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缘佳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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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缘佳成-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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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的手触碰到她时,苏琬清匆促躲了开来,望着面前温润礼谦的男子,简直不敢相信他的所作所为,“沈将军、梁将军虽然效忠姑姑,可却是死心塌地忠于南楚的人,攻夺赣州和两广,他们功不可没,你如何就能这样将他们杀了?”

    楚修泽正色道,“公主,后宫不得干政!”

    苏琬清不由哂笑,“不得干政?”她自顾摇摇头,“原来你要的是这个,难怪会对付姑姑。可你也不要忘恩负义至此!若非姑姑赏识,你如何能登临帝位!”

    “所以朕才对她网开一面!”他声音变的急促起来,令人不寒而栗。

    苏琬清低声啜泣起来,护在大长公主身前,祈求般地望着他,此刻反倒是她们寄人篱下,百苦难语了。

    “大长公主也是朕的姑姑,朕自会感念亲情。姑姑为南楚复国之业操劳半生,如今年过半百,也是时候颐养天年了。朕绝不会亏待姑姑,只是朝堂之事,您就不必操心了!”

    大长公主拊掌而笑,“好!好的很!比你亲爹是强多了!没教本宫失望。本宫放权可以,你必须得答应本宫两个条件!”

    楚修泽欠了欠身,表示洗耳恭听,“您讲。”

    大长公主端坐,愈发显得气势压人,“其一,沈钰、梁华等人已死,望你不要再牵连他人。”

    “是。”

    “其二嘛”大长公主若有所思地扫视了苏琬清几眼,“你不必藏着掖着的了,我知道你对清儿的心思,她本为嫡支公主,如今按理已为旁支。我楚国素来有近亲结秦晋之好的先例,若清儿嫁你,必为楚后,盛大典礼册之!”

    苏琬清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连连拉着大长公主的衣襟哀求道,“姑姑,清儿不愿”

    “什么不愿?!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对夏皇情深意重,甚至以死相挟,也要生下他的孩子!”大长公主见苏琬清被一语戳中心事,眼球充红,拉着她无力垂在身侧的手道,“清儿,我南楚与大夏势不两立,你硬要生下这个孩子也就罢了,可你有没有想过,生下他后,你们母子如何存于这世上?谁能庇护你们?外面豺狼虎豹那样多,都能将你们拆吃入腹,你难道不清楚吗?!”

    清泪划过她的双颊,她的声音抽噎不止,原来她早已不为天地所容。身在大夏,要受夏臣诟病。回到南楚,更为楚臣不屑。姑姑深知自己的心意,但也不得不被现实所服。她尚且有权力在身时,还可以庇护自己规避田野之间,可如今却是不行了

    楚修泽陪她一同回了揽云阁,原本是想将南楚皇后世居宫殿凤鸣宫赏给她,却被她拒绝了。楚修泽没有强迫她,只道,“先皇、先皇后俱自缢于凤鸣宫,你不愿住过去也是应当的。待过些时日,等国力强大了,我便令人在原址上重新为你修一座宫殿,呃,说来还得想一想合适的名称了”

    苏琬清却有些诧异,“我父皇母后怎会是在凤鸣宫自缢,难道不是在正阳宫吗?”

    她难得回话,楚修泽心中暗自窃喜,拉着她的手,“伯父伯母是在凤鸣宫走的,当时宇文彻攻破城门,伯父知道大势已去,遂清儿,不要想过去的事了,未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会还你一个家国天下。”

    苏琬清完全没将他后面说的一堆听到心里去,反而暗自在心中琢磨,姑姑当年明明对她说的是,宇文彻在正阳宫威逼父皇母后自缢,如今和从楚修泽嘴里说出来的竟然不一致,原来姑姑竟然那般煞费苦心,为了让自己痛恨夏皇,竟不惜歪曲事实!

    当夜,苏琬清便差画琴向常守金陵皇城的老宫人打听当年大夏飞虎军破城的整个过程。宇文彻率兵攻至金陵城门,父皇和母后便纷纷自缢,宗族见帝后不卑不亢赴死,也纷纷自缢。而她的太子哥哥和六哥,并不是被宇文彻所斩杀,而是自刎于上阳宫。事后,宇文彻还令人厚葬了赴死的南楚宗族

    “公主?怎么办?原来都是您误会了夏皇。”画琴忧心忡忡地看着对镜发呆、彻夜不眠的苏琬清,连她知晓了真相都有点不可置信,公主此刻只怕伤痛欲绝。

    “他说的都是真的,我和他的缘分早已开始,从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可我,已经记得不太清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96章 幽兰已逝() 
又是一个极惊险的夜,咸福宫内灯火通明,宫人们进进出出,脚步快似飞箭,个个头蒙大汗。

    丽妃和瑞嫔坐在侧殿哄着承安皇子入睡,但尚不足白日的小家伙似乎感知到了正殿内正在发生的事,哇哇大哭不止,不肯入睡。

    瑞嫔实在坐不住了,起身道,“丽妃娘娘,嫔妾过去正殿瞧瞧。”

    丽妃颔首,想法子哄孩子睡觉,也顾不上她了。

    瑞嫔快步来到正殿,只见皇帝撑着额头歪在外殿的矮榻上,被来回走动声吵的神色极为不安。她抓住一个刚从寝殿内走出的宫女问道,“贵妃娘娘怎么样了?”

    那宫女声线中略带哭腔,“贵妃娘娘咳嗽完那阵便昏了过去,到现在还没醒过来,太医大人们正商量如何施针呢!”

    瑞嫔心慌意乱地松开她,朝里走了几步,就要踏进去时,皇帝忽然开口道,“你去把院使叫出来。”

    “啊?”瑞嫔愣了一瞬,见皇帝神色凝重,忙不迭应下,进了寝殿将王院使喊了出来。

    院使太医已经急的满头大汗,心中料想皇帝或许会降罪,故而有些不安地在颤抖,“微臣恭听圣训。”

    宇文彻出奇地冷静,只对他说了一句话,“想办法让贵妃醒过来见朕一面。”

    这便是做好准备迎接最差的结果了!王太医抬起袖子拭了拭额头上的汗,再次走进了寝殿内。李容贵则侍候皇帝起身,随之也来到了于若兰的榻前。

    强行施针令将死之人转醒片刻并不难,只是这样治标不治本,于若兰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哪怕是华佗在世也无法施救了。

    皇帝看到于若兰醒来,靠坐在了她身边,“你醒了?”

    于若兰身体已是极为虚弱,她醒来竟然就落下了几滴泪,“臣妾臣妾快要不行了”

    宇文彻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别这样说,你不想看着承安长大了?”

    于若兰微微摇了摇头,“皇上和琬儿会对他好的”

    宇文彻原本想好的那些话都说不出口,喉咙间有些哽咽,对瑞嫔问道,“承安抱过来了吗?”

    瑞嫔悲痛地朝身后望了一眼,奶娘便抱着红禧纹襁褓中的小皇子走到榻前,放在了于若兰身边。于若兰伸出手碰了碰承安粉嘟嘟的小脸,泪水更甚,“只求承安一生平安,别的都不重要。”

    “会的,朕膝下子嗣绵薄,他们兄弟姐妹将来必定会和睦友善。”皇帝对殿内诸人道,“你们都下去吧,有些话朕要单独对贵妃说。”

    待所有人退下,皇帝握住她的手道,“这一生是朕亏欠了你,朕原本不应将你拖入纷争之中,你原本可以活的很轻松。来世,朕必当千倍万倍偿还于你。”

    “臣妾不要什么偿还只想问皇上一句,皇上对臣妾可有半分情意?”

    皇帝沉声不语,答案已了然。于若兰失笑出声,“臣妾也痴啊,明知答案如此却还坚持要问。也罢,今生便算我让琬儿的,来世若还有缘分,我必要争一争。”

    即便是到了最后的时刻,她依然如此不卑不亢地回话,令宇文彻甚是敬佩,但也只是敬佩而已,永远不可能演变成爱。他想尽办法弥补这个女子,然而最终还是未能真正补偿她罢了!

    夜色渐渐变得深沉起来,玉盘星辰尽数隐藏起来,漆黑无光,连带整个大地都罩在可怕的阴沉之中。一株幽兰凭夜释放出最后的清香,渐渐枯萎,最终凋零。

    承熙十年八月二十七夜子时,敏贵妃于氏猝薨于咸福宫,帝恸,追谥敏宁贵妃,辍朝一日。

    从燕京飞驰而出的马儿迅速掠过最近的官道,经由诸多城池,终于抵达扬州。奉皇帝诏令,由扬州渡口发快船射箭至南楚金陵军营。几番辗转,消息最终传到揽云阁时,已是第三日的下半晌。

    苏琬清得知于若兰薨逝的消息痛哭了一场,在画琴等人的劝慰下才渐渐收住声音。

    “若兰姐姐,你怎么能就这样去了”她双眼已哭地红肿,忆起往昔种种,愈发觉得世事沧桑。其实,她一直都应该明白的,宇文彻帝王之尊,又是丰神俊朗的年轻男儿,久处深宫的那个女子对他不是芳心暗许。于若兰也不例外,只是亲眼看到她与皇帝恩爱和谐,自我决断那样的想法罢了。在她离开大夏之后,于若兰明明是有机会独占帝宠,可却仍是遵守了最初的诺言。

    恍惚之间,她仿佛看到一个穿着淡蓝轻纱、小鸟依人的女子对着她笑,“琬儿,咱们再去御花园搬几盆兰花吧!”

    一番沉痛过后,苏琬清已经神魂俱散,精神格外不济。在画琴的要求下,她服用了安神药之后沉沉睡了过去。

    楚修泽望着榻上女子沉静娴雅的容颜愈发怔忡,他神使鬼差地握住了露在被褥外那一截粉白色的藕臂,“早知道就不让人把消息传过来了。”

    “那公主会恨死您的。”画琴不知分寸地接话道。

    楚修泽处置宫人手段凌厉,但对画琴此言并无责怪之意。她说的没错,苏琬清和于若兰感情深厚,若是不把事情告诉她,来日她知晓真相之后,只怕是会更恨自己,捕获芳心更是遥遥无期。

    “她近日身子如何?”

    画琴对楚修泽有偏见,故而也总觉得他不怀好意,但也没胆子抗拒不答,“公主甚好,已过了孕吐期,如今食量增加,睡眠亦安。太医诊断,腹中胎儿康健有力,一切皆好。”

    “一切皆好”楚修泽喃喃道,眼珠飞快地转着,不知道脑袋里面在想些什么。

    画琴不禁有些狐疑,鼓起勇气问,“请陛下恕奴婢突兀,奴婢自幼跟在公主身旁,事事愿为公主考虑周全。奴婢斗胆想问陛下,公主产下孩子,您将会作何处置?”

    此事恰好戳中了楚修泽的心事,他神色果然大变,但依旧淡然地答道,“待她生下孩子,便不是南楚的公主了,将是南楚的皇后。她的孩子,朕视若亲子!”他重重咬牙道,“你好生伺候她吧,朕回头再来探望她。”

    “恭送陛下。”

    楚修泽单独踱步走出几步后,又回首来望,悄声道,“清儿,你不要怪我,我也是为了咱们的未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97章 危机四伏() 
金秋九月,各地开始丰收,南楚粮食成熟两季,此时稻米正到了收割的时候。楚修泽为一国之主,此时不免要到各地与百姓同庆祝丰收。望着浩荡的御驾从城门离开,苏琬清烦躁的心总算是安寂了许多,跟着绣娘学着做绣活。

    她以前虽然也会刺绣,但对小孩子用的东西却是一窍不通,经过绣娘指点,总算是缝出几件像样的肚兜来。

    “公主怎么就确定是个男孩儿,奴婢瞧着您一直绣些老虎、蝙蝠之类的,万一是位千金,定是不会喜欢这些玩意的。”画琴在旁捯饬着丝线,看着坐在南窗下的女子格外认真,每一针都灌注了无数心血。

    “肯定是个男孩儿,他调皮的很,总是踢我。”苏琬清抬手摸了摸已经明显隆起的小腹,小家伙似乎被母亲唤醒了,又折腾了两下。

    画琴抽出纱绢替她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汗,一边感慨道,“如今已不像前些时日那般炎热,你还是大汗淋漓,也真是辛劳。”

    苏琬清抬眸笑了笑,直到此刻她才明白,为了孩子辛苦再多也值得。她复转过脸去对候坐在一旁的绣娘问道,“这里的针脚如何收住?”

    绣娘耐心地为她解答,画琴则道,“奴婢去看看安胎药熬出来了没有?”

    苏琬清摆了摆手,略微示意一二。稍后,画琴便端着一碗黏稠的黑色药汁走了进来,恰逢绣娘教授完毕,想退到一侧。绣娘背对着画琴,自然什么都没注意到,画琴想躲闪都来不及,手中端着的药碗生生被打翻到了地上,药汁也溅了画琴一身。

    绣娘也受到了惊吓,正要向苏琬清请罪时,却听到蔷薇花边勾嵌的地毯噼啪作响,洒在地上的药汁竟泛起一层白色的泡沫。

    苏琬清腾地站了起来,望着久久消失不去的泡沫,又见画琴的衣服已经被腐蚀烂,“这这”

    她还无法说出口,却听画琴已经断言道,“是谁这么歹毒,竟要暗害公主!”

    苏琬清惶恐地看着绣娘,抓过她的手道,“今日多亏了你,否则我此刻只怕是泉下亡魂了”

    如此机缘巧合,苏琬清确实应当感谢上苍怜惜她们母子。然而对于此事,她却下令隐瞒了下来,若是大张旗鼓地寻找想暗害自己的人,实在太难,倒不如在暗中查询。

    然而,一直到楚修泽巡视金陵京畿回来,在她所有的起居饮食当中,都没有再寻到任何蛛丝马迹。

    “小冯子原是想在下午的茶点中掺入红花的,但偏不巧的是,公主在上半晌要喝的安胎药中发现了砒霜,由此对吃食格外警惕,他便不敢随意动手了。”

    御前的烛光晦明变化,摇曳闪动。楚修泽半靠在矮榻中听康必成交代事情经过,他眉头紧锁,浓重的不悦笼罩在眼帘之后,令康公公浑身直冒虚汗。

    “砒霜?”

    “是说来也巧,那碗药是不小心被打翻的,否则此刻公主恐怕”

    楚修泽不希望他和苏琬清之间再多出一个孩子来牵绊,何况那个孩子是宇文彻的,如果任凭她生下来,她这辈子都不会把心交给自己。他下定决心暗中打掉那个孩子,却不料有人竟想直接将她害死。他思来想去,能有这种歪心思的,也就只有那个人了

    “去玉华宫!”

    楚修泽忽然起身朝外走去,康必成连忙高声唱和一句,“起驾玉华宫!”

    南楚宫殿不同于大夏,磅礴之气弱化,秀美而灵雅之气较多。王朝贵妃所居之所玉华宫便是其中的典型代表,玉华宫处中轴线以东,位于正阳宫右后侧,通体乃红檀梁木架构,梁雕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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