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花重金雇佣魔法师制作检测的术式都没能把握到她能力的全貌,其谜团的庞大可想而知。
然而他们却将这样的姬乃划分为“第三类”。
原因大致有两种。
第一,教廷方面或许真的没有察觉到姬乃的能力有多可怕,只是当做一般异端来处理。这样无疑会很好解决,但是按照多点袭击快速行动的反应来看,这种可能性并不大。
第二,就是上面并没有将自己的真实目的透露给最底层的执行部队。这在执行隐秘作战中很常见,正宪也经常这么做,毕竟棋子什么都不需要知道,只要听话就可以了。然而这样就难保计划不出纰漏。
通常的做法,是想办法监视他们,确保“棋子”能按照原定计划行动。
以教廷来说,这种“监视”说不定并不需要由“人”来完成。毕竟是稀奇古怪的宗教组织,靠洗脑暗示什么的来令下属忠实执行命令也并非不可能。
另外,还有一点奇怪之处。神代飞鸟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除了身体能力以初中女生来说太过强悍这一点。教廷的情报有误,还是有什么正宪没有把握到的内情?
不管怎么说,为了一并验证这些可能性,正宪决定稍微设个陷阱。
“喂,听见了没有,不想吃苦头的话,就赶快把两个异端小丫头交出来!”
就在正宪思考的时候,不耐烦的穆兹又开始聒噪。
“肯定是藏起来了吧?这么大的宅子,说不定有密道地宫什么的,是不是把她们藏在这种地方了!?”
“哼。”正宪故意将头歪向穆兹,撇了撇嘴角,“我可不是老鼠,对在自己家地下打洞没兴趣。”
用对方的代号“Mus”来进行双关嘲讽,正宪觉得自己这个笑话可以给10分了。
“你说什么!?”
果然,容易激怒的穆兹瞬间暴跳如雷。看着被帕尔杜斯制止,火冒三丈却又无可奈何的穆兹那可笑的表情,正宪不禁觉得心中的悲愤被冲淡了些许。
“只要你交出两个女孩,我们保证不会伤害你。”
安抚了穆兹的帕尔杜斯,转过头继续说服正宪。
“这世界上会有听了这种话就把自己的女儿交出去的父亲吗?”
正宪装出最大限度的不屑。
“……我保证,你的女儿会在宗教法庭上受到公正的审判。”
“你们所谓的公正,就是在人还没到场的时候就擅自定下罪名?”
“…………”
不好不好,一不小心就顺势反驳了。
正宪急忙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要的不是让对方哑口无言,而是让对方误以为能套出情报啊。
“宗教裁判所是值得信任的,绝不会污蔑任何一个普通人……同样,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异端。”
正宪觉得,帕尔杜斯这话更像是说给她自己听。因为她眼神里的动摇已经渐趋明显。
无条件地相信着组织,却对任务本身抱有怀疑吗?
“本部的后续部队也已经来到了附近,你们是无法逃脱的。现在交出两人的话,还可以将损失降到最小限度。”
别开玩笑了——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正宪需要假装被说服。
他皱起眉头,装出心中犹豫的模样。
“管家的事……我也感到抱歉。如果你们不抵抗,我们也不想伤害目标以外的人。”
简直是强盗逻辑。“强○的时候会感觉到疼就是因为你在抵抗,乖乖听话就可以很舒服”吗?真是不要脸的贱人。
然而愤怒的正宪还是咬着牙忍下了这露骨的假仁假义。
时机已经差不多了。
“哼,现在说这些也来不及了。两个人已经交由蔷薇十字会保护,你们已经没有出手的余地了。”
“蔷薇十字会?”“啥!?”“?”
正宪眼前的三人,各自惊讶了起来。
原来如此,正宪在心中冷笑。
“看来你们根本连他们来到这里的消息都没掌握啊。也没办法,这种事情也不会特意知会杂鱼的。”
“喂!你这混蛋,说谁是杂鱼……”
穆兹再度摆出一副准备行使暴力的架势。
然而拦住了他的帕尔杜斯,却陷入了沉思。
至于正宪,则是完全对这群人失去了兴趣。
连蔷薇十字会的参与都没有被告知的末端棋子,也没有与其多做交涉的必要。尽可能地拖长他们混乱的时间,直到“那个”起动为止就好了。
做出了这样决策的正宪,却感到了一丝疑问。
对上这种程度的杂鱼,景秀为什么会输?
虽说战斗力与地位也未必成正比,但是从穆兹的水准来看,再来四个人捆一起也未必是景秀的对手。那到底……啊!
正宪费力地将目光移向了远处。
独自一人远远地站在窗边,如同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的绷带怪人安格维斯,突然睁开了眼睛。
阴鸷而黯淡的目光,让人不禁联想到爬虫类。
“蔷薇十字会的人现在也在被攻击着,而且是这里完全不能比拟的精锐。如果目标跟他们在一起,恐怕早就死透了吧。”
极其令人不适的、金属刮擦般的嘶哑嗓音响起,安格维斯一步步接近了正宪。
黑袍的身影散发着无声的恐怖。这股压力根本不是所谓的“队长”帕尔杜斯可以比较的。
切,看来这就是那个“监视员”了呢。
之前的担忧终于变成现实了吗。正宪心中暗暗提高了警惕。
“说谎,是不好的。”绷带怪人在正宪的面前停了下来。完全无视身边的“队长”,自顾自地展开了交涉。
“在还没死之前,说出来吧,目标真正的下落。”
同样的威胁,自他口中说出,就带着不容置疑的真实性。
正宪自认为见过不少大场面,然而遇到气质如此冷漠残忍的人,还是头一次。整个人就像是一柄散发着寒气的利刃,只是接触到剑气就会被夺走生命一般。
得说点什么,不然立刻就会死。
可是不说实话下场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两样,这个对手跟刚才的不同,想必比拥有测谎仪等级的敏锐吧。
正在苦思对策的正宪,突然捕捉到了微弱的咔咔声响。
同时,身下的地面似乎传来了些微震动。
终于来了吗……景秀,辛苦了。还有……永别了。
正宪缓缓闭上眼睛,片刻之后猛地睁开。
脸上,再度挂上了毫不畏惧的笑容。
“确实,姬乃‘还没有’移交到蔷薇十字会手中。看来你跟那些杂鱼不一样,稍微能多掌握一点状况呢。不过很可惜,姬乃她们也确实不在我这里,而且我也无法把握到她们的去向。”
正宪顿了顿,扫视了一遍面前的四人。除了安格维斯之外,三人都的表情多少都有些茫然。
“要怪就怪你们太急,拜访之前应该先联络一下的。很不巧,姬乃和神代今天刚好出门逛街去了。现在说不定还在邻市的游乐园里?立刻去车站的话,说不定还来得及赶上最后一班巴士呢。不过……”
正宪脸上浮现出胜券在握的微笑。
“你们恐怕没有一起去享受假期的机会了。”
话音刚落,大厅顶上吊灯的柔和光芒突然消失,整个房间即刻陷入黑暗。
失去了照明的小早川邸,只剩下窗口投射进来的清冷月光。在月下张开大口,耐心地引诱着猎物的巨兽,终于到了咬合牙齿的时候了。
伴随着巨兽无声的吼啸,它的身躯——整个小早川邸剧烈地摇晃起来。
紧接着,仅剩的光明也在一瞬间被突然遮挡,整个大厅完全陷入了黑暗之中。
“怎,怎么回事!”
“冷静!防备,袭击!”
“只是停电而已,不要慌乱…………”
相比于穆兹的惊慌和乌萨的警戒,帕尔杜斯还是显得镇定许多,只是嘴里不知在念叨些什么。
至于安格维斯,则像是丝毫不受影响一般,尖锐的气息依旧牢牢锁定正宪。
这种根本异于常人的反应,令正宪感到了些许脊背发凉。
虽然能大致推测出他的身份,但是他到底是什么人?
帕尔杜斯等等杂鱼应该没有干掉景秀的能力,凶手无疑是眼前的绷带怪人。但是这人的气息明显带着正宪都看不透的异常。
或许,这家伙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恐怖许多。
正宪没来由地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就在这时,他的眼前突然亮起了光芒。
正宪抬起头,发现光芒源自帕尔杜斯的之间。她的手指就如同廉价白炽灯一般放出微弱的光芒。
“头儿这手可真是方便啊。”
“可惜我这种人也只能掌握这样的圣术了。”
帕尔杜斯淡淡地回答道。
原来如此,这就是教廷的奇怪法术吗。明明随便就将别人定义为异端,自己倒是毫无顾忌地使用着莫名其妙的力量呢。
正宪在心中冷笑。
“盯紧这个男人。”
说完,帕尔杜斯为了探查情况开始向窗边移动。远离了光源的这里,再度陷入了朦胧的黑暗之中。
“喂,有钱人的大宅子也会停电吗?还有刚才的晃动到底怎么回事,你做了什么手脚?”
乌萨与队长一同查看情况,而穆兹则又在正宪面前蹲了下来。
“问别人之前就没想过自己把握一下状况吗?真是一目了然的低能啊。”
明知道这是毫无意义的挑衅,但正宪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大概是因为对手太蠢了,反倒会觉得好玩吧。正宪心想。
“你——”
就在穆兹又大为光火,打算对正宪动手的时候,却被一声巨响突然打断了。
“什么声音!?”
穆兹愕然抬头,然而并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比锻冶锤击打在铁砧上更钝重的声音连续响起数次之后,白色的光芒再度亮起,帕尔杜斯与乌萨两人回到了正宪等人面前。
“头儿,到底怎么回事?”
穆兹有些不耐地提问。
“……被彻底关住了。所有门窗都用钢板封锁,墙里也埋了钢板。”
“本来是打算用坦克用复合装甲的,不过造价实在是太高了,就算是小早川家也没办法把这整栋屋子都造成这样的呢,所以只好用质量一般的匀质钢了。不过放心吧,绝对不是用人力砸就能破坏的厚度。”
正宪的语气就像是在介绍摆在家中的工艺品一样随意。
然而内容却分外沉重。
“哦对了,地下与天花板也都埋下了钢栅,水电供应全部切断,没有食物存储……最后,让身为主人的我来郑重打个招呼好了。”
正宪环视了一下默不作声的四人,提高了音量。
“欢迎来到小早川家。这座永远无法逃脱的监狱——”
略带疯狂色彩的笑容浮现在他的脸上。
“同时也是钢铁的棺椁,将成为你们最后的埋骨之地!”
Chapter 38…2 暗桩()
Side_Masanori
“这TM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穆兹的声音从稍远的地方传来,伴着什么东西击打钢板的铿铿声。
“别白费力气了,坐下来节省一下体力,没准还能多活几个小时呢。”
听到了这些的正宪,自然不会放过激怒他的机会。
敲打钢板的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响起的就是带着怒气的脚步声。
矮小的黑影出现在了正宪面前——那是不可能的。
“你又在那废话什……人呢!?”
穆兹的声音在正宪左边一米左右的距离响起。
“蠢货,这呢。”
正宪做作地叹了口气。虽说是他主动挑衅,可是对手蠢成这个样子,都有些超越厌恶反而觉得有些可笑的感觉了。
脚步声转向了正宪的位置,在他身边停了下来。
穆兹的手一把抓住了正宪的衣领。
“哦,这次能找准位置了,看来听声辩位的有效距离不长啊。这一路过来没被瓶瓶罐罐的绊倒也真是不容易,今后为了自己活命最好还是磨练一下这本事吧……哦忘了,你们已经没有什么‘今后’了,哈哈哈哈!”
“啧!笑什么!!!”
穆兹将正宪丢到地上,再度疯狂地踢打起来。
“哈哈哈……咳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然而,正宪的笑声却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
“行了,到此为止吧。”
冰冷的声音伴随着白色的光芒一同接近,帕尔杜斯冷冷地制止了手下的施暴。
不过,她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在第一时间出手拦住穆兹了。
大概是耐心已经被消磨得差不多,已经没有闲心再装模作样了吧,正宪心想。
“头儿,有什么收获吗?”
“……没有。”
短短两个字的回答,然而却带着说不尽的疲劳感。
“咳咳……呸。都说了,别想从这出去。乖乖陪我一起等死吧。”
正宪清了清嗓子之后,吐出一口血沫。
“别胡扯了!你肯定留了逃跑路线了对吧!说啊!!”
穆兹又把正宪拽了起来,微弱光照下的表情,就像是被下了死亡通知的绝症晚期病人一样,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真是难看啊。明明毫不犹豫地伤害别人,却对自己的死亡如此害怕吗?
“打定主意要同归于尽,为什么还要留退路啊,你到底是有多蠢?”
“你是不是疯了啊!!”
说不定呢。比起这个为了求生难看地挣扎着的家伙,自己这样毫不在乎的家伙或许真的算是“疯了”。
但是正宪却对这种说法感到了本能的厌恶。
“被一群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闯到别人家里大开杀戒的人说成是疯子,可真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体验啊。”
“少废话了!异端就乖乖地上火刑架好了!为什么要反抗啊!”
“哼。”
正宪干脆移开眼神。跟这种垃圾废话再多也是无用,他已经不想再进行这种毫无结果的争论了。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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