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琬心头一震,向高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凑近他,压低声音道:“二弟!这话可不能说。也就我们俩说说算了。”
“也就是个猜测罢了。殿下心思全在战事上,他没有时间,没有精力去弄那些事出来。能迅速拿下玉坳国十分之九的国土就是最好的证明。”
点了下头,心中极不情愿把高明往高峰、高耸被杀的案子扯去,道:“据我所知,那二皇子与三皇子在秀湖寻欢作乐当天在西秀县强抢民女,不顾身份奸*污民女,兴许,是路见不平的江湖侠士干的。”
如果情形是这样,换作自己,自己也得寻机一剑结果了那两畜生的性命,三思后高远道:“你说得有理!”
话锋一转,道:“二弟!你为何今夜突然来到这儿?”
高远持壶倒茶,“殿下派传信兵去通知的,说你于前日到来,还说有要事相商。我等不及了,连夜赶了来。”
静琬笑道:“殿下确实有事要与你商议。是关于渡河攻渭城。”(。)
第二百零三章 一言九鼎()
与心中设想一样,高远凑近静琬,“嫂子!是不是你给殿下出了什么主意,他这么快的就有攻城计划。”
静琬嗔怪瞥眼高远,“你可休要胡说,殿下文韬武略,满腹经纬,他按兵不动是早有主意,用得着我出主意吗?”
“你说得没错!”
叔嫂叙话没多久,天便悄悄亮了。
高明每日无论刮风下雨都会早早的去军营,高远深知,只得起身告辞。
异乡见亲人,巴不得高远再坐会儿,或许就在这府邸住下,可知道不可能,也只得含泪望他出门。
冬儿追到门前,恋恋不舍地朝来袭挥手,“来袭哥哥!这儿你熟,你以后可要多多罩着我。有人欺负我,你得为我出头。”
来袭不好意思嘻笑一声,拱手抱拳追高远而去。
冬儿的称呼好肉麻,静琬强忍住笑,拐了冬儿一下,“你这妮子什么时候学得这样世故了?”
“姑娘!还不是吃亏吃多了。”冬儿红着脸挠头一下,搀着静琬向屋内走去,献上笑脸,“姑娘你不肯亮明身份,也不屑于与那高郡主计较,那高郡主又岂是善良之辈?这下好啦!下回,高郡主再无理取闹,我就告诉来袭哥哥,让来袭哥哥找人来收拾她。来袭哥哥虽不算什么,可他是副帅二公子的贴身小厮,也可以说是亲信,副帅的手下可是有一箩筐文官武将。”
自己确实不屑于与高云裳计较,装着生气地道:“跟着我是不是委屈你啦?”
冬儿忙道:“姑娘休要多想,奴这般打算也是为了姑娘!”
冬儿越来越会说话,她迅速成长她心里很是为她高兴,依旧冷着个脸,“懒得理你!”
冬儿也不在意,更没回嘴。不是军营中人,静琬便又懒上床榻。
下午,高明在府中设宴,文官武将皆到齐。
两人一几,静琬与高明一几。她着白色齐腰襦腰,外着那正反可穿的红白褙子,随意而坐。
下面,便是高远,他已是白衣黑甲,一夜未睡,精神仍是很好,未见一丝疲惫之色。
见高远相对的一几空着,人又全都到齐,静琬便向坐在身旁的高明道:“殿下!郡主为何没来?”
“派人去通知她时,她说她要沐浴更衣,或许要晚些到。”高明轻描淡写的说,遂把酒爵举起,先向高远,后环向其他人,“今日府中设宴,不比帐营中,大家别拘谨,可畅所欲言。”
话落,他把酒爵凑唇豪迈一饮而尽。
一爵酒喝下,气氛轻快。
酒过三巡,一股香风漫进,一丫鬟搀扶着个雍容华贵的美人婀娜多姿进厅来。
女子浓妆艳抹,高绾发髻,金钗翠珠点缀其间,着一袭妖红色宫装,外披件缀着金线的纱质红色褙子。
她,又像一朵红色的云彩,光芒四射。
那不是高云裳吗?那丫鬟在校场见过,正是跟在高云裳身后的那女扮男装的小丫头。摸摸自己身上那件绸缎褙子,静琬敏*感的意识到高云裳这般隆重出场是在向她显然身份以及美艳如。高云裳不显示已经很美了,女子这是多此一举。
见惯了高云裳着戎装,厅内的人除去高明全都惊愕地瞧着她,一刹那,鸦雀无声。
高云裳在这注目中找回些自尊,渐渐的,那骄傲的目光便瞟向静琬,你红衣惊艳,我也着给你看看,但这可是宫装,你肯定不认识?
静琬无奈一笑,接过卫兵手中的青铜觚,往高明空的酒爵里倒酒。面对别有用心又看起来不经意的挑衅最好的办法便是装着没看见。
酒的细流声以及她自然而然的举动成功的让众人大脑清醒,高明干咳两声,向高云裳指了指空着那几,一文官起身,笑着向高云裳拱手道:“郡主!你这是唱的哪出?”
自己本是女儿身,高云裳立即拉下脸来,却是顾虑众目睽睽没吱声。
副将杨迁打哈哈道:“郡主穿上这身衣裙,可真是艳冠群芳。”
这话爱听,高云裳朝杨迁友好咧嘴一笑。
高明板着脸,霍地抬手,没人敢再赞高云裳,高云裳只得无趣地走到空几锦垫坐下。
酒皆斟满,高明把酒爵向静琬手中的酒爵碰去,款款一笑,“攻城计划这般快的敲定,还得感谢小师妹蝶舞姑娘。”
‘小师妹’三个字响亮,在厅内久久回荡,高远一怔,来袭皱眉。
静琬心虚闪眼高远,知道他心中不解,可情形不容她解释,小声道:“殿下!蝶舞根本没帮上什么忙!”
高明微微勾唇,后把酒爵向大家,“小师妹到来我也没有时间招呼她,今日这酒宴,一来为她洗尘接风;二来也为高副帅到来接风。”
大将欧文军道:“高副帅可是难得到来,该喝!”
杨迁道:“蝶舞姑娘千里迢迢而来。是殿下招呼不周,殿下该罚酒三爵!”
高明爽朗笑道:“三爵算什么,一坛也行。”
杨迁来劲,几个副将随即起哄,一个卫兵便抱上一坛酒来。
虽知道高明海量,可那般的说辞静琬那敢承受,婉转劝高明道:“殿下!酒喝多不好!”
高明又一笑,道:“本太子一言九鼎,说出来的话怎么能收回。”
酒塞拿掉,高明当众把酒往嘴里灌去。
一坛酒喝完,他面不改色,复举爵向大家。
高远闷闷不乐喝下手中酒,视线垂落,锁住那几上的美食,高明为什么称她为蝶舞?为什么她还成了他的小师妹?自己离开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高云裳定定神,挑衅地站起来,望着静琬,“蝶舞姑娘!咱俩也干一坛?”
全场哗然,全都瞧着静琬,只高明与高远、来袭、冬儿脸色难看。
高明想:高云裳这是处处针对身旁的女子。
高远想:他嫂子是太过出众,已经惹上高郡主。
来袭想:怪不得今早临出门冬儿会那样的巴结自己,原来是与高郡主结怨。
冬儿想:呆会儿让来袭收拾高郡主。
时常在东苑与众人豪放饮酒,酒量再差也好了些,三坛酒才会烂醉如泥,静琬暗想着高云裳不会如高明一样的海量,笑道:“郡主有此雅兴,蝶舞当然要陪。”(。)
第二百零四章 后招()
高明含怒瞪着高云裳,“云裳!那般喝酒不雅,别忘了自个儿身份。”
高云裳吊着一双比平时里黑大的眼睛,怒火已经让她感觉不到高明不快,“征战在外,比不得在宫中,所在全是豪气之人,有什么不雅?”
高明敛眉收回目光,高云裳铁了心要比试酒量,人多嘴杂,他也不能公然护着身旁的女子,毕竟,对方是一起长大的郡主。
两个卫兵抱来两坛,静琬与高云裳分别抱坛凑唇。
咕咕声不绝耳,两人一坛酒喝下,厅内掌声如雷。
兴趣来了,静琬向高云裳笑道:“郡主!再来一坛如何?”
高云裳双眼发黑,本赌静琬不敢接嘴,不料想,她喝下一坛还要喝,一坛酒已是她所能承受的极限,宁醉不能输掉气势,伸手抹去嘴角酒渍,硬着头发唤拿酒来。
两坛酒喝下,静琬脸如胭脂染雾,高云裳脸色苍白,连晃几下,一头扑向已是惊恐万状的丫鬟锦儿身上。
锦儿连呼,“郡主!郡主!”
高云裳无意识地胡乱挥了两下手,整个人软瘫如泥,再也唤不醒。
高明无可奈何收回目光,唤了两下妇人来帮着锦儿扶高云裳下去。
望着高云裳背影消失门前,静琬扶几笑得倾国倾城,知自己也醉,缓缓站起,抱拳向高明道:“殿下!两坛酒已是极限,蝶舞先告退。”
高明点了下头。
众目睽睽,她迫使自己走得稳当,丝毫不露一点醉相。
出得门来,夕阳西下,风已是比不得中午温柔暖和,刮入领口丝丝透心凉,心冷,打了个寒战。
出得门,知道可以不在装什么,便疯疯癫癫笑笑,深吸一口气,双臂稍稍一振,红衣猎猎,白裙鼓满风,那寒气便驱散,却随之又是笑得愈加的疯癫。
冬儿凑上前道:“姑娘!你这是借酒浇愁!不然,两坛酒你不会是这般的模样。”
想醉,早想大醉一回,回眸一笑,赞道:“冬儿!不错,又会说话了。”
冬儿挠挠头,伸手去搀扶,被静琬推开。
来到一株老树下,无力倚靠去,眼眶乍红,“冬儿!你知道吗?他巴不得我死,他把我关在府牢不闻不问,又让人把我抬到父王陵园,其意可想而知,夫妻一场,他怎做得那般的绝”
冬儿扶去,这一次,静琬没推开,冬儿道:“姑娘不要多想,既然来到这儿,就把过去的事都抛开。”
“说得容易,做起来却难,我抛不开”
冬儿叹一声气,不再说话。
静琬傻傻笑笑,借弃树之力踏出一大步,后稳住身形,稳稳当当前行,却又禁不住道:“我现在才知道,我是自作多情!”
两人拐入树间,被来袭搀扶着站在厅门台阶下的高远脸色铁青,霍地推开来袭,双拳捏得青筋暴突,骨骼生响:
高轩,他的亲哥哥,怎么能那么恶劣的对待他嫂子?撇开夫妻情份不谈,为大乔郡,她所做的不少于他们兄弟俩!
他不能忍,他要即刻回去质问哥哥!
来袭害怕似的扭头看看厅内,见厅内的人根本看不到,赶紧又伸手搀扶住高远,压低声音道:“公子!大战在即,你不可因这事分了神。征战结束,你要干什么都没有人管得着!”
是啊!大战在即,回去还有很多的工作,高远痛苦闭了下双眸。
。。。。
一路赏景,静琬与冬儿拐上客房小径,就陡然见锦儿凶神恶煞带着两个侍卫挡在前路。
那锦儿早换了副面孔,双手各捏着大约一尺来长的精美雕纹铁棍,两个侍卫钢刀出鞘,残暮下,那钢刀闪发出一丝一丝的寒光。
高云裳这是有后招啊!静琬陡然一怔,嗤之以鼻,扭头向冬儿嬉戏笑道:“冬儿!有狗挡道!”
太子宴请,冬儿没带铁棒,大急之下挠挠头,硬着头皮越过静琬大步上前,颇有气势地指着锦儿,“小妮子!有种咱们单挑,别找侍卫帮忙。”
锦儿摆了个好看的姿势,“单挑就单挑,谁怕你!”
一看锦儿有姿有势,没有武器,冬儿顿时大慌,眼珠一转,“那好!你等我回房拿了武器!”
“谁等得了你?”锦儿嘲笑一声,也不再废话,持双棍疯一般的冲向冬儿。
不得了,赤手空拳,相触铁棍定是很疼,冬儿大骇,急眨眼,锦儿到跟前,她终于有了主意,伸手拉住近前的一株大树借力朝侧闪去。
一招落空,锦儿脸色难看,对方观那身法,可是不会武功的家伙,却稍一愣神,扭头向两个侍卫道:“贾七贾八!那贱婢交给我,这贱女人就交给你们俩,杀了她,郡主有赏。”
话落,她向冬儿再一次发起进攻。
贾七贾八互视一眼,钢刀横胸,随之两人朝静琬攻去。
静琬提起一口气,一闪跃上树,俯视着一瞬间就愣神的贾七贾八,厉声道:“本姑娘是殿下小师妹,杀了我,可知道什么样的后果?”
正狠猛快攻击冬儿的锦儿大喊道:“别听这贱女人的,她根本不是殿下的小师妹。郡主与殿下自小就在一起,她还不清楚吗?”
贾七贾八又互视一眼,随之冲天而起,脚踩枝头,与静琬呈一条直线。
既然如此,就教训教训你们。静琬微微勾唇笑笑,力贯于掌,衣袂翩飞,一若似冬儿武器一般粗细的枝当即断掉,后向树下闪躲的冬儿当头坠落。
已是被锦儿迫得手慌脚乱的冬儿大喜,跃起伸手接住,之前狼狈不堪,这会儿也不说话,只把那断枝疯一般的朝锦儿招呼去。
她力大如牛,有使不完的力气,锦儿虽有招有式,却力道不及她,一时间也是拿冬儿无可奈何。
静琬放下心来,闭上双眼,高轩曾说过,要使武功达到巅峰,不是用眼用耳,而是用心,用心去感受敌方的一招一式。
一缕风起,越来越近,破空迫来,她断定,是前方的贾七跃起挥刀砍下。
又一缕风起,身后啸响由远而近,她断定,是后方的贾八挥手攻击下盘。(。)
第二百零五章 恳求()
思闪如电,红影翩然,弹指间,贾七贾八凌空一凝,已是被点中穴道,尔后重重砸落树下。
锦儿惊呼一声,一抬头,就见静琬如仙人一般华丽丽从空而降。
来时路,远远的地方有轻微的飞袭声,正想出言教训锦儿的静琬望去,由此,冬儿与锦儿都诧异地转身。
来的人转瞬即到,却是来袭。
来袭一向身手不弱。
冬儿吐出一口气,收断枝于后,咧开嘴笑道:“来袭哥哥!你终于来了!”
来袭瞥眼树下保持着进攻招式的贾七贾八,知高远猜得没错,高郡主有后招,他向静琬恭敬抱了抱拳,傲慢斜视着锦儿,“回去告诉郡主,蝶舞姑娘不光是殿下的小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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