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强的功力,怕是朝云圣母也不遑多让吧。
花言睨了眼蒙面人,心中却是对陆访的话嗤之以鼻,一脸不屑,赏金千两也就算了,还连升三级,若是韦光这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抓住了蒙面人,怎么,连升三级,让他做皇帝吗?
这时,瑶华宫的宫门外又是一阵嘈杂和喧闹。
抬眸望去,只见一群侍卫正在追逐着一个白衣人,看身形应该是个女子,白纱蒙面,亦是看不清形容。
大约是这院中黑衣人的同伴,看到黑衣人这边僵持着,白衣女子几个纵跃,落入院中,她身后的侍卫紧追不舍。
当看到院中张太后的尸身之后,不仅是那一队跟来的侍卫和太监,还有白衣女子,皆是一怔。
不过片刻,白衣女子反应过来,落到黑衣人的身旁,明眸扫了一眼黑衣人,继而和他背对而站,警惕的看着已经将他们包围的侍卫。
眼前这场景可是吓坏了那一队跟进来的凤禧宫侍卫,慌里慌张的跑到陆访面前,扑通扑通全跪倒在陆访面前。
陆访此刻哪里还有功夫先责怪他们保护不周,一门心思的想要把这黑白两人抓住,当即下令,将两人围住,谁能抓住他们,不但将功折罪,不受罚,额外有赏。
眼梢掠处,似乎有一人悄悄推开,时昔扫目过去,心中不由一喜。
秦歌!
那小太监身上衣衫不整,颇显狼狈,应该是刚刚和黑衣人和白衣女子有过一番打斗,虽然脸不是秦歌自己的脸,但却是时昔给他的人皮面具,时昔认得。
秦歌在一边站定,似乎也意识到有人在看他,抬眸对上时昔的眼睛,手中悄悄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时昔当即转眸,再次看向黑衣人。
黑衣人的神色却是极其坦然,眸中猩红逐渐退去,右手一紧,只听咔咔嚓嚓一阵刺耳的响声,太后的一颗心在黑衣人的手上化为齑粉,淌落在地上。
黑衣人缓缓地收回手掌,淡漠凌厉的目光扫过一周侍卫的脸上,犹如地狱跑出的修罗,随时夺取他们的性命。
不少人双腿已经发颤,拿着兵器的手也开始不听使唤。
“你究竟是什么人?刺杀太后,你可知罪诛九族?”陆访咬牙切齿的大喊一声。
若是平时,时昔一定会被这个软弱的皇帝突然的发威震慑一下,但是现在,真的一点点感觉都没有,对面的这个黑衣人就像是地府里掌控者凡人生死的阎君,随随便便一根手指,就能夺人性命。
就连他的周身,似乎都散发着一股可怕的气息。
而陆访在他的面前,就像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说出的那种诛九族的话,只会让人觉得可笑。
黑衣人的眼中似乎闪过一抹浅淡冷冽的笑意,只见他朝前踏了一步,虽然是陆访站在台阶上,他站在台阶下,可仍旧给人一种他在高高睥睨着陆访的错觉。
“狗皇帝,你记住,时昔是我离恨宫的人,无论时候,你都休想打她的主意。”
一字字落在时昔耳中,她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是什么鬼?
这人是谁?在为自己出头吗?
站在角落里的秦歌也是一愣,下意识的转头去看时昔,却见时昔一头雾水,不明所以的看着黑衣人,显然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黑衣人却不在意,回头一把揽住白衣女子纤弱的腰身。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阵风吹过,白衣女子面上的轻纱缓缓被吹开,白衣女子柔柔地望着抱她的黑衣人,唇角一弯,两颊出现两个圆圆的酒窝。
第一百八十一章 卧虎藏龙()
白衣女子那白色面纱覆盖之下,赫然是时昔的脸。
若不是知道时昔早就换了宫女的装束,并且和自己示意过,秦歌真的要相信那白衣女子就是时昔。
不但样貌,就连那一颦一笑,都和时昔别无二致。
花言眯着眸子,看了眼白衣女子,又看了看眼前身着宫装的宫女,似想到了什么。
时昔却已经明白了,这黑衣人根本就不是来帮自己的,或者说他就是来害自己的,白衣女子落下面纱,让所有的人都看到那张脸,无非就是为了坐实她的罪名。
又打着离恨宫的名号,是要挑起陆访和离恨宫的斗争吗?
或者,更深一点,是想挑起花训和陆访的争夺?
太可恶了,真恨不得马上冲上去揭下来那人的面纱,看看他是谁。
许是感受到灼灼的目光,黑衣人转眸看向时昔的方向。
时昔心念一动,可不过一瞬,又是颓然,蛊术竟然没用,蛊术竟然对这个黑衣人没有用,好强大的能量。
黑衣人眼梢轻挑,眸华中绽开一丝毫不掩藏的笑意。
语音幽幽,“小皇帝,你这皇宫里面,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话音落时,像是从远处传来,瑶华宫的院子里,早已经没有了黑白两人的身影,这轻功果然是举世无双。
时昔偷偷呼了一口气,抬眼看了看花言,心里早已是滋味不明,这件事还真是越来越麻烦。
嫁祸她偷盗双合玉的人没有找到,这下子又来了一个泄露她的身份,坐实她的罪名的人,这两拨人,应该是一伙的,太狠了。
不过,好在离恨宫地处幽境,方外之人应该是找不到的,不然,朝云圣母怪罪下来,她还不死定了。
但是,花言已经叛离了离恨宫,不会……
抬头看着花言,花言也在看着她,四目相撞,花言的瞳孔一凛,这小丫头,这眼神儿,是不相信自己?
“我什么也没做。”花言压低了声音,不由得辩解道,“知道你是离恨宫的人,又不是只有我自己。”
时昔白了他一眼,小声嘀咕,“你心虚什么,我说什么了?”
一下子呛得花言哑口无言。
反正取下来的食指血都是放到同一个瓷盅里,多一个人,少一个人根本就看不出来。
被黑衣人这么一闹腾,陆访被吓得魂不守舍,连忙派人去请朝中的大臣,自己也是移驾御书房,只留下韦光和自己信任的一个心腹太监刘全在这里守着。
花言继续取血,却将时昔跳了过去。
跟在花言身后端着托盘的小太监被先前的事情,吓得都快傻了,哪里还记得时昔的血有没有取过,只是跟着花言到处跑,反正除了啥事儿也是不用他负责的。
司胜仙君在台阶上看了一会儿,一脸沉静的进入殿内,什么也没有说。
取完血的宫女就可以回去了,但是花言暗示时昔等一等,像是有什么话要说,想到莫小魅应该还在花言手中,时昔也就没有急着走,站在院子的一角,静静地等着花言。
心里想的事情太多,太乱,时昔一时出声,竟连秦歌靠近了都没有发现,直到秦歌在她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在想什么?”秦歌凑近。
时昔一惊,捂着心口,“你这块臭砖,吓死我了。我在想,到底是谁要这么处心积虑的害我,他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应该也是知道关于离恨宫的一些事情,你说,他会不会把陆访的人引到离恨宫去,如果这样的话,我师父一定会宰了我的。”
时昔一脸忧虑。
秦歌笑着揉了揉时昔的留海,“想太多了。去不去离恨宫,关你什么事儿?你只要没事不就好了,放心吧,本公子锄强扶弱,绝对不会看着你师父对你痛下毒手的。”
“嘁,信你?我就要早死一百年。”时昔撇了撇嘴,眉眼中却是调笑的欢欣。
“好心当做驴肝肺,本公子帮你你还不肯啦。”
“那我先谢谢你,行吗?”时昔敷衍道。
秦歌苦笑着蹙了蹙眉。
“对了,”时昔眼睛一亮,想起什么,“我在假山哪里等了你好久,你怎么那么慢,而且,你怎么会去凤禧宫呢?你是不是和那两个人动过手?”
时昔连珠炮似的,一句不停,说完微微喘息。
秦歌眉梢轻扬,优雅的声音犹如山涧流水,不缓不急,“有人跟你抢吗?就不能一样一样的说?”
也不等时昔回答,就开始解释,“其实,不是我慢,是你太慢了,我换好衣服出来,在外面等你,没想到忽然看到两道影子飞向凤禧宫。”
“那两块双合玉不就是在太后的凤禧宫吗?我想着可能是和这件事有关,就急忙追了上去,走之前,我还特意把我的葫芦留在假山边上,想告诉你我先走了。”
时昔睁大了眼睛,眼珠子转了转,却是是在假山边上看到过秦歌的红葫芦,还以为他去换装扮没有出来,把葫芦落在了外边,没空想到……
咳咳咳,原来是这样啊!
“我一路追到凤禧宫,那两个家伙果然是偷偷潜入了凤禧宫的宝库,偷走了两块双合玉。没想到就在他们要撤离的时候,张太后忽然上宝库里去了。”
“我当时想着要是能把他们抓住,应该能查清楚栽赃你的人是谁,所以就大喊起来,惊动了张太后和凤禧宫的侍卫。”
“可是没想到,那白衣女子还好说,功夫平平,没有什么特别的技能,就是那个黑衣人,功夫实在是太高了。”
“我和凤禧宫的大内高手一起上,竟然还是奈何不了他,掌风打在他的身上,就像是捶上了一团棉花,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张太后一看情形不对,赶紧就往凤禧宫外边跑,边跑边喊救命,大约是知道陆访在瑶华宫,所以张太后才会跑过来。”
“从凤禧宫到瑶华宫,这一路的侍卫基本上都惊动,可还是打不过黑衣人,他见张太后逃跑,就提了轻功追,他的轻功也是特别的高,刚刚你也见到了,根本就不像人。”
“后来。就发生了你看到的事情。”
秦歌讲述着,脸上仍旧是不可思议和难以置信,今天遇到的对手,确实太可怕了。
时昔迟疑了一会儿,抬眸,“你和他交过手,能看出来他的武功路数是出自哪个门派吗?”
秦歌神色一变,稍稍不自然,旋而一笑,“他……和一个人有些相像,只是不知道你信不信?”
第一百八十二章 让她更痛苦()
时昔拢着眉心,扬着娇俏的小脸,食指轻轻戳了一下秦歌的心口,“你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的,看出来了你就说呗,我为什么会不信呢?”
秦歌被时昔戳的一愣,忽然觉得耳根子发热,双目不自然的看向别处,“我若说他的武功路数和莫小邪相似……”
“不可能。”
秦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时昔高声打断。
幸好院子里并没有多少人了,只留下几个洒扫的粗使宫女,向时昔投过来诧异的目光。
“你们在说什么?你这么大声,是不是生怕不能引人注意啊?”花言拾步走过来,桃花盛开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看着时昔。
意识到自己失态,时昔连忙掩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了看花言,又看了看秦歌。忽地拉起秦歌的袖子,向花言介绍,“这是秦歌,他是和我一起来的。”
花言冷鹜的目光在秦歌脸上扫了扫,似乎回味着他的名字,蓦地想起之前在三合楼的后山和地下迷宫的时候,见过此人,绝心谷的人。
“原来是你,”花言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让人怎么看都觉得是一种算计,“多谢你一直保护我师妹。”
秦歌却是停在花言的前一句话里,没大反应过来,“我们之前见过?”
时昔看着两个人,这才想起之前在三合楼后山的时候,秦歌和午风铃一直打斗,没有看到断石上的花言。
后来,在地下迷宫的时候,花言用的虽然是本来面目,却是男扮女装,秦歌还一度以为花言是赤晴,现在花言一身男装,容貌却是经过修饰的,秦歌认不出来也算合情合理。
不想再挑出来难么多事端,毕竟是在大历的皇宫里,一不小心,他们几个都有麻烦。
所以,时昔连忙拉了拉秦歌的衣袖,“我师兄的意思是以前听我说起过你,今天终于见到本人了。是吧?师兄?”时昔转头看着花言,偷偷向花言使眼色。
花言心思玲珑,怎么会不懂时昔的意思,遂冲着时昔一笑,“没错,我们家阿鸾经常在我耳边提起你。”
“阿鸾?”秦歌垂眸看着时昔,“这么名字好听,”转念一喜,“你还经常说起我?说我什么?”
时昔松开秦歌的袖子,鬼精灵的眼珠子斜看着他,小嘴一撇,故意让自己的声音沉沉憨憨的,“说秦大公子温润如玉树临风流倜傥,可以么?”说完,还做了一个鬼脸。
逗得秦歌和花言都笑了。
时昔却蹦到花言身边,“师兄,你怎么会和司……”说道一半,觉得有些不妥,遂又改口,“你怎么会和那谁在一起?他不是一直在抓你吗?上次还把你打伤了。”
花言长睫轻垂,轻轻刮了一下时昔鼻尖,“阿鸾放心,现在没事了,他不会伤害我的,有些事,你以后自然会懂的。”
时昔轻轻抿了抿唇,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满意,但是转念一想,许是花言顾及着秦歌在这里,有些话不方便说,遂也没有多问。
“那你们为什么要对叶绯云动手?食指血根本就不能救她,还会让毒蛊更加厉害,让她更痛苦。”
花言眉心忽然一凛,“这些肉体上的痛苦和她加注在你身上的痛苦相比,差得远了,阿鸾,她处心积虑的想要将你置于死地,你难道就不想毁了她吗?”
“我……我当然想找她报仇,只是,只是又不急在这一时,她中了催血蛊,我正好想要研究一下,师父不是都没有办法吗?”
“研究一下?”花言笑意浅浅,眼中痛意却深深,“你到现在,还想着要救莫小邪?他大张旗鼓的要抓你,你却还在这儿给他养蛊,阿鸾,他到底哪一点好?”
“不是的。”时昔仰头看着激动的花言,“我不只是为了他,我只是觉得,他太可怜了,你不觉得他和我像吗?小小年纪,就被人陷害,造成半生的痛苦,这样的生命,难道不可悲吗?不无辜吗?”
“更何况,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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