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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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村-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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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没有理他。辜一贵拿出了两张二十元的钞票在窗子外面晃动。

    小小怕二娃回来碰见了,走出自己的房间,开了院子门走到房后。

    房后有一片竹林,浓密得像一顶不透风的帐子。

    这个时候,大家都忙着收玉米,没有人会到这里来。

    辜一贵一把抱住了小小,那张没有几颗牙的嘴就往小小脸上亲。

    小小难受得要死,辜一贵的嘴像一块臭烘烘软乎乎的烂泥。

    “滚开点,黑油罐,先拿钱来。”小小向着辜一贵伸出手。

    “小****,就知道钱。”辜一贵骂了一句,把钱塞到小小手里。

    小小接过钱,揣进衣兜里,闭着眼睛坐在了竹林里的落叶上。

    辜一贵狼一样的扑了上去。

    “黑油罐,要不我嫁给你吧。省得整天这样偷偷摸摸的。”小小的一句话把辜一贵吓了一跳。

    “小小,你发疯了吧。我都可以做你爷爷了,你嫁给我,那不得让村里人笑话死。”辜一贵赶紧把裤子提起来。

    “畜生,你他妈就是个畜生。你都知道自己可以做我爷爷了,还这样子对我。”小小拿土块打辜一贵。

    “那不一样,老子给了钱了,这就是公平买卖。老子要是不给你钱,你他妈会让我玩。你就是个小****。”

    “去你妈的,老子才不嫁给你的,老子逗你玩的。你他妈老得都要爬进棺材了。”小小恶毒地咒骂辜一贵,“你龟儿子死了要下地狱的,下辈子要脱胎成狗的。”

    “小****,你嘴巴这么恶毒,活该被我们这些老男人玩。”辜一贵想要转身离开。

    小小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哭个鬼啊,你娘老子死了吗?”辜一贵怕小小的哭声把别人引来了。

    “黑油罐,我肚子里长东西了,还会动。我是不是要死了。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小小小声地哭着说。

    “你说什么呢?”辜一贵吃了一惊,伸手去摸小小的肚子。

    那微微隆起的肚子里,真的有一个小东西在蠕动。辜一贵吓坏了,他们这一帮老头早就过了生育时期,不知道是谁的种子在小小肚子里扎了根。难道小小除了和他们这帮老头子,还和村里其他的男人有来往,譬如牙狗,刘一水

    “小小,你是不是也跟村里那些年轻的男人们做过这样子的事?”

    “放你妈的屁,那些年轻的男人们才不会正眼看一下我这样的小女孩的。都是你们这些臭老头子。”

    “小小,你是怀孕了,要生娃娃了。”

    “啊。”小小吓得脸都白了,“我才不要生娃娃,我不要生娃娃。”

    辜一贵心里盘算着,小小这个肚子的娃娃不知道是谁的种,自己得赶紧躲躲风头,等小小生下娃娃后才回来。

    “小小啊,这个事你不能够告诉别人的。自己悄悄地把娃娃生下来,然后找个地方扔掉就没有人知道了。”辜一贵又从兜里掏出一百元钱给小小,“我这段时间要出去一趟,你不要来找我。还有也不要再跟其他的老头子们玩了。”

    辜一贵赶紧溜走了,准备到女儿家里躲一段时间。

    小小拿着辜一贵给的一百元钱,心里惶恐无比。

    原来她是怀孕了,她要生娃娃了。这是一件多么的可怕的事啊!

    同学们,老师们,会怎么看她?村里的老老少少会怎么笑话她?她的爸爸一定会把她打死的。

    小小失魂一样的走出了竹林。她不知道这一切都被刘闷墩看见了。刘闷墩跑回来找小小,看见了她和辜一贵所做的一切。

    生娃娃是一件高兴的事啊。村里的女人要生娃娃了,一个个都是那么的高兴。刘闷墩不明白小小为什么这样的伤悲?

第一百二十九章 秋老虎() 
今年的夏天有些耍赖皮,立秋过后十来天了,天气还是那么炎热。

    夏天里那几场雨下得过了头,立秋之后就没有见过多少雨水。

    每天早晨一起床,看着一碧如洗的天空,东方红红火火的朝霞,七老汉心里一点也没有欣赏美景的心情,反倒想跳着脚把老天爷骂一顿。

    其实地处川中的车车山,很少见到这样响晴的秋天。往常的年份一到秋天总是秋雨绵绵,连收回来的粮食都要担心晒不干的。

    早上一起来,天就像下了火,连墙壁摸起来都是温热的。人是不敢乱动的,稍微动一下就浑身冒汗,就像是移动的喷泉。

    太阳像是悬在头顶的火炉,无边的威力让车车山都快烤焦了。那些在夏日里生长茂盛的野草,树木,都萎蔫了,一个个无精打采地低垂着枝叶,也许只需要一点点火星就能够熊熊地燃烧起来。

    地里的庄稼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那些匍匐满地的红薯藤这时候叶子都失去了水分,一条条像是快要僵死的长长的虫子。

    好在夏日里雨水多,庄家的长势好,这秋旱倒是没有太多的影响。玉米已经全部收回来了,脱了粒摆在院坝里晒着。

    稻田里的水早就晒干了,虽然水稻的叶子差不多全黄了,但是稻粒还灌着浆,还得过些时候才可以收。

    村口堰塘里的荷叶大部分都干枯了。残枝败叶立在水里,风一吹就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失去了绿色的干枯的莲蓬,保不住里面的莲子,风一吹就滚落下来,留下空了的莲蓬,像很多空洞的眼睛无奈地看着这炎热的天气。

    这样的天气里,恨不得扯一个电风扇背在背上。

    这样的天气电风扇也是无济于事的,扇出来的风就像是从火焰山上刮过来的。

    夜里躺在床上,不一会儿身下就是一滩水。七老汉睡觉时摸着秋霞,老是感觉自己摸着一笼热腾腾的包子。那些床第之间的事是再也不敢去想了。

    每一天,白天盼着天黑,心想天黑了应该会凉快一点吧。可是晚上洗过澡,还没等去睡觉又是一身的汗臭。

    夜里盼着清晨,心想早晨应该有一会儿凉快吧。早晨一睁眼,火辣辣的太阳就已经挂在天边了。

    黑滩河里,从早到晚都有人泡在水里。那些顽皮的孩子,泡得皮肤都发胀还不愿意起来。

    球球也变得懒了,连夜里的巡游也取消了。披了一身皮加毛,它比人更难受。一天到晚卧在老杏树下,都不愿意挪窝。

    三花儿也不来找它了,这样的天气,有过做母亲经验的它正努力地想要保住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王四姐的小茶馆里,打牌搓麻将的人多起来了。天热没事干,但是抵不住人们对川牌、麻将的热情。

    廖二哥从厂里带回来两个工业风扇,一整天呜呜地转过不停。

    这样的天气里,七老汉却不能够像其他人那样闲着,拿着蒲扇躲到阴凉的地方,吸着叶子烟,喝着茉莉花茶,打打牌,搓搓麻将。

    秋霞养的那些兔子快出栏了。它们都成了秋霞的心肝肉了,比七老汉都宝贝,那可是一大把的钞票啊。

    每一天,七老汉要给它们打扫笼子,还要用水早晚冲洗降温。

    秋霞还买了风扇一天到晚给它们扇风降暑。

    看着那些皮毛洁白,竖着两只大耳朵的家伙,七老汉心里是喜爱的,为它们辛苦一些也是值得的。

    最难受的就是地理种的那些菜了。七老汉是一个勤快人,往年这个时候,菜地里的莴笋,芹菜,蒜苗,莲花白都长势喜人了。今年,七老汉可是操碎心了。

    那些撒下去的芹菜,十来天了也不见一根苗。移栽的莴笋,莲花白,每天傍晚浇水,白天遮阴,像伺候老祖宗一样。

    菜苗们不体会七老汉的辛苦呵护,一个个窝在坑里,耍赖一样不肯发一片新叶。

    七老汉挑着桶,给菜苗浇水。他自己的汗水也滴落在那些菜地里。

    七老汉看看快落到天边的日头,西边天一片火红。“朝霞不出门,晚霞千里行。”这****的天气,还要热到啥时候啊?

    七老汉有些头晕,摇摇晃晃的差一点摔倒。他把扁担杵到泥土里,稳了稳神。

    这天,真是热得邪火。七老汉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今年,车车山发生太多的事了。七老汉觉得还有不好的事要发生。天灾往往连着**呢,不知道下一个出事的人会是谁?

    “七哥,歇会吧,这大热天的。”秋霞从菜地那头走过来,手里拿了一个大号的茶缸子,里面是冰镇过的茉莉花茶。

    这样的天气里,那些冰镇过的带着凉气的东西真是比亲人还亲。七老汉接过茶缸子,仰着头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一阵凉爽顺着喉咙直流到心底。

    七老汉那种恶心头晕的感觉一下子没有了。还是有一个女人好,这秋霞真是老天爷赐给他的宝贝呢。以前,刘小四那个家伙可是没有这么细心的。

    七老汉就看着秋霞笑,笑得秋霞有些发慌。

    “七哥,你笑啥啊?我衣服穿反了?”

    “没有,我啊,是觉得还是有一个婆娘好啊。这一杯茶水,让我舒坦到心里了。今天夜里,七哥也让你舒坦舒坦。”

    女人就红了脸,羞怯地瞪了七老汉一眼:“这老家伙,这么不正经。”

    七老汉就嘿嘿地笑,看着女人扭着******,去收拾地里的遮阳网。

    “七哥,小辣椒家里装空调呢。那个什么太岁公司的马经理带着人来的,说是他们公司对投资人的关心。好多人都在那里看热闹,还有些人追加了投资。”

    秋霞出来的时候,看到好多人围在小辣椒家里,就跟着去看了看热闹。

    “那家伙,真的是好舒服的。那吹出来的风都带着凉气,不像电风扇吹出来的风是热的。小辣椒还让我带着你晚上去她家吹空调呢。”

    “你要是喜欢,明天我们也去买一台。别听那些人胡吹,那是给他们下套子的。这钱啊,还是放在银行里保险。别看他们现在闹得高兴,到时候哭都哭不出来的。”

    七老汉打心眼里怀疑什么太岁公司那一套保健啊,理财啊,那些东西能当饭吃吗?干惯了农活的七老汉相信只有脚踏实地,只有辛苦付出,才会有收获。坐在家里就有钱赚,那是半坡巷那些烂女人干的事。

    “算了吧,我们这些乡下女人哪里能够享受那些东西。那家伙一天不知道要多少电费呢?再说都立秋这么久了,天气也该要凉快了。”秋霞说。

第一百三十章 艰难的收获() 
稻田里的稻谷一天天的变样,籽粒由青绿变得金黄。顺着黑滩河那一片滩地,金色的稻子如绸缎般的铺展开来。空气里满是稻谷成熟时的那种清香。

    炎热的天气增加了收获的难度,但是对于稻谷的晾晒倒是有利,任何事情都是有利有弊的。只是这炎热的天气对于车车山留守的人们来说还是弊大于利的。

    只有一大清早和傍晚才能够勉强下地干活,一过早上八点,火辣辣的太阳就会让人感觉头皮开裂。

    有的地方找了联合收割机来收稻子。但是川中的田地都比较零碎,没有那种几十上百亩连成片的地块,大型的收割机就有些施展不开。

    况且,大家觉得收割机收完以后,留下的稻茬太高,要想冬天种油菜还得自己再割一遍,还不如自己动手割的好。

    现在水稻的种植面积大幅度减少了,但是每家还都种了一些,毕竟大米还是川中人家的主食。

    以前,村里年轻人多的时候,大家相互帮工,用那种电动的打谷机,一个村子的水稻一个星期左右就全部收完了。

    现在村里年轻人少了,那些添置的农机具都没法抬到田里去,成了没用的摆设。好多人家又恢复到最原始的劳作方式。

    王三哥两口子前两天就开始收水稻了。他们家里原本有电动的打谷机,可是马晓红个子矮,跟王三哥抬机器费劲。前些年王三哥一个人还能够把打谷机搬到田里去,现在他也弄不动了。

    两口子就用了最笨的法子,先把成熟的稻穗割下来,再挑回家用连枷打,这好像是解放前人们才用的法子。

    没有了年轻人,那些先进轻便的劳作方式都成了空想。

    天气热,心烦躁,两口子在田里劳动了两天就吵了两天架。

    上了年纪的王三哥担着一挑稻穗,走在了长满了杂草的田埂上,一路磕磕绊绊的。

    头晕,腰痛,汗水直往眼睛里钻,马晓红还嫌他干得慢,王三哥肚子里包了一团火。

    一路磕磕绊绊地往家走,眼看着就要走到家门口了,脚下一个趔趄,连人带箩筐摔倒在路边的水沟里。

    王三哥像一条泥鳅一样翻滚了好一会儿,才把缠住手脚的箩筐绳子弄开了。他躺在沟里,看着洒了一地的稻穗,心也碎成了一地。

    头顶的太阳**辣地晒着,汗水混着泪水,顺着腮边流淌。

    马晓红在地里等了好久没见王三哥回来,骂骂咧咧地走过来,看见摔在沟里的王三哥,她先是一阵大笑,笑王三哥狼狈的样子。接着就是一阵臭骂,骂他死不中用,骂他活该倒霉,骂几个孩子不回家帮着秋收,还骂着倒霉日火的鬼天气。

    王三哥也不说话,只是看着马晓红在那里涨红着脸骂人。这女人,这么热的天也不嫌累,还有精力骂人。

    马晓红骂着骂着,忽然就住了声,开始蹲下来捡散落的稻穗。捡着捡着,她就小声地哭起来,先是蚊子一样的小声嗡嗡,然后就如江河决堤一样大声地哭喊起来。

    可是哭喊有什么用呢?人活着就得吃饭,要吃饭就得把田地里的庄稼收回来。

    王三哥伸出手,温柔地去擦马晓红腮边的泪水。结婚这么多年,他还从来没有这样温柔过。这个和他吵了一辈子的女人,如今也老了,头发白了,皱纹布满了脸,虽然还是风风火火的性子,做事却慢了,再也不会干什么都像一阵风。

    “起来吧,摔着没?”马晓红肚子里的火冒完了,说话也温柔起来,“要不今天别干了。”

    “不干了,歇一天吧,别为了这些稻谷把老命丢了。”王三哥从沟里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屑。

    小青家的水稻已经收完了,有小坤和三虎子帮忙,一天多的时间就收完了两亩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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