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几件事情的!”
“你”
那些退到一边的将士要不是顾忌有齐横海在,怕是早已冲上去将他乱刀砍死了,他算是什么东西,竟然跑到华夏军营来宣告天帝的圣谕。
“哼,宣布天帝的圣谕,你怕是来错地方了,你当这是哪里?须知这可是华夏军营,便是你家天帝见到我家主公也不曾如你这般无礼!就凭你,也配?”
这时候,帐外一个俊朗的少年缓缓走进来,鹤氅方裾,羽扇轻摇,除了衣袍颜色和样貌,竟然跟这白衣文士相差无几,就连气质也差不了多少。
只是帐外的黑衣少年却是多了些超然的气息,在他的面前白衣文士无形之中被压低了一头。
“军师!”
“是军师来了!”
“这乳臭未干的穷书生不就会磨几句嘴皮子吗?我看他在军师面前嘴皮子还有没有这么顺溜!”
进来的黑衣少年正是夏雪寒手下的军师谢宇臣,这次奉命随军出征,隔着老远就听到了这个张狂的使臣在叫嚣。
“军师!”就连齐横海也朝着谢宇臣施了一礼,看到谢宇臣出面,顿时松了一口气。
白衣文士一见到谢宇臣,身上的锋芒顿时被压下去一大半,凝重的看着谢宇臣问道:“你是谁?”
谢宇臣冷笑道:“难道你来华夏之前,你的师傅尹默言没教过你见到华夏军营手持羽扇、身披鹤氅的那个军师要唤一声师叔么?”
“师师叔!”白衣文士咽了一口唾沫,有点晕晕乎乎的,是听师傅说过有个同门师弟在华夏军营任职,不想一来就遇见了。
“说吧,你来是干什么的?”
谢宇臣冷冷的说道,手里的羽扇每摇一下就像是煽动了无边的火焰朝白衣文士燎过来,前一刻还倨傲得不可一世的他,现在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手上的羽扇毫无章法的摇着。
华夏军营的将士深感解气,若不是有谢宇臣和齐横海在,还不知道怎么奚落白衣文士呢。
“在下欧阳朗,我这次是奉天帝的命令前来商谈结盟事宜的!”白衣文士战战兢兢的说道,在谢宇臣的面前就像是百兽见到兽王一样。
不同领域自有不同领域的规则,欧阳朗在面对一群武将的时候并不感觉有什么压抑,但是他遇到同为军师的谢宇臣后却感觉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这便是你们天帝所谓的诚意么?”谢宇臣自顾自的坐下,也不管还站着的欧阳朗,细细的瞧着手里的羽扇,不咸不淡的说道。
“回师叔的话,天帝吩咐,大战在即,一切从简,想来琅琊王爷也不是拘泥形式的人!”欧阳朗弓着腰恭恭敬敬的答道。
“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吧,有什么话就说吧,我乏了,没工夫听你在这里胡诌!”谢宇臣懒懒的说道。
“是!天帝叫在下来是要问琅琊王爷几个问题!”
“说!”
“第一,两国既然结盟,当要分清谁为主谁为辅;其二,结盟之后若是攻城拔寨以哪**队为先锋,谁又为后合,统军主帅又该是谁;第三,功成之后利益又如何分配!”欧阳朗一边偷瞄谢宇臣,一边战战兢兢的说道。
谢宇臣嘴角泛起笑意,戏谑的说道:“我能做得了琅琊王的主,你却能做得了天帝的主么?”看着突然愣住的欧阳朗,他继续说道,“两国结盟当是以强者为主,论起声望,兵力,以及各方面的才干,你家天帝和琅琊王都只是在伯仲之间。但是有一样却是天帝比之不及的,那便是对大夏的了解,想当初琅琊王也是从华夏反出去的,对之夏朗各处城关的兵力部署、进攻路线自是了如指掌,当然两国结盟当是以华夏为主,辽国为辅!”
不等欧阳朗继续说话,谢宇臣又说道:“至于谁为先锋么,当是以作战的盟主说了算了,解决了第一条这一个便不成问题了。”
“这”
“还有第三个,战时所得各凭本事,两国虽然结盟,但是将士们却是各为其主,灭了大夏之后定然还是会生死相向,留着这些情分将来在战场上只会束手束脚。”
谢宇臣羽扇一挥,长身而起,对欧阳朗冷冷的说道:“好了,你要的答案都给你了,回去按我说的复命吧,送客!”
不等欧阳朗再说话,已经有两个军士架起他朝帐外走去,只留下一帐大笑的将士。
自始至终都是谢宇臣在说,哪里给了欧阳朗说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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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且视天下如尘芥()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且视天下如尘芥
辽国中军大帐中,墨麟垂首立于帅案之侧,看着一脸淡然与军师尹默言弈棋的天帝,心下不禁暗暗赞叹,主上果真是让人猜不透心思。
不久前欧阳朗回营禀报出使结果,天帝只是一笑,也没有多说什么,更没有生气,像是默许了这个结果,便和军师下起棋来。
“陛下,那夏雪寒欺人太甚,给末将三千精兵,末将定让他们看清楚,到底谁该为主,谁才是辅!”
一声大喝如霹雳一般从帐外传来,震得油灯都猛然一颤,几近熄灭,话音落下,只听见一阵浑厚的脚步声传来,地面都在颤抖。
“陛下,这盘棋怕是下不完了!”尹默言摸了摸颌下的短须,摇着羽扇笑道。
云逸凡也抬起头朝帐门看去,脸上出现了少有的无奈的神色,这个将军虽然战功卓著,也对他忠心耿耿,但是脾气却是火爆了些,得找个机会压他一压。
少时只见一个健硕的青年将军站到了帅案前面,不过二十**岁,一身白金战甲散发着凛凛寒气,方口阔面,比之常人高出去一头,两个眼睛像是铜铃一般盯着云逸凡。
“秦朗,多时不曾罚你,却是越来越放肆了啊,没看见朕和军师弈棋吗?”云逸凡也没有生气,只是无奈的责备道。
这个身穿白金战甲的将军就是云逸凡手下五大战将之一的白虎将军秦朗,白虎在西,主杀伐,是以秦朗征战无数,未尝一败,便是遇到了头号战将墨麟,单论战力谁胜谁负也不好说。
“嘿嘿,陛下,不把末将赶回上京去,您啊,要咋罚都行!”秦朗憨憨一笑,走到了云逸凡身边蹲下,饶是这般蹲着,也和坐着的云逸凡差不多高。
云逸凡无奈的摇摇头,把玩着手里的棋子,道:“华夏不可攻,你要真有这心思,就回营好好操练兵马,他日进攻渤海关时,有你厮杀的机会!”
秦朗这就不高兴了,腾身站起,朝着云逸凡抱怨道:“为何啊,他华夏虽然与我们结盟,但是他们未免欺人太甚,要做盟主,怕是不够资格,哼!”
云逸凡摆了摆手,看着军师尹默言,道:“军师可明白朕的意思?”
尹默言拱手施了一礼,道:“以臣愚见,陛下并不在意这盟主之位,之所以派欧阳朗出使,一来是想探探华夏的虚实,二来嘛,想将这盟主的虚衔送过去!”
云逸凡依旧面不改色,可是秦朗不乐意了,一个跨步跳到尹默言的身边,拽着尹默言的衣袖问道:“这盟主有啥不好的,干嘛要让出去啊?”
“我的将军啊,你在战场上的确是万人敌,但是头脑却是不太灵光,做得厮杀的将,但如何做得了运筹帷幄,统帅百万大军的帅啊?”尹默言叹了口气道。
秦朗摆了摆手,道:“我才不操那些闲心呢,费脑子的事自有军师和陛下去做,再不济还有墨麟这大脑袋在这儿,我只管去厮杀就是了,军师你快说说,到底是为什么啊?”
尹默言拿羽扇轻轻敲了敲秦朗的头,道:“你怎么就不明白,两国盟主这个虚衔能带来什么?是城池还是兵粮,相反有了这个虚衔反而会束手束脚,成为众矢之的,你想想你平时在战场上是着重斩一个将军还是追着去杀一个百夫长?”
“这”
“夏雪寒的智慧不在吾主之下,也幸得他不在军中,要不然定然能看破我等的计谋,我故意让欧阳朗前去激怒华夏将士,好让他们争一时意气,谢宇臣虽然聪慧过人,但是当时心中盛怒,也必然一时不查,想来此刻已然醒悟了吧!”尹默言似乎很高兴终于也算计到了自己的师弟一回,“看着吧,夏雪寒和夏朗终会正面一战,我辽国只需韬光养晦,适时出击,必能灭掉两国,一统天下!”
“军师话是没错,可是万事不都是得听盟主的么,万一他要咱们为先锋去攻城拔寨怎么办?”秦朗还是不能够理解。
不待尹默言说话,站在一边的墨麟淡淡的说道:“他夏雪寒当他是什么人,怎敢号令我家陛下,便是号令了又如何,我不从他又能怎样!”
“对呀,就是不听他的,什么狗屁盟主,都是他娘的扯淡,真要惹到了陛下,管他什么夏雪寒,冲过去就是一刀!”秦朗一拍大腿,大笑道。
“夏朗的援军到哪儿了?”云逸凡突然问道。
“回陛下,云逸凡差遣夏宇为先锋,风凌为主帅,提兵三十万救渤海关,现在已经过了洛阳,大约还有一日的行程!”墨麟回道。
云逸凡点了点头,与尹默言对视一笑,道:“既然夏朗要来,那便不得不送他一份大礼!军师意下如何?”
尹默言起身,走到军事图前,手里的羽扇在图上划过,道:“洛阳到渤海关之间有一处险地,称之为虎跳峡,峡谷两边险峭无比,且树木茂密,若是引一队人马在此埋伏,纵然不能让他全军覆没,也得折去四成!”
“军师,让末将去吧,我手里的刀都快生锈了!”秦朗一听有仗打,当下就吵嚷起来。
尹默言摇了摇头,道:“不成,此次不比以往,这次是在他国境内作战,稍有不慎便会全军覆没,将士伤亡不说,还会挫了我军锐气,这事儿须得一个精细的将领去!”
“军师,我”秦朗依旧不肯放弃。
“好了,不要再说了,听军师安排!”云逸凡瞪了他一眼,秦朗这才悻悻的垂下头去。
尹默言继续说道:“这次我准备派宁雪儿去,她是女将,心思自然细腻些,今夜请陛下下令起兵佯攻渤海关,守关主将必然尽起三军抵挡,此时巡防松懈,则令宁雪儿带领三千精兵沿关外小路绕过渤海关,前往虎跳峡两边埋伏!”
“军师,三千人,这少了点吧,对方可是三十万大军呢!”秦朗看了看尹默言,又看了看云逸凡还是没忍住说了出来。
尹默言笑道:“秦朗,将军岂不知天时地利应用得当,便是草木也可为兵吗?便是这三千人我都还嫌太多,敌后作战最忌的便是人多,此次要的就是人越少越好!”
“哦,末将明白了,军师,你的脑袋真好使!”秦朗不露痕迹的拍了尹默言一个马屁,然后笑呵呵的迎上去,扯住尹默言说道,“那个,军师,今晚的佯攻可以让我去吗,我保证做得滴水不漏!”
尹默言朝着云逸凡努了努嘴,道:“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主,你得问陛下去!”
秦朗松了尹默言,笑嘻嘻的朝着云逸凡走过去,可是云逸凡偏偏不吃他那一套,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朝着墨麟招呼道:“走,随朕去巡视一下军营,这里交给军师就好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只留下一脸期盼的秦朗和一脸无奈的尹默言。
***
再说华夏军帐里,欧阳朗才离开不久,夏雪寒就亲自带着五万大军到了营地,众将接入营中,谢宇臣万分愧疚的对他说了上了云逸凡当的事情。
“倒也无妨,虽说会被夏朗照顾一些,却也有不少裨益,反正与夏朗得有一战,你也不必太过自责。”夏雪寒倒也不怎么在意盟主的事情,旋即又对众将说道,“在路上听到禀报,夏雪寒差风凌、夏宇带领三十万大军来援渤海关,现下已经过了洛阳,若是让他们到了渤海关,那战事便胶着了!”
“主公,在下仔细看了他们的行军路线,所过有两处利于伏击的地方,一处是虎跳峡,另一处是虎跳峡后三十里的一片密林!”谢宇臣轻摇羽扇,指着桌案上的地图说道,“依在下愚见,不若派遣一只劲旅往虎跳峡埋伏!”
众将皆啧啧称赞,觉得此计可行,不想夏雪寒却摇了摇头,道:“不可,这一处云逸凡已经派人去伏击了,我们若再派人去,徒劳无益不说,慌乱之中若是我们两国的军队相互厮杀起来那可就不妙了!”
“主公怎么知道云逸凡会派兵前去虎跳峡埋伏,万一他没有,那不就落空了!”石千易问道,性情憨愚的他哪里能想通其中的关键所在。
夏雪寒道:“云逸凡对大夏地形的了解毕竟不如我透彻,乌林地形复杂,荆棘遍地,若是不识得路径,便是绕上一天也出不来,所以云逸凡必然会去虎跳峡口埋伏。而这乌林自然是留给我了,至于这乌林的伏击,军师有什么高见么?”
“高见不敢,以愚见若是在这乌林伏击,我觉得当以火攻为上,现在初春时节,洛阳一带自入冬以来就少有降雨,乌林中定然天干物燥,若是放起一把火来,必然烧掉他十万大军!”谢宇臣几乎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这十万大军于他而言不过是十万蝼蚁、十万尘芥,死了便死了。
他的脸上如夏雪寒一般泰然,并不担心这个事件会不会循着他们想的那样发展,这是一种自信,论起算计人心,他们是这世间最为出色的几个人。
“只是不知军师想要派哪一个将军去执行这个任务?”夏雪寒悠闲的品着从江南带来的六安瓜片,茶气袅袅,漫散了整个营帐,即使这里都是一群只会厮杀的大老粗,也不禁感觉心旷神怡,心头消减去几分烦躁。
“军师,派俺去吧,俺保证让夏朗那三十万大军片甲无归!” 一听夏雪寒说完,石千易就迫不及待的冲出了班列,腆着一张大脸笑嘻嘻的朝谢宇臣和夏雪寒请命。
谢宇臣摇了摇头,道:“不成,石将军于沙场对敌自然是万夫不当,但是这次是敌后埋伏,稍有不慎全军覆没,我思忖着还是派一个女将去的好!”
“军师啊,女将有甚好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还是派俺去吧!”石千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