天意。”

    “那现在城北的土地征做军用,秋季又要纳粮,你们怎么办呢?”苏琬清直勾勾地瞧着她,鱼儿马上就要上钩了。

    “战事最多不过一个月,但愿还来得及再种一季水稻罢了。”

    苏琬清听到那句“战事最多不过一个月”,顿时脸色变得惨白,喃喃道,“南楚和大夏这几天便要开战了?”

    素纨这才意识到,话题已经扯远。恰恰不幸的是,苏琬清已经凭借只言片语,便推测出了外面的形势。她泄露消息给皇贵妃,已经是自身难保了。

    “你不必害怕,若是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可以保证,不对任何人说起。”

    素纨呜呜哭了起来,“皇贵妃何苦算计奴婢,奴婢家门不幸,全指着奴婢在宫中的俸银,冲抵今年的纳粮。奴婢若是死了,一家六口也都死无葬身之地啊!”

    苏琬清端正道,“在外人面前,我不会表现出任何异样态度。素纨,只要你肯把自己知道的情报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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