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英你说得对,我就是个心软的性子,不强硬点指不定哪个时候会被欺负呢。”
秦英却是暗地里捏了把汗。
瞧着铜镜里秦蓉惹人怜爱的笑容,背后一个劲儿地冒冷气。
这美丽的女人的确心软,心软得可以心安理得地折磨死每一个她瞧不惯的人。
焦棠却并不知道自己遭如此劫难,就是因为方才在门前不经意流露出的一丝恨意。
她捂着胸口的衣物,却被一巴掌扇晕了过去。
“呵!没想到这小娘们被打了这么久还有力气!”大牛扯开她的衣领,正准备上下其手,突然一把折扇迎面而来,扇面带着一道青光将其一血封喉。
眼瞧着面前的大哥脑袋“咚”地一下掉在地上,二牛吓得腿一软,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他的目光颤抖地望着那立在前方的无头尸体,竟是吓得哽咽。
转而又望向那地上的脑袋,他大哥的脸上还带着方才的淫笑,如今在惨白月光的照耀下,瞧起来却是极尽恕�
“谁、谁这么大胆!”二牛也不知是不是给自己鼓气,扯着嗓子大喊。
但他张惶地往四周看了良久,却是一个人影也没见着。
二牛被吓到了,扶着树杆稳了稳心神,一瘸一拐地往前逃命,偏他又没摔着脚。
没跑几步,后脖子就骤然感觉到一阵诡异的冰凉。
二牛的心顿时咯噔一下,但那人似乎仅留了片刻令他感知恐惧的时间,在他想要作出反应之前,那钳住后颈的力量便毫不拖泥带水地使了个巧劲儿,跟折断一根枯树枝一样,只听一声清脆的“咯咯”声,二牛的脑袋往旁一偏,生生被掰了下来。
那双黑夜中满是鲜血的手,拈着断裂伤口处的筋皮,嫌弃地往旁一丢,没过一会儿这头颅连带着尸身一并化成了飞灰,飘散在空中,没了踪影。
快刀斩乱麻地解决完这两个壮汉,离渊迅速朝晕倒在树下的焦棠走去,走了没两步,又低头瞧了瞧自己右手上的鲜血,皱眉。
终是没有触碰她,而是站在她身前,为她输送了些灵力疗伤。
他望着伤痕累累的焦棠,双眸中仿佛凝结了团团浓密的黑云,薄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
焦棠在危险中被迫被打晕,在睡梦中极为不踏实,只见她眼皮子动了动,眉尖儿一紧一松,急促地唤着什么,困于梦魇,很是痛苦。
离渊见此状,阴沉而杀气苍茫的神色骤然退去,转而为一种深情得看了叫人心尖子发紧的绵柔。
等一切完毕,他收了灵力,手却僵在原来的位置许久未动,过了会,他似向前微微伸了伸,却最终五指收拢,捏紧了拳头,无力垂下。
他死死地咬着牙,平日充斥着嚣张与狡黠的眼眸里,不知藏着一种怎样的纠结。
“是谁那里!”这时,身后突然传出一个尖锐的女声。
离渊机警地往后侧了侧头,用余光瞥了瞥,然后极速地消失在了树林里。
小兰提着灯笼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瞧时,便只看见了昏迷在树下的焦棠一人。
她寻思着许是方才浓云遮月,于一派昏暗中看花了眼。
第二日,焦棠昏昏沉沉苏醒时,是在一张舒适的床上。
她双眼肿得几乎睁不开,意识微微清醒后,一阵恶心感极速地涌上心头,伴随着撕裂心扉的头痛。
“嘶……”她大力地敲了敲头,后脑勺仿佛被锤子砸了一般。
她也许是被打得迟钝了,想了许久都没弄明白自己此时的状态为何如此之糟。
焦棠皱着眉,起身,像是突然供血不足,周围天旋地转,两眼冒金星,霎时间记忆涌了上来,连带着那悲伤绝望的心情也如海潮般席卷而来。
她如今关心的是自己昨晚晕倒后,究竟有没有发生那样的事情!
焦棠掀开被子去望,裤子还是原来的那条,腰上这丑陋的绳结也是她的杰作,证明自己这道防线并未被突破,那么这就意味这贞操还在。
但外衣的确被扯烂了,这便又证明昨夜的一切实实在在地发生过。
她虽然万分地庆幸,但不免又觉得有些诡异之处。
难道是那两个壮汉良心发现,把她扇晕了直接给送了回来?很显然说不通啊!
“焦棠,你可算是醒了。”这时,小兰端着一碗汤药,从门外走了进来。
“小兰……”焦棠见到熟悉的人,干涩的眼睛顿时湿润,眼角一阵刺痛。
“你的伤还没好,赶紧躺下。”说罢,便来将她扶下。
焦棠心里面乱乱的,犹豫了一下,方才问道:“小兰,你昨夜是如何找到我的?”
她问得甚是委婉,显然在事情未弄明白时,她不想让别人过多地看出自己的揣测和疑窦。
小兰倒是个耿直性格。焦棠问了她便立马就答了,根本没过多怀疑这发问的缘由。
“昨日你不是落到夫人手中了嘛,小姐素来知道夫人和她那身边秦婆子的手段,一直放心不下,于是便叫我出去寻你。我四处都找了,但就是没见到你的影子,就去了后院的下房,里面人说叫我去小树林里找你,我就去了。”她一边利索地用手袖子擦了擦桌子上的水,一边将药递给她,“但我一直不明白,她们为什么叫我去小林子里找你?而且你还……全身都是伤地躺在那儿。”
焦棠抬眼望着她亮闪闪的眼睛,只觉得其中惊奇和疑惑的光芒晃得她心颤。
终是不语,眼神躲闪回避,低头接过了她手里的药。
第155章 猜忌()
小兰瞧出了焦棠的神情中一丝怪异的踌躇,自顾自地猜测了起来:“难不成有人欺负你了!”
瞧她这义愤填膺的样子,焦棠表面上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敷衍:“没事了,别乱想,就这点小伤不碍事的。”内心却觉得这不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事情么?
青漪怕秦蓉,也惹不起她母亲,昨夜她头也不回地抛下自己独自离去,焦棠没有丝毫怨她,可是这府衙并不大,比起相府不知寒碜到哪个旮旯角去了,就一前院和后院,又加上夜深人静,后院闹得鸡飞狗跳的,青漪都听不到半点动静么?小兰也是早不到晚不到,偏是她已然昏迷在小树林才到,幸好最糟糕的事情没有发生,不然她那时赶到还有何用!
可瞧小兰如今与她说话的模样,又是一派什么都不懂的神情,还气定神闲地反问着她,这让焦棠又不禁开始思索,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出于灵魂深处极度匮乏的安全感,她一直清楚自己的防备心挺重,更何况如今遭遇这样的事,未免还心有余悸,更是对什么人都多了些猜忌。
饶是如此,焦棠心底还是想要相信这主仆二人的。
“那我不问了,你好好养伤。”小兰道。
焦棠却自动忽略了她的话,满心还在纠结着,先是思考以青漪房间到后院的这一段距离,究竟能否觉察到后院的怪异,以及,若是她狠下心见死不救,那么动机又是什么?
此事,当下她并不能马上释怀。
这时,她低头无意间瞧见了手腕上长乐在临行前送给她的珠子。
心顿时凉飕飕的。
长乐说,她最不忍朋友的背叛,焦棠何尝又不是呢?
此刻,她甚至在想,相较于自己真情被辱,世界上最毒辣的皮肉之苦也不过如此。
回想起昨晚种种,她满心绝望无助,麻木得毫无情绪起伏,可如今又思及青漪之事,内心却是宛若刀割。
她恍惚了好一阵子,又见门外响起了声音。
这窸窸窣窣的声音与昨晚竟是如此相似!仿佛噩梦重启。
焦棠愣了许久,才赶紧将药放到桌上,想要下床逃跑或者是关门。
却是不想身子一软,从床上重重摔了下去,药也打翻了一桌子,还流了几滴进她的衣领……一切都搞砸了。
焦棠不知究竟是自己伤势太重,还是对昨晚之事惊魂未定而留下浓重的心理阴影,她努力地在地上挣扎了好几次都没站得起来,稍一用力腿脚就抖个不停。
当门被砸开时,她吓得心脏骤停般,抬起头去望。
于昨晚一样,浓重而高大的阴翳投射到焦棠身上,黑云压顶下,她仿佛在无限缩小。
她倒吸一口凉气,下一刻见那人指着自己,向身后的人问道:“可是此人?”
“回管事,是的,就是昨晚她……”女孩斟酌了一会措辞,继而道,“昨晚她勾引了大牛二牛两兄弟到小树林,然后他们二人就失踪了。”
焦棠撑圆了眼,一时间又惊又怒。
惊是因为她得知了那两个壮汉今日竟失踪了,怒是这丫头分明信口雌黄。
“勾引”一词如此刺耳,却又成功地颠倒黑白,将焦棠一个受害者,简简单单二个字就变成了加害者。
“把她关起来!”管事是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中气十足,大吼一声便如一道惊雷,震耳欲聋。
命令一下,身后的家丁就忙上前来,不问青红皂白地架起焦棠两臂。
“不是我!”焦棠气得全身发抖,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朝着他狠狠瞪着,尽管对方也是怒目圆睁,凶神恶煞,她却是一样不输气势,“昨夜他二人欲加害于我,今日他们得了报应不得好死,竟又让我来顶罪,被折磨被冤枉自始至终都是我一人受害!天理难容!”
她一番话说得极快,一口气儿也没出换,本也没奢求这管事能听得进去,只顾自己一吐为快。
“等等!”那管事回头望她。
焦棠胸膛剧烈起伏,揣测他的当下的用意。
那管事双眼一眯:“天理难容?呵,那你告诉我何为天理!”继而他将眼睛睁得更大,高举起手指着天,好不傲慢,“我就是这里的天理!”
此后又轻蔑地睨着她评论:“死到临头还不知天高地厚。”
焦棠冷笑了一声,心就像是被人挖出抛到湖里,冻得麻木僵硬。
她笑自己太天真,方才竟还以为自己有了一丝昭雪的机会,残酷的事实令她明白,他们既然已经找到此地来将她抓走,就证明这个事情自始至终都本就没有什么调查可言,结局已经注定,他们早就勾结在一起,要将她抓去抵罪。
与焦棠这个外来新人不同,府上死了的家丁资历深,而且这大牛二牛跟管事还沾亲带故,不可能因为如今正值水灾爆发的危急时刻,就可以不管不顾。找来找去,府上最好捏的软柿子,便是这个昨夜才来,就得罪了夫人的焦棠。
小小的府衙,却是利益盘根错节,在场之人,除了焦棠,各自都得了方便。
“那这位管事。”焦棠顿时不怕了,也不怒了。
管事闻声,又望向她。
只见她一张脸苍白如纸,一双眼睛无限放大,仿佛再撑下去眼珠子都能落下,其中目光犀利寒冷如万道铁索将他捆绑,似无形为他设了个禁制,让管事在一瞬间也惊讶于自己为何有些动弹不得。
周围的一切都慢下了脚步,管事见她嘴角竟开始古怪地上扬:“你知道他二人因何而死吗?”
管事微有些愣了,而后又端起架子,一挥手:“带下去!”
钳住他的两人力道竟是有些松,不知是因好奇答案而故意放水,还是他们二人也有了些忌惮。
以至于焦棠这娇弱之躯挣扎了一番,竟勉强站定,语气却是更加阴寒耍骸八亲鞫穸喽耍惶斓郎绷耍忝巧呤笠晃眩苡幸惶旎岵搅怂堑暮蟪荆叶哪忝撬烙诜敲挪恍牛俊�
管事闻言,胸口像是被电蛰到,即刻捏紧了拳头。
这一刻,明明与她相去甚远,他似乎却能从这样一双充满诅咒的双瞳里,瞧见自己的影子。
“你说你是天理,可你敢和真正的天理斗么?”
管事大怒,朝着家丁吼道:“还站着干什么!一个黄毛丫头还把你们吓住了?拖出去关起来,不信弄不死她!”
说完,背过身不再去看。
第156章 再陷囹圄()
身边的小丫头恭维着:“管事大人,您莫要生气,她也就死到临头逞嘴皮子快。要是她都能料事如神,咒什么是什么,那她怎么就没料到自己会落得今儿这种狼狈可笑的模样?”
“哎,你这小丫头说得在理。”管事大人敲了敲她的小脑袋,“说得自己跟天理儿这么熟儿似的,有本事喊天理救自个儿啊!呵,还不是我手心儿里一蝼蚁,轻轻一捏就魂飞魄散!”
“管事大人想通了就好,不必为一个奴才胡言乱语的诅咒扰了好心情。”
“刚夸你机灵呢!你哪儿看出我怕了?我会把她的话放心上?”
“是是是,管事大人。”
“叫什么名儿啊?以前怎么没见过?”
“回管事大人,奴婢叫小翠。已经在府上待了三年了,平日里就负责清扫院子里的叶子,许是在后院做些粗鄙活儿,没这个运气碰到大人,您不认得我很正常。”
“原来如此……那你以后不用干这些了,我回头吩咐一下,你就到前院的花圃打理花草吧。”
小翠眉开眼笑,赶紧地跪下来连连道谢,头都要磕破了。
正可谓踩着别人往上爬,也不怕今后会遭殃。
焦棠未从昨夜的惊恐中走出来,就又遭人陷害,上一秒还在想,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估计也不会再有什么麻烦了,安心养伤好了,不曾想这下一秒就来人给她扣上了屎盆子,要让她给加害于自己的人陪葬。先不论这一来二去地陷入麻烦折磨得她身心俱疲,为那二人丢掉性命才叫真的不值当!非但不值,还可笑!
想到如今那脑满肠肥的管事也许还在暗地里耻笑着说,他那两个侄儿生前没尝到鲜,把她弄死了给送下去也能让他二人满足满足,她便突然有些又急又气,消极了一阵又不甘心于此。
在恐惧中过了一整天,焦棠除了颗米未进,滴水未沾以外,并没遭到任何私刑,这让她不免在想,那个管事仅是简单地想将她饿死不成?
当天夜里,焦棠半睡半醒之际,隐约听见有阵阵敲窗声。
“焦棠,焦棠……”
这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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