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很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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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很为难-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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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恩归也知道侍寝这种事,一夜过去后宫一定会人人皆知,但她下意识还是不像让陆蓁知道。连她一个毫不相干的宫女,听到赵文烨今夜召了陆瑞宁,心里都会一阵酸涩,更别说中午还在与赵文烨相拥着抄经的陆蓁。

    这就是君王之爱么,中午生了气,晚上就立刻去宠幸别人。

    但那叠亲手抄的心经又算什么……

    “睡吧,我累了。”

    陆蓁的声音,是真的透着一股浓浓的疲倦,惹人心疼的很。

    “是,奴婢告退。”恩归欠了欠身,提着灯,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

    隔了一夜,清晨竟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打着窗檐,陆蓁向来睡得轻,故而刚落了一阵雨,便被吵醒过来。

    明日就是敬太后的寿辰,按理来说,她也算封了贵嫔,是一定要去的。可到时候三拜九叩,一整晚不管站着还是坐着,都要端庄守礼,绷紧身子屏气凝神……以她现在的状态,还不知撑不撑得到最后。

    “娘娘。”

    陆蓁听到恩归的声音,还以为到了摆早膳的时间,谁知一打帘,竟看到冒雨而来,头上还戴着斗篷的瑞宁。

    “瑞宁这么早。”陆蓁冲她笑了笑,示意恩归去备茶,“正好我早饭还没用,你陪着我一起吃一些吧。”

    虽然是一大早,但瑞宁的气色倒是不错。她脱了斗篷交给恩归,然后快步走到陆蓁床边,先是呵气暖了暖手心,然后才去握陆蓁的手。

    “表姐不用麻烦,早饭我陪着皇上已经用过了。而且,我过来就是跟表姐说一件事,说完就走,不留了。”

    不再像第一次那样娇羞出神,但瑞宁的脸上,还是有着不似平常的欢喜。陆蓁抿唇,朝她微微一笑,“那就说吧,我洗耳恭听。”

    瑞宁坐到了床边,陆蓁便往里给她让了让,““表姐,你猜我刚刚在宣政殿里见到了谁?”

    “谁?”宣政殿是赵文烨在后宫处理公文的地方,除非他宣召外臣,否则瑞宁能见的也就是后宫里的那群人。

    瑞宁摇着陆蓁的手腕,一阵欢悦,“我见到了陵表哥!”

    陆蓁被扯到了伤口,但还是忍着疼,有些意外的看着瑞宁,神情很是惊喜,“大哥,你见到了大哥?”

    “是啊!我来看你,正好遇上陵表哥散了早朝,陪皇上来宣德殿议事,就打了个照面。皇上知道我跟陵表哥的关系,还特许我跟他说了好几句话呢。”

    陆蓁掩不住喜色,下意识的抬头往门口探看,宣政殿离这里就只有一个穿廊,大哥难道会跟着瑞宁来探望自己?

    “表姐在看什么?”瑞宁不明白她的意思。

    “我在看——”脱口而出,却又一时语塞。

    是啊,一廊之隔……要来早就来了,想来,是赵文烨没有准。

    “大哥他……还好么?”陆蓁一时又安静下来,想起陆陵与她之间,竟已然隔了一世,不由有些唏嘘落寞。

    瑞宁一听陆蓁这么问,不知为何,情绪也有些低落,“好是好,但……陵表哥知道你就在后殿,跟皇上说有些记挂表姐,可皇上说,表姐尚未痊愈,不便见他……”

    连瑞宁都听得出,赵文烨是不愿。

    “表姐……我听陵表哥说,我们和戎阳就要开战了。”瑞宁难掩心头的担忧,看着陆蓁,声音有些着急,“所有人都知道,陆家是武将世家,你说,这一次皇上会让陵表哥上战场么?”

    陆蓁下意识握紧了手心。

    会,一定会……而且,不仅会上战场,她的大哥,还会力挽狂澜,大胜归来!

    但纵然知道这些,陆蓁还是忍不住胸中的忧虑。前世比这更甚,自从知道大哥出征之后,她便常常一个人在玉淑宫门前望着北方,那种焦躁不安,却不知如何是好的滋味,几乎让她寝食难安。

    “表姐……你要不然,去求求皇上吧!”瑞宁看到陆蓁脸上的挂念,突然道。

    陆蓁一怔,却又笑着摇头,“求不来的。”

    先不说她刚刚驳了那人的脸面,如今正僵持难下,就说即使她主动屈身相求,他也未必会答应。否则,前世的她也不会到死也没有见到兄长一面。

    “那……”瑞宁咬了咬唇,猛地起身,似打定了什么主意,“那,我去替你求皇上!”

    “等等!”她伸臂去拦,不意牵动了伤口,倒吸一口冷气。

    “表姐!”瑞宁以为她要放弃,很是着急,“那可是打仗啊,如果,我是说如果,万一陵表哥——”

    陆蓁生硬的打断她,拉下脸来,“你别说了!不能见就是不能见,我……自有分寸,你不准多事!”

    瑞宁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陆蓁,怔了半响,才开口道:

    “表姐,你真狠心。”

    说罢,竟是连句告辞的话都没说,就起身离开了。

    “陆美人?”恩归端着药,正好与瑞宁打了个错身。

    这是怎么了,陆蓁不是那种经常惹人的性子,皇帝也就罢了,为何连一向交心的瑞宁都要甩她脸色看。

    一时记起昨日赵文烨走后,陆蓁心力交瘁的模样,恩归顾不得思量因果,赶紧进门去看。却见陆蓁倒是一脸平静,见她来了,还冲她若无其事的微微一笑。

    “端的是药么?”

    “是……”

    陆蓁抬手,“拿来吧。”

    一口喝了药,恩归端着空碗,回身准备去准备早膳,但刚走到了门口却又被陆蓁出声唤住。

    “恩归,你觉得……”陆蓁眼神里闪过一丝纠结,有些欲言又止。

    “娘娘想说什么就说吧,奴婢知无不言。”有些事情,说出来,心里会好受一些。而她,也会把陆蓁所说一切当成绝密,守口如瓶。

    陆蓁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也不知要说什么好。”

    瑞宁那句怪她心狠的责备还在耳边,但她不气她,此时的瑞宁,就和当初对未来一无所知的自己一样焦虑难安。但是……所谓的未来,真的会和她所知道的那样一步不差么?

    陆蓁不敢确定。毕竟此时的自己,中剑也好,封嫔也好,已然和自己前世所经历的差之千里。虽然她不愿去想,但瑞宁说的的确有些道理,那是战场,生死瞬息,万一有个万一呢?

    “……恩归,你觉得,已经发生过的事,如果重来一遍,会改变么?”陆蓁知道自己所说的这些十分可笑,可她已顾不得这些,只想从恩归口里得一个安心罢了。

    但恩归,却在她的担忧之上,又加了块重石——

    “奴婢以为,凡事靠人为。如果人心没变,自然不会变,但如果人心变了,事情……应该也会跟着变吧。”

第23章 当归() 
更深露重,靳德良靠着门,掩口打了个呵欠。

    一旁,有小太监行色匆匆,又端了新茶来。这一晚,赵文烨的茶不知换了多少回,虽然不见他喝几口,但只要凉了,靳德良就吩咐人去煮新的。

    这是赵文烨的习惯,无论什么时候,手边一定要有热茶。因为他习惯用手去握杯身,一旦摸到是凉的,就会皱眉不快。

    “皇上,茶。”

    赵文烨嗯了一声,没有抬头。今日朝堂之上,他不顾老臣的异议,采纳了常威之子常易坤的征兵檄,就知道一定会惹得他们群起反对,故而早朝一散,便拉了陆陵和常易坤二人来想应对之策。果然,那群老臣没让他百忙,午时不到,那些恳请他收回成命,再议再再议的折子就如雪片一般,飞满了他宣德殿的雕龙木案之上。

    但没有用,这个兵,他是征定了!

    戎阳派来道歉的使臣已经被他拦在城门外三四天有余,凡是为他求情的臣子,该打的打,该罚的罚,绝不手软。那日他雷霆大怒,与贤王翻了脸,细数戎阳在盟约期内犯下的条条重罪,常威和陆敛两位老将也有松动的迹象。再加上兵营中,有陆陵这十日的造势,士气已然大振。此时的他,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容不得留半点退路!

    伸手去端茶,却不意间碰到一个柔软冰凉的东西,他抬头,就见茶杯近旁,静静的放着前日他在陆蓁身上找到的香囊。虽然,在陆蓁清醒之前,他又放了回去,但没想到,竟在他的案几上又看到了。

    “靳德良。”赵文烨知道是靳德良捣的鬼,故意冷了声调。

    “奴才在。”

    “朕是收香囊的么?”

    他食指拎起那枚“朔”字香囊,在眼前晃了晃,一时幽幽有冷香盈鼻,看来,是她在里面又加了一些冰香片和草药。而草药的味道,细细闻起来,像极了补血益气的当归。

    “奴才,这,奴才……”靳德良有些语塞。

    “不然,怎么总有不知名的香囊落在朕这儿。前一个是陆瑞宁,这一个,又是谁的?”

    靳德良见赵文烨神态悠闲,语气轻松,心道总算自己料想的是对的,他对后殿那一位的靠近,并不反感。

    “奴才知错!”连忙跪地解释道,“这是陆贵嫔送来的,说早就答应了皇上,但今日才做好,很是惭愧,不敢亲自前来,就托奴才带了来……”

    赵文烨扬唇轻笑了一声,“你倒是听她的话,怎么从不见你替别人带东西?”

    靳德良尴尬的垂头磕地,“奴才知错了。”

    “朕又未说你错,起来吧。”将香囊放回桌上,赵文烨摆了下手让靳德良起身,“今日晚了,明天你去告诉蓁儿,太后寿辰,她就好好呆在房间里养病,哪儿都不许去。晚上朕从太后那里出来,就去看她。”

    靳德良暗自松了一口气,应声道了声是。

    手中的折子批完一本,打开下一本,措辞也没有什么大变。赵文烨冷笑了一声,随手往旁边一丢,闭上眼揉了揉有些酸涩的额角。休息了半响,才缓缓睁开双眼。

    那个香囊……

    他不觉微弯嘴角,抬手将它拿起,端看了片刻,不知想起了什么,笑着摇了摇头,似有几丝无奈。然后随手将腰间的碧玉佩一解,将香囊系到了腰带之上。

    ……

    三月十七,立夏的前一天,敬太后大寿,普天同庆,后宫久违的热闹了一天。

    当然,除了被禁出门的陆蓁。

    “娘娘,药。”

    陆蓁一个人呆着床上,听着不知何处传来的礼乐,就已经够心堵了,谁知恩归还要端着药来煞风景。

    眉眼一皱,她半嘟着唇,瞪着眼与恩归僵持起来。

    “娘娘不是耍小性,不珍爱身体的人。”伺候了几天病人,恩归也掌握到了陆蓁的脉门。

    果然,一听恩归这么说,陆蓁便泄了气,有些认命的将恩归手中的药碗接了过来,捏着鼻子吞了下去。

    “咳咳咳咳,我怎么觉得,这药比昨日又苦了一些。”

    “哪有。”恩归笑她借口苍白,“这药现在都是纪太医亲手熬,娘娘可是多虑了。而且,这话要被纪太医听到,他又该着急跳脚了。”

    上次药方被改的事,的确是有位太医不知纪雪臣用药的意图,擅作主张,增减了几味药,结果惹得他大怒,差些与那位老太医大打出手。

    陆蓁撇了撇嘴,“他跳脚怎么了,反正又不是气我,是气那群庸医。”

    认识纪雪臣久了,陆蓁私下里和恩归开玩笑时,总爱拿庸医这两字说事,那神态,那语气,都学的有模有样的。

    恩归被她逗笑了,“娘娘这精气神足的,看来该是快好了。”

    陆蓁得意洋洋,正要接着说什么,却被一个突至的呵欠打了断,恩归见状,询问道:“娘娘可是要歇一会儿?”

    陆蓁摇了摇头,“我不累,只是一直卧床,身子有些懒洋洋的。”

    “那奴婢陪您说会儿话吧。”恩归搬了矮凳来,坐在陆蓁身边,一边帮她捏腿,一边道:“今日太后娘娘祝寿,听说宫里请了不少曲艺戏班,小还她们年纪小,都去凑热闹了。”

    “凑热闹?”陆蓁有些无奈,要是她,那种场合躲都躲不及,还敢去凑什么热闹。

    恩归听出了陆蓁的话外之音,笑着解释道:“娘娘放心吧,这事儿是淑妃娘娘准了的,而且有小还带着他们,不会出事的。”

    陆蓁一听是淑妃,心道估计与民同乐这回事,估计是太后吩咐下来的,便只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礼乐声一直唱到了傍晚,才渐渐停歇。期间,陆蓁虽然嘴上说着不累,但还是忍不住,靠着床头打了个盹儿,但因为心里牵挂着赵文烨晚上回过来这件事,也睡不安稳,恩归那边少有响动,她就醒了。

    “什么时辰了?”陆蓁揉了揉眉角,声音很是慵懒。

    恩归抬眼看了看窗外天色,“估计快酉时了,再过一会儿,天就该黑了。”说罢,还长长松了一口气,自然自语道,“这一天闹腾的,总算是完了。”

    陆蓁听闻,不由扑哧一笑,“哪里算完,不过刚刚开始罢了。”

    恩归眼睛一瞪,“刚刚开始?我听鼓乐声都没了啊。”

    陆蓁笑道:“你也说了,天快黑了嘛,所以,自然就转到了别的地方。”

    “可这都快晚上了。”

    “傻恩归,就是晚上才热闹呢。开寿宴,演大戏,王孙公主有琴乐书画,文臣要吟诗作对,武将有拳脚功夫。”陆蓁眼眸晶亮,掰着手指一件一件给她算,声音很是兴奋。“有时,连皇上都不能免俗,也得演些什么才行。”

    恩归看着陆蓁开心的模样,不由一阵欣慰。陆蓁受伤这几日以来,这是第一次笑的如此放松。

    “……那会闹到很晚么?”恩归有些担心赵文烨会因为太晚太疲累而懒得过来,让陆蓁空等一场。

    “应该会吧。”她记忆中,除了有两三次,赵文烨中途将她拉走偷懒之外,剩下的时候,的确都闹到了夜深。

    “那,万一皇上脱不了身……”

    陆蓁知道恩归的担心,朝她笑了笑,“无妨,他若来不了,我们也就不等了。”

    夜幕渐渐降了下来,白日的喧嚣过后,衬得周围愈加宁静。陆蓁在床上坐了一天,是在呆不住,让恩归扶着她下地皱了皱,然后坐到了窗边,斜倚着头,神情恬淡的看着桌上的灯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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