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连本带利一起还。”
第六章 黑色的野兔()
昨夜,莫小邪和桂阳公主大婚,大历四妃之中的亦淑妃因为待孕而没有出席,今天早上天还没亮,淑华宫的徐嬷嬷就欢欢喜喜的跑去找宣明帝。
亦淑妃诞下麟儿,这一个喜讯让刚刚失去爱女的宣明帝为之一震,这个孩子来的太及时了,简直就是他最心爱的女人送给她的最好的宝物。
皇宫里,谁都知道,宣明帝最宠爱的就是八年前进宫的亦淑妃,亦淑妃虽然是妃,可在大历后宫的地位绝对不低于张皇后,这一切,当然还要归功于宣明帝。
张皇后能够坐上皇后之位,全凭的都是太后是她的姑姑,丞相张简文是她的哥哥,而人家亦淑妃才是真正凭着宣明帝的宠爱才登上皇妃宝座的。
亦淑妃生子的消息一出来,当然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陆让本是去承乾宫找宣明帝,可没想到扑了个空,这才又折到了淑华宫。
小皇子刚刚被徐嬷嬷抱了下去,宣明帝正在内帷里陪着亦淑妃,听到王公公禀报雍王求见,宣明帝虽然微微有些不悦,可还是出去见了陆让。
一见宣明帝出来,陆让连忙跪下行礼,“儿臣叩见父皇。”
宣明帝挥了挥手,慵懒的坐在椅子上,显然因为一连串发生的事情而没有休息好,脸上尽是疲惫之色。
陆让心慌意乱,也不知道莫小邪有没有告自己的状,哪里还有心情看宣明帝的脸色。
“父皇,您一定要为儿臣做主啊!”陆让伏在地上,悲切道。
宣明帝皱了皱眉,这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会让一向嚣张的雍王如此悲切。“何事?但说无妨。”
“父皇,靖北侯之子为了尽快破案立功请赏,竟然一大早就派人冒充儿臣宫里的卫官,说儿臣的卫官是杀害桂阳公主的凶手,将这种杀妹的罪名硬生生扣在儿臣的头上,儿臣冤枉啊!父皇,儿臣一直对父皇忠心耿耿,父皇一定要为儿臣做主啊。”
陆让说的悲悲切切,绘声绘色,煞有介事,仿佛莫小邪真的是万恶不赦一样。
啪!
宣明帝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来。
“岂有此理!”一腔怒火涌上来,看着陆让凄凄惨惨的样子,加上失去桂阳公主的悲伤,宣明帝也不去仔细的考虑陆让这番话的可信度。
“莫小邪现在在哪儿?”宣明帝怒道。
“他抓了假的沈歌瑶,现在肯定是在地牢里准备屈打成招。”
“哼!”
宣明帝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陆让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急忙跟了上去。
内帷里的亦淑妃心事重重地掀开帘子走了出来,刚刚产子,她的身子还很虚弱,本该在床上修养,可她却皱着眉望着宣明帝离去的背影,眼眶红红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咳咳咳······”
一阵微风拂过,亦淑妃扶着柱子剧烈的咳嗽着,瘦弱的身子仿佛马上就要倒下去。
“哎呦,我的祖宗,你怎么出来了。”端着茶水进房的徐嬷嬷一看到亦淑妃站在外面,立刻放下茶盘,紧张的冲过去。
“嬷嬷,我是不是时日不多了。”亦淑妃伤怀的看着吐在手上的血迹,凄然道。
“呸,娘娘不许胡说,安心养病,过些日子就会好了。”徐嬷嬷一边拿手绢擦着亦淑妃手上的血迹,一边安慰道。
亦淑妃的苍白的脸上忽然扬起一抹凄美的笑,“嬷嬷,不必安慰我,刚才皇上来过了,说了好多好听的话,我心里好难受,我已经越来越看不清了,我为他做了那么多,他为什么不来看我?他心里是不是已经没有我了?”
“娘娘,不要胡思乱想,该来的总会来的,娘娘这样美貌聪慧,是个男人都会动心,他不来,或许只是因为脱不开身罢了。”徐嬷嬷又是心疼,又是怨恨。
心疼着痴心可怜的亦淑妃,又怨恨着那迟迟不肯出现的人。
一只黑色的野兔突然快速的从门外跑了进来,一跳一跳的蹦到了亦淑妃的脚下,亦淑妃低头将它抱了起来,它也不躲,温顺的伏在了亦淑妃的怀中。
莫小邪将时昔压入地牢的时候,太子陆访已经回宫了。
臣子的本事再大,终究还是臣子,莫小邪奉命协助太子调查此案,现在虽然抓了嫌犯,可莫小邪还是要按照规矩去东宫请太子一起审问。
时昔就这样可怜巴巴的被莫小邪关进了牢房。
时昔瘫软的躺倒在脏兮兮的稻草上,毛茸茸的稻草扎得时昔的背部又疼又痒,眼前不停的有老鼠窜过去,偶尔有个胆大的,还在时昔的手上挠一挠。
虽然心里又是恶心又是着急,时昔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全身的穴道都被莫小邪点上了,看来必须想个办法才是。
正在时昔急的抓耳挠腮的时候,牢门外忽然响起了一连串的脚步声。
脚步声沉重而急促,内力不足,但是却并不杂乱,显然是训练有素的宫人。莫小邪没有回来,来的是什么人?
时昔的眼睛一眯,管他是什么妖精,只要敢招惹自己,照收不误。
“娘娘,这儿黑,您慢点。”狱卒讨好的声音由远及近。
昏暗的壁灯照着容妃那张憔悴愤怒的脸,乍一看,竟有些狰狞可怖。
虽说皇宫里的消息传的快,可容妃这得到消息的还真是飞一般的快,时昔前脚被关进来,容妃后脚就进来逼问,若说容妃在上阳宫没有眼线,打死时昔都不相信。
“容妃娘娘有请,起来。”狱卒没好气地冲着时昔喊道。
时昔穴道被点,一动不动,那狱卒狠狠地一脚踹在时昔的眼上,“哼,臭丫头,还等着大爷来抬你。”
对于时昔这种谋杀公主的嫌犯,不出意外,肯定是必死无疑,所以,狱卒也不会对她客气。
可是旁边的一个小兵似乎有些看不过去,上前拉着那狱卒:“算了,都是快死的人了,何必呢。”
先前那狱卒听了这句话,似乎若有所思,忽然摸着下巴猥琐地露出一口大黄牙:“反正快死了,迟早都要让大爷受用受用。”
奶奶的,时昔心里暗暗啐了一口,这个王八蛋,等着吧。
“快点儿,别让娘娘等急了。”不远处的暗室门口,一个紫衣小宫女催促道。
“来了来了。”大黄牙讨好的笑着,和另一个小兵上前将时昔搀起。
第七章 盘问()
“哼。”
时昔一声闷哼,被两个狱卒狠狠的摔在地上。
“抬起头来。”头顶响起容妃怨恨仇视的声音,时昔却是有苦难言,本姑娘倒是也很想抬起头。
见趴在地上的时昔没有任何动静,容妃心中不由得怒火大起,这个该死的犯人好大的胆子。
“娘娘,她被小侯爷点住穴道了。”方才替时昔求情的小兵一见容妃走下来,瞬间觉得势头有些不对劲,下意识的替时昔解释道。
容妃悲伤的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嘴角挑起了一抹残酷的冷笑。
一双粉底绣花宫鞋慢慢地进入时昔的视野,容妃瘦长的影子看得时昔一阵阵的反胃,这个刚刚丧女的女人像一片阴郁的乌云。
“既然你自己不能抬头,不妨让本宫帮帮你吧。”容妃的声音还是像以前一样动听,可她的眼神却越来越可怕。
“啊!”
只听“咔吧”一声,时昔的头被容妃生硬的抬起来,对上容妃毒蛇般阴鹜的眼睛,时昔只觉得脖子都要被拗断了。
“哈哈哈哈,”容妃狂笑着,“好一张俊俏媚人的小脸儿啊,只可惜比着本宫的女儿还差一点,就凭你也敢伤害本宫的女儿,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我一定······”
容妃不停地重复着口中的话,脸上的表情愈发狰狞,时昔痛苦地看着容妃,这女人该不会是悲伤过度,变态了吧。
容妃完全忽略了两旁站立的宫女狱卒,疯狂地用力扭着时昔的脑袋,时昔的脸憋得通红,却没有一点办法。
而这时守候的狱卒宫女似乎也觉得容妃有些不对劲,平时的容妃虽说比较严厉,但也算是端庄大方,说话行事非常得体,从不曾在任何人面前失态过,可今日,实在是有些偏激了。
桂阳公主之死固然值得同情,可这样拧杀一个嫌犯,确实有些不合体统。更何况,莫小邪走之前特地交代,要好好看守这个嫌犯,不能让她逃跑,不能让她有任何意外。
一会儿太子和小侯爷就要过来审问,万一这个嫌犯被容妃掐死了,那两位大神要是怪罪下来,也够这些狱卒喝一壶的。
想到这儿,向前的小兵不禁向“大黄牙”使了使眼色,再让容妃娘娘玩下去,这女犯人就死定了。
可那“大黄牙”却假装没有看到,他何尝不知道小兵的意思,可是眼看着容妃愤怒失常的样子,她现在就想为桂阳公主报仇嘛,这个时候自己要是不知死活的冲上去,容妃万一把怒火转移的自己身上怎么办?
若是太子和小侯爷怪罪,反正有容妃担着,怕什么?
时昔气的牙痒痒,可怜自己一身的功夫本事,现在却要被一个不会武功的夫人掐死了,真是好憋屈。
莫小邪呀莫小邪,你到底死到哪里去了?
时昔又是抱怨又是憋屈,却没有任何办法。
眼看着时昔撑不住了,一道紫色的人影忽然冲到时昔的面前,用力的扳开容妃掐着时昔的手。
“娘娘,娘娘,手下留情啊。”
“嗯?”容妃的手蓦然一松,愤怒的火焰迅速转向紫衣宫女。
“你······你竟然阻止我为公主报仇,你······你是不是和这个女刺客是一伙的?春阳,本宫平日待你不薄,你怎么能······怎么能背叛本宫?”容妃惊愕的望着眼前的宫女,眼中既有怒意,又有悲伤,好像被人忽然从背后捅了一刀。
“不不不,”春阳急忙摇头否认着,“娘娘,您误会奴婢的意思了,娘娘对奴婢恩重如山,奴婢怎么会背叛娘娘。”
“公主遇刺,娘娘的伤心,奴婢完全理解,可是娘娘要是想要为公主报仇,现在就不能杀掉这个女嫌犯。”
容妃的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娘娘,太子和小侯爷还没有审问,”我们还不能确定公主是不是被她刺杀的。”
“哼,是也好,不是也好,她都一定要给本宫的女儿陪葬。”容妃咬着牙道。
“娘娘,你错了,如果她没有刺杀公主,能给公主陪葬,是她的荣幸,如果她刺杀了公主,那么您想想,她是怎么样被抓到的?又是在哪里被抓到的?她一个人有行刺公主的本事吗?她背后的人才是刺杀公主的真凶啊,我们只有找到真凶,才能真正给公主报仇。”
容妃被仇恨淹没的眼睛忽然有了一瞬的清醒,自己刚才确实是有点冲动了,据眼线的报告,这个女人被抓的时候是上阳宫的沈歌瑶。
上阳宫,上阳宫的主子是陆让,陆让和莫氏父子有仇,而莫小邪是桂阳公主的未婚夫。
容妃全身战栗,背后的主使竟然是陆让?自己的女儿竟然是因为这桩让自己满意的婚事才丧命的。
容妃想到了陆让,可惜的是竟然忽略了一个问题,如果真的是陆让把沈歌瑶派去的,又怎么会明目张胆的让莫小邪搜宫呢?
打定了主意,容妃又转身返回到主位上,高高在上的睥睨着时昔,莫小邪不过是去找太子了,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
自己就在这里等着,等着莫小邪回来给时昔解穴,然后好好的盘问时昔,一定要把时昔背后陆让给揪出来。
不过闲着也是闲着,惩治一下犯人也是解恨的。
容妃伸出纤长的手指,一个令牌啪嗒一声落在地上,“犯人沈歌瑶,拒不招供,来呀,给本宫上刑。”
“啊······”
时昔凄惨的叫声回荡在地牢的甬道中,让人听了头皮发麻,而此时的莫小邪却仍旧在东宫一无所知。
嗒嗒嗒!
一滴一滴的鲜血顺着时昔垂落的衣襟滴在地上,在安静的地牢里个外的响亮,时昔身上一袭鹅黄色的宫衫已经完全被染红了。
“娘娘,晕过去了。”狱卒小心翼翼的汇报着,心里却不由得暗暗叹服。
这个女犯人也是够厉害的,地牢号称是大历的人间地狱,七七四十九种酷刑可谓是无以匹敌。地牢中的囚犯,不管是铁骨铮铮的汉子,还是胆小如鼠的匪类,从没有人能够撑得住三种以上,可是这个女犯人竟然连上了十七种刑罚才晕倒,实在可以说是好汉中的王中王了。
“哼,这就撑不住了,”容妃冷声道,“拿辣椒水泼醒。”
第八章 胜利者的笑()
血淋淋的伤口配上火辣辣的辣椒水,时昔疼的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身上的穴道虽然已被强烈的疼痛感冲开,可时昔真的是一动也不想动。
“这小身板儿还真不错。”容妃邪恶的望着时昔。
“皇上驾到!”尖利的通报声响彻了整个地牢,容妃虽然并不怕宣明帝来,但还是吃了一惊。
容妃本在心心念念的等待着莫小邪和陆访,他们来了,她才好问出沈歌瑶背后的主子,可现在宣明帝竟然带着陆让来了。
“皇上,您慢点,这儿黑。”小太监讨好的对宣明帝献着殷勤。
“哦,原来容妃在这儿,身体不好怎么不好生歇着,还来这种不干净的地方,要是再染了病怎么办?”虽然宣明帝对容妃并没有多少的爱恋,可终究是夫妻一场,两人育有桂阳公主,容妃之兄又是太师韦光,宣明帝对容妃也只能是敬爱有加。
“牢皇上挂念,臣妾实在是愧不敢当,欢儿无辜被害,我这个做母亲的怎么能不帮她报仇,听说莫世子抓了嫌犯,臣妾这才急急忙忙的赶过来审讯,若是能为欢儿伸冤,臣妾就是病死也在所不惜了。”
容妃一张口,就有串串的泪珠挂在腮边,欢儿是桂阳公主的乳名,容妃素来爱女,自幼也是叫惯了的。
提起桂阳公主,宣明帝原本一心的愤怒也已化作了悲伤,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