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苏青河安抚闺女;“即便咱们走不了;娘也有办法躲避。”
沈菲琪显然没有被安慰到;她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娘不要死!弟弟不要死!”
苏青河拍拍闺女的背;“走;娘带你们看个东西。”说着;拿了小鞋子给姐弟俩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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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记酒馆。
掌柜谭三海眼神一闪;马上收敛神色;一脸热情的道;“马哥来了;快里面请;咱去后院拿酒。快请!”
马六将谭三海的那点神色尽收眼底;他瞳孔微微一缩;面上神色不动;笑道;“就要两斤烧刀子;你只管打来就是。我去后院做什么!难道还怕你少我二两不成。少点都不打紧;你别给哥哥兑水就成!老哥是要当药用的!要真是当消遣喝的;你二两酒兑上半斤水;哥哥都认了!”
一屋子汉子就一声哄笑。
“谭兄弟;听见没赶紧的!你这狗才;平日里没少给咱们兑水吧;要不是今儿马哥叫破;咱还不知道嘞!”就有人跟着起哄。
谭三海团团作揖;知道这不过是打趣的话;也开玩笑道;“哥哥们没醉之前;小弟可真是不敢兑水。醉了之后;那就说不清喽!给碗井水;都能当成陈酿!兄弟挣得就是这份钱。”
又惹得众人一阵笑。
谭三海见马六真没什么事;就兀自从柜台下拎出个坛子;“这是真真的十年陈酿;一钱银子;只管拿去。”
马六笑呵呵的给了一串钱;一百文。拎着酒坛子就走!
刚出了门;就听见里面的汉子喊;“你这老谭可不讲究。听说你这里收了个娇娘子;藏在院子里不叫人见。怎么马兄弟来了你不避讳!难道咱们就是登徒浪子不成!”
“玩笑了!玩笑了!哪里有什么娇娘子。。。。。。”谭三海的声音渐渐的远去。
马六脚下不停;心里却知道不好了!这个谭三海闹不好真的反水了!还得赶紧给主子传信才成。看来;夫人的直觉是对的!谭三海藏起来的女人一定有问题!他走的不疾不徐;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他嘴角泛起冷笑;抬腿进了皮货铺子。
谭三海隐在大槐树后;露出沉思之色;暗道;“难道真的只是巧合;想买酒!”
少顷;马六夹着个包裹出来;顺着傍边的胡同走了进去。从胡同进去;可以抄近路回家。
谭三海等了半盏茶功夫;才闪身出来;先到胡同口看看;里面确实没有马六的身影。因为不远处就是岔路口;想必是走小路离开了。看不到才是正常的。然后这才转身去了皮货铺子。
看铺子的是个十**岁的小伙子;一张娃娃脸甚是讨喜。大家伙都叫他喜娃。
喜娃笑脸相迎;“是谭叔啊!您的生意那可是没话说;这会子咋有功夫到小店来啊!想要什么您捎个话来;我给您送去啊!”
一听这话就知道是做生意的料。
谭三海笑道;“刚才马六去店里买了一坛酒;结果一串钱里愣是多了两文。咱也不能昧下不吱声啊!这不。。。。。。”他摊开手掌;露出里面的两文钱出来;“赶紧给送来。紧赶慢赶还是赶不上个瘸子;一晃就不见人影了!有人说是见他进了你的店;就进来看看还在不在”
“谭叔仁义!做生意是这个!”他竖起大拇指赞道。又笑道;“马叔来过;刚走一盏茶的功夫。那腿也是受罪;这天一冷;瘸的是更厉害了。想找块皮子做护膝。库里刚好有一块裁下来的熊皮;让老鼠啃了一点;做护膝倒是不妨事。便宜了点给拿去了。要我说;就两文钱;啥时候碰上啥时候给不就得了!生意要紧。马叔也不是那小气人。”
谭三海的心瞬间就放下了;“也对!那你忙吧。我还得赶紧回去招呼客人。”
“成!”喜娃笑着起身送他出去;“叔你慢走啊!”
直到看见他确实走远了;才转身回去。
此时;他的脸上哪里还有笑意。他掀开帘子;进了里间;“这狗东西确实反水了!”
里屋坐的赫然是马六和一个五十开外的老者;那老者一副小商人的打扮;正是这家店的掌柜文莱。
“文先生看呢”马六小声问。
“幸亏他不知道老夫跟喜娃的存在!”文先生放下旱烟袋。又叹道;“看来;咱们这位夫人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说什么直觉要出事!这个理由老夫是不信的。”
“这倒不是紧要的问题!”马六对苏青河的观感其实挺好的;他转移话题;“要紧的是得知道谭三海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交给我们来查。”文莱低声道;“你把门户守紧就好。”
马六点点头;这才起身;从后院的暗门中出去。暗门通着胡同的小岔路;很是隐蔽。
谭三海回去;见客人嚷着要酒;赶紧去了后院。在厢房的门口;小声道;“放心!没有异样。”
里面传来一声娇*媚的应答声;谭三海身子马上麻了半边;不舍的前去拿酒。想到夜里那莹*白的身*子;可人的娇*喘之声;浑身都热了起来;口干舌燥的咽咽口水;只盼着天快点黑下来。
这会子才是半下午;苏青河带着两个孩子从密室里出来。
“现在放心了吧!”苏青河小声道;“里面虽然狭窄;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在里面吃喝拉撒睡;躲上一个月都不成问题。即便用火烧;那里面的地下也是隔火的地窖。若被人发现;里面窄小;用不了长兵器。只要近身;一把涂上毒药的匕首;顷刻间就能取对方的性命。虽然凶险;但也不是没有活下来的机会。咱们有时间耗;刺客却讲究一击必中;速战速决;她耗不起。明白了吗”
沈菲琪马上笑眯了眼;原来宅子里还有这样的机关;上辈子她一点也不知道。也许是刺客来的太过突然;没有防备吧。她问道;“娘怎么会给宅子里修这个;还有谁知道”
“这是娘的陪嫁宅子!娘的养父母修的。可能是那些年边陲兵祸不断;为了安全吧。现在倒是便宜咱们了。这应该是十多年前就秘密修好的;除了娘;没有谁知道。”苏青河解释道。
沈菲琪明显松了一口气。
沈飞麟却更加怀疑苏青河的身世有问题。在这样偏僻的地方;家里都已经到了要修建密室的程度了;可见其凶险!
沈菲琪放心了;肚子也饿了。嚷嚷着要吃的!也许是上辈子太渴望母爱;这辈子越发娇气了。撒娇技能满点。
鱼汤是奶白色的;飘着隐约可见肉馅的粉色的小馄饨;撒上墨绿的香菜末;香的人直流口水。
沈飞麟没忍住;跟着吃了小半碗。苏青河也喝了一碗鱼汤;“都少用些;一会儿该吃晚饭了。”
“娘;晚上吃虾饺吧!”沈菲琪吃的脸鼓鼓的;放下心事;又开始琢磨吃的。
这个吃货!
沈飞麟真不敢相信一个娘胎出来的两个人差别怎么这么大!
娘说没问题;她就相信了!她怎么不想;要是人家往里面放点毒烟;她们就死翘翘了。有密室在;只不过活下来的机会更多些;并不是危及就此解除了!
她能不能长点脑子!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晚饭果然吃的是虾饺。这虾本就难得;加上又是澄粉、菱粉;还有干贝。卫所的南货铺子全指着她们家赚钱了。在辽东这地界;谁买这些个东西!抛费!也就苏青河惯孩子惯的的没谱。
晚上;沈飞麟睡到半夜惊醒了;到底是心里存了心事;睡的并不安稳。他没见到苏青河还吓了一跳;等隐约听到密室里传来声音;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娘也想到那种可能性了。
人不能把自己放进死胡同;多少得留条退路。从地窖里挖一条暗道;跟隔壁家的菜窖连起来;也就十几米长;不失为一个逃生的好办法。
第二天;苏青河把自己关在屋里调制香料。等调制好了;才唤了哑婆过来。
第5章 梅香()
第五章梅香
哑婆直接从厨房过来;身前系着围裙;手不停在围裙上擦来擦去;看来正忙着呢。“夫人;您有事啊!”她有些紧张;昨晚她可是拿了不少东西回家;一罐鱼汤;一钵子雪白的米饭。倒不是她成心想贪污;实在是主子们用了虾饺;就没再添饭。那么些白花花的米饭;放着虽坏不了;但小主子们嘴挑的厉害;隔了夜的饭食;压根是不吃的。原本应该留着;第二天热一热;他们这些下人吃。她起了私心;才拿回家给孩子的。要因为这样;丢了差事;可就太冤枉了。在这卫所里;请得起下人的没几家;待下人这般好;给的工钱也多的人家;更是没有了。她如今有些后悔;不该贪那点小便宜。
“我叫你来;是想问问你的意见。看你愿不愿意带着孩子;住到家里来。。。。。。”苏青河轻声问道。
不想话还没说完;哑婆就跪下了;她红着脸;“主子;我错了。昨儿不该把米饭带回家。要不;您从我工钱里扣吧。”她觉着主家这么说话;是成心臊她;敲打她。她是真有些后悔;那白花花的米饭;这卫所谁家能顿顿吃。还不都是搭着粗粮;偶尔才开开荤。米饭算是精贵的吃食了。
苏青河一愣;一时之间有些哭笑不得。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她就算再计较;那点子东西她压根就没放在眼里。两个孩子有多大的肚子;能吃得了多少。她是真心想消除隐患。
这宅子里的人;必须一心一意的才成;不能给有心人钻了空子。
石榴是爹妈都死了;自己卖身进来的。而且是养父母买来伺候她的。外面没什么牵扯。
马六更没什么问题了。他本身就是男人留下来看护她的。马文是他的侄儿;都是一样的人。
只有哑婆;她的子女在外面。要是真把两个孩子控制起来;要挟她这个做母亲的。她能不就范吗。更何况她是在厨房这样的要紧地方当差;真要下把迷药;哭都来不及。当然了;都知道她苏青河是懂医识药的。不会在她和孩子的饭食里动手脚。可院里的下人若是都给迷倒了;她连个帮手岂不是都没有了。
从闺女的话里;她就觉得当时没人出来搭把手实在很蹊跷。她不得不怀疑;这院子里的人可能被人控制了。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控制人;除了药;她还真想不出别的办法。所以;这才想尽可能的把家里的漏洞都给堵上。
她叹了口气;把哑婆扶了起来;“你这是干什么”
“你一个当娘的;为自己的孩子;哪里有什么错。我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吗。孩子能吃多少;值得我这样。不过是想着;如今天冷了;你一早一晚来回走;不方便。而且你那院子是个什么情况;能扛住几场雨;你心里没数吗。再说了;如今你家的姑娘也都十二三了;是个大闺女了。这卫所里;那打光棍的兵痞子不少;她一个人带着弟弟;真要是谁起了坏心;或是哪个喝醉了;干下糊涂事;可不得后悔死。”
“两个孩子能吃得了多少东西;不过是添把米;加碗水的事。你虽是往家里带了吃食;但每顿饭;你只怕都吃的是半饱吧。当娘的吃的好;能不记挂孩子;给你喝金咽银;你也没胃口。还不是想省下几口;给孩子们带回去。都是当娘的;你的心情;我都是知道。”
“要是实在过意不去;让两孩子给你搭把手;烧了火;洗个菜;扫扫院子;喂喂鸡;总是能干的。也不算是吃白饭。”
“前面一进住着马六叔侄;二进石榴陪着我和孩子住;后院的倒座房;跟厨房紧挨着的那间;里面火炕;炉子;家具都是齐全的。你带着孩子;住进去;不比你家那草房好啊!要不了几天;只怕天更冷了。这天一冷;你那屋子可真是不隔寒;去年两孩子在炕上坐了一冬;还不是把手脚都冻烂了。”
苏青河苦口婆心;“况且;我正好有个营生想让你们家的大丫干;干得好了;明春你们就能有银子盖上三间青砖大瓦房。”
哑婆早就感激的无可无不可了;她马上跪下;结结实实的给苏青河磕了三个响头;“谢主子大恩大德。”
等到哑婆一个时辰后;带着孩子搬了进来;苏青河的心才算落到了实处。
哑婆的女儿过完年就十三了;长得高挑清秀;是个泼辣的性子。她带着弟弟壮哥给苏青河磕头;“夫人放心;家里的活计我都能干。我肯定好好干活;不偷懒。”
苏青河让石榴把两孩子扶起来;才笑道;“好!早上扫扫院子;饭时去厨房给你娘帮忙就行了。平时呢;我给你找了营生。”说着;就拿了一盒香粉出来;“这是我调的香;晌午的时候;你就挨家挨户的去问问;三十文一盒;卖出一盒;给你十文。你也能攒几个钱下来。”
“顺便也问问谁家要酸菜;五文钱三斤;送货上门。这酸菜赚的银子;也都归你。不过;你就要辛苦了;晚上还得跟你娘腌酸菜。”
大丫的眼睛亮的吓人;“我不怕吃苦!主子的恩德;我一辈子不敢忘。”这是交给她一项谋生的本事啊!怎能不让她感恩戴德。
“这香料;今天就能卖。你把谁家买了;一一记下。这就是以后的回头客。你估摸她用完的时候;送货过去;两厢便宜。”苏青河交代道。更重要的事;如此搜集回来的信息;经过排查甄别;她也好确定嫌疑人的范围。
大丫忙应下来;恨不能马上去卖。
打发了她们下去;苏青河的心暂时稳了下来。如今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沈飞麟一直听着苏青河的安排;不由在心里点点头;还真是不动声色啊!
沈菲琪拿了香粉;闻了闻;“真好闻。跟梅花的味道一样;自然的很。”她笑的露出一排米粒似的小白牙;“娘;你教我弄香粉。”
“好!等你再大上几岁;娘就教你。娘这点子本事;不教给你;教给谁。”苏青河拿了煮好的栗子过来;轻轻的剥皮;“晚上给你们做栗子粥吃;好不好”
“娘;我想吃栗子鸡。”沈菲琪摇头;她不爱喝粥;爱吃肉。无肉不欢。
“鸡就算了;用栗子给你炖排骨吃吧。今儿没买到肥鸡;倒是排骨不错。”苏青河看着闺女的小胖脸;爱怜的道。
沈飞麟真有些无语;一个姑娘家;胖成那副德性;怎么得了。她还记得上辈子的母妃;为了让妹妹好看;愣是一天只给吃半碗白粥。哪里像现在这个姐姐;都胖成球了;而这做母亲的还一副‘我的孩子最俊俏’的样子。
晚上;大丫一脸兴奋的给苏青河送钱来了。“卖了十盒;这是三百文。”
“石榴;给大丫一百文;是她该得的。给你一百文;称重调配装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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