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马秦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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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马秦川-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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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黑,又加上心情慌乱,这十几个人跑着跑着,就迷失了方向,跑进前面的一个村庄里。刚进村庄,就被一股北伐军发现,叶团长摔部拼命抵抗,无奈人少枪少,最后,还是被围上来的北伐军士兵包围在这座村民的院子里。

    刚才,被北伐军士兵的一通手榴弹加步枪的射击,跟随叶团长一起被围的亲信中,又有好几个人死了。眼见守不住了,随从中有两个人爬上前面的围墙向北伐军射击,掩护叶团长逃跑。另外两人把叶团长扶上墙,让叶团长从后面先跑。

    不料,叶团长刚爬上围墙,就被前面埋伏的北伐军发现,于是,一排子弹就朝叶团长打过来,其中一颗子弹正巧打在叶团长的左臂上,叶团长一下便从围墙上栽了下来。

    也就在这时,李国亭和赵二虎赶了过来,于是,两人上前扶起叶团长,这才发现,从围墙上摔下来的人竟然就是自己所在的警备一团的叶团长。

    叶团长被李国亭和赵二虎从地上扶起后,睁开眼睛,在夜幕中看见两张熟悉的脸,他忍着左臂上伤痛,问:“你们是——是——谁?”

    李国亭小声说:“团长,我是李国亭啊。”

    “李国亭?”

    “是啊。团长,就是和马飞一起的那个。”

    叶团长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在这里竟然遇到了女儿心仪的同学,在自己手下当兵的那个李国亭。

    李国亭没时间多想,前面,开枪的北伐军士兵已经追过来了。

    李国亭马上对赵二虎说:“兄弟,我们赶快把叶团长救走。”

    赵二虎点点头,二话没说,上前扶起叶团长右胳膊。李国亭弯腰背起叶团长,赵二虎又跑过去,拾起那两名被杀的士兵的枪支,背在自己背上,三人在夜幕的掩护下,摸黑朝对面的一条小巷子跑去。

    后面,骑在围墙上的那两个叶团长的亲信,看见有人朝叶团长翻落下去的地方追过去。马上举枪射击,“呯呯——。”又是一阵激烈枪声响起,紧接着,院子里又响起几声手榴弹的爆炸声,过了一会,硝烟散开,院子里没有了动静。

    小心翼翼地北伐军士兵打开院子的大门,冲进去,院子里横七竖八地到处都是战死的士兵尸体。

    院墙外面,那几个朝叶团长追过来的士兵,由于受到墙上的叶团长亲信的阻击,被挡住了去路,等到那两名爬在墙上射击的士兵被打死后,他们才冲了过来。

    “怎么没人了?明明看见有人掉下来了。”一名北伐军士兵看着叶团长刚摔下来的地面上,已没人影,于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另一名士兵朝前面黑乎乎地一条巷子望了一眼,就说:“那家伙肯定是从对面这条巷子跑的,我们追。”

    说着,这几名士兵乘着夜色,朝对面那条小巷一路追下去。

    李国亭背着体胖的叶团长,那背上就像压着一座大山,把李国亭压的有些喘不过气来。可一想,他可救的是自己的团长。李国亭浑身就来了劲,他咬着牙,鼓起劲,在赵二虎的帮助下,背起受伤的叶团长往村外跑去。

    由于刚才那些追叶团长的北伐军受到阻力,延缓了他们的追击行动,这才让李国亭和赵二虎得以有时间背着叶团长跑出那条狭窄的巷道,来到村外一条小河旁。

    这时的李国亭已经是满身大汗。脑门上的汗珠就像雨落在头上一样,不住地往下流。赵二虎见状,忙对李国亭说:“大哥,看你累的满头大汗,不行,我们就在这河边歇一会再走。”

    爬在李国亭背上的叶团长,也感受到李国亭后背渗出的咸咸地汗腥味,于是他说:“歇会,歇会。”

    李国亭便把叶团长从自己的背上小心翼翼地放下来,让叶团长靠在一处长满艾蒿的土坎下面,自己挥手抹了一把额头上汗水,也挨着叶团长坐下来。

    赵二虎转身爬在土坎坎上面,隐身在那堆繁茂的艾蒿里面,睁着一双眼睛,警惕地注视者周围的动静。

    叶团长刚靠着土坎坐下来,马上就喊了一声:“哎呀,疼死老子了。”说着,呲着那对老虎牙,伸手捂住了自己那条受伤的臂膀。

    李国亭见状,马上把自己身上穿的那件白色的内衣撩开,从下摆处撕下一条来,很快把叶团长的臂膀包扎住,止住流血。

    “小伙子,你真不赖啊,不亏是俺姑娘的同学。你今天救了俺。将来。俺一定要好好谢你。”叶团长带着感激的表情,对李国亭说道。

    “不敢承劳团长大人感谢。请团长不要再说‘谢’字了,做为您的部下,这都是应该做的,也是自己做一名士兵的天职。”李国亭谦虚地对叶团长说道。

    “好,说的好。俺没看出来啊,你小子说话还这么中听,好。俺就喜欢你这样的士兵,他奶奶地,俺那些营长连长,还有那些兵,都像你这样,奶奶地,能被人家打败吗。他奶奶地——。”叶团长一连串说了好几个他奶奶地口头语。

    “团长,你忍着点啊。一会我们沿着这条河往前跑,说不定就能遇见我们的部队呢。”李国亭又说。

    “好,小伙子,俺现在就听你的。你说往那走,俺就跟你往那走。”叶团长开口笑道。

    李国亭有些窘迫地说道:“团长,不敢。”

    “哎,俺说了,俺听你指挥,小伙子,俺信任你啊。你就他奶奶地大胆往前走。”叶团长又说道。

    “是,团长。”李国亭说道。

    就在这时,一直爬在艾蒿下面,静静地观察前面动静地赵二虎紧张地往回退着身体,一边转过脸,小声地对李国亭和叶团长说道:“不好了,前面好像有几个士兵朝我们这边走来了。”

    李国亭紧张地问:“二虎,看清出了没有,是那方的士兵?是我们的,还是敌人的?”

    “天黑,看不清,不太像我们的人。”赵二虎说道。

    李国亭还有些不放心,他翻过身,爬在赵二虎旁边。向前望去,果然,发现有几名士兵,端着枪,朝他们这边搜索过来。

    “是北伐军。”李国亭小声说道。

    靠在土坎坎上休息的叶团长,闻听,大惊失色,马上对李国亭和赵二虎说:“快,快。我们快跑。”

    李国亭对叶团长说道:“团长,不必惊慌,他们只有几个人,到不害怕。我背着你,咱们顺着河沟往前跑。让二虎在后面掩护我们。”

    “好好。”叶团长说道。

    赵二虎从背上取下一支枪,端在手上,在后面掩护李国亭和叶团长。

    三个人顺着河沟,往下跑去。

    “呯呯——。”几声枪声响起,惊起藏在河边草丛中的野鸟,它们受到惊吓,扇动翅膀,‘扑棱棱’地从草丛中飞起。

    几只野兔也从草窝中钻出来,惊慌失措地拼命往前跑去。

    赵二虎一回头,看见身后不远处的土坎上出现了一名持枪的士兵。赵二虎也没多想,回身举枪就朝那名士兵射击。‘呯’一声枪响,那名刚站在土坎坎上的士兵应声栽倒在地上。

    “前面有人。”

    后面,响起一阵喊声。紧接着,一排子弹就朝赵二虎打过来。

    “呯呯——。”子弹呼啸着,打在赵二虎身边。赵二虎一边还击,一边躲避着飞来的子弹,掩护着李国亭和叶团长逃跑。

    他们边打边跑。不一会,就来到前面的一座简易的小木桥边,

    “二虎,我背着团长过桥,到对面去,你小心点啊。”李国亭朝赵二虎喊道。

    “好,大哥,你们过桥。我掩护。”

    赵二虎说着,便爬在桥边,借着桥柱子作掩护,举枪向追来的人射击。

    李国亭背起叶团长上了这座简易的小木桥,一路不停地拼命往前跑。

    一发发从身后朝他射过来的子弹擦着李国亭的身子,飞到前面的河水里,激起一团团水花。

    李国亭这时什么也顾不得了,他心里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把团长背过河去。

    刚跑过这座简易的小木桥,李国亭一抬头,看见从对面的树林里突然冲过来一对士兵。李国亭大吃一惊。

    “团长,不好了,前面也有敌人。”李国亭回过头朝背上的叶团长喊道。

第六十七章 误传消息() 
小河那边是一片小树林,夜色朦胧中,小树林被风吹动,发出一片‘哗啦啦‘的响声。

    李国亭背着叶团长胖大的身躯勉强跑过这段小木桥,这时已是体力不支,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

    李国亭刚想停下来缓口气,一抬头,忽然发现前面的小树林冲出一群人,再仔细一看。那些人手里都拿着枪。由于天黑,也看不清他们是什么人。是北伐军?还是他们的军队?

    小心起见,李国亭回过头来,赶忙对叶团长喊道:“团长,不好了,前面也有敌人。”

    叶团长听闻前面也有敌人,顿时吓了一跳,这后有追兵,前有堵截,还能跑得了。

    叶团长跐溜一下,从李国亭后背滑下来,一只手捂着受伤的臂膀,疵着牙,咧着嘴,抬头朝前望去,果然看见一排黑影朝他们走过来。

    “完了,完了,这下,我们全完了。”叶团长垂头丧气地对李国亭说道。

    “不怕,团长,有我李国亭在,就有团长在。”李国亭攥紧拳头,对叶团长说道。

    “好,好样的,不亏是——。”叶团长话没说完,就听见前面过来的那群人中,有人朝他们喊道:““站住!站住!你们是哪一部分的?”

    李国亭再仔细一看那名喊话的人,脸上马上露出了笑容。他转过身去,对叶团长说:“团长,是我们的人啊。”

    “啊,我们的人?”叶团长还半信半疑,他也再次仔细观看,果然兴奋地大叫起来:“刘副官,刘副官,他奶奶地,是俺,是俺啊。”

    “前面是团长?”站在李国亭对面的刘副官听出叶团长的声音,马上喊道。

    “他奶奶地,不是俺是谁,快来救俺。”叶团长朝刘副官喊道。

    那群士兵‘呼啦’一下围了上来。

    “快,快,刘副官,他奶奶地,老子身后那些北伐军还在打枪,快去,帮俺那个小兄弟,把那帮追俺的北伐军都杀了,都杀了。”叶团长对刘副官说道。

    “是,团长,五连长,你们快上去。”刘副官朝人群喊道。

    这时,从士兵中走出五连长,他带着士兵朝李国亭身后的那座小木桥跑去。

    紧接着,从小木桥那边,就传出了一片“呯呯”的枪击声和喊杀声。

    “团长,您负伤了?”刘副官关切地看着叶团长那只受伤的臂膀。问道。

    “他奶奶地,狗日的北伐军,竟然让俺也吃了一颗子弹。”刚说到这,叶团长就感到受伤的臂膀一阵钻心地疼,逐大喊一声:“哎呀,我的妈呀,要了掩命——。”说着,竟然昏死过去。

    刘副官和李国亭都慌了手脚,李国亭赶忙伸手抱住叶团长,刘副官忙对身边留下的士兵喊道:“快,快,把团长抬回去。”

    一个高个子,身体壮实的士兵背起叶团长,其他几名士兵扶着叶团长的身躯,刘副官和李国亭跟在身边,他们一行人匆匆地朝小树林跑去。

    五连长带着他的士兵冲过小木桥,在小木桥的桥头边上,遇见躲在桥柱边拼命抵抗的赵二虎,于是,赵二虎和五连长他们一起,对前面的一小股北伐军发起反击。

    北伐军虽然拼力抗击,毕竟人少。抵抗了一阵,死了几名士兵后,就撤回去了。

    见北伐军被打跑了,五连长也没心思追下去,就命令部队返回汉口。

    贺胜桥一役,吴佩孚大伤元气。军中士气低落,粮饷匮乏。不得不将所部全部撤回武汉,沿武汉三镇作防御性部署,希望藉此,能够抵挡住北伐军凶猛的进攻。

    此时的汉口,已是人心惶惶,谣言满天飞。有人说,北伐军已经打到武昌城下,见人就杀,见物就抢,见女人就强奸。大批的城里人开始陆续往西去,或者往北走。路上到处可以看见肩扛背驮,手提车推的逃难的难民。

    马飞由于得到叶团长的批准,调往团部当差,其实,团部的人都明白,那是叶团长为了照顾他的女儿,因为,心仪就要生产了。

    当警备一团被调往贺胜桥前线防守时,马飞却没有去,他在叶团长家照顾叶心仪。其实,用不着马飞照顾,说实在的,马飞也不懂怎么照顾预产的妇女,叶团长家有女仆照顾叶心仪,叶团长临走时,还专门请了月婆子在家里照顾叶心仪。马飞主要是陪叶心仪说说话,逗逗乐。为心仪解闷儿。

    叶心仪最爱听马飞给她讲那些江湖上的故事。什么青帮啊,洪门啊,袍哥会啊。还有什么专管水运的漕帮,专贩私盐的盐帮。马飞从小在帮会里长大,对这些,他懂得很多,讲起来头头是道。

    叶心仪生在军人家庭,马飞讲的这些,她还是头一次听闻,不免来了兴趣。有空,就缠着马飞给他讲。有时候,马飞讲的自己都烦了,就开始给她胡编一些江湖上帮派之间相互残杀,争夺帮派里的龙头老大的故事,来应付叶心仪。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去了。再过一个礼拜,就要到医生所说的生产期了。叶心仪已经明显感受到自己的肚子鼓的像个皮球。守在叶心仪身边的马飞,经常爱把自己的耳朵贴在叶心仪那圆鼓鼓的肚皮上,听里面的动静。

    “哈哈——,我就要当爸爸了,不可思议,真不可思议。心仪。我还没做好当爸爸的准备呢?”马飞高兴地有些手舞足蹈。他是没有准备。他还年青,怎么当这个爸爸,可是一点经验也没有。

    看着马飞得意的神情,叶心仪也很高兴。她和马飞一样,对于怎样当好妈妈,也是一无所知。

    “还说呢,我也不知道怎么当妈妈。”叶心仪说道。

    “唉,妈妈好当啊,不就是给孩子喂奶吗?我小时候就是噙着我妈的奶头长大的。”马飞说道。

    “我听说,孩子一岁就要断奶,可难受了。”叶心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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