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从人群中飞出的男子,此时也已经到了观景台下,却在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暗暗叹息自己慢了一步,未能抱得美人在怀,心中虽有些许的不如意,但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站朝了一旁。沐轩龙仅用余光瞟了一眼该男子,随即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魏国公府还真是人才辈出啊!”
原来这名男子便是魏国公府的嫡次子——楚越泽!楚越泽听闻六皇子此话,再看他眼中升起的熊熊怒火,心中不免泛起了嘀咕,难道六皇子看出了他对夏三小姐的情谊?着实被吓得不轻,手心里都捏了一把冷汗,觊觎皇妃,那是怎样的罪无可恕!
直到他看到了刚下楼梯,仍旧一脸惊魂未定的妹妹之后,这才真正明白过来。立马便冲沐轩龙半跪了下去,“殿下息怒,纵使小妹刁蛮任性,可也不至于做出此等疯狂之举!夏三小姐坠楼一事恐怕只是一时大意,并非有人刻意为之!”
一旁围观的人深吸了一口气,楚越泽这话着实是给人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沐轩龙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一双丹凤眼只直勾勾的盯着两个刚下楼来的女子,那两人此时也是吓得半跪了下去的。眼神扫过二人,最终却停在了夏妍身上。楚樱薇这人他是了解的,唯独这建安侯府的二小姐陌生的很,看似清纯可人,却又总觉得她城府极深。方才他人虽在琉霞池畔的阁楼之中,眼睛却也是时刻关注着夏雪儿的一举一动的,如若不然也不可能来的那么及时,只是几人的谈话内容却是不得而知!
刚要开口训斥,却觉腰间似有异动,垂眼看去,夏雪儿依旧双眼紧闭,浓密卷曲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挡住了眼睑,面上看不出一丝一毫异样,与昏迷并无不同,只不过一只手却是悄悄地放在了他的腰间,用力的戳了戳,原来她早就醒了!
沐轩龙提着的心这才放下了大半,心中知道夏雪儿之所以不肯睁眼顾虑的是什么,此时围观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眼角的余光还能看见孟氏正带了人急匆匆的赶来,于是紧了紧环住怀里人的手,只留下一句“好自为之”便消失在了现场。楚樱薇见自己心心念念的男子竟然抱着其他女人离开,心里又是一阵醋意泛滥,忘了自己方才看见沐轩龙之后生出的忌惮,嘟着嘴咕哝了一句“狐媚妖精!怎么不摔死她?!”,楚越泽闻声转过头去狠狠地瞪了妹妹一眼,语气极其寒冷的命令到:“跟我回家!”
楚樱薇虽然极不情愿,但也知道自己今日闯下大祸,因此也不出口顶撞了,只撇了撇嘴跟在了哥哥身后。而在她们走后,夏妍低垂着的眉眼这才抬了起来,盯着兄妹俩离去的背影,眼神中浮现出一抹杀意。楚越泽与夏雪儿之间没有任何交情,但是只看见他出事便能心急火燎的赶来,而自己身为他未过门的妻子,他却自始至终连看都不曾看上一眼!
这口气,让她怎能咽得下?让她怎能甘心!心中嫉恨,手中的方巾硬生生的被撕开了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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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养伤()
三日后,建安侯府夫人递了帖子,说是携女儿前来赔罪,却连人影都没见到就直接被老夫人随便找了个理由给打发了回去,连脚都没得踏进府里半步。
当时夏雪儿正在碧水亭中作画,听见冬梅说起此事之时微微的愣了愣神。倒不是因为老夫人的强势,也不是因为孟氏,而是因为她的女儿夏妍。夏雪儿忘不了自己坠楼时看到的那张脸,眉飞色舞
“夏姐姐!”
听见这一声熟悉的呼喊,抬头望去,便见一袭粉裙的渝盈汐欢喜的朝碧水亭跑来,身后的老嬷嬷生怕她摔倒,一边提心吊胆的追着,口中还一边喊着:“小姐慢点儿跑,当心脚下!”
渝盈汐刚满十二岁,比从前的夏雪儿只小了两岁,可两人却完全不是一个性格的人。渝盈汐天真活泼,夏雪儿温和谨慎,与其说两人是朋友,倒不如说是姐妹,夏雪儿像个大姐姐似得,凡事都能照顾着这个外姓的妹妹,因此渝盈汐也总喜欢像牛皮糖似得黏着她。
自从上次建安侯府中相遇之后,渝盈汐基本每天都要往安国侯府来一趟,总带着一堆说不完的趣事,如此一来,夏雪儿养伤的日子倒也过得轻松快乐。
虽然她从观景台上摔下来时被沐轩龙给接住了,毫发无损,可两人却也借机演了一出好戏,让众人都以为夏雪儿受了内伤,这样一来,她身边的丫头也就不用偷着替她煎药,她也不用为了掩人耳目而带伤应酬,可谓是因祸得福,创造了相对安全的养伤环境。
夏雪儿放下沾墨的毛笔,早有丫鬟拿了湿帕子上来替她净了手,又将墨宝一一卷起收好。真庆幸二十一世纪的她有一个画家姥爷,耳濡目染加之自小便跟着姥爷学习,画功深厚,如若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担起“夏雪儿”才女的名号!此时恰好渝盈汐也到了亭子外。
“夏姐姐,你知道我在府外撞见谁了么?”刚踏脚进来便急不可耐的说着,仿佛多兴奋似得!
夏雪儿提起茶壶给气喘吁吁的少女倒了杯清茶,一副不明所以的问道:“碰见谁了?”
“建安侯夫人!还有那日伙同楚樱薇欺负姐姐的夏妍也在。只不过她们都进不来,只能站在门口眼巴巴看着我进来啦,脸色可难看得很呐!”
对此,夏雪儿并未搭话,只是微微一笑,就连这孩子都看出了楚樱薇与夏妍是一伙的,难道自己会看不出来?只不过直觉告诉她,相比于楚樱薇,夏妍更希望她死。那日夏妍先是说了木栏杆遭雨水侵蚀容易断裂之事,而后又有意激怒了楚樱薇,只不过她想不通的是,夏妍与她之间有着怎样的深仇大恨,竟会恨她入骨?
“听说姐姐准备定亲啦?”
“嗯?”突然听见这样的话,夏雪儿还没来得及咽下的茶水差点没再喷出来!看向渝盈汐拄着下巴,嘴角带笑、两眼发光,死死的盯着自己的神情,突然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张嘴问道:“你听谁说的?”
“人人都这么说的,姐姐还打算瞒着我呢!”
渝盈汐说此话时眼里闪过一抹轻蔑,似乎是在说“小样,休想骗我”!那日若不是被她从天而降给吓昏了,她就有机会亲眼见证玉树临风的六皇子英雄救美的事迹啦!想想都觉得不甘心,怎么就会昏了呢?!
人人都知道,那她自己怎么不知道?夏雪儿无所谓的笑笑,自己提壶将手中的杯子灌满,这等消息皆是空穴来风,不过于她这样一个不嫁之人来说也是有好处的,至少不用再担心会有人上门来提亲了,这不也正是当初与沐轩龙订立契约的目的之一吗?
眨眼就是一月过去了。这天宫里的孙贵妃差人送来一支上等的千年人参,本是何等的殊荣,可东西进了听雨轩后却是愁坏了夏雪儿。
这一月来,孙贵妃隔三差五便有赏赐送来,一般都是些小女孩喜欢的寻常玩意儿,倒也不算什么,今日却是一支上等的千年人参,按理来说,受此重礼隔日是要进宫谢赏的,可前来送礼的公公又说了:“娘娘体恤,念及三小姐身体孱弱,就不必进宫答恩了,只待三小姐身体康复之后再递了帖子进宫去陪娘娘说说话!”
送走了宫里来的人,夏雪儿便杵着下巴痴痴的盯着面前这只镶了金丝线百鸟朝凤图的盒子,满脸满心都是疑惑。
她从未见过孙贵妃,两人之间更无交谈,怎么就会让她去陪着说话了呢?
虽然之前孙贵妃也时常打赏一些东西,可都是托沐轩龙直接带过来的,像这样明着差人送来是从未有过的事情。要知道若是宫里有了什么赏赐出来,去了哪个府中,给了谁,那都将会是全城皆知的事情。现在他与沐轩龙的绯闻刚沉了下去,在这个节骨眼上,贵妃娘娘突然打赏得如此高调,难不成是想向世人宣告些什么?公公方才似乎话里有话,可她着实品不出什么来。
这一年来,她虽勤苦好学,算得上是已经适应了这个朝代的生活方式,也学会了基本的生存技巧,可除了六皇子之外还没和宫里其余人打过交道。
都说后宫波诡云谲,为权、为名、为利、为生存,阴谋诡计层出不穷,你永远不知道身后有什么样的洪水猛兽,也不知道前路有多少荆棘陷阱。曾经看过的宫斗片此时一点点浮出了脑海,在那些个美若天仙的脸庞下究竟藏着一颗怎样的心,终究是不得而知的。
夏雪儿自知自己这艘小船能在侯府这条小波小狼的河流里安稳前行,却不代表着一定就能在后宫那片暗潮涌动的大海中劫后余生!
冬梅端着熬好的药膳进了屋,就看见自家小姐仍旧与她出门前一样,眼睛连离都没离开过贵妃娘娘赏的那只千年人参。不禁好奇了起来,在赵家每年抬进听雨轩的礼箱中,奇珍异宝不在少数,这样的人参,她记得也是见过几支的,可都不见小姐感兴趣。贵妃娘娘打赏的这支却能够让小姐这样子的痴迷其中,莫非是有什么神奇之处不成?
“小姐,您都看了一天了,可有看出什么门道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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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猫叫()
夏雪儿摇了摇头。
凤凰亦称为朱鸟,是中国古代传说中的百鸟之王,在中华文化中的地位仅次于龙。凤凰羽毛美丽,雄的叫凤,雌的叫凰。凤是人们心目中的瑞鸟,是天下太平的象征,山海经中有文:“丹穴之山有鸟,状如鸡,五采而纹,名曰凤凰,首文曰德,翼文曰义,背文曰礼,膺文曰仁,腹文曰信。是鸟也,饮食自然,自歌自舞,见则天下安宁。”
如同龙是封建帝王的象征一样,凤也成为了后妃的符瑞。
服饰上绣凤凰,是皇后才有的特权;凤凰图样的头饰,除了妃嫔之外便只有御封的诰命夫人才得以佩戴,而一般的贵妇最多只能戴个单凤钗罢了。夏雪儿只是一个侯爷之女,孙贵妃赏她百鸟朝凤是何意义?自古百鸟朝凤多用来喻指君主圣明而天下依附。如今娘娘赐她此盒,难道是希望自己同此前一样辅佐六皇子,助其完成大业?
可转念一想,依皇帝多疑的性子,这样明目张胆的举动难免会落下一个朝臣勾结的嫌疑,孙贵妃又不傻,怎么可能会犯这样大的忌讳?
除非孙贵妃的行为是皇帝默许了的!想到这,她不禁目瞪口呆。
虽然孙贵妃说了体恤夏雪儿身体,特免她不用进宫谢恩,可该有的礼仪还是一点也坏不得的,为人臣子,若真就受了这份不该受的恩典,不仅会落人口实,甚至有可能会给将来埋下祸根。
翌日一早,夏夫人便带着女儿乘马车去了宫门口。
因为身上没有进宫的令牌也没有孙贵妃的信物,即便夏夫人穿了命妇的服侍,也只能在宫门口乖乖等着通传。拜帖会送进孙贵妃宫里,若贵妃娘娘想见二人,自会派宫中之人前来迎接,若不见,也就打发了送贴之人,她们只能隔日再来,或是直接在府中等候贵妃娘娘的召见。
母女俩在宫门口等了不过两个半时辰,便见一位身着宝蓝色宫服的姑姑走了过来,夏夫人低声告诉女儿那是月华宫里的云溪姑姑。
跟着的丫鬟都被留在了宫门外。外面的马车是进不了宫门的,而宫里的轿辇又不是任谁都有资格坐的,因此不论日头多毒,夏雪儿母女俩也只能跟在姑姑身后沿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铺了石砖的宫道向前走着。越往里走,夏雪儿心里那种失去自由的窒息感也就越发强烈。
这种金笼子,不适合她这样爱飞翔的金丝雀。
不知进了几道宫门,也不知拐了几个弯,脚下依旧是一尘不染的白玉石板,两边是高高的朱墙,没有一丝嘈杂喧嚣。
前头一架垂着纱幔的步辇迎面而来,远远地,夏雪儿便认出了那妆容精致、衣冠华美的妇人乃是静贤妃。上次见她还是年前的事情,现如今更加容光焕发了!等那步辇到了近前,夏雪儿随母亲一同福了礼,却不想抬轿的人却停了下来,紧接着一个娇柔百态的声音传了出来。
“这大热天的,夫人带着令爱要到哪里去啊?”
夏夫人低垂着头,不急不忙的回答道:“回禀娘娘,日前小女抱恙,贵妃娘娘赏了些药材,臣妇特携小女进宫谢恩。”
静贤妃抚了抚怀里抱着的白猫,那猫儿乖巧的伏在她膝上,任凭她抚摸,喉咙里“呼噜呼噜”的响着,嘴上却是不“喵喵”乱叫。
“但凡病痛,都得对症下药,若是吃错了药,那可是会出大毛病的!”
听闻此话,夏夫人又福了一礼,应了一声。隔了片刻,静贤妃这才将目光投向了低头站在母亲身后的夏雪儿,细细打量了一番。
少女低垂着脑袋,看不清容颜,身子板是纤瘦了一些,可却没有那种弱不禁风之感,反倒多了几分难得的英气。曾经自己也曾属意她为儿媳,现如今却被六皇子占了机会,当真是天意弄人!
心里感叹了一阵,面上却是温和一派,继续说道:“上次宫宴也没能好好看看你,今日好容易撞见了,来,上前来让本宫瞧一瞧。”说着,身子微微向前倾去,身旁的婢女便忙抬手去拉开了纱幔,如此一来便看得更清楚了。
夏雪儿也就乖巧的挪着小步子走到了步辇旁,微微抬起了头,那温顺的猫儿便也抬了头看她,还“喵”的叫了一声。静贤妃身边跟着的人均是一惊,云溪姑姑更是立马就变了脸色,夏雪儿也注意到了这一变化,心中不免泛起了疑惑。
静贤妃先是一愣,抚摸着猫儿的手停了下来,眼中浮起一抹冷意,只一两秒钟的光景便收敛了起来,随即朗声一笑,说道:“这猫儿性子孤傲自负,从来都不叫的,今儿一见着你倒是破天荒的开了嗓了!”
“娘娘抬举!”夏雪儿忙低了头俯身行礼,做出一副恐慌的样子。这猫恐怕是有着什么特别的来历,否则方才静贤妃也不至于做出如此反应,此时看她,倒觉得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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