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留下来的这三张都不难,选择题做完之后就是名词解释和简答,案例分析也比较容易。
三张都做完之后,白汋往辅导员抽屉里一装,想了想又走到前面监控头下面停了一下,然后才拿自己的包,撕了一张纸给辅导员留了言。
她刚准备走,辅导员竟然就来了。
笑的温柔和煦的说:“做完啦?”
白汋点头,但是办公室里除了她没有第二个人了,白汋说:“我在中间监控器下面做的。”
她也不想让辅导员也跟着担什么责任。
“没事儿。”辅导员扎起来的长长的头发在后面晃了晃,“你还赶时间呢吧?”
白汋点头,“嗯,还有一个小时。”
“那就赶紧走吧,别愣着了。”她浅浅的笑着说:“学校有什么事情,我会给你打电话的,你电话号码没换吧?”
“之前的换了,现在还是这个。”
白汋之前用的是学校给发的电话卡,前几天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有很多人都给她打电话,也不知道她们都是从哪里弄到的她的信息。
她现在的电话辅导员是知道的,所以辅导员点头说:“那就行了,你赶紧走吧。”
白汋把口罩重新捂上,跟辅导员告了别就走。
出租车司机看她上了车也没有摘口罩还多看了两眼,不过出了校门之后,认识白灼的人就少多了。
尤其是大家都是成年人,每天为生活奔波忙碌,鲜少会把时间都花在记住一个不出名的人身上。
到了年关,火车站里的人也不少,挤得熙熙攘攘的。
白汋先跑去排队取了票,刚进候车厅就开始检票了。
你这一通跑的,不容易啊。
等坐上了车,白汋才算是实实在在的松了口气。
她抹了一把脸,把手机插在充电宝上充着电,戴上耳机说:“我要不要给赵叔打个电话?”
白汋说话声音不大,又戴着耳机,旁边的人只以为她是在打电话或者语音,为了避嫌还转头看着别处。
你打一个试试。
白汋犹豫了一下,拨通了赵德的电话。
嘟——嘟——
白汋茫然的看着手机,“没人接。”
又是没人接,现在三点多,饭点都已经过去了,就算生意再怎么好,现在应该都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没道理现在还是没人接啊。
白汋正想着呢。
董晓晴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赵哥出去送餐去了,手机没拿,我刚刚准备接,你就挂了。”
送餐?但是现在店里只有赵叔一个人做菜,怎么会他去送餐的?
白汋刚要问,就听见电话那头有人说:“是谁啊?”
紧跟着就听见摩擦的声音,过了一会儿,董晓晴才又说:“你那边没事儿吧?”
“没事。”白汋干巴巴的说:“我准备”
“哎,没事就好,我现在忙的脱不开身,晚上再打给你啊。”
“不用”
白汋还没说完,电话就挂了。
看样子,果然不对劲啊。
听起来也不像是粉丝闹事。
白汋还在想刚才听到的声音,那绝对不是赵叔的声音,但是除了赵叔,还有谁会问晓晴姐跟谁打电话呢?
顾谦的粉丝总不可能扩展到中年大叔身上吧?
观众们已经听见那边说话的那个声音了,还说:不过这声音还挺好听的,沧桑忧郁。
难为你听个声音都能听出这么多,你不是喜欢你三夫君那种天真活泼的吗?
中年美大叔也不错啊。有味道。
渣女!
白汋一脑门黑线,不过听着她们吵吵闹闹的,感觉也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
虽然还是没有想起来这个声音的主人到底是谁,但是感觉也不像是个坏人的样子。
高铁时间也快,到站的时候天才昏沉沉的还没全黑,六点多,白汋裹了裹大羽绒衣。
家里的温度就是要低一点,脸上的一次性口罩根本就挡不住寒风。
白汋打了个出租车,在小巷子外面停下来自己往里走。
感觉有点紧张。
“我想一会儿先观望一下。”白汋悄悄对着手机说:“如果里面是一群小姑娘我就不进去了。”
一群小姑娘,多半就是顾谦的粉丝,这种情况她只要进去多半就出不来了。
嗯,往好处想想,万一是大妈呢?
白汋抿抿嘴唇,万一是大妈,都不用干什么,大妈往地上一趟,她以后就不用干啥了,能多出好几个祖宗。
几个人插科打诨了一会儿,白汋呼了口气,站在拐角处蹦了蹦,从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见她家门口,外面没有一个人。
简直安静。
她又往前走了一段。
比她看的远的观众们惊讶的说:里面小姑娘没有,有两三个老大爷在喝酒,还有一个中年美大叔。
你说搞事情的是老大爷,还是美大叔?
白汋:“”
这种情况不在预设范围内啊!
她磨蹭蹭的走到门口,还没抬脚就听见一声:“饿了吗?进来吃点吧。”
白汋:“”
这是什么时候撞上的感应器?
这声音怎么还有点耳熟?
白汋还没想明白,就听见董晓晴在里面压低了声音焦急的问:“你怎么回来了?”
“嗯,我准备告诉你的,没来得及。”
白汋一边说,一边抬脚进门。
董晓晴急惶惶的摆手让她先出去。
里面就有人问:“有客人吗?”
就是那个中年美大叔的声音,和门口感应器声音一样一样的。
白汋探着脑袋往里面看,刚好对上对方的脸。
哦,可能不认识。
71。2。33()
白京看见从董晓晴肩膀上探出来的一张脸,整个人都怔住了,和白汋有点像的一双眼睛怔怔的,细白的脸上表情竟有点不知所措。om
白汋缩回去,小声问董晓晴:“那是谁啊?”
怪怪的。
董晓晴表情也有点复杂。
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白汋微微抬头看了看董晓晴,疑惑的问:“你跟赵叔打电话瞒着我的事,难道跟他有关系?”
董晓晴嘴唇嗫嚅,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白汋笑着从她身边绕过来,边走边问:“赵叔在吗?”
从十一过后白汋就没有再回来过,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但是进了门之后一切都是熟悉又自然地。
“我怎么听见”赵德从厨房里出来,菜刀还在他手里握着。
白汋笑吟吟道:“听见什么?我回来啦赵叔,你没听错。”
“咋这么突然呢?也不提前说一声。”赵德虽然听起来像是在怪她,但是亲昵的语气却骗不了人。
白京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两个欢天喜地的相逢,心里有些难受,但又觉得自己实在没有什么资格来难受的,只能憋着嘴,尴尬的站在一边。
白汋没注意他,噘嘴跟赵德说:“我想提前跟你说的,你没接我的电话。”
赵德条件反射的瞅了站在一边手足无措的白京,干巴巴的道:“没注意。”
白汋跟着扭头看着旁边站着的中年大叔,礼貌有客气的笑了笑,“你好。”
“我”
白汋迷茫的抬头看着他,觉得这个人有点怪。
说话吞吞吐吐的。
旁边喝酒的一个老头转过身来笑道:“小汋,这么些年没见过,你是不是都忘了你爸长什么样子了?”
白汋不明所以,在这种语境下,这个“你爸”很显然指的应该是面前这个中年人,白汋木然的转过头,看着两只手拘谨的摆在身体两侧的中年男人。
年幼的时候,她不止一次的幻想过自己的父亲会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想法越来越少,没有想到现在竟然见到了真人。
联想到这两天赵叔和晓晴姐的种种行为,原来他们两个躲避的是店里的这个人。
白京被这眼神看的一阵心慌,忐忑的说:“是是我。”
他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白汋的爸爸,但是看着白汋的眼神灼灼且温柔,“我在网上看到了你的照片,想来看看你。”
白汋泠然转头,“看完了,走吧。”
赵德看了看白汋紧紧握着的手,叹气道:“天都黑了,要不然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白京冲赵德讨好的笑了笑。
冬天的晚上总是来得快,白汋进门的时候还是昏沉,现在外面就已经只有门口的灯光笼罩的地方能看到亮了。
一边吃饭喝酒的三个老头一看气氛不对,十分有眼色的起身跟赵德说:“天儿不早了,也该回去了。”
“哎,改天再来啊。”赵德手里还拿着刀,脸上的表情也是复杂。
董晓晴站在旁边道:“先把包摘了吧,去洗洗脸。”
“是是是,外面冷得很,得喝点热茶暖暖。”白京忙不迭的转身从旁边拿了杯子去冲热可可。
董晓晴握了握白汋的手,帮她把被包取下来,小声的说:“冷静点,先歇一会儿。”
白汋木着脸说:“我很冷静。”
情感已经恢复了,理智却没有跟上。白汋僵硬的去洗了脸,甚至天真的想要在洗手间呆着不出来,但是外面董晓晴已经在喊她了。
“赵哥问你想吃什么呢?”董晓晴靠在门上,小声的问:“小汋,你没事儿吧?”
“嗯。”白汋擦了脸,打开门说:“没事,走吧。”
预想的危机和现在的情况出入太大,白汋整个人都没有缓过来,看直播的观众们也对这种奇葩的转着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外面那个中年大叔打眼一看就跟白汋有那么点关系。
太像了。
不光长得像,连气质都有点像啊。
白汋脚步顿了顿,一时有些无语又有些气闷。
董晓晴看着她走了两步忽然停了下来,叹气小声说:“他是前两天过来的,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是看样子就是想见见你,我和赵哥都你知道之后会影响电影拍摄,所以都瞒着你,连电话也不敢在家里打。”
毕竟并不能确定这人会不会忽然要接电话。
或者在旁边胡说。
白汋抿着嘴没吭声,正在生气,但是又不知道有什么好生气的。
生气他现在才找回来?但是现在白汋已经对“父亲”这个角色不期待了,心里没有一点渴望,所以也不会有什么愤懑。
替她那短命的妈生气?但是她妈是生病自杀了,何况白汋对自己那个生母也并没有一点印象。
董晓晴偷偷看着她的脸色,说:“来了之后,赵哥跟他打了一架——赵哥打了他一顿,据他说,他走的时候并不知道已经有你了”
唉——
“哦。om”白汋绷着脸。
董晓晴看出来她心情不是太好,也是,这事儿落谁身上估计都得琢磨半响才能捋清楚。
白汋浑身紧绷着从洗手间出来,外面白京颠颠的跑过来递杯子,“温度刚好,你尝尝。”
杯子里的热可可小幅度的飘着涟漪,白京很努力的让自己不要手抖,但是收效实在甚微,白汋也没伸手去接。
气氛冷冰冰。
白京尴尬的装作没什么的样子,准备收手。
“你现在有家了吧?”白汋把那往回缩了几公分的杯子接过来,也没喝,绷着脸道:“明天就回去吧。”
白京脸色有点泛白,勉强的扯了扯嘴角,说:“你,你们店里还要人吗?我可以抹桌子扫地端盘子刷碗,送外卖也可以,我不要工资住外面也行。”
这句话说完,白汋没有回应,他苍白的有些消瘦的脸瞬间落寞了,磕磕绊绊的道:“对不起,我,可能太晚了我”
白汋冷眼扫过去,问:“你追求的真爱呢?”
白京脸色由白转红,像是爆了的虾,“分了,早就分了。”
在被爷爷接回来之前,白汋住在姨妈家里,一年有三百天都能听见姨妈诅咒“你那个禽兽爹跟着他的真爱也不知道死了没有”。
现在猛然听到他说早就分了,白汋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
白京红着脸辩解道:“我跟你妈分的时候,不知道她已经怀孕了,我们分了之后我才找的后来的,不是那样的”
这个人到中年还出奇腼腆的人,竟然连“出轨”两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把自己憋得脸红。
果然是父女啊。
皇后娘娘威严道:不准闹了。
白汋只到她这便宜爹的肩膀上,看来身高可能是随了妈,说话的时候只能稍微抬头,才能看着对方的脸。
“哪样?”
白汋觉得自己仿佛中了邪,没有什么意思的话也要咄咄逼人的问,但是其实看着对方的脸也没有什么用,毕竟连他脸上的表情也看不出来。
白汋刚把视线挪走,白京就急惶惶的说:“不是在和你妈妈交往的时候就找了另一个,没有的事,我们是和平分的手。”
“和平分手她会抑郁自杀吗?”
这本来是解释的好机会,白京却紧闭上嘴不吭声了,只是非常倔强的道:“我在看了你的照片之后找回去才知道她已经”
埋在过去的事情,除非当事人从坟里跳出来对质,否则还真的分不清究竟谁说的才是真的。
白汋只知道自己亲妈是抑郁症自杀了,听家里亲戚都说是因为她不靠谱的小白脸爹,现在竟然又出现了分歧,白汋一时之间不知道相信谁。
“你们俩的事情,我不知道。”白汋冷硬的打断了他的话,逼问他:“那这些年你为什么没有回来过?爷爷不在的时候你怎么没回来。”
话音刚落,白汋自己眼圈就先红了。
哽咽的不行。
白京立刻掏出来手绢给白汋擦眼泪,被白汋一把推开,泪眼朦胧道:“别的都不管,你那时候怎么没有回来?”
白汋眼睛红的跟兔子一样,忍了又忍,仰着脸都没能把眼泪憋回去,扑嗽嗽的流了一脸。
“你要是在,爷爷说不定就好了!”她无法抑制的大吼了一声,之前的冷漠木然消失的一干二净,哭的直耸肩膀,又觉得实在是没有气势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