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我曾经在梦中有瞧见过,许许多多蛮莫蛊苗之中死去的人,他们的灵魂并没有得到救赎,而是化作了无数亡灵,变成了这飞头降的帮凶。
多了可怜的事情,而我陆言,会不会也要变成其中的一员了呢?
然而那暴风骤雨的席卷话之后,原本恐怖无比的百花血雾却并不能浸染我半分,而巴鬼切也终于不再暴怒,而是回到了我的面前来,恶狠狠地说道:“小子,你身体里,到底是什么?”
我笑了,说你不知道,为何会来?
他居然伸出了舌头,舔了舔嘴唇,然后说你别以为你这样,我就拿你没有办法,小子,我有一百种方法弄死你。
说话间,血雾之中突然伸出了一对手来,将我的身子给捉住,然后陡然间朝着上空急速拉去。
我下意识地挥动金剑,结果斩了一个空。
紧接着我的腰间一紧,被紧紧抓住。
我的脑海里想起了之前的梦,那人被拽入天空之中,再一次落下来的时候,却是变成了一滩肉糜。
我也会么?
就在我腾然向上的时候,突然间感觉到浑身一阵巨震,头顶好像触摸到了什么柔软的气场,刚刚升腾四五米,就不能再前,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耳边终于传来了一声话语:“用力望着前面的巴鬼切,真言,缚!”
真言?
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时间,将手中金剑给扔掉,双手结起了内狮子印,然后朝着前方猛然一拍。
洽!
一阵发自内心的巨吼,化作了重重声波,拍向前处,而我体内也突然涌现出了一股巨力,将那飞头给连接,腰间的力量顿时就消失了,我从四五米的半空中跌落而下,在地上滚落一圈,直接一个跃身,将那脑袋给抱住。
我一抱,那脑袋就张嘴朝着我胸口咬了过来。
这东西的咬合力比鳄鱼都还要恐怖,我的胸口撕拉一声,居然被咬下来大块肉,露出了里面的内脏来,而就在此时,里面突然就射出数道银亮的丝线,将这头颅给紧紧的缠住。
唰!
第六十章 鼎炉易主,用心良苦()
当瞧见数道宛如蚕丝一般的粘稠丝线,从我肚子里面射出来,并且紧紧缠住我面前这恐怖的脑袋时,当时的我整个人都有些懵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被操纵的宿命之感。
虫虫之所以让我过来对付这飞头降,绝对不是因为我身体里有聚血蛊,能够抵得住这个家伙的百花血雾,而是由更深层次的意图。
也正因为如此,使得她这一天都变得十分奇怪,仿佛害怕我知道些什么一般。
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我猜不透虫虫的想法,因为她是一个十分擅长隐藏自己心思的女子,秀外慧中,整个人都宛若一个谜团。
事实上,她的诞生本身就是一个迷雾,光凭着一件雪瑞师父穿过的雪衣,再加上藏着半块补天神石的虫池,就诞生了她的意志。
而这一切,到底又是因为什么呢?
我无从猜想,因为此刻的我已经被面前的这一切给惊呆了,那凶狠的飞头降对,没错,就是那个据说修炼至了四五层,已然有超过二十年以上岁月的飞头降,让无数果敢人民闻风丧胆、让无数权贵争相结交的飞头降,居然被我胸口豁口处的银丝给束缚了住。
当然,这并不是几根银丝,那只是一开始,紧接着有无数的丝线从我的胸口射出来,将那凶恶的头颅给缠住。
我与它之间,彼此粘连在了一起,再也分不开。
那头颅似乎对这种银丝有着本能的恐惧,立刻就发出了一声让人耳膜欲破的尖叫声,我一下子就腿软了,差一点儿就晕了过去,结果双眼一发黑,还没有失去意识,就感觉身子再次猛然一纵,朝着天空再一次腾飞而起。
然而这一次,它却带不到两米高,就再一次受到了阻力。
范围又矮了数分。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左边处传来了虫虫的一声大喊:“陆言,你现在听我说,将心志沉入神海,然后不断地喝念着九字真言,并且不停地结印!听到我的话没有,没有我的吩咐,你不要停,千万不要停,否则就会前功尽弃了!”
那头颅带着我,猛然转了一圈,使得我也能够瞧见得到,虫虫出现在了我的左边处。
此刻的虫虫已然再没有先前所表现出来的轻松模样,而是一脸紧张地站在十几米外,手中拿着一根翠竹竿,上面还有着十几片竹叶,她不停地挥舞着,踏着轻灵的脚步,不断地在周围起舞。
跳大神!
不对,这不叫作跳大神,而是应该叫做坛蘸,一种通过踏点,祈求苍天之力的手段。
我胸口的这头颅瞧见了,没有任何犹豫地直接陡然一拽,将我带着,朝虫虫的方向骤然冲了过去,然而没有冲出四五米,立刻又被一股柔和中带着几分坚定的力量给缓冲阻止了下来。
在我跟这鬼东西在此纠缠这么久的时间,她已经将之前预设的大阵给大致布下了。
我的心中欣喜若狂,冲着虫虫大声喊道:“虫虫,你困住它了么,太好了!”
我的废话让虫虫显得大为恼怒,冲着我严厉地吼道:“照我说的做,凭借着我的这阵法,根本就困不住它一刻钟,你若是想你我都死在这里,那就继续!”
这是她对我说过最严厉的话语,特别是那种语气,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寒意,我没有敢再多言,当下也是高声狂吼道:“灵、镖、统、洽、解、心、裂、齐、禅……灵、镖……”
我反复地念着,而双手则不再管面前的头颅,而是开始结起了手印来。
不动明王印!
大金刚轮印!
外狮子印!
内狮子印!
外缚印!
内缚印!
智拳印!
日轮印!
宝瓶印!
两手名二羽,亦名满月,两臂则称两翼,又十指名十度,亦名十轮十峰,右手名般若,左手乃菩提,真言手印即是透过人体两手十个指头,配上心理想象的意念,契合镇压山峦十二法门的秘法,继而能够与在法界已有成就的诸佛菩萨、大罗金仙的身密相互感应,从而获得力量。
我疯狂地结印,然后口中按照这印法对应吼出这真言,一遍又一遍,而那飞头降则带着我不断地飞舞,在场中不断地冲撞。
它的力量的是如此巨大,几分钟之后,我便感觉到周遭的滞殆,炁场越来越软弱,再也没有先前的坚决果断。
果然如虫虫所说的,这点简单的布置,根本难不住它。
想想也是那纵横缅北一带的飞头降,若是这般容易就受到束缚,就不可能横行至今时今日,都还没有人能够制得住它。
我不知道自己念了多少遍九字真言,也不知道自己结了多少个手印。
到了后来,我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机械的状态,脑子里也陷入了一片的空灵之中,而就在这个时候,脑子空空的我方才感知到胸口处传来的疼痛。
等等……
我念的真言,并非是针对于面前这凶悍的飞头降,而是自己。
尽管脑子里一片空白,但是剧烈的疼痛还是让我想到了这个事实,再接着,我的脑子里无意识地有各种各样的画面,不断闪烁而过。
所有的画面,都跟我白天做的那一百多个梦有关。
每一个梦都有一个我未曾注意到的细节。
而这些细节全部都串到了一起来的时候,我已经结得手掌酸麻的双手下意识地就又结出了几个全新的法印来吉祥印、金刚大惠印、大轮坛印、摧伏诸魔印、宝冠持宝印、光焰火界印、缚思等仙印、准九头龙印……
这些法印在此之前我陌生无比,然而此刻我却几乎是靠着身体的记忆在不由自主地做着。
我的口中,还念念叨叨,说着一种我自己都讲不出名字的咒语。
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处,跳了三下。
疼!
每一下,我都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
但通过之后,却又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轻松,如此间隔很短,三次之后,突然间我瞧见自己的胸口处,有一坨粉色之物,朝着那飞头降的脑袋里面钻了进去。
砰!
我的心脏剧烈地抖动了一下,我整个人的脑子里几乎都是一片空白,思维在那一刻似乎也几乎停止住了。
而几秒钟之后,我又回过了神来。
刚才仅仅只有一眼,但是我却能够肯定一件事情,那就是刚才钻入飞头降头颅里去的粉红之物,应该就是在我体内潜藏了数个月之久的聚血蛊。
这个八爪鱼一般的蛊虫,在我的心脏上面盘踞良久,之所以一直没有能够得到脱体而出,却是被朵朵和陆左分别做了禁制。
双方本来一直都在僵持,然而此刻,它终于脱离了我的身体,换了一个宿主。
也就是鼎炉。
在那一瞬间,我几乎都以为自己快要死掉了,因为之前好几个人都告诉过我,说我本来已经是死人一个了,只不过聚血蛊为了保证自己在出世之前,鼎炉安好,所以才留了我一条性命,给了我一口气息。
只要它一离开,我立刻就会死去。
然而我并没有死,尽管在那一瞬间,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虚弱感,但是我并没有死去,而是顽强地活着,意识存在。
很快我就意识到了一点,那就是我之所以没有死,是因为我在虫池之中待了三天。
这三天的时间里,我残缺的内脏得到了大部分的修补。
只是,聚血蛊为何会找到我面前这飞头降做了鼎炉呢,难道是因为我刚才胡乱结出来的印法么?
就在我一阵疑惑的时候,我面前的这头颅也终于发出了一声惨烈至极的吼叫声来。
它终于感受到了痛苦和恐惧。
而正是在这生命安全遭受到严重危机的时候,它也表现出了最为恐怖的力量来。
上天无路,下地总有门吧?
我感觉到脚下的泥土松动,低头一看,却瞧见我脚下出现了一个硕大的土坑,并且还随着时间,不断地扩大。
周遭更是天摇地动。
不多时,我很个人都陷入到了里面去。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那飞头降的气色变得越来越差,周遭的血雾也开始不断的坍塌浓缩了去……
这是那聚血蛊更换了宿主之后,在疯狂地吸收着养料。
它吸食力量的速度,就连飞头降都感觉到恐怖无比,这使得那家伙挣扎的力道也变得越来越强,甚至有一种鱼死网破的冲动,我听到透明的空间里传来了无数的碎裂声,却是虫虫的法阵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束光芒,从远处射到了那飞头降的头上。
仅仅只是一束光,却让那飞头降便无无比惊悸起来,紧接着在几秒钟之后,这玩意开始变得柔软,大股大股的血浆脓水,从头颅上面往下滑落。
就在此时,一束光芒从飞头降的额头之上,陡然迸射出来。
我愣了一下,然而耳边却是又传来了虫虫的声音:“你此刻已经不是鼎炉了,只要抓住这道光,你就可以变成聚血蛊的主人,操纵它的力量啦所以,是龙是虫,且看你的命运吧!”
第六十一章 咒诀降蛊()
抓住那道光!
出于盲目的信任,我的意识都还未有转动,手臂却已经本能地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那光束。
结果那光束落入手掌之上,我立刻感觉到一阵深入骨髓的剧痛,我下意识地“啊”的大叫一声,这时又听到虫虫的话语:“镇压山峦十二法门,乃无上的炼蛊宝典,你就连一个小小的聚血蛊,都镇压不住么?”
手掌上传来一阵剧痛,然而虫虫的话语,却让我的心更加疼痛。
一直以来,说是让我跟着虫虫,照料她,然而事实上却是她一直像个保姆一般地照顾着我,不但教会了我各种各样的东西,而且还为了我操碎了心。
我直到聚血蛊透体而出的那一刻,方才明白一点,那就是她之所以一直瞒着我,不让我知晓,并不是为了看我笑话。
她是在隐瞒聚血蛊。
千万不要小看一只虫子的智商,那玩意可还是被誉为天下奇蛊之中,排名前列的独特之物,若是让我知道了她的整个计划,只怕那家伙也会知道,也定然会有手段阻止。
所以虫虫才会一再隐瞒于我,也才会通过梦中传道的方法,让我最终能够一气呵成地将其逼出体外。
聚血蛊离开了我的体内,将巴鬼切炼制多年的飞头降当做了鼎炉,让我彻底地拜托了受奴役的命运,也算是帮我把这病症给彻底治好了。
然而这并不是她的目的,虫虫还有一个更大的野心。
那就是让我成为聚血蛊的主人。
就如同当初炼制出聚血蛊来时的朱炳义和毒西施夏夕所想的一般,成为这历史上第二位聚血蛊的主人,甚至有机会觉醒出聚血蛊蕴含的十八脉记忆,最终领悟出耶朗大联盟的终极奥义来。
但是她能够做的,只有这么多了,至于如何降服聚血蛊,她也不能够给我代劳。
我不可能一直都她扶持下长大。
总有一天,我得学会自己走路,而这一天,也就是此刻了这是一道门坎,我跨过去了,就能够有机会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而跨不过去,陆言还是那个陆言,一个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打工仔。
即便我有一个誉满天下的堂哥和师父,但我依旧还是我,永远都站不到与她比肩的位置去。
修行,只关乎自己,无关别人。
我知道自己可能是到了人生之中最为关键的时刻,既如同传说中的鱼跃龙门,你跳过去了,就是龙,跳不过去,就还是鱼。
当下我也是压住心中躁动不安的心思,张来手掌来,瞧见这玩意就像一大片的水母,一开始的时候只有一道光,然而张开身子之后,却有二三十厘米长,浑身透明,微微带着一点儿粉红色,将我的手掌完全覆盖,然后又有许多丝线滑出,如同针一般刺入我的手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