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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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胭脂-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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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宅院仿似一座坟墓,是埋葬她与高轩爱情的坟墓。

    下人房的门被缓缓拉开,身穿袄,腰系红带的小叶手拿盏灯,眸光幽闪,静静地注视着她。

    小叶那表情

    麻木的心被狠狠划过一道刀口,血流不止。

    移开僵化的视线,一步一拖向那还亮着红烛的喜房走去。

    颤颤巍巍推开门,暖暖的气息掺杂着茉莉香扑鼻而来,红烛忽跳动,暗了一下,光亮便恢复。

    迈过门槛,很快找到床榻的位置。

    大红色的锦缎罗帐垂下,严严实实掩住里面的情况。

    来到床榻前,罗帐被轻轻从内掀开一角。

    透那掀开的缝,她看清,大红色簇拥着的柳如烟身着雪白中衣,衣领大敞,****半露,那双闪烁着得逞光芒的双眸与她对视。

    尽管能瞧见床榻上卧着一个男子,仍是不甘心,伸手猛然掀开罗帐。

    大红色的软床榻上,高轩闭着双目,下眼睑有两道弯弯的淡弧,他睡得很香,簇锦被半盖住他。

    高轩!他竟然娶了柳如烟,而且还瞒得这般的好,配合得滴水不漏,竟让世人都以为是高山要娶柳如烟。

    他不知她今生与柳如烟水火不容吗?他不知道夫妻之间不能这样欺骗对方吗?

    气血翻涌,喉头漫上一缕腥甜。

    柳如烟扶扶凌乱的秀发,“既然你瞧见了,明日我也不用藏着掩着啦!”

    这话的意思是柳如烟明日要光明正大入府吗?

    她举手能杀了她,她这不是找死吗?一缕杀气划过眼底,僵硬的右手内敛收紧。

    柳如烟微微勾红艳嘴唇,“你知道姨母为何要这样做吗?”

    众所周知,候氏喜欢柳如烟,这用得说吗?

    柳如烟的目光落到静琬平平坦坦的小腹,悠悠然然地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成亲大半年了,未给高家生下一儿半女,你觉得,作为婆婆,会不在意吗?”

    身子一软,目光垂落,盯着自己的小腹。

    自己与高轩成亲未满一年,三几年没生育都正常,何况只有大半年,大半年未有喜,就能说明自己不会生育吗?

    “婆婆做了好多的小衣,她曾经给我说过,如果你能为她生下个大胖孙子,她会不计前嫌,疼你爱护你一辈子。当然,我也不可能嫁给高轩。”

    够了够了!候氏那阴险的恶妇

    高轩!我与你恩断情绝!

    哧一声微响,大红喜账被撕下一半,静琬愤然转向出门。

    。。。。。

    茫无目的奔出府,竟不知觉来到南城门。向南,是高远离开的方向。

    一跃上墙头,遥遥望向雪中远方。

    寒风肆虐,呼啸耳畔,大雪中,天地一色,苍白一片,不见苍翠,不见山峦,视线模糊不清。可在她的眼中,有一抹骑马远走的身影。

    高远远走征战,他仿佛带走了她的幸福,一夜之间,丈夫背叛,仇人成姐妹

    高轩为什么要骗她?他可以有三妻四妾,可他为什么要娶柳如烟?

    “高远!我不应该回来!”

    嘶喊声回荡在这方天空,嘴里飙出一股血箭,扶墙喘上几口气,任泪水滑落。

    一站就是几个时辰,天亮,惊动守城的兵士。

    世子妃劝不下来,快成雪人啦!

    什长吓得浑身颤抖,亲自往王府方向跑去。

    午时,冬儿与来仪一头汗水跑上墙头。

    她伫立雪中,头上肩上堆着厚厚的雪,斗篷已经不能随风飘起。

    这还活着吗?冬儿双手捂嘴,哭喊一声,“少夫人!”

    来仪泪光闪烁,慢慢走上前,试着道:“少夫人!你别生气,如果发生了什么事,只怕公子也是身不由已,他,他现在在祠堂跪着”

    静琬倏地转过身,身上的雪便随飘风飞舞。

    她一双俏目血红,双手捏得骨骼生响,“他迫不得已,迫不得就能瞒着我娶柳如烟吗?”

    娶柳如烟?这事也太让人震惊了。

    冬儿与来仪一怔之后倒抽一口冷气。

    稍后,来仪屈膝跪地,哭道:“少夫人!小人实则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事,但,但公子此时在祠堂跪着是千真万确。小人劝不起他,也只有少夫人能劝他啦!”

    冬儿抽泣两声,上前搂住静琬,只把脸向她身上贴去,哭笑道:“少夫人!即便那贱人嫁给公子,可少夫人还是世子妃,还是王府大管事,管着她呢!咱不怕,咱回去就收拾她。二公子也不会同意那贱人嫁给大公子,等他回来,等他回来,他一定会替少夫人讨回公道。”

    高远一提,身子一软,反抱住冬儿,失声痛哭,“冬儿!高轩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

    这问题冬儿回答不出来,大急之下怕劝不回静琬,咧嘴大哭道:“少夫人!奴找了你一早上,听说你在这儿,就急忙赶了来,你若是有个什么事,奴也不活了。奴活不下去啦!你若有个什么事,不正如那贱人的意吗?”(。)

第一百零七十章 自作孽,不可活() 
是!她若是死了亦或是离开王府,柳如烟不就得逞了吗?静琬苦苦一笑,轻轻拍拍冬儿的后背,“不哭宝贝!我们回府!”

    下得城墙,望来仪道:“父王知道昨晚的事吗?”

    来仪双目空洞,茫然无光,垂首,“与来朝哥今早曾碰过面,他好像不知道少夫人刚才说的事。他不知道,王爷应该还不知道。”

    是不敢让高擎知道,高擎若是知道不气得吐血才怪,“高山?”

    来仪沉默数秒,沉痛地道:“表少爷死了。”

    当头一乍惊雷,轰轰隆隆,褪去些红的俏目弹指间复又血红。

    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想当初,高山右臂被高轩废后还是她劝他回府的。如今,他未婚妻莫名的成为高轩新娘,而他,则就死了。可以说,他的死,在道义上她负有一定的责任。

    “怎么就死了?”

    “不知道。小人也是寻找公子时无意听高头说的。高头也很纳闷。”

    强撑着冷笑一声,“他们是不是还盼着我昨夜也死了?”

    “少夫人!小人敢用性命保证,公子肯定是中计了。”来仪大急,稍后又道:“听来朝哥说,公子在喜宴饮的酒并不多,也早早离席都怪小人,在东苑跟着饮酒,没照顾好公子,才发生那不该发生的事。”

    艰难的向王府方向前行走着,雪被踩得发出嘎吱嘎吱的微响。天边奇亮,飞舞着的大雪不罢不休像是要埋掉这个县城,披散的青丝纠缠着雪在耳边乱舞。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你有何罪!罪在我!”

    迎风雪而走,心头又压着一块大石,回王府的路很是漫长。

    回到府中,径直拐朝东苑方向。

    来仪犹豫再三,鼓起勇气道:“少夫人!求你去劝劝公子吧!”

    自作孽,不可活!浓郁的怨恨刹时涌出胸腔,犹如脱缰的野马,尽情奔腾起来,“冻死他才好!”

    来仪一副犯错的样子,不敢再求,迟疑会儿,折转身跑向侧小径。

    。。。。

    东苑寝卧,突然见静琬回来,又是那般令人心疼的模样,来红与云姑都一度哽咽。

    云姑当即让小鸢与小雁赶紧去准备热水,来红则讨好地把火盆端到坐榻前。

    云姑道:“少夫人!昨晚出大事啦!很奇怪的事,表少爷死在飞云居少夫人!那表少爷为何不是死在新房,而是死在飞云居?”

    来红一边倒热茶,一边道:“许是表少爷昨夜酒喝多了,醉得不醒人事,下人们一时糊涂把他抬回飞云居。”

    云姑恍然大悟,“这样说说得过去。”

    来红她们还不知道柳如烟昨晚实际嫁的人是高轩,哑然笑笑,“云姑!你去把高低唤来。”

    高低作为王府护院头,他比谁都应该清楚情况。

    两个时辰后,高低随云姑进来。

    让来红与云姑出去,她道:“高低!昨夜发生的一系列的事你知道吗?”

    高低舔舔嘴皮,拱手道:“回少夫人!大约知道点。”

    “那好!我来问你,大公子昨夜为何会宿在新房?表少爷又是怎么回的飞云居,今早又为何死了?”

    “今早查下来,昨晚公子离席后就醉倒雪地,被两个下人扶着出府,府外有顶小轿候着。表少爷是喝多了酒,烂醉如泥,被下人扶着回的飞云居,至于他为什么死了卑职察看过尸体,没发现什么异常,好像是醉死的。”

    作为新郎官的高山怎么可能那么巧合的醉死?

    狠狠呼出一口气,静下心来,“表少爷的尸体在什么地方?”

    “王妃说横死府中不吉,让封锁消息,并让卑职命人悄悄抬到府外后山。”

    醉死在府外后山更说得过去,一切的一切做得天衣无缝。但也太巧合,巧合得不得不让人生疑。“可知道是哪两个下人扶的公子出府?”

    “天太黑。当时出入的客人又多,客人们都带有下人,守门的眼缭乱没看清,只记得有个白头发的老者。”

    “白头发的老者?”

    呆凝几秒,已是胸有成竹,“高低!你即刻带昨夜守门的人去翠柳巷5号,看是不是那里的下人扶的公子出府。表少爷是王爷这边的亲戚,不管怎么说,不能丢后山就不管。再去把表少爷的尸体抬回来。”

    “卑职也觉得把表少爷尸体搁放后山不妥。王爷知道还不知要发多大的火。”

    高低出去,来红进来,她一边拿干净衣裙,一边道:“少夫人!水已经准备水,快去泡泡,别着凉了。”

    摸摸小脸,回来许久,脸都还是冰凉冰凉,是该泡泡。

    走到门前,就见来朝急奔而来,身后留下一串深陷的脚印。

    “少夫人!大公子昨夜真的宿在新房吗?”

    来红惊诧得发出‘哧’的一声,衣裙掉地,双手捂嘴。

    “是的!我亲眼所见!”再听到这事,心绪不再波动,淡然转身向屋廊。沐浴的房间就在主楼的最后一间。她仿佛看到那门缝里、窗缝里飘出一丝一丝的热气。

    寒冬腊月,大雪纷飞,泡在暖暖的水中那是多么惬意的一件事。她有些迫不及待。

    “这事,这事不能让王爷知道!”来朝追来。

    “放心!王妃会瞒着的!”驻足,眼底划过一道阴狠的流光,候氏,你胆大包天,助纣为虐,任你再瞒得好,纸终是包不住火,等着高擎发火吧!

    来朝稍稍思索,便理顺一切,“怪不得高头会说表少爷死在飞云居。”

    “来朝!我想起一件事。”痛苦闭下眼睛,转过身来眸子一片清明,“你去打听一下,昨夜是谁扶的表少爷回飞云居。”

    如此平静,还没有女子的妒恨,来朝再生敬佩,“好!小人即刻去办。”

    。。。。

    沐浴房里光线昏暗,一道围屏挡住门方向,热气袅袅,好闻的淡香萦绕鼻端。

    缓褪衣裙,足尖试试水温,轻迈入桶,身子渐渐浸没在洒满玫瑰瓣的温水中。

    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睑投下两道淡弧,穿越到这个古朝后的情形开始如放电影一般缓缓滑过眼前,画面最后定格在昨夜那一掀新房罗帐,睫毛颤颤,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高轩!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第一百零七十一章 雪人() 
“少夫人!好了吗?”

    围屏外蓦然响起来红的声音,静琬睁开眼来,轻拭眼角,勉强笑道:“可以啦!”

    出浴的她眉目如画,脸庞若似胭脂染雾,粉粉嫩嫩,精神焕发。

    穿好衣裙,裹着斗篷出门,就见来仪跪在雪地里。

    来红小心翼翼地道:“来仪已跪多时!”

    不是她狠心,而是没人能懂她此时心底的痛。视而不见,轻启步向寝卧。

    来仪移动膝盖,目光可怜追随,“少夫人!小人求求你啦!公子真的是无辜的。”

    “他无辜,我更无辜!”静琬再也不能淡定,斥喝出一口气,带着一股风回到寝卧,吩咐来红把门关上,她再也不想看到来仪。

    在妆台坐下,往日里都是冬儿在帮着梳发,便问:“怎不见冬儿?”

    “少夫人进来,冬儿就不见了。”

    不见了?愕然张着粉红的小嘴,好一会儿才笑出来。

    冬儿不见,定是去收拾柳如烟那贱人。柳如烟昨夜不是扬言今日要回王府吗?看她怎么回府?

    小鸢与小雁拎着食盒进来,心里烦,又让小鸢去厨房弄坛酒。

    梳发的来红劝道:“少夫人!还是别喝了,昨夜要是不喝醉,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精心酝酿的计划,防不胜防,表少爷都能不知觉的中了暗算,就算我不醉,也是有法方对付我。”

    这个说辞,来红无言以对。

    却是酒入愁肠愁更愁,昨夜那一掀新房罗帐的画面在眼前一直挥之不去。

    申时三刻,冬儿一脸笑意走进寝卧。

    静琬似醉非醉,斜过来的眼神都能令人心碎,她定定心绪,笑着道:“少夫人!奴先替你教训了那贱人一顿,那贱人正准备回王府,若不是高头赶去,奴非把她打死不可。”

    呃!小鸢与小雁当场呆住。

    来红眨眨眼,走近冬儿,“冬儿!你揍了柳如烟,她不会跑回府告王妃吧?”

    “管她的!我才不管,我总不能看着我主子受欺负不管吧?”冬儿快步走到坐榻前,如撒娇的小猫半跪着,双手合抱向静琬,把头向她的身上挨去,“少夫人!该不生气了吧?”

    没关系!即便冬儿闯下天大的祸她都担着。露齿一笑,摸摸冬儿的秀发,“乖乖!消了些气。”

    来红犹豫瞬间,转身向门,“奴心中火旺得很。也揍那贱人一顿去。”

    飞舞着的雪飘落些许在地,门就被来红关上。

    冬儿回来,也不知那贱人是何情形,来红去看看情况也好。

    仰头饮尽盅中酒,又接着倒酒。

    自开心一会儿,冬儿皱着眉道:“少夫人!来仪跪在院中,快成雪人啦!”

    “不管他!”

    冬儿皱着眉,半跪趴在静琬身上,神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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