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段多么原始没关系,对症就行。
苏殷取得阶段性胜利,她和时谈判,提出要回灵异世界。否则就只能手起刀落,破坏他藏品的观赏价值了。
若是嫌弃视觉效果不够,她还可恢复人质的伤口,重新划过,苏殷故意问他:“你觉得什么形状漂亮?”
充分尊重被要挟人意愿。
第十域独特的不限规则,让苏殷有能力为人质刷新状态,复原脸蛋。
于是场面更加残忍了。
就在所有复制品退避三舍,不敢直视苏殷的时候,一位不速之客突然现身,裹杂了满身的炙热,像是从烟熏火燎的现场穿越过来。
不等人站稳,声音先喊了起来。
“咳咳——呛死了!!时笨蛋,你发得什么疯?!竟在自己家放起火来了,你是终于想不开,活得没意思,所以放火自焚吗?自焚也不用这么大阵仗,火光在永恒界都看到了——”
少年穿着剪裁合度的服装,发梢打理得一丝不苟,从头到脚透着精致二字。
若是可以忽略掉他开口地急切和毛燥,眼前这位戴着一副眼镜的少年,称得上温文儒雅。
只是这儒雅浮于表面,和少年本身的气质极不和谐。他分明长着单纯直白的脸,如此穿着,更像是为了向人展示他博学多识而作出的必要伪装。
少年发现了苏殷,他好奇地看着她手上的凶器,疑惑:“这是?”
“哦,我知道了!时笨蛋你果然是不要活了,连她们都要自相残杀给你陪葬了。”少年恍然大悟地砸了砸嘴,做出一脸他很懂的表情。
随即用咏叹调念起,“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闭嘴。”时的眉心跳了跳。
少年停下了调侃,“不就是拿一个破坏者没有办法吗?搞得这样悲壮,寻死觅活的,我是听说之前你养的那个小丫头,跟破坏者跑了戴绿帽子这事,是比较难以忍受,但是你这里一二三四五这么多,也不差那一个嘛,看开点!”
他数了数包括苏殷在内的五位美人,拍了拍时的肩膀,用友军的语气,说出了敌军的效果。
摧枯拉朽,杀伤力惊人。苏殷看到时握了握拳头,大概是想把少年扔出第十域了。
显然,少年非常了解第十域的情况。
“那个——”苏殷她觉得有必要澄清一下,陈述道:“我就是跑的那一个。”
少年看过来的时候,苏殷又沉稳地补了一句:“没有绿帽子。”
她和时是创造者与被创造者的关系,绝对没有掺杂什么不正经的东西。至少在苏殷已知,他做出来的这些复制品中,没有哪一个比得上他心上人半分神韵,用时的眼光来看,无疑一堆残次品。
让时对着残次品发情,显然不可能。
所以绿帽子的说法不合适。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她和澜的感情,苏殷认为私奔就很合适。
她不介意给时一个老父亲的身份。到底是给她生命的人,不好太亏待。
苏殷这些话没有说出来,但她看向时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对封建不合格老父亲的抗议。
时:“”
少年在两人之间相互打量,对于真相一知半解,但也看出了问题,他犹豫着刚要开口,直接被时一个眼刀噎了回去。
反倒是另一位护短的男子出现了,不赞同地说道:“时大人不要欺负我家哥哥。”
和前面少年不同,这位本该是弟弟的男子,出乎意外的高大,他成年的面容也不似少年那样稚嫩,但他们的五官又非常相似,男子就如同少年长大后的翻版一样。
和少年好像偷穿大人衣服的违和感不同,男子身上的气质沉稳内敛,是真正的儒雅。
这位真理执行者代表世间所有的真理,唯独在他哥哥的问题上,没什么道理可讲。
用真理执行者的原话,大致可以概括为:“我家哥哥的脑子怎么可能欺负到别人,一定是被欺负的那个。”
此刻的少年,也就是代表世间所有错误选项的悖论执行者,听到弟弟的维护,高高昂起下巴,又提起了底气。
不过他还是炸毛地吼了弟弟两句:“我说了不要跟着我,离我远点!怎么走到哪里都有你?”
“哥哥,真理无处不在啊。”成年男子温柔的安抚道,“有真理的地方就有悖论,我们注定是不会分开的,哥哥你不能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
“放屁!老子没有你过得不知道有多好?”
真理无奈的摸了摸哥哥脑袋:“哥哥又说傻话。”
“啊啊啊我的发型!剁了你的手!”
眼见着敌人越来越多的苏殷:“”刚刚好像有什么细节忽略掉了。
苏殷在第十域多年,与这两兄弟,自然是见过的。他们是为数不多会来第十域的执行者之二。
吵架也是日常,不过通常只有哥哥在吵,弟弟永远理智冷静,负责包容谦让哥哥。认识他们的都清楚,真理才是强的那一个。
和悖论的胡乱猜测不同,真理一眼便看透了眼前状况,他不急不缓地对时说道:“不要感情用事。”
“无妨。”
“你该知道他的禁忌。”
时冷冷地表情,轻呵一声,“多少年前不谈禁忌,现在倒谈起来了?”
第357章 时间轴()
真理执行者说:“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时反问,“全盛时期尚且无惧,现在却怕了吗?”
真理波澜不惊,目光放到了苏殷身上。
他说:“那算什么全盛时期,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曾经不在意,现在有了想要抓住的东西,便是再渺小都会变得强大,更何况是他——时,我们都没有见过他真正的实力。”
“那就见见好了。”时没将真理的话听进去,又或者听进了却没有放在心上。
他语气嘲讽的道:“既然选择了顺势而为,就该永远沉寂下去,时过境迁,这里早已经不是他做主的地方了。”
真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一旁悖论参与进来,兴致勃勃地问:“你们在说谁?什么做主?”
“成年人之间的事情,哥哥不需要知道。”真理捏了捏悖论圆嫩的脸蛋,以话题不适合哥哥的年纪为由,拒绝了悖论的知情权。
之后就是悖论单方面要断绝兄弟关系,和真理大打出手的内容了。
第十域里鸡飞狗跳,气氛彻底凌乱。
苏殷拿着凶器,好不容易酝酿出的杀气,差点绷不住,只有被挟持的人质还在细细抽噎着——
“你刀子不要抖啊!”人质委屈的声音突然提高。
“麻了,换手。”苏殷好心解释。
时和两位执行者:“”
苏殷依稀听到动静,她寻声响抬头望了望天,一直被忽略的细节终于浮现,她开口道:“你们有没有发现头顶破了一个洞?”
众人闻言,全部向上看去。
不止有洞,还有光,火焰不断舔舐着空间外壁,洞的边缘逐渐扩大,刻录着时间法则的壁顶已经趋于透明
最后苏殷还是离开了第十域。过程有些复杂,而且此事充分说明了防止复燃造成二次火灾的重要性。
先前时熄灭了火,可他带苏殷离开没多久,火就再一次烧起来。
时和苏殷因为处在这密闭的空间内,对外界毫无知觉。没有管控的火势很快蔓延,重新点燃了第十域。真理和悖论出现,也是因为望见火光,才寻过来一探究竟。
俗语说,高处不胜寒,有时候太强大了,未必是什么好事。
就像第十域起火,若换做普通人家房子着火,肯定是街坊四邻全部惊动,众志成城齐心灭火了;对比,搁在第十域里,没有谁多给火一个眼神,即便从熊熊大火中间走过来的真理和悖论两兄弟,他们也没有多问一句灭火的事宜,两人闲适从容,和看到朋友家里多放了一个bbq烤架没两样。
他们来第十域的目的,更像是好奇,确认时在做些什么。
所有威胁在执行者眼中都不值一提,如同人们不会思考一粒灰尘掉下来的后果,第十域的一场火,不会对他们产生任何影响,不过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然后他们发现——
掉下来的不是灰尘,是一颗即将砸到头顶的彗星!轰然坠地,造成的损失不可估量。
火把第十域烧穿了,随后扩散到其他界域。点燃了混沌,以势不可挡的威力呈现在执行者眼前。
苏殷惊讶她随手放出来的小火,竟有这等本事。前面看到它被时轻轻松松灭掉,她还以为很普通呢!原来是后力十足,大器晚成啊,真是有个性的火,她喜欢。
烧得七零八落的第十域犹如一张筛子,苏殷趁乱跳进了万千世界中。
时机紧迫,苏殷刀子没收起来,她突然动作,身前的人质被顺势一带,吓得没有站稳,也和苏殷一起跌进了扮演者职工专用通道。
苏殷找准灵异世界的坐标,顺利逃出界外,她以为很快可以见到楚澜。
殊不知,时将她从灵异世界拽出来后,为阻止楚澜追来,已经擅自拨动了灵异世界的时间轴。
灵异世界倒退回两百多年前,楚澜意识还没有诞生在这个世界的时候。
楚澜的身份对于永恒界来说不是秘密,在没有切实有效的办法可以消灭他之前,利用时间让他的意识倒退回没有苏醒状态,是最便捷的办法。
虽然并非长久之计,只是暂时,楚澜还会再一次醒来,但应付一时足够了。
楚澜在每个世界里,他随着时间流逝而苏醒。与其说苏殷穿越各个世界遇到他,不如说是醒来后的楚澜一直在等待着苏殷到来。
只有楚澜清楚这个等待有多久。或许短短十几年,或许几千数万年,从他的意识苏醒,记起苏殷那一刻开始。
每个世界中楚澜的性格有所不同,但又异曲同工,有着数不清的相似点,他们本就是一个人。
并且他和苏殷去过的世界越多,收回世界的本源能量越多,楚澜更能清楚得感受到联系。
他们都是他。
所以楚澜才能准确无误将苏殷送往有他出现的世界里。
再说苏殷打开扮演者通道离开后,执行者止步于界外。
“她走了。”真理看着苏殷离开的方向,他喃喃道:“你不觉得她太像了吗?”
时皱起的眉头许久没有舒展,他不满意真理的话,直说:“没一处像。”
“你之前也这样说,在你第一次带她出来的时候。”真理笑了笑,“可后来你又把她留得最久真不像吗?”
真理又问了一遍。
“不像。”时冷硬地吐出两个字。巧言善辩大胆放肆还会骗人,哪点像她?
真理见他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变难看了,便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不过真理的嘴角却勾起一抹笑意,他倒觉得像极了。
即便知道那人早已魂飞魄散,再没重聚的可能,时执着了这么多年都没结果,可每次看到苏殷的时候,真理都不由地恍神。
真得很像。
时喜欢着那人,曾经在她身边呆得最久,可能正是因为太过熟悉,才当局者迷,苛刻地挑剔着记忆里的一颦一笑,稍有差别,便全局否定。
太久远的事,真理早就记不清了。若不是今日看到苏殷,他都想不起她的相貌,只依稀中她跳下第十域的决然,和记忆里的某一瞬间重合——
头也不回,义无反顾。
很像她。
时嘴上说着不像,表面对苏殷的离开丝毫无动于衷,心里却有些隐秘的不知道怎样宣之于口的情绪。
第358章 降低生活品质()
时放任苏殷离开,其中不无灵异世界时间线被改动的原因。
好像能阻止她和楚澜在一处,他便觉得销毁苏殷的日程可以缓上一缓。这念头既没有来由,又不合常理,连时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对苏殷的不舍。
时最后将这种情绪,归咎于宽容。
当然前提是建立在苏殷肯迷途知返的情况下,若她执意与“破坏者”一起,那么他的宽容也将不复存在。
时抚摸着腕上被烙印的锁链形纹路,突然,他轻笑了一声,道:“不过如此。”
第十域,某个僻静角落里。
悖论嘀嘀咕咕和其他复制品聊着天,询问她们过得怎样?有没有吃不饱穿不暖?精神状态可还好?
“他脾气那么臭,会打你们吗?”悖论问道。
“没有。”
异口同声的回答,让悖论陷入沉思,“不应该啊,什么都没有,为什么刚刚跑了两个?你们不用帮他瞒着,他坏脾气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这些年收敛了很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不信。”
悖论信誓旦旦其中必有内幕。
真理提示他数目上的错误,说:“跑了一个,另外一个是失足掉进去。”
“就你知道!大家都看到的事情还用你说?”悖论凶巴巴瞪了真理一眼,随后又恢复高深的表情,说道:“你只看见了肤浅的东西,根本没有理解到事件真相。”
“什么真相?”
“生命徘徊在忽视与被遗弃的边缘,可她内心依然充满了希望,无论付出多大代价,只求他再看她一眼。”悖论言之凿凿的说,“求之不得,故萌生怨怼她希望以这种方式引起注意,所以她一定是伪装成意外,假装失足,想要时笨蛋记住她。”
真理听完悖论的分析,又开始为哥哥的智商担忧了。
另一边,苏殷站在荒无人烟的乱葬岗,心情复杂。她抽搐着嘴角,再三确认坐标无误,这就是她前不久和楚澜吃饭的地方?
荒草枯枝,尸臭熏天。
零落的几处有人认领的坟包前,摆着几块干巴巴的石头,地上散着几片纸钱,混在烧透的灰烬中间,被风一吹洋洋洒洒,再添几分诡异的萧瑟。
其中一块粗糙的墓碑上,歪歪扭扭地刻着:*翠之墓。
再看,一个衣着艳丽的女鬼,衣饰很复古,双脚着地,正侧身轻飘飘地坐在墓碑上,她手握一把血红色的梳子,梳着长至及腰的头发。
她的头发拢至左肩一侧,长长地垂下,盖住了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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