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竹,你姑娘家家的不懂!本宫这是为情,为趣,为了与皇上在床弟之间增添些有意思的事!你可明白啊?”
说完,便见锦竹腾地一下“烫”红了脸,羞赧地跑开了。
幸好她这般扭捏的举动并未让锦竹感到奇怪,她也只道主子是害羞了。
其实说出来时,苏月的确有些不好意思
只是这个法子最为保险,她也只好如此,也就小小地牺牲了一下她和穆凉彬的个人尊严罢了!
随后苏月借故自己要午睡,别让任何人进屋打扰她,遣散了院内宫人
这才有了她此时走在“康庄大道”上的结果。
不过走“康庄大道”她也不能挺胸抬头,只得含胸屈身,一副低眉顺目的样子。借鉴平时见到的公公模样,学得倒是有模有样,并未让人发现任何异常。
一路上,苏月见到有妃嫔路过,就连忙低头假装行礼,有大队宫人路过,便立马躲开。
最终凭着景仁年间当公主时的印象,摸索着摸索着终于给她摸到了西姜使节团暂住的地方——北苑!
看着拱门上大大的“北苑”二字,激动地她差点流下泪来。
苏月抬脚进去,正欲好好寻找一番,尽快在太阳落山前找到呼赫尔加,却被人霎时叫停了前进的脚步——
“你!嗯对,就是说你!前面矮个子的那个小太监!”
第六十九章半路杀出“程咬金”()
听出是姜达缇的声音,苏月微皱起眉头,极不情愿地回头笑道:“大人,叫奴才可有什么事吗?”当然她全程是屈身低着头的,就差把头低到地上去了。
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碰上他这个难缠的主啊!
苏月刻意将喉咙微沉了些,本就是女子清亮的声线,只要稍微低沉一点,发出的声音便也像极了太监。
好在姜达缇并未发现她的身份,只舒舒服服地坐在廊下的太师椅里,翘着二郎腿快速脱下脚上的鞋袜,露出小麦色的脚背。
他还真不当自己是外人!竟在皇宫里当众脱鞋子!
苏月被他的举动搞得莫名其妙,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眼神不乱瞟。
只因在青玄,男女之别分得格外清楚,男子在陌生女子面前脱去鞋袜,女子看到也算是犯了大忌,女子亦是如此。不过既然她如今是名小太监,便要表现得自然些。
好不容易找到北苑,绝不能让他轻易发现破绽,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爷靴子脏了,你先去给爷找双新的来,然后把那双旧的洗了吧。”
话音刚落,“噗通——噗通——”两声传至苏月耳中,她不禁循声看去。
只见脚下突然多出了两只靴子,摔得横七竖八的,看上去极不整洁!
再看姜达缇他将靴子丢将过来,自己则闭上双眼,惬意万分地休息起来,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那嘴角挂着的满足笑容简直让人看一次想揍他一次,欠扁极了!
如同苏月初见他时,他在御花园的假山后头翘着二郎腿,晒着太阳闭目养神时的场景。苏月不禁更加忿然。
声音爽朗,再次传来:“今日天气这么好,爷还得在这晒会儿太阳呢。你快去快回。”
都这么黑了,还晒呢!他是有多喜欢晒太阳啊苏月忍不住在心里抱怨似地嘟囔着。
口中却道:“是。”随即蹑手蹑脚地走到靴子面前。
苏月低眸瞅了一眼被随意丢过来的靴子,乱七八糟地倒在她面前的空地上。
不过,有一点他没说错,那双靴子确实很脏!白胶鞋底粘着满满的淤泥,就连靴身上也溅到了一些,引得苏月暗自摇了摇头。
她嫌弃地蹙紧眉头提起那双靴子,随后轻手轻脚地绕过他所在的位置,又从另一边的拱门进去了。
幸亏他要休息,没怎么为难她
“还好还好应该没有被发现。”苏月背靠着墙壁,拍着胸脯深呼了一口气。
怎么这第一关就这么险啊!刚进门就遇到那个讨厌鬼,可真够倒霉的!
“不管了,先去找找呼赫尔加再说。”将靴子放在一处墙角,整整衣衫和冠帽,继续执行起这次来此的目的。
北苑,北苑,顾名思义它地处皇宫的正北角,因此得名。
自建成这座皇宫时,便一直是供朝臣和外来使臣临时居住之用,和后宫隔得老远。
苏月也是一次都没来过这儿,兜兜转转,绕了大半天,还是没找着呼赫尔加的住所。
本想出声询问,又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走到一处准备歇会脚,刚靠在门外泄气地揉着脚腕,便见一抹身影从另一边疾步过来。
又是他!姜达缇!
简直没完了!他到底是魔鬼,还是敌人啊,处处给她出难题!
“你可让爷好等啊!怎么还在这里!爷要的靴子呢?可拿来了?”见到是她,姜达缇一路叱责过来。
走到近前,才看到她手上空空如也,心中更为郁闷。
苏月本就低着头,一下子便看到他此时好好地穿着一双干净整洁的靴子,忍不住讷讷开口:“奴才还未去拿不过,大人你现在不是已经换上新鞋了吗?”
“爷是又找了个人去拿的!你这个奴才”话说一半,姜达缇又堪堪停住,静静地望了她一会儿。
急躁的语气忽然缓和下来,竟让苏月觉出几分不自然,忙把头颔得更低了,急着询问道:“大人,可还有别的吩咐?若是没有,奴才还有事呢!”
不会吧不会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吧?
苏月自认为自己伪装得已经够好的了!衣着打扮一律过关,说话刻意尖声细语,姿态刻意放低难道这些都还不够吗?
任谁看了,都不会怀疑她是那个住在中宫尊贵无比的皇后娘娘吧!
“哦——爷本想去找人,看到这里有个身影鬼鬼祟祟的,便寻了过来,没想到是你!难道你是”姜达缇忽然狐疑地眯起蓝宝石般的眸子,指着她疑惑道。
苏月听到他的疑问,忙瞪大眼睛,心急如焚地摆手道:“不是!不是!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仿佛下一刻那四个字便会从他口中脱口而出,让她的计划全数泡汤。
“来偷东西吃的?”
“啊?什么?”闻听此言,苏月瞬间石化,呆愣当场。
“这里是北苑的伙房你可别装傻了,被爷识破,觉得无地自容了,是吧?”姜达缇望着眼前小太监涨得通红的脸颊,拍拍“他”的肩膀,十分理解似地笑道:“没事,爷小时候也有偶尔偷吃的时候,也别太在意。只是这是皇宫,这个坏习惯以后可得改改。”
只此一瞬,苏月便决定干脆将计就计,顺水推舟地道:“是是是!奴才自小嘴馋,忽在半路闻到这里飘出的香气,便被吸引了过来,实在有愧!多谢大人指出!奴才还有事,先行告退了!”说罢,连忙转身起步欲行。
“站住!”
身后的声音一如既往的霸道。
苏月无奈地垮着肩头,转身问道:“又怎么了,大人?”
只见姜达缇一边的唇角微勾,露出一抹雅痞的笑意,指了指伙房的大门道:“爷走到这里,突然觉得饿了,你上伙房给爷拿壶好酒,一盘牛肉出来。”
哎呀,真是麻烦!
“是——大人!”苏月无可奈何地应声领命,慢吞吞地进了伙房。
当一壶上好的“秋叶刀”和鲜嫩牛肉片摆在姜达缇面前时,他不由望向身侧挡住他阳光的身影,不禁一愣。
半晌才慵懒地开口道:“拿来了?”
苏月一出来便看到他又靠在廊下,一脸惬意地阖着眼睛,睡—大—觉!
不禁气不打一处来!
明知故问苏月特想没好气地回他这么一句。可现实不允许她这样做,毕竟奴才在主子面前可从来没有这样“嚣张”的!
现下也只有等她回到中宫,变回皇后,看她怎么好好为难他一番了
“大人,请慢用。奴才就先行告退了。”苏月掸掸袖上的浮尘,又说了一句想要离开的话。
姜达缇应该不傻,他应该早就看出自己很想走了吧!可他却丝毫没有放她走的意思,还像现在这样居然对她这个“奴才”说:“留下陪爷喝会吧。”
“什么?”苏月诧异道。
苏月不禁要怀疑他早就发现了自己,故意在耍她呢吧!
可看看姜达缇的面色和表情,也没有看出一丝可疑的迹象。只是悠悠从衣服袖子里掏出两只在太阳下反射阳光的瓷物,又不忘朝一边的“小太监”夸赞道——
“青玄的衣裳就是这点好!容易藏东西,而且容量极大!哈哈哈”
经他这么一说,苏月方才注意到他今日衣着的不同。方才光顾着低头躲避,注意力也在找呼赫尔加的事情上,故此没有发现他今日的“大变样”!
姜达缇今日竟穿着青玄的服饰,而且还是颇具儒雅之风的圆领袍衫。
一身玄紫色的广袖长袍穿在他高大颀长的身上,极为合身。头发也用发带束了起来,一半披在身后,倒与先前的形象截然不同!微风拂过,披在最外层的乌色素纱单衣,衣袂飘飘,衬着那双亮晶晶的蓝眸,也觉几分俊朗清逸。
这倒是耳目一新
西姜人捕猎、畜牧为生,为方便劳作,服饰多以窄袖短袍为主,女子如此,男子穿得更是精练。不像青玄以风骨为主,雅致为辅,宽袍广袖的,穿得久了行动倒也方便。
苏月眼前一亮,没想到姜达缇还能有这样的一面。稍稍装扮一下便显得他风度翩翩,是位彬彬有礼的青年公子了。
这倒真是应了那句俗话——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待看清他从袖子里掏出的东西时,苏月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
怪人!绝对是怪人!
他怔怔地接过他递过来的东西,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手上赫然是一只龟裂纹的瓷白酒杯。
这年头谁还会在身上自带酒杯的?难道准备随时饮酒?
姜达缇倒是不动声色,悠悠打开那坛“秋叶刀”,为她斟了一杯。
苏月望着清透的酒水,却在心里不住暗想:“刚觉得他风度翩翩的,这就露出了酒鬼的真面目!陪他喝上几杯,此地不宜久留,需赶紧找到呼赫尔加才是!”
正这么想着,苏月忽见他举杯一饮,悠悠而道:“你看着倒像另一个人我们以前见过吗?”
此言一出,原本平缓的心再次剧烈跳动起来。
苏月忙低下头,尽量保持冷静地道:“大人,你认错人啦!奴才是新入宫,被分配到北苑干活的公公!奴才怎么会见过你这个贵人啊?”天知道她有多心慌,这一惊一乍的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姜达缇摸摸下巴,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轻挑浓眉继续道:“你既是新入宫的,对宫中宫殿分布定然并不熟悉,怎没人领你过来?”
“总管事忙,便把奴才留下,让奴才先来报道。”苏月咽了口口水,情不自禁地又抬头喝了一口酒水。
姜达缇不再多言,幽蓝色眸子看着她连喝了几杯,到最后竟直接拿起酒坛仰头喝了起来。晶莹的酒水洒在他的唇畔,广袖拂风,竟显出他狂傲不羁、潇洒肆意之态来。
西姜人爱酒,酒量还不浅,苏月早就听说过。他们多爱烈酒,没想到今日还能见识一番真正的“一人独醉”。
苏月微微一怔,忽觉得今日的他与先前又有些不同似乎眉宇间带着丝烦恼忧愁,在此情此景之下,更像是在借酒消愁?
不过现在可不是同情他的时候!
苏月心中焦躁,抬头望望天际。看着日头渐落,眼前男子正脸不红心不跳地喝着酒,苏月忽然灵机一动。
为今之计只能先把他灌醉,她方能脱身!想着便又去伙房取了两坛烈性的“秋叶刀”来,故意好言好语灌了他许多。
这酒比她先前喝的所有酒都要烈上许多!这是火烧喉咙的感觉啊,姜达缇怎一点反应也没有?难道说西姜人专喝烈酒,人人能喝下两坛酒的传言不是吹嘘,是真实的?
苏月心下焦急,第二坛也已见了底,
三坛酒下肚,方才见他脸色渐红,眼神有些迷醉地道:“小太监你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小月子。”苏月瞧着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忙上前道:“大人,你喝醉了,该回去歇息了。”
姜达缇拂开酒坛子,任它滚落在地。
自己则晃晃悠悠地走了几步,冲着她大笑道:“我我没醉!爷可是西姜有名的‘千杯不醉’啊!哈哈哈嗝——”话没说完,又打了个酒嗝。
看到他颓然的样子,倒叫苏月不知所措起来。没想到这男人醉了酒像变了个人似的
思及此处,却见眼前的男人渐渐向她走近,眼底具是探究的目光。
苏月心头又是一紧,慌忙低下头去,却未料到手肘被人高高抬起,她下意识地抬头去看。
下一刻所见却叫她大为失色,一时躲闪不及。
原来那人早已凑到她面前,用一种迷蒙的眼神望着自己,口中还念念有词地道:“原来这青玄皇宫里的公公也长得这般标致,这般细皮嫩肉啊怎么像个女人似的。”
第七十章窥见惊天大秘密()
他的瞳孔亮闪闪的,与众不同的瞳色让人看着觉得既新奇又惊叹。那里面似乎盛着满天星辰和蔚蓝色的大海真好看。
等等现在可不是痴迷的时候,这人可是在占你的便宜啊!苏安玥!原本美好的想法又被一记心理暗示所打破。
禽兽?断袖?伪君子?
等到下一刻她反应过来时,苏月的脑子里莫名蹦出几个极不友善的字眼。
“原来这青玄皇宫里的公公也长得这般标致,这般细皮嫩肉啊怎么像个女人似的。”
回想着他说的那句话,苏月心下一慌,连忙甩开姜达缇的手,往后连退几步,讪笑着道:“大大人说笑了!奴才原本就长得女气,又因进宫做了公公,故更像女子了些。”
姜达缇微微一愣,显然也并不想深究,兀自扶额道:“原来如此那你是去伺候哪屋的?”
“奴才奴才是伺候呼赫大人的。哦,对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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