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反倒是他自己没说什么,对方就不轻不重一推,把门给关上,走了。
季芒简直莫名其妙:“没问题吧他,感情来我这签到呢?”
“季芒,你就这样对他啊”许佳凌几乎不会像现在这样对季芒点名道姓,可他还是觉得季芒对展瑞的态度不太对,简直太不友好了,“我觉着吧,他对你挺好挺关心你的,你”
“哈?”季芒像是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对我挺好?我去,你们是不知道”
说这话的时候,季芒刚潇洒地跨了几大步。
可暂时被他遗忘了的记忆因与展瑞的匆匆见面,瞬间开封,就像是浪潮来得凶猛,一下就淹没了他的整根神经。
“我操”
昨晚发生的事情,季芒突然全都想起来了。他瞬间恨不得钻到地下停车场里去。
剩下江逸和许佳凌一头雾水:“咋了?”
是夜。
微弱似风中,被温柔包围。
两人贴得很近,展瑞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季芒的,还有,他自己的。
“你真好看。”
说完这句话,贪恋般最后看了几眼季芒,展瑞将双手伸向自己后颈,就要解开对方牢牢扣住自己颈脖的手。
谁知,本以为酒醉后能安安分分的季芒,突然猛地一用力,把展瑞搂了过来。
两人的脸顿时凑得更近,几乎就是咫尺间的距离。
展瑞给吓了一跳,以为这家伙醒了。
但他看着季芒略有不悦地皱着眉,看来这家伙应该是做了什么奇怪的梦,在梦里把自己当作了奇怪的东西,殊不知,季芒只是潜意识里觉着这样搂着东西很舒服,方才被人掰开手真的是太烦人了。
别说把这两双手掰开,就是给他掰断了都没问题。
可展瑞是真的怕把季芒给吵醒了,看他睡得这么安逸舒心,自己又怎么忍心。
“听话。”展瑞哄了一句。
这短短两字的效果来得极其迅速,展瑞看季芒面部神色稍稍缓解了些,又柔声说了句:“把手放下。”
季芒像是不满地支吾了声什么,就好比说梦话的人,蹦出的话都是含糊不清的,展瑞没听清,也懒得管他说了什么,趁着对方的手劲儿稍微松了下来,快速解开了对方挟制自己后颈的手。
就在这时,季芒猛地一下睁开了双眼。
在展瑞被他这突然起来的惊醒给吓到之前,季芒的另一个动作,几乎把展瑞的魂都给吓飞了。
已经躺在床上的季芒突然仰起了头,在展瑞的脸颊上“啵”的亲了一口,而后像是很满足般,松开了手,又翻了个身,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继续睡。
一时之间,展瑞整颗心都酥掉了。
没有语言可以形容他此时此刻的心情,虽然说不上是情场老手,但也绝不是很多年前因为被人亲了一口就会心悸得难以言喻的纯情少年,更让他觉得可怕的是,他脑海里明明白白的提醒着他,哪怕是他的初吻,都没有这莫名起来的一个亲吻来得让他把持不住。
明知压根不能从一个酒得稀里糊涂的人口中,得出什么答案,展瑞还是情不自禁问他:“为什么?”
“唔。”侧身躺着的季芒应该是因为感到很舒服,不自觉发出了一声无意义的。
展瑞看着撩拨了自己又毫不知情的季芒,只能无奈叹了口气,而后,他转身走进浴室,将浴巾湿温水,再拿来给季芒擦身。
酒醉后的季芒是极不安分的,他的不安分并没表现在语言上,而全都体现在了动作上,简直宛如脱了缰的疯马。
先是展瑞给他脱外套和毛衣的时候,他一直试图用手和腿去缠着展瑞,让展瑞不仅必须左躲右躲,还得想着法子伺候着位大爷,整个人头都大了;
再是展瑞给他洗脸和擦背,这回好了,他不缠着自己,反而在床上四处闪躲、滚来滚去,明明就这么大一张床,偏偏还能变着花样跟展瑞玩躲猫猫这种古老的游戏,把展瑞折磨得都快没脾气了。
展瑞他爸即使管得再严,他展瑞也始终是上头有位慈母、前头位大哥,从小被人宠着、捧着长大的,哪儿能想到,他还会有这么尽心尽力照顾人的一天。
好不容易给季芒擦好上半身,自己倒是出了一身汗的展瑞,正想着要不要给这家伙洗个脚。因为室内开着暖气,季芒的下半身也始终盖着被子,可展瑞发现――这家伙的脚一直是冰冰凉凉的,加之季芒特别容易着凉生病,这很有可能是因为体虚。
展瑞正想着该怎么给这家伙洗脚的时候,让他实在是所料不及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35。玩家见面会(十三)()
只见原本在床上睡得安稳的季芒突然一个翻身,活生生在床上转了个一百八十度,再使出全力用腿那么一踢。om
啪的一声——
他的左腿直直的撞到了床边的落地灯杆上,那声音听得展瑞都不禁小腿一疼。
展瑞可心疼坏了,这么响一声,哪能不疼啊。
不过怎么那家伙半点声响都没发出。
他赶紧掰回季芒,再曲腿弯下看他的腿,柔声问道:“痛不痛?”
“痛”季芒有气无力道。
展瑞给他揉揉腿,问他:“撞着哪儿了?”
“膝盖,”季芒闭着眼睛,整个人迷迷糊糊地却又说话简短也不卡壳,“好痛,吹吹。”
就像个小孩子似的,展瑞想。
他真的就在季芒左边膝盖上隔着裤子吹了几口气,而后,哄他道:“好点儿了吗?”
季芒像是很满意地“嗯”了一声,把腿给收了回来,睡死了过去。
以上便是那晚发生的全部事情。
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一系列事件的季芒,忍不住靠墙扶额道:“妈的,我的老脸啊,这次捡不回你了,你该上哪儿去就上哪儿去吧。”
剩下江逸和许佳凌一脸的黑人问号:“????”
从五楼下来后的展瑞,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敲门进了涂舟远的房内。
“来得这么巧,快进来,何三刚给我发来了资料,”打开了门的涂舟远挑眉一下,道,“查到了。”
两人凑在同一台笔记本电脑前。
“佟染。”展瑞把这名字念了一遍,又看了看与之对应的游戏id——“祝、融”。
“没错,就是纵横雪域的祝融,”涂舟远就此开始了解释,“户籍在海南,他爸有几单大生意都跑的两广,就这情况你懂的,还有挺有趣的事,你要不要猜猜。”
展瑞道:“直说。”
涂舟远也不拐弯抹角:“佟染、昇源、张全恒是玩在一起的。”
展瑞只冷笑一声,也不作表态。
“是吧,”两人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涂舟远还能不懂展瑞在想的什么,“果然都一个尿性。”
展瑞没接着他这一话题继续说下去,而是直截了当道:“辛苦你和老三了,接下来的事我去办就好。”
涂舟远挑了挑眉,道:“护妻狂魔出动了?”
展瑞不承认也不反驳,拔了u盘就走,剩下涂舟远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昨日的玩家见面会,季芒因为提前离场了,所以并不知道斗鱼互动环节结束后的下一个环节——也就是所谓的“展望未来”究竟是什么。om
江逸和许佳凌给季芒解释了,说是有两个内容,一个关于官方战队,一个关于新游戏的开发。
神魔的公司在国内网游业算是占了一席之地,借着神魔杀出国内,闯入亚洲,在全亚洲的网络游戏排行榜上夺得不错的成绩,正因如此,官方有意搜集一群人,组建一支官方战队;而另一关于新游戏开发的内容,与前一内容相比,更偏向于寻求专业人士的合作,这个估计也只有极少部分玩家可以胜任。
所以,今天参观公司总部的活动,也是招兵买马的一种手段。
季芒心想,我一个学会计的,就大概没我什么事了吧。
话题之外的另一话题,无非还是有关那个帖子的事。
这次,季芒是实在没了兴致把那些陈年破事再次展示出来——又不是商品,有什么好显摆的。
他无非就是简短的说了几句‘沐雨是我妹妹,我们俩有一段矛盾,我希望通过这次来上海的机会跟她见一面,化解矛盾’之类的。
这种事,江逸和许佳凌也不便深究,毕竟他们在这件事上都是外人。闲谈之中,许佳凌把昨晚那件事详细地跟季芒一说,也就是:有人故意发了这么一个帖子、接着帖子被人炒热、你被人黑、最后有人把帖子锁了起来控制了事情发散
这倒让季芒好奇了,按着许佳凌的口气,是有人想要害他?让他在网络上被骂得里外不是人?
可他无缘无故又跟谁结下了梁子?他不懂。
现实里的人?不可能,首先他在学校人缘不错,完全不存在这一说法。而在校外能称之为有仇的估计也只有展瑞了,可这件事明显不是那人做的,毕竟,要是想整自己,展瑞估计早整了,哪儿还等到现在。
那只有另外一个可能了
是游戏里的人。
时间和地点也正好,让这件事与他游戏里的‘仇人’逃不了干系。
易水未寒的仇人万,可同时来到这次玩家见面会的——
不用多想,也只有纵横雪域的人了。
“所以,你觉得会是纵横的人?”江逸问。
“八九不离十,其中他们的蠢力士‘祝、融’嫌疑最大,”季芒将长腿随意搭着,语气极其轻松随意道,“估计盯着我很久了。”
“听你这么一说”许佳凌突然想起了什么,“我记得咱们住进酒店那晚,电梯里有几个不认识的人,好像就是纵横的。”
经许佳凌这么一提醒,江逸顿时也有了印象:“会不会是当时咱们见面的时候太激动,暴露了你游戏里的身份?”
季芒耸肩:“鬼知道当时他们会在场,阴魂不散。”
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三人要继续下去的聊天。
“等等,我先接个电话,”季芒对他俩道,转而看了眼来电显示,便接通的手机,“老胡?”
胡桃明显无精打采,只听他道:“老易你也刚醒吗,副帮让我跟你说一声,一个小时后下来集合,出发公司。”
“好,”季芒看他困得不行,道,“你要不再睡一觉。”
“就是这么打算的,困死我了,先挂了啊。”
滴滴滴——
胡桃的电话说挂就挂。
“tc一个小时后集合,你们呢?”季芒双眼盯着屏幕,他这话说出的时候还是语气轻松,可当他发觉手机通话记录的异样时,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江逸和许佳凌没注意到季芒的变化,还继续着刚才那个话题:“我们估计踩点去,不急。”
“哦,这样”季芒有些愣愣的,他的内心实在是难以平复。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通话记录。
在胡桃刚打来的下方第一条。
怎么会有一条显示了长达五十多分钟——时间段大概就在他和奸商、胡桃吃小饭馆的那阵子,更重要的是:打来电话的人,是zero。
难怪展瑞对自己的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
看来,是可怜他吧。
持续了两天的雨,早就停了。
是上海难得的好天气。
参观公司这一项目,去不去其实都无所谓,更何况,季思雨知道他也会去,多半是不会参加了的。
季芒若是想再找机会见一次妹妹,跟她好好谈一谈,如今这几率真的可以说是接近于零,但无论如何,他还是打算试一试,即使见不到妹妹,或许也能有其他方法能让自己联系上她。
“钱哥存了一些,不多,但也快有十万了。哥知道可能不够给你治病,但哪怕是去贷款,哥也希望你能跟哥回去,哥哥会努力想办法给你治病。”
“你不必觉得哥挤着时间打工赚钱是受你拖累,不要有这种负担。”
“因为哥知道,如果换做是你,你也一样会这么做的。”
“你说对吧。”
起码,季芒希望能有机会把这些话说出口。
而不是像他们两年前那样,季思雨给他寄来了一封信,甚至简短得季芒认为那不能称之为信。
然后,季芒就再也找不着她的人了。
“哥:
我是季思雨。
长话短说,我早就知道你在打工存钱的事,是寒假那阵子翻到存款的时候知道的,憋了这么久,我终于可以跟你说了,你这样特别没意思,真的。
还记得爸妈去世后,我说的那句话吗,我说,就算爸妈不在了我们也要好好活着,我想你应该没忘。
奶奶说,穷人家的孩子只有读书才有出路。出路是什么?我想,对于你和我来说,出路就是有钱,不必活得这么累。
现在我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出路’,我这学期开始沉迷网游、不务正业,我变了,我还在游戏里找了个有钱的老公,他在上海,他说以后会养着我,只要我飞去上海找他。
正好,我以后不会再拖累你了。
也不必跟你过苦日子了。
再见。”
信被完好无缺的保留着。
揣着信,请了一周的假,回到家乡。
联系到与季思雨走得最近的女孩子,再顺藤摸瓜,想要一切水落石出并不困难。
难的是离开的人找不回来了。
季芒出门前好好洗了个澡,洗澡的时候他想了很多。
跟同性搂搂抱抱、打个啵亲个嘴,其实不往深处想,也不算什么大事,至少对季芒来说是这样的。
但昨晚喝醉了撒酒疯,他印象中,好像是亲了展瑞一下。
如果在非清醒状态下做了这种事,他自己是无所谓的,毕竟他当时对于自己做了什么哪还有意识。
就算是亲了头猪,他都无所谓啊。
可展瑞应该就不那么想了,季芒觉得,那人应该是gay,又在知道了自己的事情后,态度变了很多。
那家伙该不会是爱上自己了吧?
我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一切皆有可能好吗!季芒想。
哎,以上不过是季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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