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手有轻重，放心就是。”潘大爷收回压在两人背上的脚，团团做了个揖，表示感谢。附近不远处正好有个警察局，众人七手八脚把这两人扯起来，推搡着准备把他们往警察局送。
“大爷，发生啥事了？”大清早的，怎么外面热闹得跟菜市场似的？林佳佳揉了揉眼角处的眼屎，打开门在人群中搜索了半晌才找到潘大爷。人多嘴杂，每个人都在抢着发表自己的意见，他喊的几嗓子音量太低，根本没有被留意。林佳佳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随手把门一关跑上前去追。
他人高腿长，没多久就追上了大部队，“大爷，潘大爷！”潘大爷像英雄般被簇拥在人群中间，这次终于听到林佳佳叫唤他的声音。
“佳佳啊！你也起来了！有啥事找我？”潘大爷乐呵呵地问。
“潘大爷，出了什么事了？”林佳佳见潘大爷注意到他，连忙挤到他面前问。转身的功夫差点把身边的一个人挤倒。林佳佳嘴里连连道歉，手还伸手去扶。就这一瞬间的功夫正好和小混混四目相对。双方愣怔了一会，那小混混赶紧低着脑袋赶紧往前走。真倒霉那，这样都能发现，他暗想。他早在林佳佳追上来时就发现了这个让他在床上躺了好几天的人的乡巴佬。这次一见到，只觉得全身上下没有不痛的地方。他这次也不要人推，乖乖地配合着往警察局的方向走，就怕被认出来。整个脑袋都快缩到小头目的后面，努力减低存在感。
“哎，你站住！你又干啥坏事了？”林佳佳见这个小混混胳膊被人反剪在身后，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旁边的人听出几分门道，就来问：“小伙子，你认识这个小偷？”
“也不算认识吧！这混混前短时间在玉阳路那边想抢我的钱，被我打了一顿。”林佳佳如实回答。哇！人群一片哗然，原来这两个人还有前科，“走走走，潘师傅果然不会冤枉好人，你这两个坏胚子就应该关在监狱里好好改造。”果然是来他们这里准备偷东西的。大家越想越气愤，看这两人的目光也越发不善。
“我都没有抢到。。。。。。”还被你反过来抢走了身上所有的钱，弄得最近这段时间身上苦哈哈的。小混混十分委屈。他后面的那句话并没有机会说出来，弱弱地反驳很快就淹没在人民群众愤怒的海洋中，
“还不走快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走，走，走！”他身不由己地被粗鲁地推搡着往前走，时不时被人群中打太平拳的左打一拳头，又挠一把。每次想要说话都要被训斥一番，再挨上几拳头。这样来个几次，他就学乖了，紧紧闭上嘴巴不再辩解，才算免了皮肉之苦。
“潘大爷，我想起我哥找我还有事，我先回去，你办完事也赶紧回家吧！”林佳佳跟着一阵，想到什么，忽然脸色一变，停下脚步对潘大爷说。
“我们这边这么多人，也用不上你，你赶紧回吧，别让乐乐等急了。”潘大爷还真以为他有事，挥挥手就让他走。林佳佳点了点头表示收到，随机拔腿就往家里跑。
院子外面吵杂的声音几乎要把整个屋子都抬起来，再能睡的人也睡不着。等林佳佳跑回来的时候，林乐乐和蒋碧薇早就洗漱完毕。一个坐在小马扎上洗菜，另外一个则用烧火炉点火。
“一大早的就跑去看热闹！快过来把火通通。”林乐乐见到弟弟，直起身让他过来一起烧火，“你还楞着干嘛，过来啊！”见林佳佳裹足不前，越发没好气了。
还是蒋碧薇细心，见小表哥表情不对，问：“怎么了？外面出什么事了？”
“哥，薇薇，俺看到了那个小混混了！”一紧张，林佳佳的俺又冒了出来，“他早上和同伙在咱们这巷子里转来转去想偷东西，正好被潘大爷抓到了。整个巷子里的人都出来了，这会儿正抓着他往警察局去呢。”他开始还有点结巴，说到后来才流畅起来。
“哪个小混混？”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听得两人一头雾水。
“哎呀，就是上次我和薇薇去昨天来的那个小姑娘家，回来的路上不是有伙混混调戏表妹，又抢我俩钱，被我揍了一顿吗？就是那伙人中的那个抢钱的混混。”
“哥，要是他到警察局去，告诉警察我抢了他们的钱怎么办？我会不会坐牢啊？。。。。。。”林佳佳越说越害怕，“刚才我一认出来还找他说话。”
第87章 来人（）
平头百姓对警察局有着天然的畏惧，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因为这事坐牢，林佳佳就坐立不安，眼睛时不时望着门口，唯恐下一分钟就有警察破门而入把他抓走。
“慌什么？”林乐乐大喝一声，“你又没有犯法，警察来了也不能随便冤枉好人吧？咱们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好好说给他们听就是。”
“可是，可是俺真的抢了他们的钱啊。。。。。。”林佳佳嗫嚅着，心里十分后悔，要是时间能够倒流，回到事情发生的那一刻，他一定要会管住自己那双犯蠢的手，把人拖到偏僻的小巷子再动手。
林乐乐恨不得打醒这个又犯蠢的弟弟，“是他们先动手抢你们的钱的，咱有理行遍天下也不怕。本来就没事，你别一惊一乍的，让人看到还以为你做贼心虚。”到时候死不承认就是，佳佳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看着就有气。
“可是他们那么多人都看到了，要是警察把他们叫过来作证怎么办？”
“被抓住的那两个都是上次的那伙人里的吗？”蒋碧薇问。
“俺也不大清楚，有一个是。”林佳佳老实回答。经过这么一打岔，他没有那么紧张，见表妹问，以为她也害怕，还反过来安慰她，“一人做事一人当，当时就我一个人动手，跟你没有一点关系。万一警察真的找上门来我就这么跟他们说，放心。”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望着一脸正气的林佳佳，蒋碧薇难得卡壳，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小表哥，他们两个肯定做了不少坏事，这次又被逮到做坏事。警察审问他们的话，他们也不会那么蠢还把以前干的坏事说出来。”蒋碧薇见林佳佳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再进一步解释给他听，“即使他们脑袋进水了把上次的事说了出来，也要看大家相信不相信他们。”
“是喔，混混嘴里说的话就没有一句真的。”林佳佳恍然大悟，“他们说啥警察只会以为他们在乱说，这么一说，好像上次那事这没啥大不了的。”他的心定了一大半。
“警察来了咱就说他们欺负表妹，还抢咱的钱，多余的话就不要再说了，明白了吗？”
“嗯，懂了，我又不是笨蛋，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都知道。”
“知道就好，现在赶紧过来烧火！”就一会儿功夫，火又熄了。林乐乐用脚踢踢脚下的烧火炉，“动作快点，磨磨蹭蹭的，再不快点这顿早点直接改成晌午饭得了。”雁城人习惯一日三餐，不像农村一样起床之后先做几个小时农活，到了上午十点左右才吃第一顿。林家兄弟到了雁城之后也慢慢地改变了以前的一日两顿，早上一起床就是弄早饭。
。。。。。。
“咚咚咚”的敲门声惊得心里还有点发虚的林佳佳差点跳了起来，他看了看冷静坐在原处喝粥的蒋碧薇两人，砰砰砰乱跳的心才慢慢平静下来。
“谁啊？”潘大爷老两口有钥匙，直接开门进来就是，用不着敲门。林佳佳打开门，是一个带着眼镜，穿着一身中山装的年轻男人。他奇怪地望着高高壮壮的林佳佳，又瞧了瞧坐在院子里喝粥的蒋碧薇两人，连连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走错了了。”
不是警察？林佳佳放松下来，关上门，正端起碗又听见门口“咚咚咚”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今天怎么这么多人？”林佳佳嘀咕。住在这里一个多礼拜，就最近敲门的人特别多。门一打开，还是刚才那个戴眼镜的小伙子。
“怎么又是你！”任谁刚端上碗就要起来开门心里都有气，“你找谁？”林佳佳的语气不太好。
“你又是谁？怎么在我爹妈这里？”
“你爸妈？”林佳佳想起潘大爷说的他有一个儿子和一个闺女的事，立刻搞明白面前的小伙子的身份。他热情地问：“你是潘大爷的儿子吧？”
“没错，潘仁善是我爹。”
“快进来，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了。我们租了潘大爷的房子。”他解释道，同时让开身子，让小伙子进来。兄妹两也放下筷子站起来朝来人微笑示意。
“这里你们租了？那我爹妈又住哪里去了？”小伙子脸色一变，急切问道。
林佳佳见自己的话被误解，连连拍头表示歉意：“潘大爷他们还住这里，我们只租了右边的两间屋子。”他指了指右厢房给来人看，“快进来吧！潘大爷马上就回来了，潘大娘说是去了她闺女，你妹妹家。”林佳佳嘴上不说，心里却觉得奇怪。怎么房东潘大爷连钥匙都没有给他儿子一把。不过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在心里想想就是，他也不会傻得问出来。
潘大爷的儿子一进门见到抬头的蒋碧薇，眼里闪过惊艳，随即礼貌地移到另外一边不再看她，边问，“你们住进来多久了，房租给的多少，都交了吗？”
“没有住多久，房租给了潘大爷，他马上就回来了。”林乐乐同蒋碧薇对视一眼，也不等林佳佳回答，自己就把话题带了过去，“吃过早饭了吗？没有的话在这吃点。佳佳，去盛碗粥过来。”看来潘大爷并没有告诉自己儿子房租多少。他们贸然说出来会不会引发矛盾。这种与金钱挂钩的事还是先问过潘大爷为好。
烧火炉上放着个不锈钢小桶，里面还剩了小半桶地瓜粥。葡萄藤下的桌子上摆着一小碟咸菜疙瘩和一碟切成两半的咸鸭蛋，咸蛋腌得入了味，蛋黄黄澄澄地，，摆在白色的碟子上显得格外引人食欲。从老家带了一小坛咸鸭蛋，今天刚开封拿出来吃。
“不用了！我吃过了！”小伙子望着咸鸭蛋泌出来的油，暗暗吞了口口水，很艰难才拒绝，“我先去屋子等。”一餐饭得来不易，大家一般不会邀请人到家里吃饭，大家也不会答应别人的吃饭邀请，说不定人家只是客气一番，你要当真了还不定人背后怎么议论你。
第88章 儿子（）
小伙子说完，抬脚钻进左厢房再也没有动静了。院子里的三人面面相觑。房东潘大爷除了在他们刚搬进来时提了一嘴他儿子，后面都没有怎么提起过，平时谈得最多的就是他们的闺女。他这儿子还是第一次上门。这样看来他们老两口与儿子的关系还真不怎么样。
顾及小伙子在睡觉，他们三人继续吃早饭时动作轻手轻脚，就在他们收拾碗筷时，院门打开，人还没有进来，声音就传了进来：“我买了油条包子，都过来一起吃点！”随即，潘大爷兴高采烈地走了进来，手里的袋子高高提起。他一眼就看到桌上收拾好的碗筷，有点吃惊，“你们这么快就吃完早点了。来来来，再吃点，再吃点！”
“大爷，您儿子来了，在里面睡觉。”林乐乐打断潘大爷的话，用手指了指左厢房。
“我儿子？”潘大爷露出愕然地神情，“在睡觉？”潘大爷声音洪亮，屋子不怎么隔音，有时候他在院子里说话，屋子里都可以听得清楚。这会儿左厢房却静悄悄的，好像根本就没有人似的。
“大爷，估计睡沉了。要不我过去叫叫？”
“不用了，我们吃我们的。”潘大爷摇头拒绝，动手把袋子里的包子油条用盘子碟子装出来，“半大小子吃穷老子，那么点饭食你们兄弟两一定没吃饱，再来吃一点。”他热情地招呼。
大家纷纷推辞，潘大爷见众人实在不吃，只好作罢。林佳佳急着知道那个小混混被扭去警察局的后续，见他没有进屋去的打算，赶紧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他旁边，小声问道：“大爷，那两个人被关起来了没有？”其实他是想问混混有没有说到他，只是不好就这么直接问，就拐了个弯旁敲测听。
“没有，”潘大爷有点遗憾，“也不知道是谁通风报信？我们走到半道上遇到其中一个坏小子的娘。那老太太都快八十岁了，跪下来求我们，还保证回家后一定好好管教。我们不忍心教训了几句就放他们走了。”老太太那么大岁数，腿脚又不方便，跪在地上头磕得“砰砰”响，眼泪“哗哗”流的，看着实在是不忍心。
“这样啊，便宜他们俩了。下次再碰上他们做坏事肯定不饶他们。”林佳佳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遗憾，附和了一句。被他哥瞪了一眼，没事还不好，非要惹出事来才开心？
“哎！其实我们也知道那两个坏小子即使送去警察局也会很快放出来，毕竟捉贼拿赃，没有证据也只能是教育为主了。”潘大爷想起一头花白头发的老太太跪在地上的磕头的情景，心里很不是滋味，那老太太一家就这么一个独生子，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心被融了，从小到大宠得如珠如宝，什么都舍不得让他做。结果宠出来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懒虫来，这倒罢了，老太太老两口养着他就是。可是越到后来长得越来越歪，三天两头有人到家里去告状，老两口年纪这么大了还跟在儿子后头擦屁股。真是可怜啊！
“大爷，这两坏小子被这么一吓，以后肯定不敢到咱们这一带来为非作歹，你们也算是为民除害了。”蒋碧薇虽然不知道潘大爷为甚变得伤感起来，连忙安慰道。
“哈哈，还是女娃娃会说话。你们真的不吃这油条，我们看着现炸出来的，香的很呢。”
蒋碧薇有点奇怪：“大爷你在哪里买的油条？这附近没有卖油条的啊？”卖包子倒是有一家，包子铺的服务员板着张脸，说话都是粗声大气地，那里的包子味道也很一般。蒋碧薇他们去过一次就再也没有去第二次。
“有人推着个小推车出来卖的？”潘大爷随口说，“这段时间有不少这种推着小推车出来卖吃食的，很早起来，到了大家上班的时候就撤了。”
“很多吗？”蒋碧薇问。
“我就看到这一次，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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