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缘佳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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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缘佳成-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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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琬清浅笑着,露出雪白的贝齿,又听皇帝说,“贤妃昨儿来过了,算上宣治那两年,朕今年登基整十年了,也该大封后宫一次。你有身孕,自然与他人不同,在从四品上,自己选个位分吧!”

    她一下子惊弹起来,“从四品,这直接越了四级,不太好吧。”

    “朕说过的话何时变过?罢了,还是顺仪吧,听起来顺耳些。”

    就这样敲定了,苏琬清连辩驳推脱的余地都没有。除了她晋位顺仪之外,元杏瑛封了庶四品充媛,景阳宫锦昭仪晋妃,其余的妃嫔皆是各晋一级,于大年三十正式颁旨册封。

    年关将近,皇帝将要封印,所以政务繁多,苏琬清自这日得到皇帝口头上的宽释之外,就不曾再见到他。同时,苏家的人终于进了京城,递了请见牌子,于腊月二十七入宫觐见。

    这一天,苏琬清早早便起身梳妆等候,刚过巳时,便由内务府派出的人带领苏家的人进承乾宫。苏晟及夫人其实都是陪衬,跟在一旁的长公主才是最重要的。

    君臣之礼见过之后,苏琬清连忙扶起了三位长辈,行小辈之礼,“女儿给父亲、母亲请安,给姑姑请安,新年新禧。”

    苏晟连忙遏礼,“小主折杀微臣了。”

    屏退宫人后,苏琬清方才收起场面上的端庄。搀扶着长公主到暖炕上坐了,顺从地半跪在脚踏上替她按摩,“终于盼到姑姑了,清儿将近快一年没见到您了,姑姑身体可好?”

    长公主自进殿后便扫视着殿内的陈设,所有的家具摆设都是全新的,倒真有宠妃的意味。她也放下了持重,只道,“复国大业尚且未成,我岂能倒下?这些日子来一切都好,只是回江南收拢旧部出了些许问题,倒也不算严重,我迟早会解决。”

    苏琬清知晓复国需要里应外合,每一步都要走稳了,才不会露出破绽。

    “清儿有好多话要对姑姑说,这一年来,在大夏皇宫确实发现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事。”

    苏夫人极识趣地拉着苏晟到外边坐,“长公主要注意时辰,咱们只能小坐一个时辰。”

    长公主会意点头,问苏琬清道,“你都发现了什么?”

    “姑姑有所不知,大夏皇帝与其生母太后之间的关系极其糟糕,皇帝往日里不去给太后请安也就罢了,甚至在一些事情上经常与太后发生冲突,甚至囚禁生母。”

    “哦?”长公主捏着茶杯的手颤了颤,“可知道是何原因?”

    苏琬清不禁得意地笑了,“皇太后有一位养子,封了恪侯的爵位,姑姑可猜的出他是谁?”

    “养子?这还真的猜不出来。”长公主从袖口中拿出檀香木佛珠,开始转动起来。

    “恪侯名曰楚修泽,正是安南郡王的儿子,当年金陵城破,被押回燕京。结果因了长的像太后的小儿子康密太子,才逃得一死。”

    “安南郡王”或许是想起了自己的弟弟,长公主眼眶竟有些发红,泪珠似在不停打转。

    “姑姑莫要伤心,叔叔若知道泽哥还活在人世,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苏琬清抽出丝帕,替长公主拭去了眼泪,“皇帝格外憎恶自己的幼弟,因此也不待见为降俘的泽哥。可偏偏太后宝贝的紧,所以他们母子时常有矛盾。”

    “如此一来,我倒想见见他了。安南郡王是我四弟,自从那件事之后,他就极少与我们来往,细细算下来,他已经故去有十五年了。”

    “可是皇上能允准清儿接见亲人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如何才再能将姑姑接进宫呢?”

    苏琬清尚且在思考主意,却不曾想触动了长公主的心弦,她瞬间暴跳如雷,“什么格外开恩!宇文彻恨不得将我们斩尽杀绝,清儿你莫不是对他动心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55章 楚情犹在() 
苏琬清顿时吓得跪倒在地,拉着长公主的裙裾道,“姑姑息怒,清儿绝对不敢。”

    暖阁里的声响惊动了苏晟和夫人,他们一走进来,长公主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太过敏感了,此刻倒有些担心刚才的话被别的宫人给听去了。

    她弯腰扶起了苏琬清,一遍遍摩挲着她细长的手指,“刚才是我不好,吓到你了。只是清儿,那宇文彻是我们的仇人,你切切要记住,他是这世上最无情的人,一定不能对他动心!”

    “清儿谨记姑姑教诲。”

    长公主细细打量着乖巧顺从的侄女,也不知究竟还能维持多久,复国不宜迟缓,否则真的会生出变数来。

    苏琬清已经如愿以偿地面见了亲人,按照道理说,苏府的人不必再在京中逗留,但恰巧赶到了年节,便不着急赶回济南,在京城过完年再回也是一样的。

    当夜皇帝终于又驾幸承乾宫,只不过神色倦怠,苏琬清便自告奋勇为他按摩放松,其实她别有用意,是想让姑姑在年三十进宫陪伴自己,也只有在大宴上,姑姑才有可能见到楚修泽。

    而皇帝一早听过她的出身,瞬间便理解为她想单独和亲生母亲相处,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外面是一片冰天雪地,整个皇城银装素裹,守门太监红缨帽子上沾了星点的雪花,即融即落,小太监们的脸颊冻的彤红,止不住搓手跳脚。

    苏琬清忙着试年宴上穿的衣裳,不经意瞄了一眼,便对荣宁道,“今儿是年三十,一会儿老夫人进宫之后,你就给他们发些赏钱,然后打发他们下去就是了,我跟前用不着他们伺候了。”

    荣宁欢实应了,退出去准备银钱了。刚踏出去,便看着内务府的人抬着一顶红顶小轿徐徐而来,只好又连忙跑回去通报主子。

    这回只有长公主进宫,苏琬清听了通报就连忙出来迎接,长公主拍着她的手说,“你也是有身孕的人了,日后要稳重一些,不可再如从前那般跳脱了。”

    瑜英笑着帮腔道,“夫人此言可是帮了奴婢们大忙了,往日里小主高兴,奴婢们都不敢说什么的。”

    “好了!你们都下去守着吧,不要误了时辰。”苏琬清佯装不高兴,撅着嘴如置气的小孩儿一般。

    场面上的戏做足了,可她心里却有了一丝忧伤。当自己真正怀上孩子时,那种母子相连的感觉让她不愿割舍这个小家伙。可心中又有另一个声音在呼喊,当初要孩子是为什么,就是为了借子嗣打压后宫中的对手。她此刻知道宋心彤早晚会复宠,却不知道到那个时候,她能不能狠得下心来了。

    “清儿?”长公主不悦地又喊了一声,她把苏琬清眼中的悲伤看的真真切切。她没有指明道破,只是幽幽地道,“皇家的女人个个身不由己,并不止你自己。没有牺牲,焉得大业?就连姑姑,当年韶华正茂,还不是舍了驸马和亲子?”

    苏琬清没有控制住自己,泫然滴泪,在粉妆玉琢的脸上留下了一道泪痕,“清儿知道了,舍得舍得,有舍方得。”

    长公主将她按在梳妆镜台前,铜镜中映出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处处皆透着小巧灵动。再配上梅红色绣百花的裙装与银钗步摇,更多了一丝持重。两者并存,并不觉得有所冲突,反倒是让人觉得不可亵渎。

    “今夜是如何安排的?”

    苏琬清抛开繁杂的思绪,只道,“年三十夜,皇帝依例会留宿贤妃宫中,所以特准姑姑陪我在宫中住一夜。稍后,清儿去参加大宴。待正式开始,宫巷中空寂了,再由画琴带领姑姑过去,她自然会将恪侯指给您看。”

    长公主轻声“嗯”了,便是没有异议,“贤妃这几年做的倒是不错,大夏皇帝倒是一如既往地信任她。”

    “贤妃是姑姑的人,进宫之前,您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刚刚进入皇宫,我是怕你思绪不稳,贸然与贤妃交好,以致引起怀疑,从而暴露身份。”长公主顿了片刻,想了想道,“今后你也不能完全依靠贤妃,我希望有一天,你的位分能够超越她!”

    苏琬清知道这很难,但在长公主的要求下,她不得不答应。她想,自己这辈子已经没什么盼望了,即便南楚复国,她曾经**于夏皇,也没有脸面再回归宗族。到那时,也许她会青灯古佛,残了此生。

    神武门上的鼓声响起时,太和殿里的大宴也开始了。皇帝、太后与贤妃于正前方而坐,五品以上的六宫妃嫔分列于两侧,并以珠帘相掩,再往后则是肱骨大臣与皇族贵胄。

    楚修泽独自坐在一个角落里,他难得收拾的清爽俊逸,一袭水紫棉袍显得人精神了几分,剔去下巴上的胡茬如白面小生一样。

    画琴指了指,“夫人,那个就是恪侯。今日一瞧,这恪侯倒也长的不赖,都是往日里太邋遢毁了这俊俏的脸了。”

    长公主只瞧了一眼,身上便失去了力气。像!真是太像安南郡王了,有那么一瞬,她甚至以为自己的四弟又回来了!

    “恪侯今日这么一倒腾,真是亮人眼,奴婢瞧着,今儿太后也高兴几分呢!”

    长公主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瞬时愣在原地。她死死盯着太后瞧,眼中渐渐升腾起愤慨与憎恶。怎么会是这个女人,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又成了大夏的太后?难道?

    心口处一阵钝痛,长公主险些站不稳,幸亏画琴及时扶住了她,“夫人您怎么了?”

    长公主艰难挤出两句话,“扶我回去,让小主快些回来!”

    |

    苏琬清急匆匆赶回承乾宫时,便见长公主满脸苍白地倚在暖炕上,她神情呆滞,目光空洞,仿佛已经走到了尽头一般。

    吓得苏琬清一边瞅画琴,一边问,“姑姑这是怎么了?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吗?”

    画琴惶恐的摇头,她们在侧殿门口停留时间不长,她怎么会知道长公主忽然间就成这样了。

    长公主抬了抬胳膊,苏琬清会意,将所有宫人打发了出去。之后,便听长公主一字一字咬牙道,“秦怜儿这个贱人!”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56章 我见犹怜() 
苏琬清不明所以,只一个劲儿瞄画琴,然而画琴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长公主气从何来。

    “姑姑这是怎么了?秦怜儿是何人?怎么会”

    “我一直以为她死了,想不到她竟然还活着,还安安稳稳地成了大夏的太后!”长公主眯起眼睛,其中杀意毕露,令人胆寒。

    “太后?”苏琬清讶异地低呼道,想不到姑姑和太后之间竟存了恩怨。

    长公主回忆起恪侯楚修泽的面容,顿时睁大了眼,“我记得你说过,秦怜儿很重视修泽?”

    苏琬清点点头,却见长公主嘴边露出一丝凄凉的笑,自言自语地悲叹道,“原来竟是这样,四弟啊!你瞒我瞒的好辛苦!”

    断断续续,长公主总算是把事情原委告诉了苏琬清。现今为大夏国母的周太后本就不是周家的女儿,她是先皇从民间带回的,这一点画琴早就查清楚了。可苏琬清万万没想到,这位太后原名秦怜儿,当年只是金陵风月场的歌妓,也曾经与安南郡王有过一段情。

    “你四叔叔当年不过才弱冠年纪,却偏偏瞧上了这个秦怜儿,说什么有了男女之实,硬是要将她娶回王府当正妃。”长公主谈及往事,神色苍白心痛无比,“若秦怜儿是老实本分的,由你母后颁懿旨抬举她未尝不可,可她根本就是个浪荡户,哪里是真心愿意跟着你四叔叔?”

    “所以父皇母后决定送走了秦怜儿?”

    长公主咬牙切齿地说,“原本是要光明正大赐死她的,但桐弟以死相逼,无可奈何之下,只能明面上说送她去大夏,暗地里派人杀了这个狐狸精。”

    “可她居然活下来了。”苏琬清皱眉道,心中仍有万千的疑惑解不开。

    “想都不用想,我那个傻四弟收买了执行任务的杀手。”长公主悲叹一声,继而重重拍小几愤懑道,“时隔多年,我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狐狸精,她祸害我弟弟终生郁郁寡欢,我又怎能让她如此心安理得地当大夏的太后?!”

    苏琬清回想起安南郡王来,她对他的记忆只剩了一个轮廓,只是一个长得很高大却从来都不笑的男人。小时候宫里举办宴会,他很少参加,如果非来不可的话,酒过三巡也会无声走掉。那个男人的影子永远都那么孤单,那么寥落。

    “姑姑,有一点说不通。您怀疑修泽哥哥就是秦怜儿所生,可修泽哥哥出生的那年,她早就是大夏后宫中的一品夫人了,怎么会”

    长公主冷笑一声,“修泽生于隆化十七年,我却记得,大夏与我南楚曾在前一年边境交锋,夏朝先皇御驾亲征。那个时候,桐弟偏偏不在金陵,陪王妃去扬州游历山水了。当时我还奇怪,他那榆木脑袋总算是开窍了,知道心疼王妃了,想不到竟是有所图!”

    这样,一切就基本说的通了。时为一品夫人的秦怜儿或许陪伴夏皇出征,而安南郡王偏偏找借口离开了金陵。他们两个究竟是机缘巧合再遇到,抑或者是早就商量好,恐怕无从得知了!

    “可还是有很多疑问,太后秦怜儿怀上孩子肯定会露出马脚,即便没有问题,孩子生下来也会顺理成章地成为皇子,泽哥就不可能出现在金陵了啊!”

    长公主道,“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清儿,你要尽快查明白。想来,知晓此事原委经过的也只有当年近身跟随夏朝先皇的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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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近身伺候的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大夏宫廷的宫女每五年就要替换一次,留下的老嫫嫫大多被指派去伺候太妃们,是极难见到的。

    苏琬清思来想去,唯有暗中寻找旧年伺候的太监,可寻找的结果不由令她诧异——夏朝先皇曾在隆化十六年秋大开杀戒,先后处死近身侍奉的宫人近十名,还有许多被取了舌头从此再也不能说话的。

    “此中含义不言而喻,先皇想隐瞒某件事情。”苏琬清断定道,她愣着神,手中一下下拨弄着鎏金掐丝小炉中的灰,“去查查那年太后是怎么度过的。”

    “小主,奴婢查过了。隆化十六年,夏皇亲征,钰夫人周氏伴驾而行。亲征归京后,皇帝即刻下了旨意,钰夫人受伤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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