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忘了打开自己手上的袍子。
就那么傻站在那里,满脸满眼的难以置信。
直到男人喊她:“墨玉……”她才回过神来,然后也不抖开袍子了,就直接冲到他面前,开心地抓起他的手,旁若无人地又跳又叫:“我们两个挑的是一对的,一对的……”
男人似是也有些意外,随后便轻勾了唇角,低声吓唬她:“再跳,发髻歪了。”
啊!
郁墨夜一惊,连忙伸手去摸自己的飞天髻。
见好好的,知道自己上当了,朝他白白眼的同时也意识到,对,要矜持要矜持。
“是一对的就到我这边来!”女子笑着朝他们两人招手。
这时已经有几对了。
郁墨夜随男人一起走过去。
边走,郁墨夜依旧难掩激动,“知道我为何挑这件?”
“为何?”男人声音淡然,似是就随着她的话那么一问。
郁墨夜斜斜他,不满地嘟囔道:“你好像并不关心。”
“因为我似乎知道原因。”
“是吗?”郁墨夜睁大了眼睛,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你说说看。”
男人指了指她的头上。
郁墨夜就笑了。
看来,还算是有点默契的嘛。
不错,她挑的就是图案是蝶的衣袍。
是因为头上的这枚发簪。
发簪是他所买,当时,她让他可以多挑几个,他却依旧只是买了一枚回来。
发簪的样式是一对蝴蝶,可见他是喜欢双蝶的。
就算他不喜欢双蝶,她想,换位思考,站在他的角度,他会不会觉得她因为他送的这枚双蝶发簪而选带蝶图案的衣袍呢?
毕竟这是他们两人之间唯一的带纽带性质的物件。
所以,她挑了蝶袍。
至于颜色,那就很简单了,因为他一直穿白色,想必对白色情有独钟。
而且,说实在的,这一套真的很好很适合他。
胜雪的白,图案虽是蝶,却用的是银线,白底银蝶,因为色调接近,不突兀不夸张,却又因为银线的亮泽和绣工的精致,彰显细节的用心和独特。
总之,低调的奢华,很符合他的气质。
她也很喜欢。
所以,她最终毫不犹豫地拿了这件。
没想到就拿对了哇啦啦。
然而,这只是第一关。
且第一关胜出的人竟然有十对。
虽然在几百对之中,十对已经是算是很少胜出了,但是,依旧还是超出了郁墨夜猜的范围。
她还觉得,这种难度,可能就三对人,然后因为最终就是选三对人,所以直接第二个活动不用搞了,直接胜出。
是她想得太美了。
主事的女子再度朗声开口。
“首先恭喜场上的这十对夫妻,可以进行我们的第二性活动。但是,没有胜出的夫妻也不要郁闷,毕竟这种男女一对的衣袍前所未有,你们也是第一见,只有我们江南成衣坊一家才有,且还没有放到店里去卖,一旦投入,势必会引起一股风潮。为了感谢各位今日的光临,你们有优先选择的机会,等会儿他们十对夫妻进行第二项时,你们就可以去厅堂里挑选。鸳鸯戏水、鸾凤和鸣、比翼双飞……总有一套适合你们夫妻二人。你们可以试想一下,夫妻两个同时穿着这身衣袍走在大街上,是何等的风光,也可以想象一下,两人就这样走在自己府里,又是怎样的甜蜜?”
郁墨夜摇摇头,她也真是服了。
原来每一项都有个坑呢,等着人跳。
这时,又听得女子道:“好了,现在先来说说我们接下来的第二项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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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她有一种感觉,他一定不会放过她()
听闻此言,院中又再次寂下。
女子目光一扫全场之后,才讳莫如深地开口:“第二项就是,重新回到一生中最难忘的那日。”
最难忘的那日?
众人一怔,郁墨夜更是不明所以茶。
这关子卖得强。
睨着大家的反应,女子甚是满意地笑着继续:“你们莫要告诉我,你们不知道自己最难忘的是哪一日?当然是——”
拖长了腔调,也拖足了大家的胃口,然后,才道:“当然是大婚那日咯。”
众人恍悟,一片唏嘘。
郁墨夜心里却是打起了鼓。
压根就没大婚,如何回到那日?
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
正惴惴不安中,听到女子道:“请你们十对夫妻拿着双方给自己挑选的衣袍进去里厢更衣室换上,然后,会有人告诉你们第二步怎么做。”
就是换上挑好的夫妻装?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郁墨夜看向黄三。
“诸位请吧,请男子进方才男厅的更衣室,女子进女厅的更衣室。”
夫妻们纷纷依言照做,将手里的衣袍交换过来,然后进了厅堂。
郁墨夜也随大家一起。
还好,更衣室全部都是单独隔开的。
衣服也还算合身。
当郁墨夜穿好打开更衣室的门,眼前陡然一暗,一块大红色的布料兜头罩下来,她大惊,还以为怎么回事,手臂就被人轻搀住,同时有女人的声音响在身侧。
“夫人莫要紧张,我们只是让夫人的夫君再替夫人掀一次盖头而已。”
掀盖头?
郁墨夜怔了怔。
终于明白过来方才女子说的,换好衣袍会有人告诉她们第二步怎么做,原来指的是这个。
好吧,你们真会玩。
只是,她一个从未嫁过人的人,让一个相识不到十日的男人掀盖头,真的好吗?
被搀扶着缓缓而行中,身侧之人忽然想起什么,“夫人稍等一下,我去拿一下小秤。”
秤杆挑盖头,郁墨夜知道。
她只得等在那里。
头顶红盖,视线所及之处也就身前方寸之间,忽然,一双绣花鞋入眼,她还未反应过来,身前已是一重,那人直直撞在了她的身上。
她被撞得踉跄着后退一步,差点摔跤,对方惊慌失措的道歉声紧随而起:“对不起,对不起。。。。。。”
听声音是个女人。
郁墨夜本打算扯了盖头看看,这时原本搀扶她的那人正好回来。
“哎呀,两位夫人怎么就撞上了呢?”
末了,又扶上她的手臂:“夫人没事吧?”
郁墨夜摇摇头。
“那我们出去吧。”
那人扶着她往外走。
她想着,可能哪个妻子也顶着盖头,所以才撞上了她,便也没有放在心上。
然,当她一出厅堂的门就觉得不对了。
虽然她看不到,但是她能听得出来,原本闹哄哄的院中,瞬间寂静,然后,就是各种惊愕、唏嘘、窃笑、议论声响起。
“快看,快看那个女的。”
“你看她的胸口。”
“那是怎么回事?”
“好像是破了。”
“她自己不知道吗?”
她正想着是不是说自己,边上搀扶她的那个女子也蓦地发出一声惊呼:“啊,夫人,你胸口怎么回事?”
果然说的是她!
呼吸一滞,她一把扯掉头上的红盖,垂眸望去,赫然发现自己左胸口的衣袍破了一个洞。
那洞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主要是中衣她穿的是纪明珠的一件红色的,一片白中露出一坨红,就显得特别显眼和突兀。
而且,而且,好巧不巧,破的地方正是女人敏感的部位。
虽然并未真露,还有里衣和中衣,但是,白与红的冲击,还有那个位置,还有那个形状,白中一点红……
所以……。
啊!
她惊叫一声,连忙伸手捂住。
此时,郁临渊正好从男衣厅出来,闻见她的叫声,朝她看过来。
与此同时,脚下生风,快步来到近前,“怎么了?”
郁墨夜又羞又急,只手捂着自己的左胸,满脸涨得通红。
边上搀扶她的那个女人替她开了口:“夫人胸口的衣袍不知是不是在哪里钩挂了下,破了个洞。”
钩挂?
郁墨夜忽然想起什么,愕然转眸,朝其他几对夫妻看去。
怎么可能是钩挂?
又不是别的地方,就在自己的胸口,若是钩挂,她一定会有感觉。
所以……是那个撞上她的女人。
对,是她!
定是她所为。
当时盖着盖头,没看到是谁,只看到对方的绣花鞋。
她快速搜寻着那双鞋,终于,她瞳孔一敛。
越过面前的男人,径直走到那个女人的面前,一把拉下对方头顶的红盖,愤然道:“是你!”
对方女子一脸惊错和无辜:“什么?”
“是你故意撞上我,弄破了我的衣服!”郁墨夜口气灼灼。
女子脸上的表情就由惊错无辜变成了委屈:“原来撞上的是你,对不起。只是,当时我也盖着盖头,什么都看不到,我怎么可能弄破你的衣服?”
“不是你,还能有谁!”
女子就越发委屈了:“不能因为我不小心撞了你一下,你就说我故意弄坏你的衣服,你得有证据才能这样说,大家说对吧?”
郁墨夜气极,张嘴正欲理论,手臂忽的一重,被人握住。
她回头,看到是黄三。
“交给我!”男人凝着她。
郁墨夜怔了怔,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还以为他要替她出头,对付那个女人。
谁知,他却是握着她的手臂将她握在左胸上的手一点一点移开。
见她似乎意识过来了,脸色一白,欲再次将手捂上去,他又启唇,笃定逸出两字:“信我!”
就简单两字,郁墨夜就如中梦魇。
信他?
郁墨夜眼睫颤了颤,就任由着他将她的手拿开。
他垂目凝着那个洞,俊眉微拢,薄唇抿起。
片刻之后,侧首,对搀扶她的那个女人说:“劳驾姑娘取把剪刀来!”
剪刀?
那个女人怔了怔,反应了一会儿,点点头:“哦。”
便入了里厢去取。
郁墨夜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因为他的那句“交给我”和“信我”,她就觉得她无需问,只需等。
众人也不知道他是何意,一个一个都看着他们两个。
男人又环视了一圈全场,似乎在找什么东西,目光在掠过那个撞郁墨夜的女子身上时,忽的一顿,之后又移开。
可是,那一顿,那只是瞬间的一顿,却是让女子脚下一软。
她从未见过一个人的眼神如此可怕,从未。
只是一瞥,眸光如刀、寒彻似冰,让人心魂俱颤、五脏六腑、每根神经都生出恐惧。
那一刻,她有一种感觉,他一定不会放过她。
是的,那个女子衣袍上的洞是她弄的,借故意撞上之机,用薄刀片划的。
因为她想要取得最后的胜出。
为何对手那么多,她独独选了她出手,那是因为这一对夫妻太强了。
男的龙章凤姿、气质高洁,女的倾国倾城、娇俏可人。
而且他们挑的那一对衣袍也好看。
如此一双男女,配如此一对衣袍,定然是赢定了。
所以,她要除掉他们。
除掉这一对,她的胜算就多很多。
可是,现在她后悔了。
真的后悔了。
这时,剪刀也取来了。
男人伸手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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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毫无预兆地吻上她()
就在众人想着他取剪刀来是做什么的时候,只见他雪袖骤然一扬,剪刀脱手而出。
啊!
大家脸色一变,见剪刀飞向人群,正欲躲避,却只见剪刀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只从人缝中快速掠过,并未碰到任何人。
耳边“咻咻”,剪刀快如闪电,绕院中飞旋一周后,男人展臂伸手,将其稳稳地接于手中。
好强的武功逆!
众人惊叹的同时,高高提起的心也纷纷放下。
只有一人腿下愈是发软,那就是那个撞郁墨夜的女人茶。
她紧紧攥着被郁墨夜拉下,她又自己拾起来的红盖,指节泛白。
她想,这个男人肯定故意将武功展示给她看的。
肯定是的。
吓得她连再次将红盖盖上头都不敢,她怕,至少现在还能看着,一旦盖着盖头,什么都看不到,她会更加恐惧。
所幸男人将剪刀收回后,并未有进一步的举措。
这时,一直主事的那个女人朗声开口:“各位都好了吗?好了活动就继续!”
她的话音落下,男人淡然的声音响起:“稍等!”
女子跟众人皆是一怔。
出声之人正是拿剪刀的男人。
郁墨夜也是看着面前的人,不知他意欲何为。
正打算说话,却见男人忽然伸手捻起她胸口的衣袍,另一手执起剪刀,伸向破洞的洞口。
郁墨夜一惊,以为他要将洞口剪开,大骇,正欲阻止,却发现,他只是在修理着那个洞。
因为男人是背对着大家,又身形高大,完全挡住了众人的视线,大家都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一个一个伸长脖子、探头探脑,还是看不出名堂。
只有当事人郁墨夜看得真切。
他在用剪刀最前面的那一点点刀尖尖,很小心翼翼地修理那个破洞。
因为位置正是她的胸,又加上衣袍没脱下来,就穿在身上,剪刀的冷硬不时碰到她的柔软。
虽然隔着中衣和里衣,但是,她却还是感觉到似是有烟火一下一下袭过神经。
特别是男人的俊脸就在咫尺,热热的气息撩打在她的面门上,让她的身子绷得紧紧的,耳根也慢慢地烫了起来。
她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太重,垂眸凝着男人白璧纤长的手,又抬眼凝着男人一脸专注的样子,生怕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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