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马秦川- 第68部分

　　　　“那是，那是。”李国亭突然觉得自己笨掘起来。本来自己就没有多少词语。说些大众的俗话，那还不成问题，要说斯文话语，他就成了睁眼的瞎子。

　　　　两个人互相沉默了一会，李国亭拘束起来，在自己当家作主的莲花山。对于李国亭来说，这真的还是第一次。他的那张四方大脸，不由自主地也红起来。

　　　　“敢问小姐大名是――？”

　　　　小姐那双妩媚的眼睛流露出一种含蓄的目光，在李国亭的那张泛红的大脸上一扫，停顿了一下，说道：“奴家姓程，叫婉茹。”

　　　　“程婉茹，这名字好听，真的很好听。不瞒你说，我李国亭是个穷小子出身，不识几个字，也不会咬文嚼字。说的不中听，那还要请婉茹小姐原谅啊，呵呵――。”李国亭笑道。

　　　　程婉茹微微一笑，说道：“不识字，可以学啊。我在县城读书的时候，就听说过莲花山的事情，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那个威震秦巴山区的大名鼎鼎的李胡子李国亭吧。”

　　　　“哦，连我的外号婉茹小姐都知道，哈哈哈――。小姐不必当真。我李国亭虽然被人称作土匪头，李胡子，我只抢有钱人，杀恶霸，打军阀。从来不抢不杀穷人。”李国亭笑道。

　　　　“这一点，婉茹也有所闻。”

　　　　“婉茹小姐，听说你是县商会程会长的女儿，那你不在城里，怎么会夜半从山上下来了呢？”李国亭想去昨晚那一幕，他带着疑问，开口说道。

　　　　婉茹沉默了一阵，她的眼睛里含着一股委屈的泪水，带着忧伤的口吻对李国亭说道：“我父亲欲将我嫁给胡县长的公子胡进，商量好了，欲让我和胡进本月二十二日在县城举行婚礼。我早听闻那胡进不学无术，依仗他父亲的权势，在县城为非作歹，名声很坏。我不愿意嫁给他，可我父亲一心想攀上胡县长这门官亲，不顾我反对，让那胡进带人来我家，强行将我抬上轿子，去县城成亲，哪知道，我们走到半道上，突然遇到一帮**，为首的那个军官叫朱兴武，他带人拦住我的花轿，欲把我抢去给他做小老婆。我不从，他便命令那些士兵将我父亲和胡进还有那些跟随的人一起杀害，将他们的尸体抛入山崖下的嘉陵江中。”婉茹说道这里，掩面小声哭泣起来。

　　　　“可恶，真他妈的可恶。小姐不必气恨。我李国亭一定替你报这个仇。”李国亭听着气愤地从椅子里站起来，对婉茹说道。

　　　　婉茹点点头，向李国亭表示感谢。

　　　　“那你们后来有是怎么跑出来的呢？”过了一会，李国亭问道。

　　　　婉茹停止了抽泣，她开口说道：“朱兴武杀害了我的父亲和胡进，还有跟随我们的那些人后，就命令轿夫们抬着我跟他们部队走，让跟我的管家走在队伍前面，我们走到九道梁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下来，就在这时，前面突然遇到一伙土匪，朱兴武便和那帮土匪打起来。管家趁机带着喊轿夫抬着我从九道梁山跑下来。没想到又遇见了你们。”

　　　　“好，你那位管家部简单啊，真是个好管家。小姐，你来到我莲花山，再也不会出现那种事了。那个混蛋敢在莲花山对小姐无礼，我李国亭就用枪和他说话。小姐请放心。你的仇，我李国亭一定替你报。”李国亭话音刚落，就听见大门外面，马飞在喊：“大哥，大哥――。”

　　　　李国亭回头朝大门那里瞅了一眼，转过脸来，对婉茹说道：“小姐先安心在这里休息。一会我派人人来照顾小姐。我的兄弟叫我，我出去看看。”

　　　　“嗯。”婉茹应道。

　　　　李国亭转身离开婉茹，朝外面走去。

　　　　门外，马飞和万山青正等着李国亭。他们两人一见李国亭从院子里走出来，马上上前说道：“大哥，刚接到探子的情报。山下，有一队商队路过。”

　　　　李国亭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这些事情二弟和军师你们看着处理就行了。没必要请示我。”

　　　　万山青马上说道：“大头领，这不是一般的商队，他是红军的商队。”

　　　　“什么，红军的商队，那个红军的商队？”

　　　　“是川陕苏维埃运送布匹和药品的商队。”

　　　　“有护送的兵吗？”

　　　　马飞说道：“有，但人不多，我们完全可以劫了他们。”

　　　　李国亭把脸转向万山青，问道：“军师，你的意见呢？”

　　　　万山青眨巴眨巴眼睛，说道：“我们莲花山一向和这些红军没来往。这些红军曾经抓过我们的人。现在他们路过我们莲花山。我看二头领说的对。我们乘机劫了他们。一来给他们点厉害让他们瞧瞧，我们莲花山的人也不是好惹的，二来，我们刚打了盘龙镇，四川军阀刘湘绝对不答应，到时候他会说我们是川陕红军的一部分，让**剿灭我们。我们劫了川陕苏维埃红军的商队，这就证明我们跟红军不是一家人。我们就是土匪，有利于我们避开**的攻击。”

　　　　李国亭想了一下，开口说道：“好，你们两人的意见都好。我们去商量一下。”

　　　　李国亭和马飞、万山青转身朝山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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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国亭请媒（）　
一支由赵二虎率领的两个匪兵大队人马按照李国亭的部署，悄悄下山了。他们是在李国亭接到探子密报后，准备伏击路过此地的川陕苏维埃红军的秘密运输队。

　　　　赵二虎走后，李国亭不放心，又派万山青带领后备队伍，跟着下了山。

　　　　安排完山寨里的军务，李国亭马上把山寨总管张汉民找来，对他说：“大叔，你马上安排人，把北峰那边的院子收拾一座出来，让昨晚抬上山寨的那顶花轿里的小姐和她的丫鬟，管家住在哪里。记住，要把山寨里最好的家具用上，把那座院子布置的漂亮一些，一定要让小姐满意。”

　　　　“是，大头领，我这就去安排。”张汉民说着就要走。

　　　　“慢着。”李国亭想了一下，叫住张汉民，说道：“顺便通知一声总教官，让他把那四个轿夫放了，给他们一些路费。让他们回家去吧。”

　　　　“是，大头领。”张汉民应答道，他转身离去。

　　　　张汉民走后，李国亭又把马飞找来。

　　　　“二弟，大哥有一事和你商量。”李国亭对马飞说道。

　　　　“大哥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兄弟我办得到的，愿为大哥效犬马之劳。”马飞说道。

　　　　李国亭想了一下，说道：“二弟还记得昨晚上抢来的那顶花桥吗？”

　　　　“嗯，记得，大哥是――？”

　　　　“那轿子里的小姐是县商会会长的独生女儿，叫程婉茹。”

　　　　“哦，大哥是怎么知道的。”

　　　　“我问她了，是她亲口告诉我的。”

　　　　“商会会长的女儿，那她怎么跑到九道梁那边去了？”马飞问道。

　　　　于是，李国亭便把婉茹告诉他的经历讲给马飞听。

　　　　“原来是这样啊，那大哥的意思是――。”

　　　　“二弟，不瞒你说，你大哥我也快三十的人了。你都结婚那么多年了，可我还是光棍，这有时候吧，身边没个女人，还真想的慌。”

　　　　“噢，我明白了，大哥莫非想娶她当老婆？”

　　　　李国亭脸上露出一种不自然的神色。

　　　　“嗯。”

　　　　“这容易啊，现在，她就在我们手上，只要大哥说句话，弟兄们给你把这事办了。哈哈――。”马飞开心地笑起来。

　　　　“二弟，你先别笑，还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我可不想讨个人家不愿意的女人当老婆。在一块不舒服。”

　　　　“大哥，这还不容易吗，直接对他说，我要你当我的老婆，你愿意不愿意？不就完了吗。还用得着躲躲闪闪的。”

　　　　“你能说出口，这我可说不出口。”

　　　　“呵呵，啥时候大哥也变成女人了，不敢说话了。”马飞笑道。

　　　　李国亭伸手打了马飞一拳，开口说道：“二弟，大哥给你说的都是心理话，你可别调侃我哦。我是真的看上了婉茹，不知怎么的，就觉得她身上有一种吸引力。我一看到她，心里就特别的舒服。”

　　　　“像抽大烟似地？”马飞调皮地眨巴眨巴眼睛，对李国亭说道。

　　　　“差不多。”

　　　　“大哥爱上一个女人，又不好意思直接说，呵呵，那大哥的意思是让我去给婉茹说亲？”

　　　　“你先去探探婉茹的口气，看她怎么说。”

　　　　马飞想了一下，说道：“我去没问题，但总觉得不太好。”

　　　　“怎么不太好？”

　　　　“大哥，你想，那婉茹是我们抢到山寨里来的，她和当年我追心仪不一样。要是我马飞这个莲花山土匪的二头领直接当她的面提亲，恐怕她也不会答应。”马飞说道。

　　　　李国亭一听，急了。

　　　　“二弟，那怎么办？”

　　　　“大哥别着急。我到有个主意。”

　　　　“哦，那你快说。”

　　　　“我回去把心仪请出来，我们以夫妻的身份去拜访她，让心仪做媒人。女人喜欢听女人的话。保准这事能成。”马飞信心十足地对李国亭说道。

　　　　一听马飞说要请叶心仪当媒人，李国亭就皱起眉头。

　　　　“二弟，这能行吗？自打那年你从阆中把心仪接回山寨，这么多年了，她就没理过我。我也有愧啊，毕竟是我亲手杀了她父亲，她还在心里记恨我呢。”

　　　　“大哥想错了，心仪并没有记恨大哥。虽然大哥杀了她父亲，可后来她也知道了详情。她自己就说过：父亲做的坏事太多，该死。”

　　　　“这是真的？”

　　　　“那个骗你啊，只不过我没跟大哥说而已。”

　　　　“那心仪为何整天不出门，见了我就躲着？”

　　　　“大哥多心了，自从我们的孩子死后，这么多年，心仪就是怀不上孩子，医生说她什么**有什么病，恐怕今后再也不能要孩子了。后来，她就患上了抑郁症。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绣花，不愿出门。”马飞不无伤感地对李国亭说道。

　　　　“哎，这也怪我这个当大哥的粗心，硬是没看出来。我还以为她一直记恨我呢。心仪不愿出门，二弟又如何让心仪做我的媒人呢？”李国亭说道。

　　　　“这个大哥放心，我会对心仪说的。”

　　　　“那二弟，这件事可就拜托你和心仪了啊，呵呵，二弟若能成了大哥这桩心事。大哥我一定好好感谢你。”李国亭伸手拍着马飞的肩膀说道。

　　　　“谢就不用了，到时候，弟兄们在一起好好乐和乐和，痛痛快快地喝上大哥一顿喜酒，就行了。”马飞笑道。

　　　　“二弟，能不能喝上大哥我的喜酒，这就要看二弟的了。”

　　　　“哈哈――。”

　　　　李国亭和马飞都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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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马飞用计（）　
张汉民领了李国亭的指令，带着山寨里一帮匪兵，把北峰上的那座幽静的小院好好的打扫和布置了一番。里里外外重新做了修整和布局。房间里摆上了山寨里最好的红木和香樟木制作的古色古香的家具，床上铺着华丽的绫罗绸缎，窗户上挂着蝉翼般的轻纱。在程婉茹的卧室里，支起了古铜炭火盆，四周雕龙画凤的灯柱上，点燃着清亮的油灯。

　　　　给婉茹专门腾出的书房里，李国亭听从马飞的建议，摆上了一架从陈广福宅院里搜出来的出自江浙名家制作的一把古筝。四周的书柜里，摆满了各类书籍。这些书籍李国亭看不懂，都是土匪们从财主家里搜刮来的，被马飞弄来，给李国亭装饰面子。

　　　　待客的客房里，摆着几把精致的仿古椅子。椅子中间，放着一张方桌。方桌上摆放着精美的青花瓷茶具。

　　　　房间的墙壁上，挂上了几幅山水和仕女画，房间的角落摆放着各式样的盆景和四季常青的盆栽苗木。

　　　　院子里以前种植的竹林也重新经过了修剪。院内小道上铺上了红地毯，就像迎接贵宾一样。

　　　　婉茹搬进了这座整修一新的小院。

　　　　安静的环境，静谧的院落，优雅的居室，这都是李国亭听从马飞的建议，布置起来的。

　　　　马飞从李国亭哪里走后，就回到自己居住的东峰的家里。

　　　　这莲花山五座山峰，每座山峰上都建有营寨。每座营寨里，又都建有给大小头目居住的院落。凡是带有家属的土匪头目，按照他们在山寨里的身份和地位，以及在山寨里的职位，分配到他们各自驻守的防地山寨营地居住。按照马飞的身份和地位，本来是要住在中峰营寨里，也就是山寨大头领们住的营寨居住，因为叶心仪不喜欢和李国亭他们住的太近，马飞这才把家安在了东峰上的营寨里。

　　　　驻守东峰的是四大队的大队长夏勇。自从掉脑袋把守的二郎山被李国亭率队攻破后，夏勇便带着他的几十号兄弟投降了。因为夏勇敢打敢冲，自打上了莲花山以后，屡次立功，所以，马飞就举荐他当上了驻守东峰的四大队长。

　　　　夏勇自然对马飞十分感激，两人关系十分密切。夏勇知道，在莲花山上，除了李国亭，那就是马飞当家作主了。因此，他对马飞可以说毕恭毕敬。

　　　　马飞把他的家安在东峰，一来这里离中峰和北峰都不远，平时有个什么事情，他很快就会从家里赶到山寨，方便。二来，东峰环境优美，地势险峻，风景秀丽。是个怡性养神的好地方。三来，叶心仪看上了这个地方，哪座山峰也不去。所以，马飞就命人在东峰靠近夏勇的营寨，给自己修建了一座幽静的小院，让叶心仪住进这座小院里。从山下买来两名丫鬟，照顾叶心仪。

　　　　这几年，叶心仪安心地住在这里，心情好了许多。她对自己的父亲被李国亭亲手杀了，一直有怨恨，虽然父亲做出那种事情，也不是什么好事，但，他毕竟是她叶心仪的亲生父亲。她不能原谅李国亭。

　　　　所以，当马飞去阆中接她上山时，她本不愿来。可又一想，父亲一死，她连一个亲人也没有了，亲戚都在远方，本想去投奔他们，她心里还惦记着丈夫马飞。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那个年代的女人，只有一个思想，那就是从一而终。再说了，她也经不起马飞嘴皮子的糊弄，很快，在马飞一堆甜言蜜语下，叶心仪就跟马飞上了莲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