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啊,老爸不是还没给周行长拜年么,刚好和这事一起办了。”时不待后世在银行职场里摸爬滚打,虽没混出个名堂来,但这种事情见的还真多,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他见的多了脑子里也有解决的办法。
领导嘛,说白了也是人,敬畏心不宜太多,你得直面他才能搞定他。所以,时不待的第一个想法是,和老爸一起去周行长家串门,都不用费心思跑,反正他就住小区里,具体的门牌号时父知道。在楼下商讨了片刻,时父也觉得只能这样了,同意了儿子的做法。
时母不太习惯这样的场合,就没跟着一起了,父子相伴刷领导副本,这种奇怪的组合前世可没发生过,前世的时不待在这年纪还是个愣头青,时父连这事都没告诉他。门铃坏了,敲了三下门,可能没听到,等了半晌没人应,又敲了三下,里头传来个女人声。
是周行长妻子开的门,妇人长的一脸旺夫相,看着听讨喜的,倒是令人意外。周行长坐沙发上看电视,时家两人站门口足有三秒,周行长才起身打招呼,足以看出他对时父有多么轻视。至于周行长的女儿小雪,呆房间里压根没有出来的意思,娇生惯养的娃娃自然不知礼节为何物。
周妻人挺好,该上茶的上茶,该问候的问候,关键这女人还聪明,和自己老公对了个眼神,悄悄回房去了,留出空间给人谈正事。周妻一走,周行长脸色莫名缓和了一些,朗声道,“老时啊,你这作风有问题啊。”
时父不笨,推了推桌上的礼品道,“这是我的一份心意,希望周行长笑纳。”
放台面上说作风问题了,时父当然不能提客户送礼的事,那不等于变相承认,于是他换了个思路,道起了当前。周行长装模作样地摇摇手指道,“老时,跟我装傻呢?你以为我没瞧见?就在半小时前,在这个院子里你在干什么勾当!”
时父大惊失色,慌张道,“这是误会!”
“什么误会?”周行长冷笑道,“我看的清清白白!”
“我没收!”时父无力的辩解,心里早慌了神,不仅是他,包括时不待都没料到,这周行长摊牌摊的这么快,丝毫不给人缓冲的时间。原本准备好的说辞,现在都派不上用场了。
时不待本来想着不威逼纯利诱的,这样也许能因祸得福,改善周行长对时父的印象,可现在看来,周行长是铁了心要搞走时父,既然计划a走不通,只能施行计划b了。
反正是小孩,在周行长眼里没啥存在感,时不待溜进厕所也没引起他注意。合上门,时不待摸出手机,拨通了左木的电话。
“有急事,我手机开着定位,你查我附近一个用户姓周的号码,年龄大概四十多,查着了给他发木马包,窃取手机内所有短信内容,能行吗?”说实在的时不待没多大把握,他只知道左木的计算机很神,可究竟高超到了什么地步他是没有概念的。
“你说的办法不大行,不过我有法子行得通。”左木一听是急事,立马把手头的事放下,全神贯注的完成时不待下达的任务。
从厕所回来,看着周行长得瑟的面孔,时不待心里有些紧张,如果左木失败了,那么今天的谈判将一败涂地。周行长像教训孩子似的说教时父,把他讲的一无是处,时父虽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但听着总归是难受的,时不待强迫自己忍着,到了这关口他必须沉住气,不然之前的气都白受了。
终于,短信提示音响起,周行长顿住,有些不爽的拿出手机,他最烦别人打断他颇有成就感的说教了。指鼻子说了这么久,周行长有些得意忘形,少了分警惕多了分张狂,他翻开最新消息,发现是一条内容劲爆的短信——清纯花旦私照,慎入!
除了文字,还有一张半遮半掩的图,图上的确是花旦本人没错,因为短信发来的是图片不是链接,真实性更佳,不通电脑的周行长没有过多提防,点开图片想大图浏览。
轻轻一点,木马植入成功,短短五秒钟,手机短信内容全部泄漏。然而,这还只是开始,在左木的电脑上,开始不断出现一条条的乱码。当然,对不懂行的人来说是乱码,对左木来说却是比文字更易读懂的信息。
几分钟内,左木掌握了周行长手机的通话、短信、邮件等等记录,可不要小看这些东西,把它们整理出来,就能组成周行长完整的社交圈。甚至,能推断出过去周行长的所有行动。
对于时不待来说,单单有短信就够了,他翻着左木发来的文件包,瞥了眼毫无察觉的周行长,心里浮起一个声音,你完了。
第107章:蝴蝶效应真可怕()
情人、受贿、挪用公款三大腐事,周行长一人全占了,把这些证据整理发匿名邮件向省行举报,可以轻易让周行长垮台。收集方式不合法的不能作为证据,这只适用于司法部门的裁断,银行上级部门可不会管这么多,他们只认真相。
时父被训的唯唯诺诺,周行长对这种态度很受用,但想让他网开一面,那是不可能的。在他看来,时父业务能力不错,可为人太古板太讲规矩,其实时父收没收他何尝不知道,只不过想趁这个机会把他赶走,从此眼不见心不烦罢了。本来心中爽的无以复加,朝老时儿子那一看,顿时不乐意了,这小子脸上怎么还挂着暗笑呢?
噢,训了父没训子,一碗水要端平,于是,周行长老气横秋的开口道,“小时啊,你可不能和你父亲学啊,他这作风要不得。”
“那你的作风要得吗?”时不待讥讽的用家乡话回击道。
周行长没想到老时儿子还敢还嘴,他早看他不是味了,募地勃然大怒道,“你说什么?!”
“蒋科电子的贷款,你走正规渠道了吗?”
“小蔡是你什么人?为什么找你要五千块拍写真?”
“你在江都新城那买了几栋楼?花了市价几分之一的钱?”
一连三问,把周行长问的头顶冒血,他血压上来,红脸粗脖子道,“你从哪知道的?”
“跟你说你也不懂,你个老古董,爸,咱们走!”时不待起身,喝了一声道。
时父其实还没回过神来,不过看周行长脸色,知道神通广大的儿子怕是抓到他把柄了,有了撑腰的依仗,时父也不客气了,走到周行长跟前,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如果我收了,咱们彼此彼此。可是我没有,所以,我跟你不是一种人。”
真解气!时父心中暗爽,可时不待还觉得不够,他望向卧室门,忽然道,“你老婆女儿在里边啊?”
话中所指含义明显,周行长心中生寒,他有今天的地位,有九成原因是老丈人的扶持,如果被老丈人知道自己在外边沾花惹草,那么他今天拥有的一切,无疑将灰飞烟灭。
“我错了。”周行长垂头,无力道。
“什么?我听不到?”时不待竖起耳朵靠过去。
时父是个老好人,气出了就想走,他觉得儿子过分了,暗中拉了拉他的手。时不待装作不知道,自顾自地说道,“你放心,你嘴巴安分,我也不会在外乱说。”
“你可能觉得我是年轻人,今天让你很丢脸,但我想让你记着,只要你的把柄有一天在我手上,你见我就得认怂。”时不待有的放矢,意在让周行长更重视自己,只有在对方心中树立起强硬的形象,才能让对方畏惧。
“我也掌握着你父亲受贿的证据!”周行长试图翻身,假装极有气势地吼道。
“你以为我会害怕?你错了。”时不待冷笑道,“一,你只是看到了,并没有证据。二,你可不只是受贿。三,你愿意拿自己的仕途作为赌注吗?”
时不待眸中寒意更甚,“不,你不敢,你只能认怂。”
周行长伪装的壁垒顷刻间崩塌,他无力地跌坐回沙发上,双眼无神地看着时不待,似乎不敢相信,一个小孩竟能将他这个老油条玩弄于鼓掌之中,难道他这几十年的职场生涯喂了狗?
时不待微微一笑,知道目的已经达成,他走过去拍了拍周行长的肩膀,轻声说了一句,“你好我好,你懂吧?”
周行长打了个颤,缓缓点头。时家父子气势汹汹的并肩出去,要不是桌上还放着他们带来的礼品,真看不出他们是来送礼的。
走至门口,周行长突然大叫一声道,“等等!”
时不待肩膀一抖,心中困惑,难道还有变数?
周行长露出谄媚的笑容道,“东西……带走吧,我心领了。”
时不待心中偷笑,回来拿上东西,跟上时父的步子出去了。走回院子里,时父像孩子似的用力挥了几下拳头,看得出他很爽!挥完,时父恢复平常的正经模样,看着儿子道,“你的变化太大了,大到让我有些怀疑你是不是我的儿子。”
是的,时不待巨大的变化已经可以用反常来形容,时父时母自然不迟钝,早就察觉了这些,只是因为惊喜忍着不说,而到了这个点上,时父觉得有必要问一问了。
时不待沉默,不知从何说起,良久,他看着时父的眼睛认真道,“不管我变成什么样,我始终是你的儿子。”
昏暗的光线里,时父的眼睛变得有些浑浊,他呐呐道,“你总该给我个解释的,不然要我怎么能安心呢?”
“你可以理解为我突然醒过来了,老爸你应该知道那种感觉吧,感觉整个人豁然开朗,一切都看的特明白了。”时不待胡编乱造道。
见儿子不想说,时父总不能逼迫,他只能骗自己去相信了。回了家,告诉时母事情已完美解决,心事重重的时母大喜过望,抱着儿子狠狠亲了一口,赞道,“儿子,你真是太有用了!”
陪父母看了会儿电视,时不待回房休息了,躺床上翻了翻信息,猛的记起考证报名的事,他这看了这么久的书,要是没报名那可就逗比了。时不待是个急性子的人,他打开家里唯一的台式电脑,光开机就等了三分钟,输入报名网站,打开网址登陆个人账号,一一报上名,确认考试时间。还好,没有撞车的,不然白准备了。
刚报完名,时母门也没敲走进来,兴冲冲地说道,“儿子,你说爸妈给你生个妹妹怎么样?”
震惊!怎么回事?前世没这茬啊!都快四十的人了,怎么还有这想法?!虽然前世偶尔听父母谈到很后悔没再生个,但时不待一直以为那只是想法,绝不会付诸实践,毕竟这年代生二胎还不太合法,可现在……
看着母亲容光焕发的脸,时不待不忍打击其积极性,勉强笑道,“随你们啦,我没意见。”
得到儿子的准可,是万里长征成功的第一步,时母更高兴了,冲出去喊道,“老公,儿子答应了!”
时不待在座位上呆了很久,心道,蝴蝶效应真可怕。
第108章:街口有家店()
原来蝴蝶翅膀挥舞真的可以形成飓风,时不待第一次如此深刻地意识到了。他仔细想了想,父母为什么前世没生,而现在生了,究其根本原因,是他给家里创造了物质条件。前世父母只是工薪阶层,背负房贷车贷,养个吃货儿子本就够呛了,再生个不现实。而现在不同了,儿子能赚钱了,他们压力小了许多,有了将前世的想法变成现实的资本。
时母前脚刚走,时父又摸进来了,时不待无奈地叹气道,“我真的无所谓,你们想生就生,不过别打为我的幌子,我可不孤独。”
这事自然不是时母一人能推动的,时父在其中也起到了关键性作用,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时父的积极回应,为时母增加了不少信心。只见时父含羞地笑了笑,摇摇手走过来压低声音道,“不说生娃娃的事,你打算把周行长怎么办?”
时不待知道父亲的意思,父亲心善又是个老实人,说到底不想把事做得太绝。他默了半晌,看着时父道,“老爸,我听你的。”
“先搁着吧,如果他还敢叫嚣,我就向省行举报他!”时父怕儿子心里觉得憋屈,故意放狠话道。
“行啊。”时不待爽快应下来。
时父挠着后脑勺出去了,心中有些困惑,不对啊,这小子平时是这么好讲话的人吗?
当然不是,其实即便时父不来劝阻,时不待也没打算亲自办这件事,他记得很清楚,前世周行长因为贪污被撤职,再去举报压根是多此一举。而且,举报是有风险的,在金融圈里混的尽是些鼻子比狗还灵的人,不能排除被人捕风捉影的可能,所以,急于求成也许会带来不可预估的祸难。
于情于理,时不待都没有干预的必要,他可以作为旁观者,让周行长再乐呵几天,然后看他慢慢垮掉。似乎有些残忍,但够谨慎够隐忍,他很喜欢。在庙里被高香烫到产生幻觉的奇遇,让时不待的处事风格悄然无息的发生了变化,严格来说,那是一场游离于生死界限的旅行,使他受益匪浅。
初六一过,诸事如常,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还躺床上。回家后,时不待完美轮转为懒人模式,清晨早起健身的习惯丢一边了,晚读名著修身养性的规矩也忘了,所以家真是个神奇地方,它太温暖,所以容易消磨一个人的斗志。相反的,刚退休的时母却是斗志昂扬,门面地界已经定下,就在闹市区的街口上,用时母的话来说,这地方四通八达,必要发达!
这话大概是自欺欺人,这门面的上家是卖皮衣的,天天外头放个破音响,成天喊着皮革厂倒闭了,全场跳楼价疯狂甩货,门面转让限卖一星期欲购求速。而实际上,这店从号称转让开始,已经卖了一年半,天天倒闭天天卖,要不是碰到时母这个下家,估计还会长长久久地卖下去。
放股市里,时母就是接盘侠,手气特黑的那种。不过时母不这么认为,在工商局把手续办齐后,马上找了个装修队伍,火急火燎地着手动工起来。以时母能省就省的持家原则,卖皮衣的装修不用全破坏了,在此基础上改造美化就进行了。对此,时父表示了强烈抗议,怕说不动时母,还叫上了儿子作为帮手。
“老妈,做生意可不是持家,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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