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缘佳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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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缘佳成-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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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将德妃给噎了回去,德妃也是会看眼色的,知道自己再说下去免不了惹得皇帝龙颜大怒,也只能在心里憋着这口气,悻悻然闭嘴罢了。

    苏琬清回到自己的位子,敏姬连连拉她的衣袖,冲着惠婉仪所在的方向稍稍努了努嘴,只见惠婉仪脸色铁青,细长的手指紧紧捏着酒樽,似乎是要捏碎一般。

    “这后宫中永远都是风云暗涌的,嘉妹妹要小心了。”敏姬好意提醒道。

    苏琬清宽和一笑,稍稍点头,“谢敏姐姐。”

    苏琬清端起酒樽来啜饮两口,便听远处传来袅袅的歌声,细润如酥,空灵绝响。她勾了勾唇角,朝歌声传来的方向望去,一蒙面美人正坐在乐府伶官中央弹着琴唱着歌,一身雪白素纱袍误让人以为是天仙下凡。

    一曲歌毕,女子缓步走到皇帝面前,蹲身请安道,“嫔妾愿吾皇万寿无疆。”

    皇帝有些惊奇,“你是”

    女子缓缓揭下面纱,正是元杏瑛。

    皇帝登时面色有些不好,朝苏琬清所在的方向扫了几眼。这算什么!刚才还说自己的心清明,这会子就帮着别的女人来邀宠!

    元杏瑛看着皇帝脸色不好,浑身粟立了一下,正要请罪,却见皇帝脸色缓和起来,“琴技不错,看赏吧!”

    元杏瑛松了一口气,正要谢恩时,却听下首忽然传来女子的惊叫声。

    宜嫔忽然觉得自己小腹像插了一把刀一样,疼痛不已。她没忍住惊叫出声,众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苏琬清离她最近,连忙凑过去扶她,“宜嫔姐姐这是怎么了?”

    宜嫔脸色苍白的可怕,额头上冒出涔涔冷汗,大口喘着气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这会儿皇帝和贵妃已经从御座上走了下来,刚到梨花小几前,便看见殷红的鲜血泊泊自小几下流了出来。

    “宣太医!宣太医!”

    李容贵见状不好,连忙打发人去喊太医。皇帝震惊不已,抱起宜嫔便往永和宫歇息的侧殿而去。宜嫔原来坐的地方已经被血液染透,触目惊心,令人畏惧。

    好好的寿宴被打断了,贤妃主持大局,让低位妃嫔先回了自己的宫室。苏琬清与元杏瑛相伴而行,止不住在路上感慨,“没想到竟出了这么一个岔子,否则今晚皇上定是要召幸你的,都怪我没有想周全。”

    元杏瑛脸上似有悲伤,“怎么能怪你,是我福分浅。”她微顿了顿,“其实我注意到皇上的脸色了,他并没有太多惊喜,反倒有些厌恶。”

    “元姐姐想多了,皇上心里定是有你的,过几天皇上也许就召幸姐姐了。”

    元杏瑛摇摇头,“罢了。我现在倒想知道,宜嫔的孩子还能不能保的住,刚才看了一眼,都都已经成那样子了。”

    “这就不是我们能操心的事儿了。只是,宴会开始前,宜嫔还是好端端的,我还问候她来着,谁知这么一会儿就出事了。”

    话音刚落,后面便传来了太监的呼声,“请嘉芳仪留步!”

    苏琬清与元杏瑛皆回首望过去,几个小太监气喘吁吁地跑到她们跟前打千儿,“皇上有口谕,宣嘉小主至永和宫见驾。”

    两人内心皆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元杏瑛道,“我陪你一起过去。”

    苏琬清笑着推辞了,“不用姐姐陪我过去,想来是垂询我关于宜嫔的事,毕竟我与她紧挨着。天色已晚,姐姐还是早些回宫吧!”

    元杏瑛料想圣驾前也没有自己容身的地方,嘱咐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苏琬清到永和宫侧殿时,隔着门便听到女子的呜咽哭泣声,想来宜嫔的孩子是没有保住。她无奈叹声气,随小太监踏了进去,“禀皇上,嘉小主到了。”

    四妃皆侯立在一旁,神色各异。皇帝坐在榻边,怀中圈着宜嫔,宜嫔趴在皇帝腿上抽抽嗒嗒的哭,一听苏琬清到了,两眼立刻透出一种精光来,恶狠狠地道,“嘉芳仪,我做错了什么,你竟要害掉我的胎儿!”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3章 惊谋计深() 
苏琬清惊异不已,微张嘴巴正要辩解,便听贤妃道,“宜嫔妹妹不能这样武断地下结论,那果酒虽是嘉芳仪递给你的,却不见得就是她做了手脚。”

    果酒?苏琬清这才想起来,宴会刚开始时,她的确把自己面前案几上的果酒分给宜嫔和敏姬用来着,当时她还劝宜嫔,好喝也不要贪杯。

    皇帝沉着脸色久久不语,苏琬清看不懂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嫔妾冤枉,皇嗣乃社稷之本,嫔妾怎敢去害皇嗣?况且,我与宜嫔姐姐素来和睦,缘何要害她?”

    德妃冷哼道,“自然是心生嫉妒了,嘉芳仪夜夜专宠,却还不及宜嫔几夜宠爱便怀有皇嗣,你心里自然过意不去了。”

    “德妃姐姐别这样说,且不说嘉芳仪本分的很,从未夜夜专宠。就算是那样的话,倒显得皇上昏庸了。”淑妃极少言语,但一言便切中要害。

    德妃慌忙起身告罪,“皇上明察,臣妾绝无此意。”

    皇帝扬了扬手,眉间皱起,他哑着嗓子问,“嘉芳仪,朕问你,为何为何你递给宜嫔的果酒里会有红花?”

    苏琬清扬眉道,“嫔妾如何知道?那果酒是御膳房准备的,嫔妾只是尝着味道好,才递给宜嫔和敏姬尝用。”

    皇帝阴沉着脸色不说话,德妃又是冷哼一声,最后还是贤妃为难地讲,“嘉芳仪可知,御膳房上膳之前都会用银针检验,故而那果酒一开始是没有问题的。那你”

    苏琬清辩解道,“嫔妾从未有过嫉恨之心,是断断不会害宜嫔姐姐腹中孩儿的。至于果酒的红花,绝不是嫔妾下的,嫔妾用的着为了害别人也给自己下药么?”

    皇帝忽然抓起榻边的瓷器小件,朝地上砸去,斥道,“朕纵得你没边了!你这张狂的语气,是应该与朕说话有的吗?”

    苏琬清蓦然苍白了脸,这才回味出自己确实太肆无忌惮了,可是辩解若不强势,那又该如何?!皇帝砸了一通东西,也把窝在心里的火发泄了出来。他冷冷道,“寻常人用红花不会有事,只是活血化淤,嘉芳仪,你还有何话要说?”

    她哑然失笑,果然自己被宠的久了忘了帝王心性,皇帝到底是不会相信自己的,是她太迷失了,误以为皇帝的宠爱就相当于信任。

    “嫔妾没有害宜嫔腹中孩儿,请皇上明鉴。”

    皇帝兀自在心里叹息一声,如今种种证据指向她,他可以坚定地不相信,可六宫上下却不会这么认为。皇帝无力抬了抬手,“责令内务府再详查,这期间嘉芳仪禁足抚辰殿。”

    能出这样的结果,皇帝心中还是偏袒苏琬清几分的,宜嫔纵然心里委屈,可看着皇帝脸色不好,也不敢再要求。等罪名坐实了,还愁没有整治害自己孩子的人?!等着瞧吧!

    折腾了这大半天,散了的时候已经将近子时了。苏琬清被画琴和春兰两个人架回了抚辰殿,随着那宫门咣当一声巨响,她被锁死在这里面了。

    这些时日来,自己的确迷失在皇帝的宠爱中了,虽然还没生出放弃家仇国恨的念头,但已经是懈怠无比了。皇帝么,最终还是不相信自己的,也罢,早晚有针锋相对的那一天,现在要他的信任做什么呢!

    她自我纾解了一番,最后还是要为宜嫔落红一事忧心。这摆明了是有人要栽赃陷害,她怎能让那些人如意?!正这么想着,她忽然灵光一现,似乎察觉到了问题出在哪里。

    翌日,嘉芳仪谋害皇嗣的消息传遍了六宫,原本还是未板上钉钉的事被这样传开,皇帝不由恼怒。这样一来,在此事上就必须尽早有个说法,他不得不令贤妃主持,又重新调查,但结果还是一样,除了苏琬清有这个动机和机会,再无旁人。

    皇帝看着她跪于下堂,眼圈周围一片乌青,才短短一夜,便憔悴成了这副模样,说不出的心疼。

    “嫔妾斗胆,请皇上派人搜查宜嫔侍女的下处,皇上定当有新的发现。”

    那厢宜嫔涨红脸惊叫道,“缘何要搜查嫔妾宫女的下处,嘉芳仪你莫要欺人太甚!”

    苏琬清跪的时间有点久了,双腿有些酥麻,神智也有些恍惚,双眼皮开始止不住地打架。

    “罢了,依嘉芳仪所言,传朕口谕,去搜查宫女下处。”

    李容贵得了令,带着内务府的人去了。只消片刻,就有了结果,在宜嫔随侍宫女秋香的屋子里搜到了二两红花。

    皇帝顿时回过味儿来,咬牙切齿道,“拉下去审,直到全交代了为止!”

    苏琬清大约知道自己没事了,两眼一黑,直直地倒了下去。

    登时,殿内又乱作一团。皇帝知道她是为此事担忧受惊太多,一时承受不住,将此案交付给贤妃审理后,便抱着苏琬清回了乾清宫。

    宜嫔望着皇帝远去的背影,说不上来的辛楚,自己昨儿才失去了孩子,可今儿嘉芳仪一病,皇帝就顾不上自己了。她越想越离谱,心中不免堆积起了怨愤。

    天渐次暗下来,御前宫人静悄悄进殿来点烛,火折子嚓的一下,窜出火苗来,将满室照的通亮。皇帝手执湿热的方帕,不停地在苏琬清额头上擦着。她冒了很多汗,眉头紧锁着,像是做了噩梦一般。

    “皇上,药来了。”

    皇帝接过青瓷瓦底的小碗,舀起一勺放在嘴边吹一吹,而后灌进了苏琬清的嘴中。

    苏琬清昏沉在梦中,嘴中止不住的呢喃,“姑姑姑姑”

    皇帝心叹,到底还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对家人的依恋总是有的,“传朕旨意,宣苏府女眷进宫陪伴嘉芳仪,着内务府安排。”

    “是。”

    御前的人都退下了,只留皇帝一人在寝居中,皇帝这几日疲惫不已,不知不觉就靠在榻边睡着了。

    苏琬清醒来的时候,一入目便是游龙戏珠的帐顶,她知道这是在皇帝寝宫,正要试着坐起来,但一动弹却惊醒了睡得原不是很深的皇帝。

    皇帝眯眯顿顿地醒过来,看见她睁着眼闪过一个激灵,“琬琬醒了?”

    苏琬清闷声哼了哼,别过脸去不瞧他。皇帝悻悻地,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可天知道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怀疑过她!

    “朕从未怀疑过你,否则昨儿就不是只禁足那么简单了。”皇帝叹了一声,从前宫中的女人都拿他当天一样的尊崇敬着,如今出了个敢跟自己置气的嘉芳仪,他倒不知该如何哄她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4章 东厢槐花() 
苏琬清深知见好就收的道理,见皇帝一副愁苦的样子便囔道,“这是此次查明了真相,若以后嫔妾也拿不出证据该怎么办?是不是就要到冷宫去住了,或者或者直接赐白绫了?”

    “不许乱说!朕原本就是相信你的,咱们迟早会有孩子,你怎会去嫉妒宜嫔。”皇帝惜惜地圈她入怀,“说到底还是宜嫔自己大意了,竟然不知道自己身边的宫女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还有胆子栽赃陷害!”

    苏琬清庆幸自己想起了宜嫔身边宫女的不对劲,若再晚一天,教那宫女把红花给处理干净了,那才是死无对证!

    “那究竟是谁指使了那宫女栽赃给嫔妾?”她温驯地钻进了皇帝的怀中。

    皇帝久久不语,思虑片刻方道,“估计你没印象,景阳宫里的一个贵人。”

    苏琬清也缄默下来,景阳宫在东面,离着抚辰殿十万八千里,怎么可能与自己结仇?那位贵人也是当了替罪羊吧!皇帝此举便是有意将事情化小,能让他忌惮的,也就是那些家世尚可的女人了!

    谋害皇嗣之事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过去了,皇帝为弥补宜嫔丧子之痛,特意晋升为芬仪。按理说,苏琬清白白蒙了冤屈,也当有所弥补才是,但她自知风头太盛不是好事,便坚决地推辞了皇帝的好意了。

    皇帝知道她的顾虑,也不强求,只暗地里表示恩宠。譬如她送的那把墨玉纸扇上要盖上私印,时时把玩在手中,又譬如御笔亲书牌匾赐给她,总之,他能想到的都办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发什么疯,按理说自己将近而立之年,不应该跟情根初萌的毛头小子一样傻啦叭叽的。但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他发自内心地想和她亲近,仿佛少了她,自己的灵魂也残缺不齐了。

    皇帝这头倾心绝恋着,但苏琬清却愈发地清醒,她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戒备,除了不能让皇帝看透自己的身份,还要防着后宫的女人们,有时候女人的嫉妒心甚至能毁了一个人。

    “小主,该用药了。”

    苏琬清望着瑜英手中捧着的青胎瓷碗,里面是满满的黑稠液体,直叫人作呕。

    瑜英看着她一副嫌弃的样子便笑了,“小主若是想怀上皇嗣,还是按时服用的好。”

    这正是太医调配的嗣子药,原因只是上次昏倒,太医说她体寒不易有孕,皇帝一着急,便让太医开了方子为她调理身体。

    苏琬清接了过来,仰脖一饮而尽,春兰立刻走上前来递蜜饯,含在嘴里后方才觉得舒服了些。

    “也不知这般用心,几时才能有孕。”苏琬清抽出帕子拭了拭嘴角,沮丧地半靠在了贵妃椅里。

    瑜英安抚道,“小主圣宠不减,皇上又责令太医多看顾您的身子,想来是小主子很快就会来了。”

    苏琬清不尽然摇摇头,原本指望用孩子来固宠或者扳倒劲敌,如今这想法是走不通了,她半倚在绵软的秋香褥里,背后着地窄瓷中插着的梅花假支衬的面孔莹白如玉。

    “皇上还是没翻元姐姐的牌子吗?”

    “是,元贵人福分浅啊,小主都帮她到这份儿上了,依旧是不得圣心。”

    苏琬清转首去看菱花窗外茂密的槐树,葱葱茏茏,遮天蔽日,正好挡住夏日浓烈的阳光。等到入秋后,槐树叶子就会落光,就不妨碍秋日的阳光射进卧房中了,甚是正好。

    她虽然对皇帝没什么感情,但却想专房独宠,发自内心的不愿让皇帝宠幸别的女人,因为在她看来,昨儿和别人睡在一起,今儿又来和你睡,实在是反胃恶心。上次为把元杏瑛推到皇帝眼前也是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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