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夙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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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夙孽- 第4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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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跪在门边等着她的吩咐。

    她移过目光来看了婢子一眼。

    婢子回道,“就是这个人。他们在外面找到的,说是,曾经见过无忧与合周公子,而且有他们衣物为证。”

    倾染染闻言慢慢拿起妆台之上的牙梳,“你是嘉兴人。”

    那人听她发问,忙以头杵地答道,“正是。”

    “那我问你,刚刚,你进王府的时候,可曾看到正门之上悬挂了几个气死风灯?”她语声轻轻,似乎是不含一点感情的随意之问。

    那人呆了一下,开始仔细回忆,“并没有悬挂风灯,小的,在进来的时候是仔细看过的。”

    倾染染再次看向。她的婢子。

    婢子忙点头。

    “恕你无罪,抬起头来回话,你说,你手上有他们的衣服。可这种随身之物,又怎么会到你的手上?难不成是你们偷盗而来的吗?”倾染染看向这农夫的目光一瞬锋利。

    那人虽然有点忐忑,但是回话的时候,眼神与语气皆是肯定,“小人虽然贫贱,但却不是盗贼!这些衣物乃是他们,主动拿出来与小人交换一些朴素衣衫。小的一开始不知道他们真正用意是什么,也是拒绝的,但是他们很是讲理,用如此华贵的衣衫也只换小的一套粗布衣服。而且那位相公说起话来又很是得体,

第九百二十八章 闻曲见舒() 
那农夫肯定回话,“小人虽贫贱,却不是盗贼!这些衣物乃是他们,主动拿出与小人交换朴素衣衫。小的一开始不知他们用意,也忧虑拒绝,但是他们很是讲理,如此华贵衣衫也只换小的一套粗布衣服。而且那相公说起话来很是得体,小娘子生的也极端庄,也不是什么坏人模样。小的也就同意了与他们交换。”

    那个农夫老老实实的交代清楚一切之后。就老老实实的跪着了。

    倾染染将那一眼就能看出,是上等蜀锦而且剪裁精致,缝绣皆可称精良的衣裙紧紧握在手中,原本是冰凉的衣料,不知为何握紧手中之后,掌心升起的一阵阵的灼烧,而那些灼烧,就那样轻易的引领着她的回忆直到无忧的面容之上。似乎是在这时,她才能够明白,长乐与无忧的区别,是在眼睛,长乐的太生硬,无忧的轻灵而生动。这是一个让人不知作何感想的发现。

    她有些艰难的逼迫着自己,从脑海中清晰浮现的无忧的一颦一笑上,分神出来。这不是在细细观赏那个美人,而且自惭形秽的时刻!

    她想着,合周与无忧真的在那里吗?自己真的要将现在知道的一切,都告诉给鸣棋么。她在心上轻轻问着自己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只是因为,忌惮长乐的出现,还是说,这本来就是她想要献给鸣棋的殷勤。或者,她还在兴奋于,两者皆可同时做到。

    她用一根手指搭在妆台之上,看着用力压紧之后,肤色变得,愈发红润,却无心感受它的疼痛,去告诉,不去告诉,去告诉不去告诉,内心反复在这两个方向徘徊挣扎。

    等到被夜风吹得恍然清醒时,才察觉她已经在去找鸣棋的路上了。

    看来,这双脚已经帮她做了决定。

    直到走过最后一个转弯处,可以看到鸣棋院子的时候,她才停住了脚步。那是抉择的时刻,她要集中自己全部的心思,以便确认这样做是对还是错。可依然并未得到清晰的结果。

    但到底因为不是第一次失望,比那时初历悲痛的昏天暗地要少了必然要一劳永逸的握住鸣棋的那种痴念。

    也似乎是第一次觉得鸣棋的书房这样近便,而整个王府又是这样的小。

    钟楼之上已经鼓打三更。

    她还刚刚庆幸自己有可以有反悔的机会,就已经听到了,鸣棋的声音在叫她的名字。

    而当她抬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细细观瞧的时候,却只有月色投下的斑驳树影。于是她做了一个新的决定,她可以去看他,也可以在那个时候再决定要不要跟他说这件事情。凡事都要留有余地,这可能是她来到中原之后,在这里学会的一个宝贵经验。

    原本以为,还要找小厮通报的她,却没在那里看到往日一贯在此打盹的小厮。她还在猜测着,难道鸣棋今夜没有夜读吗?这样猜测之后,早已将原因备好,还没有找到无忧的鸣棋,一定无心做任何事。她摸了摸怀中那个,每每触及都会灼伤手心的衣料,唇角抑制不住的弯了弯,她终于又能带给他一个惊喜。

    她跟鸣棋说会帮他找回无忧,现在她做到了。

    轻轻拾级而上的脚步,顿在,室内发出舒心爽朗笑声的那一刹那。

    那是鸣棋的声音。虽然,他一直擅长冷笑,邪魅之笑,还有意味不清的笑意,但却少有这样舒心爽朗而笑的时候。

    此时夜深人静,她能听到笑声里的全部细节,也就无法再欺骗自己,这不是鸣棋的声音。

    而且更能从笑声的韵味之中听出此时的室中,必有另外一位客人。深得鸣棋欢心的客人。

    倾染染并没有亲眼看到那个人是谁,但却能猜到。

    ***

    信利手下的几位将军,并不同意他们的可汗这就奉皇上夜诏进宫。他们穿越万水千山,来到帝都之中,本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在那繁华之处正在铺展开来的,并不是什么饕餮盛宴却一定会是更加深不可测的死亡的盛宴!可无论如何,他们也不会让自己的大汗单枪匹马去到危险之中。

    “不行,大汗不能在这个夜色降临,人心不顾一切阴险的时刻进宫。那位郡主亦有可能本就是大显皇帝早已经设定好的牺牲品,一切都是他们故意所为,目的也只有一个让大汗分心再到混乱,而他们则像今天这样趁虚而入。或者我们可以去通知东宫太子。”说话的将军瞪大双眼,全身上下都憋着一股力量,这从已经被他踏碎的雕花地砖上就已经能够看得出来。

    “旨官就在外面,我们不及时应召,反而要去找太子,这无异于将太子推上了风口浪尖。我信利要保全性命也不必使用如此下作方法。”信利再没有一丝犹豫的走下主座,直接向外面走去。

    有两位倔强的将军再次阻拦道,“大汗可以称病。”

    “你们是要我抗旨不遵么?”

    “里面只恐有诈!”

    “那就更该去看看。即使是个死结也该亲自去看看这个死结到底是怎么结成的!做我的死士既要有忠心也要懂得分寸。”信利用目光环视了一遍屋中的将军们。

    拦路的将军逐一退开。

    没有经历太多的周折,他终于能这样安安静静的见到曲舒。

    她躺在深棺之中,脸上的红润还没有褪去,四周铺满鲜花,雪白的一双小手也只露出一半。他自己悲痛的想着,若她也能像一般家里,的女儿那样正常的长大,即使不是这样的大富大贵也会生长的极像她的母亲那么可爱,那么倾国倾城。

    信利说出话来的时候,才听到自己的声音,里面夹杂了无数个沧桑的回环。

    心中本含着的,对于凶手唇枪舌剑的痛斥!却在看到曲舒的这一瞬化成了如死灰的利刃穿心。

    “曲舒,是我害了你!虽然还没有找到我这样说的证据,但是一切也正如当年一样,都是因我而起。那一天,应该是某个人想让我看到大公主与你争锋的场面!还这样弱小的你,怎么会成为大公主的对手?”

    事实上,这是他,第一次,这样想这件事情。不知为何,再次来到这里的时候,他就突然有了这种感觉。因为在这里的时候,他能够更加清晰的回忆起当时事发时,他看到大公主,扶住曲舒时的脸色,那是一种初见惊骇事件时流露出来的再正常不过的吃惊。

第九百二十九章 滴血不沾的血证() 
不知为何,信利感觉到再次来到这西轩的时候,他就突然有了这种豁然开朗感觉。就只是这么站着,已经能够更加清晰的回忆起当时事发时,他看到大公主,扶住曲舒时的脸色,那是一种初见惊骇事件时流露出来的再正常不过的吃惊。而并非本就想杀人时的得意与满足。

    他一生戎马疆场,看过最多的,不是敌人的尸体,而是斩杀敌人时,各种各样得意与满足的狰狞脸色。杀人,在他们突厥族民族来看,是一件十分荣耀的事情。尤其是斩杀优秀的对手。据说,可以得到他们的灵魂与他们的力量,可是从前。曲舒的母亲,一直在对他说,那是不对的。

    那个女子与他初见的时候,只是比曲舒大一点的年纪。他也是在人生最好的年纪里遇到她。没有早一点也没有晚一点,那样,刚刚好的恰巧。这样的相遇,该当是清风拂叶柳暗花明的一幅柔美画作,可世事的起承转合,无情的践踏,狠狠的撞击,将这样的画作吸进了波涛汹涌的万千巨浪之中,再到转眼,被惊涛骇浪吞没。

    有时候他也在劝自己,得到的不过是一个女子,那么失去的也不过是一个女子!为一个女子而悲伤不能自已,不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该有的报负!

    但事实上,这样的理由着实劝服不了他自己放弃悲伤!所谓的铁石心肠。一旦婉转轻柔,就再不能宁折不弯。

    鼓打三更的声音顷刻之间将这个遥远的回忆击的支离破碎,曲舒的眉眼清晰浮现出来。那样一笔一笔的在记忆中的描摹竟然能感觉到正带着切实的温度。

    人人都说他冷血无情。可这一刻,他体察出了自己全身上下每一寸血肉之间携带着的深情。

    说来奇怪,他这一回想起来,当日当时的情景,就无休止的浮现到脑海中来。这室中物品的摆放,那一边一壁的藏书摆放都能轻易的出现在他眼前。

    他是记得屋中所有物品摆放的位置的,他再次确认了这件事情,然后就可以清楚的意识到当时的屋中并没有发生任何激烈的打斗。大公主并无武艺傍身,曲舒虽然年纪小,但是无论是身材还是个子都要大出大公主一些。如果大公主有意行凶,两人之间必然会有一场激烈打斗。而女人之间对于抓挠拉扯这些也会及其在行。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时,他扭回头去观看。皇上正从白纱帘布的背景之中走出来,身边被正被打发着离开的侍卫小心而谨慎的看了他一眼。但他并没有露出惊愕表情。皇上也止了他的礼。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相对而立。

    “皇上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事才让我来的?”他指了指曲舒光洁而有一点点伤痕的脸。表明他已经相信大公主并非真正凶手。

    “但是有太多恰巧了不是吗?我上一次遇到这么多恰巧,还是在父皇驾崩的时候!但再一次发生这种事,我发现,我还是没有积累到,能够立即解决它的经验。”皇上平声说道。信利同意了他的看法。不过也与此同时增加了新的疑虑。如果说有可能动用心思欲借刀杀掉大公主的人,怎么看,皇上都会是首当其冲被想到的那一个。

    “不过现在几乎全帝都的人都在传说着,凶手留下了切实可信的证据。”信利看向皇上。而且他还稍稍迟疑了一下。吞回去了,他后面要说的那些话。

    皇上本来就没有打算隐瞒,他直接说道,“传闻里说的并非全是错的,只不过留下证据的人并非凶手,而是曲舒自己。”

    信利一下子睁大双眼,不能置信的看着皇上,“陛下,是说曲舒留下的么?”

    “她一直都是一个聪明的孩子。”皇上从袖中取出那些被称为是证据的东西递给信利。

    是一块圆润的鹅卵石和一块紫色布条。但不得不说,那种紫色,极其炫目刺眼。信利仔细的翻看了一下,无论是石头还是布条上都不曾沾有血迹。

    “但当时,曲舒她一定会流很多血的!如果是真正的物证上面怎么会滴血不沾?”信利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之后,直接怀疑的问道。

    皇上的表情还是那样的镇定,“如果染上任一种颜色,那么这证据也就失去了它的作用。所以我们现在轻而易举看到的它们,是曲舒当时,忍着多大的疼痛,以及多么难得的镇定在保留着。其实一开始我就知道可汗是不会相信这些证据的,所以一直也没有拿给可汗看。”

    “那么,今日这些状况又有什么不同了吗?”信利有时候也在问自己,如果皇上就是凶手他要怎么办?那么他若看破,就走不出这里。看不破,就会得到高官厚禄进而成为皇上,最为看重的那把刀。

    “因为那些我故意放出的风声,还有我现在,让可汗成为我的客人。这两点加在一起,我想凶手会坐不住阵脚的。或许,他会亲临这里,看看,事情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又或许,他手下有一批杰出的杀手,他会派他们彻底毁灭这里。”

    ***

    看到管事第一次冒冒失失地跑进来还差点一跤绊倒,太子微微阖了阖眼。他想,他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真到事情出了纰漏时,还是忍不住失望。因为一旦痛失今天的机会,就算,他们能够成功的避过信利的怀疑,也不得不再次花费大段的时间,去重新谋划。心中诸多愿景就这样,如同万丈高楼一脚蹬空,极凶险的失去。

    管事是真的着急了,还没有等太子,允许他说话,就已经自顾自的禀报起来,“殿下,您猜的没错,皇上果然是打起了信利可汗的主意,现在正派人接信利可汗入宫,密报里还说,皇上不仅是打算面见信利可汗,还已经请示了太后,准许他这就前往西轩。”

    管事语音落下之后,先前存在于太子心中的全部幻想,瞬间化为子虚乌有,姜也果然是老的辣。在灯影之下露出一半脸颊的太子已经意识到,他中了皇上的圈套,那些被他派出去,想要火烧西轩的侍卫,就像是他主动要投喂到信利口中的食物。

    管事见太子就不发出声音,想请示接下来怎么办?他原想着说话的时候一定要保持镇定,可是,心中的千头万绪繁杂,涌上时还是一不小心,让说话的声音抖了那么一下,

第九百三十章 翻绳() 
灯影之下露出一半脸颊的太子已知中了皇上圈套,那些被他派出火烧西轩的侍卫,如同主动投喂信利口中的食物。

    管事原想着请示接下来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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