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离堇大人你们好。
坐下来喝碗酒吧,咱契丹人的老规矩。
耶律匀德实谦卑有礼。但却毫无察觉,眼前来的部族兄弟竟然是来索命的。
耶律狼德几人鬼鬼祟祟,不怀好意地坐在了神树面前。
耶律匀得实端起盛满马奶酒的桦木大碗,咏颂神歌:
我最尊崇的长生天呦,
请你仔细地聆听着呦。
庆典的神鹿早早备下,
圣洁的神树也已竖起。
虔诚的族人已来到呦,
祭祀的盛宴即将开始……
耶律匀德实与侍卫虔诚地跪拜神树。
耶律狼德趁机将一个泛黄的麻布包打开,向耶律匀德实的酒碗中弹去。
耶律匀德实毫无察觉,怀着满腔赤诚端起桦木碗,豪气地扬起脖子,瞬间,一碗酒见了底儿。
耶律狼德佯装友好,阴险地举起了桦木碗。
篝火旁,表情痛苦万分耶律匀德实,脸色苍白,嘴角里渗出鲜血。
耶律匀德实痛苦的声音断断续续。
狼德兄弟,你…为…什…么…要加害于我?我到底…与…你…有…什么…过…节?
树木旁,一堆篝火,映照着耶律匀德实,鲜血从嘴角里渗出。
耶律匀德实表情痛苦万分。
耶律狼德哼了一声。
“耶律匀得实,真没想到哇,几年不见啦,你还是这么蠢啊”!
“你,快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那好,夷离堇大人我来告诉你,只有你去了长生天那里,我的日子才会过得舒坦些”。
耶律匀德实骂道:“你黑了心肝,是我部族的败类”。
耶律狼德讥讽地问道:“这下你明白了吧,听到这个消息,只不过有些为时过晚”。
耶律匀德实骂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才是夷离堇世家的最终结果吗”?
“对,你没说错,就是这个结果”。
耶律狼德猛地抽出腰刀,刀锋逼向了耶律匀德实侍卫。
耶律匀德实有气无力地叫道:“快放了他!有种和我较量”!
耶律狼德玩世不恭的样子,将腰刀扔向空中。
“好!我就喜欢你这一身豪气”!
腰刀在空中飞了几个跟头,耶律狼德一伸手,将腰刀接在手中,然后入了刀鞘。
耶律匀德实望了望呆呆站在面前的侍卫,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滚!马上滚”!
侍卫眨了眨眼,半晌才缓过神来。于是,踉踉跄跄地走到烈马跟前,飞身上马。他带过缰绳,双腿用力夹住马肚子,烈马立即狂奔起来,向远方一路逃去。
耶律匀德实望着侍卫渐渐远去的背影,悬着的心才微微一松。
耶律狼德却甩出一个暗示的眼神,命令侍卫追击耶律匀德实侍卫。
几名耶律狼德侍卫按照耶律狼德暗示的眼神,心领神会,策马向耶律匀德实侍卫追去。
“快追上他,别让这小子跑喽”。
不大一会就追了个马头接马尾。
耶律匀德实侍卫举起弓箭瞄准了耶律狼德侍卫。
耶律狼德侍卫中箭,摔下马来。
其余的侍卫陆续追赶。
“快,追上他,决不能让他活着回去”!
耶律狼德侍卫举起弓箭瞄准了耶律匀德实侍卫的马。
耶律匀德实侍卫快马加鞭疯狂逃窜。
耶律狼德侍卫一箭射中耶律匀德实侍卫的马。
烈马一声嘶鸣,前蹄竖起,掀翻耶律匀德实侍卫。
耶律匀德实侍卫被重重地摔在马下。
林中,耶律匀德实遍体伤痕,衣服破碎,躺在草地上残喘。
耶律狼德问道:“匀德实,你还想活着回去吗”?
耶律匀德实抬了抬头,又无力地将头放回地面上。
“你…这…畜…生”。
“死鸭子,你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
耶律狼德面向侍卫一挥手,做了个推拉的动作。
“把他拖到神树旁”。
耶律匀德实拼力挣踹,小路上,到处都是血迹。
耶律狼德侍卫将耶律匀德实五花大绑倒挂在神树上、狍皮帽子落在地上。
耶律狼德用力挥手,侍卫将捆绑耶律匀德实的绳索不停地拉上树干顶端,然后又急剧地放下。
耶律匀德实怒目圆睁,眼眶呲裂,破口大骂。
耶律狼德走上前去,用软鞭抽打着耶律匀德实的身体,一下、两下……
耶律匀德实被打得皮开肉绽,血流如注,头发被血迹湿漉漉地黏在了一起。
耶律狼德嚣张的笑声顺着小北风传出好远。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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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夷离堇难逃魔咒()
第十章夷离堇难逃魔咒
“耶律匀德实呀,耶律匀德实,你这一身的大块头,即使是风干了,也足够几只野狼饱餐它一顿的”。
耶律匀德实的头部耷拉下来,昏死过去。
耶律狼德望着神树的画像,心情激动。他神情傲慢地踢着耶律匀德实的身体,耶律匀德实的身体在树上剧烈地摇荡着,像秋千一样,荡来荡去。
耶律狼德扭曲的脸显得更加丑陋了。
耶律狼德望着神树举起了短刀,在神树“白那查”的脸上刻着、划着,“白那查”的脸顿时被划成破碎状,白色的浆汁同泪珠一般滚落下来。
耶律狼德骄傲地撇着嘴,望着渐渐苏醒过来的耶律匀德实。
“夷离堇大人、快祈祷神树呀它来救你,救你呀”!
耶律狼德坐在烤鹿肉的篝火旁,用短刀割下一块麋鹿肉,用刀尖叉起,塞进嘴里,大口咀嚼着。
几名蒙面人摘下面罩扔在地面上,然后坐在篝火旁拔出短刀割着一块块烤好的麋鹿肉,狼吞虎咽。
耶律狼德捡起耶律匀德实装酒的酒皮囊,将里面的马奶酒倒在两只桦木碗里面。
耶律狼德站起身,端起一碗马奶酒,干了个底朝天。然后,又端起另外一只桦木碗,强硬地给耶律匀德实灌下。
马奶酒顺着耶律匀德实的嘴角向下流淌。耶律匀德实有气无力地耷拉着脑袋,任凭酒滴一滴一滴从头发里渗出,滴向地面。
“怎么样,看在你就要见到长生天的面,说说你还有何需要交代?我一定替你转达”。
耶律匀德实被呛得连连咳嗽,不停地喘着粗气。
“我做鬼…也…要…饮…你……血…,寝…你…的…皮”!
耶律狼德一听,顿时气炸了肺。一甩手将酒皮囊扔出很远,然后拿起短刀在耶律匀德实的胸部划出了个刀痕。
“再见了,我的军事首领大人”!
倒挂在树上的耶律匀德实胸部渐渐地被鲜血浸润成殷红一片,他的身体也一动不动了。
简献在穹庐内来回踱着。
简献自言自语地叨咕着:“老爷明明说好了就在对面山上打猎,怎么到了半夜了还没有回来”?
剌姑接下话茬。
“你别担心,夷离堇大人武艺高强,老夫人不必担心”。
正说着侍卫一个趔趄摔下马来,他微弱地声音断断续续。
“不好了,老…夫…人…,出…事…啦”!
简献奔向侍卫,抱住了他的头。
“快说!夷离堇他在哪儿”?
侍卫右手食指伸向前方。
“老…夫…人…!出,…出…大…事…啦…”!
简献晃着侍卫的肩膀:“你说什么”?
“夷…离…堇…大…人…他……”
简献一把揪住侍卫的胸襟。
“他到底怎么啦?你说呀!你快说呀”!
“他,他,…被…人…绑…了…”!
“他被绑了?什么人干的”?
侍卫脑袋一歪,血水便从嘴角里流了出来。
简献看到侍卫已死,立即身着素服,沿着潢水岸边寻找耶律匀德实。
简献走一路,喊一路,声音震天动地。
“老爷、老爷……”
突然,简献看到前方有一棵神树面目全非,树下架着薪柴,薪柴的残余在小雨的袭击下卷起一阵阵黑灰色的烟尘。
简献预感到这里发生了事情,于是奔了过去。
灰烬处,简献只看到了耶律匀德实的狍皮帽子和一具腐烂的骷髅,几只乌鸦在啄食着骷髅的残肉。
简献跌倒在地,昏死过去。
飚风怒吼、暴雨倾盆。
简献醒过来后身子被浸在雨水中,只剩下半个身子。她从泥泞中颤抖着,艰难的爬了出来,向耶律匀德实的狍皮帽子爬去。
她捧起耶律匀德实的狍皮帽子,紧紧地盯着狍皮帽子的“双眼”。
简献哭诉道“:老爷,快告诉我,不是说好要去打猎的吗?怎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为什么啊”?飙风大作,电闪雷鸣。
简献两眼发直,看着耶律匀德实的狍皮帽子被飙风吹走,她突然想起什么,急匆匆脱下湿漉漉的袍子铺在雨水中,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耶律匀德实的骷髅捡起,装在袍子上面打成了包裹,斜背在身后。
简献只走了几步,便一头跌倒在滂沱大雨中,过了很久,简献渐渐低从泥泞的地面抬起头来。
简献声嘶力竭。
“这是长生天对匀得实的惩罚吗?为什么呀?为什么呀?老爷他喜稼穑,善畜牧,相地利,以教民耕。这难道也是他的错吗?长生天,你若发怒,就惩罚我,你还我丈夫,还我丈夫呀”。
耶律狼德杀了耶律匀德实,实现了自己当上军事首领的愿望。
这一天,耶律狼德脱掉袍子行再生之礼。他高兴极了,赤着脚,绕着岐木走过,童子紧随其后。当绕着岐木走过第三次时,耶律狼德匍匐在地。
端酒的老妪用指尖把酒弹向天空与地面。
稳婆高喊:“夷离堇再生啦”!
契丹贵族抱着婴儿用的小被子盖住耶律狼德的头。
耶律蒲古只率人从天而降,杀向耶律狼德。
契丹贵族呼叫着逃窜。
耶律狼德惊得目瞪口呆。
耶律狼德急忙捡起一件袍子披在身上。
“蒲古只,你来做什么”?
“你杀害了耶律匀德实,篡夺其军势首领一职,论罪当诛,我这个前任的夷离堇不得不出面来管一管”。
“你想怎样”?
“我要杀了你”!
“哼,今日,我已行过再生之礼,就是当之无愧的夷离堇,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个杀法”?
“耶律狼德,你别作梦了!看刀”!
耶律蒲古只手起刀落,一刀结果了耶律狼德。
耶律蒲古只手提鲜血淋漓的耶律狼德头颅,从夷离堇再生仪大帐内走出。
“迭剌部的庶民们,耶律狼德这狼崽子,篡夺前夷离堇耶律匀德实军事首领一职,竟残忍地将其杀害了”!
契丹贵族人声鼎沸。
“这个遭天杀的”。
“耶律狼德实属大逆不道,长生天已经收回他了”!
“他该死!长生天早该收回他”!众口铄金。
耶律蒲古只将耶律狼德的头扔在地面上,耶律狼德的头在地面上滚动。
契丹贵族望着地面上滚动着的人头睁着眼睛,惊恐惨叫。
“这太可怕啦!太可怕啦”!
第十一章 阿保机童年坎坷()
第十一章阿保机童年坎坷
岩母斤一动不动,好似一尊雕像。简先见岩母斤的样子,知道她的内心一定很痛苦,于是,决定把这一切都告诉她。
简献哭诉道:“岩母斤,这么些年来,撒剌的和释鲁兄弟一直在外面东躲西藏,就是躲避这杀身之祸呀”。
“娘,我懂了。求求您不要再哭了”!雕像的眼中滚落出两行热泪。
简献用袖口擦泪,然后拉住了岩母斤的手。
“岩母斤呀,你要听娘的话,不再哭了,月子里可千万别落下啥病根儿”。
岩母斤感激地点了点头,用袖口拂去眼前的泪珠。
“后来,是前任夷离堇蒲古只用计诱杀了已经当上了夷离堇的耶律狼德,从此,我们两家就结下了世代冤仇哇”!
简献回忆道:
那天,艳阳高照。若大的香案上摆满了祭祀用品。
耶律蒲古只打开酒皮囊木塞,面对神树画像,绕着神树走了三圈。
耶律蒲古只酹酒。
今日,就以此酒祭祀耶律匀德实在天之灵。
耶律蒲古只点燃三炷香插在香炉中。
简献双手合十,闭目祝祷。
耶律蒲古只祷曰:“冬月时,向阳食,若我射猎时,使我多得猪鹿”。
这日后,夷离堇之位就回归到前任夷离堇的手中。
“唉,时光如梭,一转眼蒲古只老啦,他把军事首领的权力交给了他的儿子偶思,近几年来偶思病重,只好把权力又还给我的撒剌的。斩草除根,蒲古只连耶律狼德的儿子也一块杀掉了,从此,我们两家就结下了世代冤仇哇”!
听到这儿,岩母斤竟然下了床榻。她怀里抱着耶律阿保机在穹庐内来回踱着步。不知为什么,她感觉到自己的眼皮子总是跳个不停。
“娘,我的心里慌得很,眼皮子跳个不停,莫不是家中要发生什么事儿”?
“岩母斤呀,快别胡思乱想了。我也想好了,不让撒剌的再外出逃难去了,人活着,总的有骨气,活出个样子来。
“娘,您是说撒剌的不走啦”?岩母斤眼前一亮,现出缱绻缠绵之意。
“有我和撒剌的在家,你呀,别担心,去睡一会吧”。简献心疼地安慰着岩母斤。
岩母斤点头,转身离开。
“我的小孙子,我的太阳神,你快些长大吧,你长大了,奶奶和你娘就不再担惊受怕啦”。
简献将耶律阿保机放入摇篮,轻轻地唱起了歌谣:
悠悠喳,悠悠喳,我的孙儿睡觉啦。
狼来啦,虎来啦,马猴子也来啦。
悠悠喳,悠悠喳,我的太阳神睡觉啦。
长大啦,骑骏马,拉弓射雕本领大……
剌姑来到大帐外薪柴旁,准备抱些劈柴烧晚饭。忽然听见有人骂街。
那名前来复仇的契丹庶民男子手举火把来到夷离堇大帐外。
“夷离堇的老娘,你也太霸道了。我让你霸道你仗势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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