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律平的左衽长衫与套裙被耶律阿保机一件件地扔在了纬帐外的地毯上。
帷帐内,隐约中耶律阿保机和述律平笑着拥在了一起。
“可敦,吾等时机已经成熟”。
“启禀天可汗,我们明日就派出信使,快马送信告知诸部大人,前来我汉城赴宴”。
“嗯,是时候了,明日一早我就宣阿古只进殿”。
第二天一大早,述律平就来到萧辛儿大帐。
萧辛儿行了个半蹲礼。
“参见姐姐”。
“妹妹,不必行此大礼”。
侍女抱着耶律牙里果咿呀学语。
“牙里果都长这么大啦”!
“是的,牙里果已经一岁多啦,该学走路啦”。
述律平抱起耶律牙里果亲了亲。
“快把牙里果抱下去,免得吵闹”。萧辛儿令人抱走了耶律牙里果。
“这孩子,都长这么大啦”。
耶律牙里果是耶律阿保机四子,由萧大妃所生。述律平待这孩子也是犹如己出。
“秋季早起风大,姐姐要当心些,免得受了风寒”。
萧辛儿说着令人取出一件斗篷,披在了述律平身上。
“还是妹妹心细。
“姐姐,你整天操劳国之大事,辛儿也帮不上什么忙,自然应多关心姐姐”。
“辛儿呀,你是我从娘家带过来的丫头,姐姐知道你,最贴心”。
“姐姐,你待我如亲姐姐,没的说”。
“姐姐问你,天可汗待你如何”?
萧辛儿急忙双膝跪下。
“姐姐,天可汗待我之恩德与天同齐”!
“辛儿呀,你知道就好”。
“姐姐,你来,莫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聪明妹妹,什么事儿也瞒不过你”。
“姐姐请吩咐,辛儿将万死不辞”。
“姐姐有事要你帮忙”。
“姐姐请说,辛儿平日里帮不上天可汗的大忙,也很着急呀”。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近几日塔里古要率诸部酋长赴宴,这关系到天可汗之生死存亡。
“姐姐,辛儿明白怎么做”。
“这件事儿,弄不好,是要死人的”。
“辛儿不怕死。辛儿的命是大将军救回来的,姐姐,若不是大将军救我,辛儿早就弃尸荒野中了”!
“既如此,姐姐就把这件重大任务交与你”。
“姐姐请说”。
“所以,姐姐信得过你,妹妹你过来”。述律平微笑着招呼萧辛儿。
“那几个酋长中最难对付的要数塔里古”。
“塔里古”?
只要你想方设法把塔里古酋长灌醉,其余的皆由姐姐安排”。
“塔里古酋长?我与那塔里古不共戴天”。
一提到塔里古,萧辛儿的眼前就出现了那个恶魔。
萧辛儿哭泣。
“辛儿,你怎么啦”?
萧辛儿一愣,缓过神来,走出回忆画面。
“等着吧!塔里古,我要用你的头祭祀我爹”!
第二天一大早,萧阿古只手握金铸鱼符,快马来到塔里古大帐外,亮出耶律阿保机的金铸鱼符。
“吾城主有要事禀告诸部酋长大人,劳烦给通传一声”。
塔里古侍卫说道:“小的这就进帐去通传,可通传也得有个由头呀”!
“吾城主在汉城设有盐池、铁矿,生产食盐及利铁为诸部所用。可诸部大人只知吃食盐,用利铁,而不知这食盐、利铁也有主人。所以城主恳请诸部大人前去犒劳犒劳他,免得诸部大人落下一个白吃白喝的坏名声”。
塔里古侍卫听闻此言,不敢耽搁。立即塔里古大帐,行了个单腿跪拜礼。
“报,大人。耶律阿保机信使求见”。
塔里古眼珠转了转。
“他阿保机总不会因为我抢了他汉城的几匹马而找上门来吧”。
“禀大人,阿保机的信使说,他们城主在汉城设有盐池、铁矿。生产的食盐及利铁为诸部所用。可诸部大人只知吃食盐,用利铁,而不知这食盐、利铁也有主人。所以城主恳请诸部大人前去犒劳犒劳他,免得落下一个白吃白喝的坏名声”。
塔里古一听人家阿保机生产了食盐、利铁,供给诸部使用,于是感到内心惭愧。
“快快有请汉城信使”。
萧阿古只大步塔里古大帐,行了个单腿跪拜礼。
塔里古傲慢地挥挥手:“免了”。
“塔里古大人,吾汉城城主邀请诸部酋长前去汉城做客”。
“什么?阿保机请诸部酋长去汉城,有啥要紧事吗”?
“吾城主在汉城设有盐池、铁矿,生产食盐及利铁为诸部所用。可诸部大人只知吃食盐,用利铁,而不知这食盐、利铁也有主人,所以城主恳请诸部大人前去犒劳犒劳他”。
“我们若是不去呢”?塔里古反问道。
“大人请自个儿思量思量,若是去了,显得重情重义。若是不去,落下一个白吃白喝的坏名声”。
“什么”?塔里古若有所思。
第九十五章去汉城福兮祸兮()
“告辞”!萧阿古只行了个报胸礼,然后,快马又到了另一处……
突举部。
航斡、撒里本、撒里卜三人没事儿又凑到了一起,坐在羊毛毡上慢悠悠地品着马奶茶。
马奶茶冒着袅袅的热气,向上升腾,这马奶茶好香啊!幽香中略带咸味儿,可三人的心思并这碗中。
航斡撅起嘴巴,嘘喽、嘘喽。喝着,喝着,航斡突然若有所思。
“撒里本大人,阿保机的信使给我们传了口信儿,不知诸部酋长大人可接到同样的信息吗”?
撒里本明知故问:“信使?什么信使”?
“这个,撒里本大人还不知情呀?阿保机请诸部酋长大人去汉城做客呀”。
“嗯?阿保机请诸部酋长去汉城做客,为何”?
“理由很简单,就是告诉诸部酋长大人,他阿保机有盐池,利铁、商贾与马市”。
“有就有嘛,显摆什么呀?诸部大人又不稀罕那些个玩意儿”!
“谁说不稀罕?过去一年,阿保机不是为诸部了食盐、利铁?可诸部大人只知道吃食盐,用利铁,而不知这食盐、利铁也有主人”!
“什么?吾等用了阿保机的食盐、利铁”?
“是呀!这食盐与利铁可都是阿保机的硬头货。阿保机向诸部大人示好,还承诺,如果诸部酋长大人前去犒劳他,他将为诸部准备一些食盐、利铁,作为日常供给”。
撒里本眼珠转了转,持怀疑的态度。
“会有这等好事儿”?
“嗯。这个事儿好是好,只怕有诈。诸部大人商议一下,到底是去呢,还是不去”?
“无论如何,咱们选个好日子,定以牛酒会盐池,不负阿保机之请”。
“诸部酋长大人,真的想去汉城”?
“俗话说‘拿了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谁让我们亏欠了阿保机的人情呢”?
“是呀。照理说,诸部大人是应该前去犒劳阿保机,以表诚挚的谢意。可事到临头,我越琢磨着越觉得不对劲儿”。
“你是说,阿保机想借机生事儿”?
撒里卜摇头:“这个,可不好妄言。但是,可但是,但可是,秋季比武大会在即,我们不得不防”。
撒里本接道:“咱们还是提防着点为好,这叫有备无患”。
“说句真心话,诸部大人都还没有阿保机的实力。阿保机建立汉城只一年,就有了盐池、利铁、商贾和马市,诸部若想与之抗衡,就必须联手”!
撒里本说道:“航斡大人,突举部的实力也在逐步强大,惟有你才可与耶律阿保机一决雌雄”!
航斡心中暗喜。
“哎,哪里哪里。诸部大人个个都是硬汉。今日聚集一起,是要商量如何对付他阿保机”。
三人正在说着,塔里古、拏女、撒里卜、洼、涅勒一起步入大帐。
航斡抢先说道:“诸位酋长大人来得正好,吾等正想着诸位酋长大人,大人们就到了,真是心有灵犀,心有灵犀呀”!
“刚刚接到阿保机送来的口信儿,要诸部酋长大人去汉城做客。这不,大家心里都没底儿。所以,就赶过来和大人们商议”。塔里古还没坐稳,就开了口。
“福兮祸兮?这个很难猜测”。
“只要吾等心齐,他阿保机再强势,也奈何不了咱们”!
撒里卜忧心忡忡:“诸部大人还是研究一下去汉城与否”?
航斡斩钉截铁,说道:“汉城,诸部酋长大人一定得去,否则,他阿保机定会看轻了诸部大人”!
塔里古说道:“诸部大人为何要去汉城?就为那点蝇头小利”?
“话可不能这么说,食盐与利铁都是诸部所需。不过,诸部大人若真的要去,也得做好准备,千万别出什么差池”。航斡叮嘱道。
塔里古咬牙切齿,拔出弯刀。
“哼!诸部兵强马壮,难道怕他不成”?
航斡吩咐道:“诸部大人既然想去汉城速速回去做准备,七天之后此地聚集。既是犒劳阿保机,诸部就多备些好酒,以示我们的诚意”!
“好,咱们一言为定”!
眨眼之间,就过了七日。诸部酋长大人早早来到集聚地。
侍卫们有的抬着红封好酒,有的赶着牛羊骆驼,队伍浩浩荡荡,十分气派。
路上,塔里古有些不放心。
“诸部大人,咱们此次去往汉城,礼物备得可真不少哇”!
“吾等早已备好礼物,到了汉城,别让阿保机小瞧了咱哥们”。
“好,咱们现在就上路”。
塔里古用软鞭抽打马。“啾!啾!啾”!侍卫们抬着红封好酒,颤颤巍巍地跟着队伍前行。
汉城城门处,高悬着的匾额上提了两个大字“汉城”。为韩延徽亲笔所书,这两个大字离方遁圆,略显大气,人人见了,直夸甚好。
城门处,每日里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耶律阿保机的宫殿位于回字城的里端,每日里上朝的地方称为“弘义宫”。
自从萧阿古知送出消息,耶律阿保机****夜夜如坐针毡,时时刻刻着诸部酋长大人入瓮。
信息送出的第八天,探拦子军快马来到弘义宫。
“报,天可汗,诸部酋长大人的兵马浩浩荡荡,直奔汉城方向而来”。
“好,再探”。
耶律阿保机焦灼的心情立时像火焰般渐渐平息了下来。他的嘴角立时显现出一丝难以觉察出来的欢愉。
他有条不紊地整理好衣冠,然后东向端坐。他知道,一场激战就要来临。
述律平、萧辛儿分坐两侧,她们也怀揣小兔般惴惴不安,着生死大关。
下手站立着萧敌鲁、耶律曷鲁、萧阿古只、韩延徽及文武百官。
四名髡发男侍手执铁骨朵站立两侧,大殿内一片威严。
黄昏时分,侍卫急匆匆来报。
“启禀天可汗,刚刚接到探子军消息,诸部酋长大人已到了城门处,随后就到”。
耶律阿保机不禁喜上眉梢:“他们终于来了”!
韩延徽上前一步:“启禀天可汗,中原之国君无有可代立者。微臣以为长痛不如短痛。望天可汗早下决断,了却后顾之忧”。
耶律阿保机会意地点了点头,对萧敌鲁说道:“大将军,你等速速做好准备,燕饮正酣时,杀他个措手不及”。(。)
第九十六章请记住摔杯为号()
第九十六集请记住摔杯为
来到汉城城门附近,塔里古抬头看了看“汉城”两个遒劲大字,心中一颤。
他挥了挥手:“诸部酋长大人,咱们小憩片刻,有要事相商”。
众酋长纷纷下马,来到塔里古面前。
侍卫们疲惫不堪地放下红封酒坛。他们边伸懒腰边打哈欠,看样子已疲惫不堪。
塔里古说道:“诸部大人,吾等小憩片刻,进了城门就到了阿保机的汉城”。
“总算到了,唉,走了几天几夜的路,沟子都是汗。真是的,路远没轻债呀”。
“到了汉城,诸位千万不可掉以轻心。弘义宫,不要一次都,要分为两拨,察言观色,要警惕着点”。
航斡问道:“塔里古大人,咱们分两拨进去,这不是不打自招吗?阿保机难道会看不出咱们提放着他”?
撒里本接道:“塔里古酋长说得没错,大家都机灵着点,甭管他阿保机怎么想,咱们就分两拨阿保机大殿。里面的人一旦遇到什么不测,外面的人立即杀进去,见人就杀,格杀勿论”。
“这样干稳妥吗?可千万别出什么差池”。航斡有些担心。
塔里古说道:“这个,诸部酋长大人请放心。咱们是七人,他阿保机只不过是一人,他再厉害也不是咱们的对手呀”!
“阿保机若设下陷阱可怎么办”?航斡还是觉得有些担心。
“别把他看成神仙似的,你们不要忘记了,阿保机被逼宫,旗鼓神仗还不是照样乖乖地交与诸部酋长大人,俯首帖耳”?
“是呀,大家不要自己吓着自己,再者说,咱们的兵马五千,安营扎寨,弓弩手可不是吃素的”。
“这回可是动真格的嘞,诸部酋长一定要听从塔里古大人的指挥,统一行动。到了汉城,千万别乱了阵脚”。
塔里古有些不放心:“咱们可是把脑袋瓜子掖在裤腰沿子上,诸位,有怕死的吗”?
“吾等皆是部落酋长、威武壮士,生死皆由长生天安排好了的,绝不怕死”。
“好,既然大家都做好了生死之约,那就出发吧,速速赶到汉城,定以牛酒会盐池”。
侍卫们又重新抬起了红封酒坛,颤颤巍巍向前赶路。
一路上老牛哞哞,羊群儿咩咩,不停地散着欢儿,走走停停。
汉城城墙不远处,塔古里一行又停了下来。
“嗯,这弯弯曲曲的回字城,简直似迷宫一样”。
“在此安营扎寨”。塔古里下了命令,五千精兵立刻安营扎寨,忙活起来。
“航斡、撒里本二位酋长随本酋长先行一步,其余诸部酋长遁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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