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魂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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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魂乱-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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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话却还未说完,手腕已是被谢白给抓住:“你喝醉了,我带你回去!”

    “放开,我没喝醉!”付葭月挣扎道。

    眼眸渐冷:“让她讲,我倒是要看看,我养的女儿,却是要为她八叔说上怎样的话。”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仔细打量着皇上,付葭月也是注意到他威严的面容之上几近花白的头发,从他凛冽的眼神中,似乎看到了些许的辛酸。

    付葭月当下鼻子一酸,便转过身不再看他,重又面向众人道:“得父皇怜悯,我八叔没有落得个身首异处的结局。结果也不过是被贬边疆,相比于众王朝那简直就是骇然的。然则,撇开这一层厉害关系,这不正是亲情?尽管我八叔犯下的是逼宫这种天理难容的死罪,但念在一脉亲情的份上,父皇终究还是放过了他。而如今,我却是一面都未曾见过和自己有这一脉亲情的八叔,这么多年,八叔单独一人没流放在边疆,想来已是受尽苦难,应有的罪也该是还清了。当下却是趁此机会,恳请父皇。”

    “恳请”二字加重,却是随即又被谢白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声音给打断:“皇上,谢白此刻有个不情之请!”

    冷眸相撞间,付葭月眼中带着愠怒,却是丝毫不让步,又拉高了声音,立刻接口道:“恳请父皇,能够赦免八叔!”

    死一般的沉寂再度袭来,蔓延在大殿中的没一个角落

    就连半卧在角落的乔羽书,此刻闭着的眼眸都是猛地睁开。

    也是一脸震惊地看着高台上的付葭月。

    反倒是皇上于此刻平静了下来,眼中也是没了之前的暴戾,直接略过付葭月,问向谢白道:“谢白,你有何话要说?”

    “却是趁着这普天同庆的日子,谢白冒昧恳请皇上可以把舞阳公主嫁给我。”

    “恳请父皇能赦免八叔,让他重回京城,享受最后一点天伦之乐。”

    付葭月抢着开口,两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高亢地清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

    当下听清谢白的话,付葭月怒不可遏地便是将他握着自己的手甩开,厉声道:“谁要嫁给你!”

    “啪”的一声巨响,一个清晰火红的掌印便是出现在付葭月的脸颊之上。

    还未从刚才两人的话中回过神来的众人,如今见着这般场景,更是一阵唏嘘,面上也是挂不住地有些担忧地看着前边的场景。

    更有胆小者坐在座位上的身子已然是有些发抖,仿若生怕皇上会迁怒于他们似的。

第49章 天下苍生关我何事?() 
“朕还在,这地坤殿中又岂是你可以放肆的?还是怪我平日里太过纵容你了!”

    火辣辣的疼痛至脸颊上蔓延开,付葭月眼神中却丝毫没有愤怒与委屈,只是缓缓地转头看了眼生气凛然地看着她的皇上,眼中所有的也不过是永不可变的倔强。

    却是随即转头看向谢白,只是静静地看着,看不出什么情感,就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谢白也是未曾想到皇上竟然会出手打付葭月,当下对上她冷漠到极致的眼神,看着她面上赤红色的掌印,心中也是隐隐有些刺痛。

    “皇上。”

    坐在座位上的林皇后见状已然是浑身有些发颤,亏得宫女扶着,才不至于就这般从座位上跌下,当下也只能一遍遍地颤抖地唤着皇上。

    闻言,皇上也不过转头朝她微微一笑,随即拂袖再度看向付葭月道:“今日,众朝臣都在,却是谁教得你如此行径,这般忤逆你的父皇?况你已经行过及笄,前一秒承若过的话却是在后一秒便是忘的个干净了?你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朕却是会好好考虑一番的。”

    语气与面色中都是没了暴戾,留下的只是古稀之年的老者对儿女的恨铁不成钢。

    见状,林皇后也是稍稍放下了心,攥紧衣裙的手指也是放轻了力道。也不再言语,便是静静地看着,心中也是一遍遍地祈祷付葭月不要再干傻事了。

    没想到皇上会再度对她心平气和地说话,更没想到皇上竟然会答应她的请求,当下付葭月只愣愣地看着他:“父皇?”

    然则皇上就像根本没注意到她一般,直接将目光移向谢白道:“谢白,今日事情太过繁杂了,况葭月也不过才刚成年,朕还需得和皇后好好考虑一番,你说的事朕过些天再给你答复。忙了大半天了,葭月也是累了,你便先带她下去吧。”

    “喏!”

    一声应下,谢白便是抱起已然是愣在原地的付葭月,朝外间走去。

    金黄的阳光至门前射入付葭月的面上,将那火红的掌印与微微带着些猩红的眼眸照得清晰。

    众人的目光皆是跟随着二人,直到他们一个拐角,便是再也瞧不见了。

    还未反应过来,却只听得皇上笑道:“让众朝臣见笑了,都怪我平日里太过纵容她了,竟是就这般丝毫不懂场面轻重了。来,朕像你们赔罪一杯。”

    当下,听得皇上的赔罪,与那宛若什么事都没发生的语调。众人是愈加的惶恐,都只应声喝了一杯酒,随即便低低地垂着头不言语。

    却还是谢老爷起身说道:“皇上不必太过忧心,只不过还是舞阳公主太过年幼,当下不过说的是些小孩子的胡话,却是做不得数的。”

    将刚才那件事归为小孩子间的玩闹,却也只能如此了。

    见状,抱着付柯的韩贵妃也忙笑着打圆场道:“谢爱卿说的极是,却是不谈这些小孩子家家,不懂事的话了,众爱卿且继续喝着吧。”

    众人们心中也是明朗,便是随即一个个面上都是扯开笑颜,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觥筹交错,相谈甚欢。

    当下,角落间已是见不得乔羽书的身影,只留得付柯一人看着那便出神。

    谢白抱着付葭月出门走过一段路,便是有有眼色的宫女太监们远远避开了。‘

    当下付葭月心思也是回转过来,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充斥着大脑,却是一时间无尽的委屈涌上心头,鼻子一酸,抬手便朝着谢白的胸口处打去:“你放下我!”

    “你要是再胡闹,别怪我把你的嘴给封起来!”

    冷冷的话语传来,付葭月却看不见他的眼眸,侧颜中的冷峻直逼着她在说不出一句话,无数想说的话皆是堵在喉口处。

    当下眼角终是忍不住滑下一滴泪水,却是连忙一把擦去了。

    常宁宫。

    谢白将付葭月一把丢至床榻之上,丝毫不带着怜惜。

    背部重击到床板,瞬间剧烈的疼痛冲向大脑。

    想到刚刚她的遭遇,顿时无数的委屈与不甘齐齐涌上心头,付葭月立刻便从床榻上起身,指着谢白厉声道:“你凭什么同皇上提亲?你要知道,我不是那个整日里屁颠屁颠跟在你身后的付葭月,我不喜欢你!”

    “不喜欢你”这四个字咬得极重,眼神冷冽地直直对上谢白带着愠怒的眼眸。

    谢白却是直接将付葭月重新按回床榻上,抓着她的肩膀沉声反问道:“你既不是付葭月,又凭什么借着她的身份说出这么大逆不道,扰乱朝纲的话?”

    付葭月一下跌坐回床榻之上,肩膀上传来的疼痛让她心中带着丝丝的苦涩,一时间竟是再也忍不住泪水,竟是源源不断地滑落。

    从小到大她都几乎没哭过,就算到现在她也是不要妥协。

    带着哭腔高声回应道:“我又有什么办法?哥哥年纪不小了!想来这些年因着八王爷这件事,颠沛流离地没有个好日子过。若不是这些年都跟在八王爷身边,那听闻八王爷回京的消息后也是有很大一个可能和八王爷联络,亦或是就此同他一起回京的。我被你禁锢在京城中不得出去找寻,自然是只能自己想办法将他弄回京城了!”

    “你哥哥一人的命难不成还比得上这千千万万的老百姓?我却是看错你了,原来你便是如此自私的一人!”

    眼神中带着鄙夷,对她没看错,就是鄙夷!

    他却是伤尽了她还要在这里看不起她?

    付葭月冷笑地一把扯开他抓着她的手:“对,我是自私,我一直一来都是自私的,我自私地利用所有对付葭月好的人,利用他们来达到自己微不足道的一个愿望!但你又何尝不自私?你不告诉我事情的缘由,便是仗着自己武功高于我,势力大于我,将我囚禁在这。没有年限,没有原因,只告诉我一句为了这天下苍生。可天下苍生又关乎我什么事?我不过是一缕活了几十年的孤魂,我不过是一直留存着找寻哥哥的念想。我想知道当年的真相,我想给哥哥的余生以好的生活。我有什么错?错到要忍受你无休无止的禁锢?错只错在我不该阴差阳错地被同样禁锢在这个肉身中!然而这一切,又是谁的错?是你!若不是你违逆天道,口口声声地说什么为了这天下苍生,我又何须遭此痛苦?我大可以用着自己的肉身去边疆找寻,又何须受制于你们?还不是都是因为你?你这个虚伪的小人!你自私地用你的在乎去捆绑我的在乎!”

第50章 但我会娶你() 
哭诉间,眼泪已是模糊了双眼。

    但她仍旧不服输,坐着却是不愿替自己抹去一滴的眼泪。

    谢白眸色一黯,努动了下嘴唇,终于轻声开口道:“对不起。”

    向她递过一个手帕,却是立刻便被打落在床榻之上,他却是又立刻反手抓住她的手,捡起帕子帮着她拭去眼泪。

    见她不再反抗,只是瞥向别处不再看他,当下谢白又是柔声说道:“我一直在帮你找哥哥,也有派人去边疆打探,只不过才十数日,却是还未到达边疆的。他们传来消息说是遭遇了流民的侵袭,要再整顿上几日,不过不出一个月的功夫想来也是会到的。”

    闻言,付葭月忽得转头重又看向他:“若是哥哥他当年为八王爷谋划了许多呢?找到他你们会饶了他?”

    眼中的神色究竟是疑惑,是嘲讽,还是其他,谢白未看懂。

    但却是斩钉截铁道:“不可能,他当年所有参事的幕僚都是被斩首了。就算是遗漏了一两个,也不可能是着重参与的。”

    付葭月坚持:“如果就是呢?”

    “这个如果不成立,本就是零可能。”

    闻言,付葭月却是一笑,笑得有些自嘲,有些落寞:“呵呵,说是要帮我找哥哥,其实是要帮你自己找落网之鱼吧。我却是瞎了眼了才差点又选择相信你。”

    “八王爷这些年在边疆造成了不小的动荡,皇上所派去盯着他的暗卫也皆是杳无音讯了。现如今八王爷在朝堂之上便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你今日又是借着你的及笄大事,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提出要赦免八王爷的罪,不就是在当众打皇帝的脸吗?”

    提及皇上,付葭月确是有愧疚的,毕竟这个老人从来便没对不起她,而她却是借着他疼爱女儿的名义来当众朝他心窝子上戳了一刀。

    如果他不是皇上,也不过是一位望女成凤的老父罢了。

    付葭月眸色一黯,低下头将眼中的落寞藏在长长扑动的睫毛之下,抿嘴不语。

    谢白顿了顿,继续说道:“当年皇上登基,有依附的,自也有被形势所迫暂时低头敛去锋芒的。如今八王爷有得势的苗头,他们自然没有坐以待毙的道理,背后已然是有小动作。当下借着你付朝长公主的话,待得以后提出便是有理由了。”

    有些恍惚地抬眸:“他已经接近古稀的年岁,却当真有这能耐?”

    她当真是未曾将这件事往如此深的层面想过,一个像皇上这般年纪的老者,她却是很难将他同京城中现在仍偶尔盛谈的五十年前的夺嫡事件联系起来的。

    “却也难说。之前所派去的暗卫传回来的消息皆是说他不服边疆的水土,时常生病,。皇上便也体恤,便叫暗卫给他请了名大夫。可就是这般以为毫无隐患的几十年后,所传回来的却是他屠了一村子的消息。之后便是杳无音讯,不知行踪了。若不是时常传来的以他为首的内乱消息,却当真是以为他不过是死在何处了。”

    所以,凭他一人的实力,却是无法天衣无缝地做至这般的……

    但,一只是落魄的凤凰,被拔去了周身的羽毛,几乎难有涅槃的可能。

    一只则是统霸了整个天空的雄鹰,虽是年迈,却几近一手遮天。

    她却是不信,仅凭她这几句话,便是他翻身的契机。

    若是果真如此,怪也只怪皇帝无帝王之相,无帝王之谋略。

    却别想仅凭这几句话便叫她当真甘愿从此剪掉自己的羽翼,在他的囚禁下当只无所用处的金丝雀。

    权势与自由,乃至于一切,还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好!

    静静地对视了半晌,眼中的流波一变再变,心中的郁结缓缓解开,付葭月勾起嘴角,眼神坚定,一字一顿道:“我不会嫁你。”

    “但我会娶你。”

    ……

    昨晚被绿篱一抽一噎地给脸上完药,睡时房外却仍传来时不时的啜泣声,付葭月却是闷着被子过了许久才睡着,这大清早地却又是被一阵贵妇的惊吓声给惊起。

    “我的心肝啊,你昨日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胡闹,尽说些胡话了?为娘这才刚回来,小心脏便是被你吓得不轻啊。”

    当下被晃得脑袋直晕,付葭月没得办法装睡,只能睁开眼睛,睡眼惺忪道:“母后。”

    林皇后当下接过绿篱递上来的毛巾,帮她洗了把脸,见她伸了个懒腰,总算是有清醒的模样了,便点了点她的额头,有些气恼道:“还在这给我装蒜!”

    见林皇后面色不善的样子,付葭月激灵一下寒毛竖起,便舔了舔唇瓣忙乖巧地保证道:“不会有下次了。”

    “还有下回?你昨日可是把你父皇气得不轻,差点为娘都是招架不住了。”

    闻言,林皇后气得又是伸手想要去戳她的额头,当下瞥见付葭月的微红肿的脸颊,便是随即转手轻轻摸了摸,怜惜道:“瞧这小脸都是肿了,还疼不疼?”

    在感受到面颊上轻柔的力道后,付葭月紧闭的双眸终于睁开,瞥了眼林皇后的神色,吐了吐舌头道:“不疼了。”

    当下见着林皇后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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