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你有心事”?
“可不是吗?昨日朝堂之上,大将军也看到了,诸位大臣一致通过了册立皇太子事宜”。
“嗯,臣下以为,韩延徽之举很有道理。耶律剌葛等人因习守旧俗,所以才觊觎王位,以致一而再,再而三,屡次作乱。天皇王若不效法中原,去禅代旧制,行君权神授,帝业终将不宁,北方大一统之宏图亦难实现”。
“可本后心有不甘啊”!
“不知天后这是为何”?
“妹妹不是不赞成册立太子,只是册立太子事宜还为时过早”。
“不知天后这是何意”?
“傻哥哥,咱们的温儿尚小,她只有11岁。若是再等上三年五载,吾将为其做主,将她许配给尧骨,你明白吗”?
“天后是说尧骨应为皇太子最佳人选”?
“是啊!可天皇王却批评本后目光短浅”。
“这是为何”?大将军萧敌鲁有些不解。(。)
第一百零五章天皇王测试诸子()
述律平回到常宁宫,眼光呆滞。她想起了今日去大将军府,竟毫无结果,真是心灰意冷。
萧敌鲁身为大将军,不敢僭越一步,他甚至跪在了天后妹妹的面前苦苦哀求她。
“天后娘娘,万万不可啊!外戚僭越那可是死罪,满门抄斩的死罪啊”!
她又想起了昨日遭到天皇王痛批之情形。
“天后这是为何?图欲耶律倍与尧骨耶律德光皆你所生,为何厚此薄彼”?
“长子图欲虽懂汉学,可他性情不稳,常常体罚婢女,闹得宫中鸡犬不宁,真是令人头痛。而次子尧骨却能够谨言慎行,且十分孝道,这些都是治国根本。况且,尧骨也会说汉话,咏汉诗。这一点绝不比图欲相差毫厘。且尧骨骑马、射猎、角抵,更具有陛下逸马嘶风之英雄本色”!
“天后娘娘,汉文化如此博大精深,图欲可谓精益求精,理会了其中实质。尧骨与之相较,相差甚远呐”。
述律平语塞。
“这个”?
述律平想到自己煞费苦心求大将军帮自己一把,哪知身为大将军的哥哥萧敌鲁竟毫无用处。甚至听到暂缓敕封皇太子的计划,竟吓得面如纸灰,屁滚尿流。
“天后差矣天后娘娘速速收回成命”!
“什么?就连大将军也不愿帮妹妹一把吗”?
“天后娘娘,万万不可呀!天后娘娘不妨仔细想来,这三年五载夜长梦多。且耶律剌葛率众逃亡在外,如若不早早解决敕封皇太子事宜,焉知何时再起祸端”?
“大将军,敕封皇太子事宜,果真这么急吗”?
“正是。耶律迭里老臣绝非危言耸听。请天后娘娘不要一意孤行,唯有早日敕封皇太子,方可保得大契丹国长治久安。”
“耶律迭里,耶律迭里,又是这个耶律迭里”!述律平听到耶律迭里这个名字,气得七窍生烟,咬牙切齿。
“不过,三年五载之后,本后还是可以重新废立太子的。到那个时候,务请大将军随了妹妹之心愿”。
萧敌鲁一听,跪在天后面前大叫。
“天后娘娘,万万不可啊”!
述律平想到这儿,自知已无力回天,只好闷闷不乐,长吁短叹。
弘义宫内,耶律阿保机回忆着那个雪花纷飞之晨。
耶律倍、耶律德光,耶律李胡三人一起来到了弘义宫,齐刷刷地向耶律阿保机行了个单腿跪拜礼。
“参见父王”。
“诸位皇子,今日之功课都完成了吗”?
“太傅交与的作业儿臣不敢懈怠,皆已完成”。
“那好,父王这就派你们到荒郊野外砍些柴草回来,尔等能够完成此艰巨任务否”?
耶律倍、耶律德光跪谢。
“儿臣谨遵父王旨意,保证不怕困难,按时完成父王交与儿臣之重任”。
耶律李胡却满脸的不愿意,不愿跪拜父王。
耶律阿保机对于耶律李胡的一举一动早已看在眼里。他知道,这都是述律平惯犊子的后果。可自己每天忙于政务,真是无暇过问太多,只好任凭这个老疙瘩任性。
“外面风大,雪厚,你们要多穿些,早去早回”。
“诺”。
北方的冬季,鹅毛大雪肆虐着,雪片铺天盖地,一片、两片、三片……
伴随着飙风,那鹅毛般的雪片上下翻滚,婆娑起舞。
耶律李胡的双眼被雪片打得睁不开了,哪知一个不小心,裘皮帽子滚落老远。
耶律李胡追赶着,渐渐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岗。他捡起裘皮帽子戴在头顶。因为寒冷他抱起双肩,仰望不停地大雪,竟然骂骂咧咧。
“它娘的,什么鬼天气”?
大哥耶律倍见此情景叮嘱一番。
“三弟,外面风大,小心着凉,可别再吹跑了帽子呦”。
哪知耶律李胡竟有些气恼,对耶律倍抱怨着。
“大哥,父王是不是吃错了药丸?风雪交加之天气,咱们本应射猎烧烤,尽享美味儿。可父王却偏偏让我们到这荒郊野岭来砍柴,大哥,你说父王可气不”?
“三弟,休得胡说!父王是要锻炼吾等意志,也好适应早日独立”。
“什么”?耶律李胡瞪大了眼睛。
“让吾等早日独立”?
“是啊,父王正有此意”!
“父王坐拥北方天下,金山银山,牛马成群。吾等几辈子也花不完的,父王何苦要逼着自已的儿子锻炼呀?这些下人们做的粗活理应由下人去做,父王难道老糊涂了”?
“三弟,你还小,父王的一片苦心你尚且不能完全理解”。
“这败家天气,兔子不拉屎的山岗,都快要把弟弟冻死了,大哥,我哪还有什么心思去理解父王之苦心呀”?
耶律李胡懒洋洋地打了一个肥大款式的哈欠。
“大哥,这破天气,真令人受不了。我先回去了,你们哥俩玩吧。拜拜”!
“三弟,三弟”!
任凭耶律倍喊破了嗓子,耶律李胡头也不回向山下走去。
耶律倍只好无可奈何地看着耶律李胡下山。
在下山的路上,耶律李胡伸手捡了几根柴草,马马虎虎地夹在了腋下回家了。一边走,一边丢,到了家中,柴草所剩无几。
“二弟,我们分头去捡柴吧”。
耶律倍上山精心挑选了较干而且长短相近的柴草,将这些柴草捆扎得结结实实,冒着风雪背回了家。
耶律德光满身的力气,将遇到的柴草统统打成捆背了回去。虽然不论长短,但是数量却非常之多。
耶律阿保机思真想告诉述律平自己对三个儿子的测试。
“长巧而次成,惟三子李胡较二位兄长相差甚远”。
可述律平却不以为然。
“图欲耶律倍虽贵为皇长子,但其只好舞文弄墨、崇尚汉学。陛下,大契丹国江山社稷考虑,皇权他是应该回避的啊”!
“天后不必多说,多说无益。本王已吩咐下去,这几日即将举行敕封皇太子大典”。
“陛下是说,就要敕封图欲为皇太子”?
耶律阿保机点了点头,便去了萧大妃寝宫。
第二天一早,耶律小哥正在为述律平梳头盥洗,属珊军匆匆来报。
“报,天后娘娘,皇子耶律德光前来求见”。
述律平一惊,心里早已明白了几分。(。)
第一百零六章皇太子敕封大典()
述律平一惊,心里早已明白了几分。
“这么早?让他进来吧”。
耶律德光急匆匆步入常宁宫,行了个单腿跪拜礼。
“德光给母后请安”。
述律平明知故问。
“尧骨吾儿,一大早就这样急三火四地跑来,莫不是听到了什么”?
“儿臣听到街头巷议,说要敕封大哥为皇太子。儿臣请母后告知父王,儿臣也要竞争这皇太子之位”。
“如今,你父王心意已决,就连母后的话他也当成耳旁风。岂是皇儿可以轻易改变的”?
“母后向来最疼儿臣。母后足智多谋,运筹帷幄,难道母后此时也无计可施吗”?
“皇儿快快请起,母后有话要对你说”。
耶律德光无精打采站了起来。
“母后为此,曾去了大将军府邸”。
“大舅怎么说”?
“你舅舅当时就吓得面如纸灰,屁滚尿流”。
“什么?就连舅舅也不愿帮母后一把吗”?
“你舅舅身为大将军,却不敢僭越一步,他甚至跪在了母后的面前苦苦哀求。说是外戚僭越那可是死罪,满门抄斩的死罪啊”!
“母后,您与父王恩爱多年,难道敕封皇太子一事儿,父王会与母后翻脸不成”?
“可母后听了大将军的话,也觉得不无道理”。
“母后,大舅怎样说”?
“你舅舅让母后仔细想来,这三年五载夜长梦多。且你的二叔耶律剌葛率众逃亡在外,如若不早早解决敕封皇太子事宜,焉知何时再起祸端”?
“那,母后的意思呢”?
“母后问过大将军,敕封皇太子事宜,果真这么急吗”?
“母后,舅舅的意思”?
“你舅舅非但不给母后帮忙,反而护着那个耶律迭里老臣”。
“大舅这是为何”?
“大将军说‘耶律迭里老臣绝非危言耸听。请天后娘娘不要一意孤行,唯有早日敕封皇太子,方可保得大契丹国长治久安’”。
“耶律迭里,耶律迭里,又是这个耶律迭里”!
耶律德光听到耶律迭里这个名字,气得七窍生烟,牙齿咬得咯咯响。
“皇儿请记住。都是那些朝中老臣,整日里有事儿没事儿,就在你父王耳畔出谋划策,嘀嘀咕咕。特别是那个耶律迭里,力主效法中原,立长不立幼,你父王却偏偏喜欢听他的奏折,真是气死母后啦”。
“如此说来,敕封皇太子一事,儿臣竟毫无希望可言”。
“尧骨呀,你千万别灰心。你还小,还怕将来无有前程”?
“这个”?
“敕封皇太子大典的时辰就要到了,你暂且退下吧”。
黎明,宣庆殿外。百官为敕封皇太子设幄坐。
耶律敌剌指挥设立文武百官帷帐,守宫设立皇太子帷帐次于朝堂北,西向。
耶律倍身着皇太子礼服,乘黄令陈金辂大规格的车马于朝堂门外,西向。
皇太子仪仗队、笳箫、鼓乐队等西向站立宣庆殿门外。
典仪设皇太子板位于殿横街南,近东北向。
耶律敌剌有条不紊,指挥着众人。
“大家打起精神,敕封皇太子殿下大典即将开始。快,鸡都叫头遍了,大家动作麻利点”。
耶律敌剌说着打了个肥大款式的哈欠,看样子他也没睡醒。
时辰转瞬间就到了。耶律阿保机、述律平东向端坐在宣庆殿龙凤椅上。
四名女侍站立耶律阿保机和述律平身后,为其执扇。
四名髡发男侍手端茶盘为耶律阿保机和述律平献茶。
门下侍郎手捧封册缓步行至册案旁,将封册放在朝北方向的册案上。
中书侍郎手捧宝绶大印放在宝案前。
令史二人着绛服深红色,相对站立。
门下侍郎、中书侍郎并立案后。
典仪高声唱道:“册,皇太子仪”。
这时,耶律倍头戴远游冠,身着绛沙袍,手执珪缓缓而出。
太子舍人引入,就板位北面殿立。
太子舍人行单腿跪拜礼:“臣下,恭贺皇太子殿下典仪开始”。
“免礼”。
东宫官皆从,西向站立在耶律倍东南。
耶律倍走进大殿门,音乐响起,耶律倍走至座位后音乐毕。
耶律敌剌手执诏书,慢慢展开。
“宣,大契丹天皇王陛下诏,‘大契丹国皇长子耶律倍,自幼聪敏好学,精于骑射;精通医药、砭焫之术;不仅习学契丹军事、生产及文化,而且酷爱汉文化;博览经史、尊孔崇儒、温文秉性、怀德惟宁、为善冣jù乐;其诗歌、绘画艺术成绩亦斐然。敕封为皇太子。钦此’”!
耶律阿保机有些飘飘然,自己的皇位后继有人,是何等欣慰。只是一旁的述律平却表情木然,毫无欣喜之意。
传宣官唱道:“皇太子殿下一拜”。
耶律倍上前一步,右手抱胸,行了个抱胸礼、鞠躬礼。
在位者皆拜。
中书令西向站在耶律倍东北。此时,门下侍郎引导中书令到册案前。
中书侍郎取册,双手交与中书令,中书侍郎退,复位。
传宣官拉长了声音唱道:“有制”。
耶律倍再次右手抱胸,行了个抱胸礼、鞠躬礼。
中书令手执耶律阿保机敕封皇太子令册。
耶律倍双手举过头顶,接过敕封令。
耶律倍向耶律阿保机行了个双膝跪拜礼。
“谢父王恩典”。
“平身”。
此时,传宣官又唱道:“请皇太子殿下宝绶”。
中书侍郎取来皇太子大印,双手交与中书令。
耶律倍喜滋滋地双手接过中书令手中的皇太子大印。
中书令复位。门下侍郎、中书侍郎及二位令史退。
太子舍人引耶律倍退。
音乐响起,耶律倍出了宣庆殿门,音乐停止。
传宣官接着唱道:“礼毕”。
耶律德光如百爪挠心,站在一旁观看。自言自语说道:“总有一天,我会改变自己命运的”。
宣庆殿外,太子舍人高声唱道:“皇太子殿下升金辂lù”。
侍从在两侧搀扶,耶律倍上了大规模的马车。
仪仗、鼓吹手等并列宣庆殿门外。
“皇太子殿下…起…驾…回…宫…”。
众臣于金辂前后导从,鸣铙而行。
耶律德光悄悄追至东宫正门,看着耶律倍东宫后,才悻悻地止步。
皇太子车驾至东宫正门,铙止。
众臣跪拜:“臣等迎接皇太子殿下回宫”。
太子舍人高唱:“皇太子殿下降金辂lù”。
此时,东宫的仪仗队迎接耶律倍回到了皇太子东宫大殿,敕封皇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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