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狼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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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狼为妃-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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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牙印之深,容祁怎可能从头到尾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过,难道不疼吗?!

    容祁似乎对发生了何事已是心中有数了,他轻轻抬起嘴角,脸上却是那样毫不在意的表情,如此不以为然,如此满不在乎,平静得好像在说另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别担心,一点也不疼。”

    没有知觉的双腿,他又怎知是什么时候的事呢?也许就在刚才,也许就是他们从上面跌下来的时候。

    玉蛮咬了咬牙,伸手去扶容祁,她的脸上早已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她咬着牙用力地试图用自己娇小的身躯将容祁背上,玉蛮一手抓着容祁的手绕过脖子搭在自己肩上,另一只手穿过他的臂下试图扛起他。

    容祁不能走,甚至连站都无法站起,玉蛮知道,她一定要努力背起他,人人都说她一身蛮力,原来有时候这也不算是一件坏事。

    容祁任由玉蛮摆弄着他的手臂,他始终低着头看着正为自己而努力的玉蛮,他的唇畔始终挂着笑,眼神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温柔,天地蕴华,都揉碎在他墨眸的幽深之间……

    原来这丫头较真的模样,是这么的生动,让人有些不忍……

    “你走吧。br /》

    冷漠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淡漠而疏离,好遥远,好遥远。

    玉蛮浑身一怔,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不可思议地抬起头看他,然而这一刻的相望,他眼里的温柔早已消失无踪,那是让玉蛮感到陌生而遥远的冷漠,除了冷漠,还是冷漠。

    玉蛮在发呆。

    然而此刻容祁就连嘴边最后一丝弧度都消失了,即使是仿佛成了面具一样虚无缥缈的弧度都消失了,好冷啊……

    果然,容祁淡漠地扫开了视线,甚至连看都没再看玉蛮了,他又是那个可望而不可即,永远无法靠近的十三殿下了,连说话的语气都是那样的漠然。

    “趁着我现在没有任何能力将你困住,你走吧。”容祁顿了顿,忽然想到了什么,低声失笑:“我忘了,即使不是现在,凭我,连兔子也抓不到,更何况是狼群的小公主你呢。我该这么说才对,趁着堪言和其他人都不在,我也无力将你抓回,走吧,我也乏了。”

    “你……”

    “乌孙迦昱靡能不能活着尚不可知,乌孙公主想必也是生死未卜,已经没有留着你的必要了。”

    “我是要走!马上走马上走!”无名怒火带着一股无以名状的悲伤涌了上来,她是要走,本来就是要走的!

    玉蛮红着眼眶,用力推开容祁,转身奋力就跑。

    容祁被玉蛮推开,毫不意外地,就那样再一次栽倒在地,他望着天,视线已经变得模糊,胸口的闷痛愈发剧烈了,苍白的脸上竟有一丝异常的妖冶之红。

    今天这一切,至少让他前所未有地如此清醒。此前定是他昏了头,犯了浑,竟做着本不该做的事,当年他既然选择了离开,如今又是为什么敢将她留在身边,奢望本不该属于他的幸福呢。他从未如此清晰地看到自己的无能,区区风暴,就已让他沦落至此,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保护自己所珍视的人呢?

    和从前一样,只要不曾拥有,就不会有失去和亲手摧毁的那一天。

    他应该将她远远推开的,早该如此才对。他做错了的事,换她将他推开也好,至少一切又回到了正轨。

    ……

    黑夜,风沙,暴雨。

    玉蛮孤身走在经历巨变的戈壁之上,山丘风窟发出可怕的鬼啸声,冷冷的雨打在身上,手脚冰凉,凉得都快僵在一块了,夜里的温度骤降,冻得玉蛮脑袋轰隆轰隆作响,好像听到了身体里的血液在凝结成冰发出的喀喇喀喇声。

    她在做什么……

    她是要走的,可是怎么现在就走了……这里离匈奴人的辖地范围还有些远,夜晚大自然情况发审骤变,即使是堪言那样生活在大漠草原的人也不能即时找回方向,他们即使要找到容祁,至少也要在天亮以后,更何况,有可能他们根本找不到容祁呢,那该怎么办,他们人又怎么能和他们狼相比。

    人在大自然面前是如此渺小,如此卑微。

    即使要走,也不能是现在……

    容祁被蛇咬了,毒素在扩散,天这么冷,连她都觉得寒冷,若是容祁……若是容祁……

    玉蛮忽然清醒了一般,面色瞬间变得煞白,脑袋也如被当头棒喝,直嗡嗡作响,双脚已经先于大脑迅速地折回了方向,拼命地跑,拼命地跑,拼命地跑……

    玉蛮离开不久,因此还算轻易地找回了路,待她回到那时,四周一片漆黑,连月亮都没有,她已不知摔了多少个跟头,磨破了几处皮肤。

    容祁紧闭着双眸,像睡着了一般,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玉蛮的手都有些发抖了,她颤抖地试图探容祁的鼻息,直到微弱而炙热的呼吸扫过玉蛮的手指,她整个人才颓然跌坐了下来,心中情绪翻涌,是庆幸,抑或是惊吓过度。

    回过神的玉蛮终于让自己镇定了下来,一直闯祸闹性子犯傻的玉蛮,从未像现在这样镇定而坚强,她的脑袋飞速运转着,终于在极隐秘的地方发现了一个洞穴,她手握着匕首,朝里面扔了块巨大的石头,确定没有任何猛兽从那里面冲出来之后,这才放下心了,转而回去尝试将容祁背到那里面去。

    外头虽大雨狂作,但这个洞穴却尚是干燥的,玉蛮累得气喘吁吁,却一刻也不敢休息。将容祁安置放好之后,立即起了一堆火,也许是他们运气好,这个洞穴好像有人来过,不仅找到了火石,还看到了烧过的柴堆,只是那些柴堆显然已经十分久远了。

    玉蛮神色焦急地看着容祁异常的脸色,他浑身发烫,似乎是蛇毒扩散,久疾又复发了。顾不得其他,玉蛮颤抖着手用自己的金色小匕首在容祁腿上的伤口处划开了道深深的缺口,凑上嘴要将毒血吸出来。

    她满头大汗,双唇肿胀,几乎要精疲力尽了,直到血水一点一点地由黑变红,玉蛮才欣喜地咧着嘴抹去自己一脸的汗。

    “容祁!容祁,你看,血变红了,不会死了不会死了,你醒醒,看啊看啊!”玉蛮欣喜却又焦急地推摇着容祁,顾不得嘴上的刺痛,也顾不得自己的狼狈。

    容祁微微蹙眉,脸色依旧红得异常,只是双唇却是发白的,他的情况比玉蛮好不了多少,脸上也是满头大汗,意识还很模糊,他艰难地撑开眼皮,似乎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个面色焦急,急得都快哭出来的面孔,她的嘴一张一合地,只是他什么也听不清,连带着她的模样也是模糊的。

    是梦吗,也许,真的是梦吧……

    他的嘴角无力地轻轻一扯,抬起的手停在半空中,只是怎么都触及不到那张近在咫尺却模糊的面庞。

    “为什么,你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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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9章() 
“为什么,你又回来了……”

    “我……”玉蛮刷地一下站起来,表情瞬息万变,有些局促,有些窘迫。摇曳着一层梦幻的色彩,时而迷惘,时而妖异,时而清醒。

    彩光一黯,是蛇毒和旧疾复发的容祁艰难的清醒,这一清醒,他的眼神又冷了下来,拒人于千里:“为什么回来。”

    为什么回来……

    同样的一句话,先前从他嘴里说出,明明是暗含着喜悦和期待,可是为什么这一次却显得那么的冷漠,那一句“为什么回来”,听着听着让人觉得更像是“谁允许你回来”。

    陡然之间,玉蛮脸上的笑容不再,因蛇毒影响而红肿刺痛的嘴唇用力抿起,倔强地说不出话来。

    “走。”容祁浑身冷汗直流,脸颊奇异地泛着红晕,彩光和寒光交织,代表清醒的寒光摇摇欲坠,被击得溃不成军。

    他说得那样急,好像想要趁着自己还清醒,把这些话全部说出来。

    玉蛮咬了咬牙,无名怒火烧心烧肺,急得语无伦次:“走,我会走,我知道了,你不要催我!但是现在我不走,就是不走!”

    容祁没再说话了,只是浑身抖得厉害,湿漉漉的衣衫和头发贴在身上,双颊红得奇异,但嘴唇却发白得可怖。虚汗一粒粒冒出来,他眉头紧拧,连哼都没哼出一声,可看上去是那么痛苦。

    容祁的模样把玉蛮吓得慌了神,一摸他的脸,烫得玉蛮第一反应就是缩回手,烫得灼人……

    玉蛮早就知道容祁的身子不好,她经常见到他喝药,就是那种一大碗一大碗的黑汁,容祁常年喝那样的药,以至于身上也总是携着与那碗药一样的馨香,可这药闻着馨香,却是世界上最苦涩的东西。

    有一回玉蛮便是被那香气给唬得上了当,好奇地尝了一口,苦得她毕生难忘。

    玉蛮无法想象容祁要靠着每日喝那样的药渡日,旧疾旧疾,究竟是怎样的旧疾要让人如此痛苦。

    眼下容祁浑身发烫,一定是病发了,药呢药呢,这时候哪来的药。

    玉蛮在大自然中长大,初见那蛇之时,虽知蛇有毒,但也知道这回遇到的并不是剧毒的蛇。祸不单行,蛇毒引发容祁旧疾,现下她不着急也难了。

    怎么办,她要怎么办。

    玉蛮后悔死了,从前阿爹总逼着她念书,可为什么不顺便逼着她多看些医术呢!否则现在也不会这么一筹莫展了。

    容祁的眉头皱得痛苦,冷得身子在轻轻颤抖着,发白的嘴唇也在打着颤。

    玉蛮醒过神来,连忙把火生大了,手忙脚乱地朝火堆里扔木头,因为心中慌乱着急,好几次都被爆裂出来的火星子烫到了手。

    “没有效果,怎么会没有效果!”眼泪一滴滴地掉下来,玉蛮慌然无措,火已经烧得那样旺了,热得她流汗,跳蹿的火焰甚至将她好几戳头发给烧焦,可容祁仍在发抖,身子仍那么烫。

    玉蛮能做的都做了,可她要怎么办呢,除此之外,她已经不懂得要怎么照顾容祁了。

    忽然一组熟悉的画面闪过玉蛮的脑中。

    冬天时狼群也怕冷,总是依偎在一起取暖,小狼崽在初生时没有毛发,更是要靠着成年大狼的拥护保持体温。她幼年时,尚未受人的礼数教化荼毒,可懂得这个抱团取暖的道理了。

    可如今……如今……

    玉蛮的脸颊微红,与容祁病态的妖冶之红不同,这让人心醉的红晕,何时已将一个毛手毛脚天真无邪的小狼崽变成了一个渐有心思的少女。、

    “我只是怕你死了,毕竟你救过我!我们狼可不是这么忘恩负义之徒。”

    也不知道是为了说服自己,还是真的只是说给容祁听。

    玉蛮笨拙地将容祁湿漉的衣衫褪掉,双手始终没出息地发抖,那可恶的结总是怎么也打不开,容祁清瘦的身子冒出了点点红斑,肌肤白得刺伤了玉蛮的眼。

    玉蛮抱着容祁,用自己的身子暖和她,胸腔里的那颗可恶的东西却乱跳个不行。

    她有些讨厌那烧得旺盛的火,这火光将整个山洞照得明亮明亮的,也将她照得无处遁形。可她又不能熄了那火,只怕火堆灭了,容祁会感到冷。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因为玉蛮的拥抱起了作用,容祁身子的颤抖好像缓和了些。玉蛮怔怔地望着他的侧脸,分明是如此温柔的一个人,为什么,时常会让人觉得遥远……

    容祁的唇依旧白,他虚弱得嘴唇都破了皮,水……对了,生病的人总是要多喝水的!

    玉蛮心中慌乱,充满了恐惧,便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一想到水,她的手脚已经自动作出了反应,要到外头接些雨水给容祁喝。可没想到她的身子才刚离了容祁的怀,一只灼热滚烫的手便已握住了她……

    玉蛮的眼中有一瞬的惊讶,随即是欣喜,然后是更大的惊讶……

    容祁迷糊睁开眼,眼犹如无底的深渊,没有一丝清明,只有一片意识不清的茫然。

    “啊!”

    下一秒,伴随着一声惊呼,玉蛮又一次重重地跌入了那具烧得滚烫的身躯之中,后背着地,被冷硬的岩石咯得生疼,疼得玉蛮整个人倒抽了口冷气。

    “你没走……”低沉的嗓音哑得可怕,滚烫的呼吸喷洒在玉蛮脸上,他眼睫微颤,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脆弱,就像濒临瓦解的城墙,一碰即碎。

    未及反应,灼热的薄唇已覆压了下来,苦涩的味道在味蕾中蔓延,玉蛮被吓得惊呆了,一动不能动,只那样愕然地睁大了眼睛。

    他眼神幽暗,可是神情却那样痛苦,咬着她本已肿胀的唇,拥得紧紧的,毫无意识地发力,熟悉的药香被灼热的温度蒸发,扩散开来,更加清晰了,就连呼吸也满是这苦涩的馨香。

    “唔……”回过神来的玉蛮急于要挣脱容祁,平日里她只知道自己一身蛮力,就是一个健壮的男子和她摔跤,有时候都未必能比她力气大,可是这一回,她竟然怎么推也推不动容祁的身子,肘部失力一曲,容祁滚烫的身子便又压了下来。

    金色的匕首咯得两个人都生疼,好似要生生烙印进彼此的肌肤里才肯罢休。

    “你没有忘记我,可你却认不出我。第一眼,我就知道是你……”

    “容……容祁……”

    沉重的呼吸在她耳侧,容祁的头枕在她头侧,他不再说话了,是睡着了吗……

    玉蛮一动也不敢动,脑袋里一片空白,这混乱的拥吻让她平生以来受了最大的惊,心里也乱成一团,那奇怪的感觉挠得她心底痒痒,有什么东西在拼命往上顶,往上顶,就像嫩芽破土,要钻出心窝外面来。

    容祁睡着了,脸色依旧白得可怕,俊脸之上尽是疲惫,可这是第一次,玉蛮第一次见到温柔优雅的容祁野蛮的一面,让她心惊,又让她无所适从……

    洞穴内尚且干燥,火光噼里啪啦地将它照得通明,玉蛮亦是筋疲力尽,一探容祁的额头,仍然发烫,只是似乎比刚才好了一些,她累得连要给容祁接些雨水来喝的念头都忘了,也无力再动一下手指头,就这样,渐渐地任由容祁搂在怀中睡了过去……

    梦魇不断,时而有些又模糊又熟悉的东西藏在一片迷雾里,有什么东西就要清晰,可再走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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