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魂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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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魂乱-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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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家的门第虽和谢府有一定的差距,但也是京城三大世家之一,凌驾于无数世家之上的。卫柯不是看人脸色长大的,自身又不负众望,有才华,有人脉,自是没必要特意去讨好谢白的。

    不过就是看着自家妹子整日里茶饭不思地想念着谢白,近日更是不顾闺誉直接住进了谢府的冲动来看,他还是很有必要帮自家亲妹妹一把的。若是说有绩效便就算了,从今日狩猎会她重新归列到卫府的席位,和她面上强忍着隐去的愁色便是可以看出,谢家某独子怕是连正眼都未曾看她一眼。

    其实他心中也极是恨铁不成钢的,不说谢白整日里板着一张脸,就像是所有人都欠他几百万两一般的臭脾气,就说她也算是京城第一才女,才貌双修的大才女,她若是想,整个京城的好男子都是任她挑的,哪需要受这些窝囊气啊!

    不过吧,爱情这种事,却是无法控制,如何都说不清的,怪也只怪他那时正好被一件紧急之事给缠住了,没有及时去接自家妹子,才叫这种雷打不动的臭脾气之人在她心里扎了根。

    他也算是个有远见之人,当即便是想要扼住卫绮彤心中蠢蠢发芽的情窦,在她刚从谢府道谢回来,便是说服谢老爷将她再度给送出去几月学习去了。

    却还是没料到,哎……

    想着,卫柯便是不自觉地叹了口气,闷闷地将杯中的酒再度一饮而尽。

    一直在一旁盯着他的卫绮彤终是看不下去了,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道:“哥,你这都几杯了?却是别喝了。”

    卫柯瞥了她一眼,无奈道:“还不是在替你谋划心中的如意郎君?”

    听着这口无遮拦的大音调,卫绮彤心中的弦一下紧绷起来了,忙转头看向谢白,见他并未有异常的表情,当即放下了心,却隐隐还是涌出一点失望之意,只又加重了几分手中的力道,道:“哥,你小声点。”

    卫柯却是不乐意了,他平日里说话就这音调怎么了?

    就因为有这谢白在,还不容许他正常说话了不曾?

    卫柯故意放大了几分音调道:“怕什么?平日里你朝我喊的时候可从未见你怕过呢!”

    卫绮彤面上一红,却又拿他没办法,便赌气地一下甩开了抓着的袖子,将头扭转到一旁不再看他道:“我再不理你了信不信?”

    卫柯无奈地耸了耸肩,伸手去拉了拉她的肩膀,却是被她一下给拍开了,只得轻笑道:“放心吧,谁让你是我的亲妹妹呢?今日有你大哥在,保准你和你的如意郎君有大把的独处机会。”

    闻言,卫绮彤心中一喜,面上却依旧是得理不饶人的神色,也不转头去看他。

    从小到大,卫柯答应她的事便没有失言过,与其说是对谢白心性的捉摸不透,不如说是对卫柯太过信任。在她心中,其实这个哥哥便像是无所不能的天神般的存在,虽然说他时常还是很接地气地会在她面前臭屁一下,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在她心中做事干练的形象。

    卫柯和她一同生活了十几年,况,还是看着她长大的,哪能不知道她现在心情甚佳?也便兀自吃着桌面上可口的糕点,留她一人偷偷乐呵着。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付葭月的余光之下进行的,她现在甚是无趣,自也就乐得看这一出好戏。回神之时,便是看见谢白像看怪物一般看她的神情,干咳一声,却始终不见他知趣地移开眼去。自也没了继续观看的心思,随手拿起桌上的甜点便是吃了起来。

    正巧到了正午,众人也都是吃饱喝足的模样,皇帝见状,朝候在一旁的毕福海点了点头。

    毕福海便上前一步,尖声说道:“参加本次狩猎比赛的共有二十名,分别是大皇子付氿,长公主付葭月,谢府谢白,卫府卫柯,卫绮彤……”

    “本次比赛为时两个时辰,最后以捕获动物数加以统计,数量最多者获胜。动物体型每大上一截的,在数量上便多加一。且中途不得寻求外援,可两两配合,但最终的成绩只以一人为准,究竟如何两人自行商定。”

    闻言,参赛者都是随手拿起了之前所选的武器,带着允许带的一名小厮,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付葭月嘴角却是抽的厉害,这算哪门子的比试啊?又是可以带小厮,又是可以两两配合的,这样,比试的意义又何在?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说什么不得寻求外援,最后还不是靠外援完成比赛的?

    有本事自己单枪匹马上阵啊!

    不过吧,皇家如此自是有它的道理的,美其名曰比赛,其实是想借机查探一番朝堂中众势力的关系,大派别容易知道,但独独那些芝麻绿豆的小派别怕是很难知道的。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皇帝想从基层抓起,也是不无道理的。

    且,从这比赛中,偶尔还是可以窥探出一些比较有野心之人的,也便是那些喜好争强好胜之徒,若是无害来日看看情况,加以重用;若是有可能扰乱朝纲,成为朝廷之中的下一个毒瘤的,那便早些将他给拔除,慢慢地削弱他的权力,让他没有掌握实权的能力。

    不过,若是当真有扰乱朝纲能力的,自也不会傻到在这种无关紧要的赛事上出头的。

    但,这赛事是先祖流传下来的规矩,也为世间认为理所当然的,能借此机会清除一些蚂蚁砸碎,自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思及至此,付葭月随手拿起了兵器架上的弓箭,将箭囊背上,便要出发,却是在转头之际看到了负手而立看着她的谢白。

    只听他缓缓说道:“我同你一道。”

    她却是轻松地将手中的弓箭在掌间旋转拨弄了下,随即潇洒地将它给负于身后,歪了歪头,道:“不,今日我就要拔得头筹,得个好兆头。”

    谢白道:“我所狩的猎物都归你所有。”

    参加这场比赛的原因,不过就是她也参加。

    “我要自力更生!”付葭月说的理所当然,见着谢白仍没有让道的意思,便打算绕过他,却依旧被他一伸手给挡住了去路。

    付葭月挑眉道:“父皇母后都在那看着呢,你莫不是想现在和我纠缠吧?”

    正在坐在不远处上座的皇帝皇后想派人来问个究竟的时候,便只见谢白一把抱起了付葭月,朝森林深处走去。

    “哎,你放下我,放下我!”

    “你若是想招来其他人的围观的,尽可以再大点声。”

    “你——”

    看着他们二人之间闹腾的场景,皇后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场景,不禁捂嘴笑道:“他们两个竟是会胡闹!”

    轻笑间双颊不禁染起了些许的红晕,皇帝看着她多年未曾表露的娇羞模样,不禁也有些看痴了,丝毫不觉得随着她肩膀抖动而在暖人的阳光下闪着光辉的头饰晃眼,随手便是替她把被风吹落的一缕头发给撩到了耳后。

    众大臣都是识眼色之人,便也装作没看见,既不特意去看,也不特意去回避,只像之前一般兀自觥筹交错地聊着家常。

    众妇人不便在男子面前抛头露脸,便也就聚集起来,一起到不远处的庭院中休息聊天了。

    走到了一段没有旁人的地方,谢白便是把付葭月给放下来了。

    付葭月施施然双手环抱于胸前,挑眉问道:“你当真想同我一起狩猎?”

    她当年在阳间之时,可是跟着哥哥学了好一同驯服野兽的办法,他若是执意要跟来,却是有他好看的。

    谢白丝毫不理会她挑衅额笑意,面上略带了沉意,道:“今日的狩猎会可能会有变动,小心点别失了防备。”

    付葭月没想到今日竟是会有这种大事发生,一时没转过弯来,有些征愣,却是转念一想,自那死士出现后,已有一月有余,如此想来,他们若再不有所行动反倒是奇怪了。

    随即轻笑道:“这里里外外都是被御林军给围了个遍,却是还能溜进一只蚂蚁?”

    谢白道:“南疆这一个月闹腾的有些厉害,皇上想借此机会彻查出付文庸所处的位置。”

    付文庸,也就是当年与皇帝争夺皇位,被贬谪到南疆,现如今死灰复燃的九王爷,同时还是与她哥哥最有可能接触之人。

    虽心中早已是有七八分的准备,突然听到这三个字时,付葭月心中还是禁不住一揪。

    面上却依旧是刚才那番轻快的表情,付葭月挑眉道:“他的目标是你?”

    谢白摇了摇头:“不止,是皇帝身边所有的重臣。”

    “却不应该先干掉他的老对手?”

    “商人不做无利的生意,明知皇帝身边守卫众多,却还是倾入重兵去相杀,而不是趁机将虽已然古稀但仍是丰韵的左膀右臂给摘除掉,他没有这么傻。”

    付葭月轻笑:“所以,你们便仗着这一点,调派多数兵力隐藏在这四周,却偏偏不是保护皇帝?这,未免太过冒险了吧?若是他也猜透你们这一点了呢?”

    在收拢了牡丹之后,她想要培养自己的势力的想法也便更容易地付诸实践了,不仅安插在自己身边,同时最重要的还是要安插在有可能同她有纠葛的人身边。知道皇帝今天可能有所动作,倒也不算太难。

    谢白丝毫不惊讶她所知道的,继续说道:“不管猜未猜透,他都不会这般。解决完皇帝,接管付朝的便是付氿,他不会冒险将敌人从自己熟悉了几十年的人换成一个知之甚少的人。”

第104章() 
衣裳新的好,朋友与敌人还是旧的好。

    最怕的不是敌人过于强大,而是你根本不知道敌人下一步的动作是什么。

    付葭月挑眉道:“那我跟着你岂不是很危险?”

    谢白道:“我待会会往和你相反的方向走,你不要往树林深处比较僻静的地方走,且一路上有墨竹跟着,便不会有太大的妨碍。”

    言毕,谢白扫视了她一眼,便是转身离去了,却是不过才走了十来步,身子便是一顿,像是料定她会在原地一般,未回头,只冷声说道:“不要试图去触碰我的底线。”

    随即,便是很快消失在茂密的丛林深处。

    见状,付葭月感觉身后有一阵寒风吹过,直惹得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心下揣揣,直觉告诉他这次谢白的警告不同于往日,若是违反,后果很严重。

    但,若是乖乖听他的话,她便不叫付、葭、月了!

    抬头往墨竹可能隐匿的地方看了一眼,嘴角一勾,付葭月随即便是抬步往森林中走去。

    果不其然,才不过十数步,便是被带着一阵劲风而下的墨竹给拦住了去路:“夫人,少爷吩咐过……”

    付葭月一下打断他的话道:“你是谁的暗卫?”

    墨竹单膝跪地,抱拳道:“夫人已问过一遍,自是姑娘的。不过少爷于我有救命知遇之恩,听从少爷的话乃是原则问题,若是夫人气不过的话,今日回府便是可以随意将墨竹给处决了,墨竹定无半分怨言。”

    说着,便是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付葭月暗骂了一声:“死脑筋!”

    一阵强风吹过,卷起了地上无数的蜡黄色枯叶,哗啦啦的声音下,团团簇簇的枯叶堆积于四处,惊起了无数正在树上停歇的小鸟,扑嗤嗤地杂乱飞下,嘈杂的啁啾声顿时响彻了四周。

    付葭月眼前一白,脚步一软,便是要朝地上跌去,墨竹忙就起身扶住了她,道:“夫人,你怎么了?”

    付葭月轻轻晃了晃头,揉了揉额角,待到稍加清醒之后,道:“我头有些晕,你扶我到那边的石块上休息一下。”

    墨竹有些怀疑地看着她,却还是照做。

    离上次吃药的时间已是超过十日了吧?说来也是怪她自己,没个人督促,老是忘记吃药的时间,每次几乎都是有些症状了才记起该吃药了。这便像是临时抱佛脚般,虽是有用,但效果却是不好的,搞得她现如今身体越发有些差了,时常头晕不说,偶尔的腹痛也是不在话下的。

    坐到石凳之上,她便是赶忙掏出了随身携带的玉瓶,往自己口中塞了一乌黑色的药丸。

    墨竹疑惑地打量着她手中的玉瓶,却也未多问几句,见她面色依稀有些好转了,便问道:“夫人感觉怎样?”

    付葭月歪了歪头,挑眉道:“恩,还不错。倒是你,感觉怎样?”

    胸口处一股强烈的闷意袭来,感受到体内真气每流动一步都宛若受到巨大的阻力般,墨竹强撑道:“你——你给我下药!”

    害人之心可以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至新婚之日所遭遇那事起,她便是给自己多留了条防备。指缝间是最适合藏些毒物,也是在施药时最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

    刚刚,她便是趁着他将大部分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头晕这件事上的同时,攥紧了他的手背,同时轻轻的将指甲渗入他的皮肤。

    拍了拍手,付葭月便是轻易地至石块上起身,道:“这药丸周期性麻痹神经,只要你不运功,便是不会有大碍,但只要你运功,便是会立刻全身乏力,内力使出越多,药效发挥地越彻底,最严重的情况便是你连睁眼皮都闲疲累。你若是识趣点,现下找寻个地方将自己隐匿起来,也许还可以不被那一群异徒发现,从而保住性命。”

    墨竹则经受不住体内强烈的冲击感,此刻已然是半跪于地,单手扶住石块,额角也渗出了丝丝冷汗。

    却是随即缓缓抬头,轻笑道:“夫人,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吧?”

    闻言,付葭月不禁皱眉。

    明明知道眼前人已然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但听得他自信满满的话,她就是不自觉得有些不自信了。

    她讨厌这种感觉,便如每次呆在谢白身边,便尽是这种感觉。

    离了他,她却是还要忍受这般?

    一时竟是有些薄怒了,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眼前这个死到临头还嘴硬的家伙,道:“你现在还有什么能耐?这药入体之后,便是直接将你的内力给削减三成,你根本没有打赢我可能。”

    墨竹稍稍抬起了头,在看到她尽带着嘲讽之意的眼神后,眼中笑意更甚,轻蔑地嘴角一勾,便是重又低下了头,就宛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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